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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全球民調看“中國崛起”與“美國衰落”的相對性

      2014-01-27 21:29:05翟石磊
      國際展望 2014年1期
      關鍵詞:中國崛起

      【內容提要】“中國崛起”與“美國衰落”是世紀之交出現的關于國際權勢轉移的兩種相對應的論調。傳統的評價標準是通過衡量中美硬實力和軟實力指標,最終確定兩國國際影響力和對世界格局的主導力。但這一評估體系始終難以獲得一致認可。而通過考察全球民眾的感知和反應無疑對理解這樣的權勢轉移問題提供了一種更加直觀判斷的依據。根據近10年的全球民調數據,“中國崛起”和“美國衰落”更多的是一種相對變化,也是一種對未來發(fā)展趨勢的預測。國際公眾更加認可中國的經濟崛起,在其他事務中,美國依舊是主導地位。而中國在實現崛起的過程中需要通過公共外交等多重手段提高國際公眾的信任度,通過贏得國際輿論支持以減少對中國崛起所產生的安全擔憂。

      【關鍵詞】中國崛起 美國衰落 權勢轉移 相對性 全球民調

      【作者簡介】翟石磊,中國礦業(yè)大學外文學院副教授,上海外國語大學國際關系專業(yè)博士生

      【中圖分類號】D8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1568-(2014)01-0085-18

      早在20世紀90年代,“中國崛起”就已經成為國外政界、學界和輿論界議論的熱門話題。同時,國際社會關于“美國衰落”的討論也從未停止過。自20世紀50年代至今,共出現了大約五次較有影響力的“美國霸權衰落”論。 那么,中國是否真的已經崛起?美國是否真的開始衰退?總體來看,美國衰落論主要來自美國內部,這與美國傳統的危機和憂患意識緊密相關。而為中國崛起唱贊歌的主要聲音同樣來自美國。這的確是耐人尋味的論調。從學術界研究成果來看,中美權勢轉移已經成為一個關注熱點。那么,國際權勢是否開始由美國向中國轉移?這樣的轉移能否通過和平方式實現?鑒于傳統的研究視角大都鎖定在經濟、軍事等硬實力因素上,而側重軟實力分析的約瑟夫·奈重點考察文化軟實力和制度軟實力等因素,對于全球公眾輿論的考察相對較少。本研究選擇分析全球民眾對中國崛起和美國衰落論調的認知,以期從新的視角為這一爭論提供補充性的佐證。

      之所以選擇從公眾輿論角度分析中美權勢轉移問題,是考慮到公眾輿論對國家政策的影響也是學界的聚焦之一。 輿論是對客觀現實的一種意見呈現,反映的是公眾意見和言論,內容具有一定的主觀性,但其整體形態(tài)卻又反映著一種客觀的問題。 本文所采用的數據主要來自國際主流民調機構:世界輿論調查項目(World Public Opinion),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Chicago Council on Global Affair),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及英國廣播公司(BBC World Service)等。這些機構在國際民調領域享有盛譽和威望,其調查范圍覆蓋全球,其調查樣本、問卷設計等也經歷了長期的國際市場的考驗。但需要指出的是,這些研究機構大都屬于西方,特別是美國。因此,不可避免的要注意其國家意識形態(tài)偏好性以及可能隱含在調查中的思維定勢和可能的偏見。這些成為本研究需要注意和反思的問題。但由于目前中國缺乏具有如此國際視野和業(yè)務能力的民調機構和智庫,故而西方民調數據不僅作為本研究的信息來源,同時也最直接體現西方視野下的中國軟實力影響力問題。從這個角度講,本研究也有其具體的特定意義。

      一、中國崛起與美國衰落:多大程度上已經成為現實?

      全球民調結果顯示,2011年和2012年期間,中國的積極影響力在持續(xù)上升,而美國則略微下降,歐盟的積極影響力下降幅度最為明顯(如圖1所示)。

      雖然國際公眾并不確信中國是否已經或最終將取代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國,但是他們已經感受到中國經濟對亞洲和美國的強大影響力。民調數據顯示,僅有50%中國受訪者認為中國經濟最終和美國等同,另有38%認為該局面不可能出現。但是中國公眾認為中國具有強大的區(qū)域影響力,而美國則具有全球影響力。

      那么,在全球公眾看來,中國是否已經取代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強國呢?美國皮尤研究中心于2009年在全球18個國家展開調查。結果顯示:40%的被調查者認為中國已經或最終將取代美國的國際地位;有44%的受訪者則認為這樣的取代永遠不會出現。該機構在2011年發(fā)布的民調數據則顯示:有47%的民眾認為中國已經或最終會取代美國的國際地位;有36%的受訪者認為這種取代不會出現。

      從皮尤全球民調來看,西方公眾更認為中國已經或最終將取代美國成為世界經濟領頭羊,而發(fā)展中國家也有近一半的公眾認為這一局面已經或最終會出現。 從民調數據分析,中國崛起更多的是經濟的崛起,是未來世界局勢發(fā)展的大方向。討論中國崛起更多的是討論一種未來,而不是現狀。

      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的一項調查顯示,在全球最有影響力國家排名中,美國獲得9.1的綜合評分,其次是英國(7.0),中國位列第三,綜合得分為6.8。 美國全球影響力依舊處于絕對的主導性地位。當然,從歷史發(fā)展角度來看,大國國際影響力也一直處于不斷的調整之中。自冷戰(zhàn)結束以來,世界格局發(fā)展一直不明朗。美國一家獨大的局面持續(xù)至本世紀初,“9·11”事件后,世界大國之間的關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特別是隨著新興經濟體的迅速發(fā)展,世界經濟格局變革顯著,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迅速成為具有重要國際影響力的國家。國際輿論中一直存在對中國崛起后的國際影響力的預測。相關民調數據顯示,2008年和2010年美國國際影響力指數高于中國,但至2020年,中美國際影響力指數將相差無幾(美國為8.0,中國為7.8)。而在未來50年內,有33%的受訪者認為美國依舊為世界主導力量;而有40%的受訪者認為另有大國將與美國實力相當,并駕齊驅;26%的受訪者認為美國將會被另一個大國所超越。 也就說,中美國際影響力傾向于逐步接近,最終成為全球最有影響力國家。

      另一份同樣主題的多國民調數據也顯示了類似的趨勢。在美國,有40%的受訪者認為美國在未來50年依舊是全球領導力量,而有39%的受訪者認為將出現和美國并駕齊驅的國家;另外的16%公眾認為美國將被另一個國家超越;在韓國,有高達51%的受訪者認為將有國家成為與美國并駕齊驅的國際力量;在印度持這一態(tài)度的比例為30%;在中國有33%的受訪者持此態(tài)度。而對于未來美國依舊是全球主導力量的調查顯示,韓國有31%,印度有28%,中國有23%的受訪者持此態(tài)度。而對于第三個可能性:美國在未來50年將被另一個國家超越,韓國有17%受訪者認可此觀點,印度23%和中國的27%的受訪者認可此觀點。

      綜合民調數據可以看出(表1),針對當下中美影響力指數調查方面,美國公眾認為美國依舊是全球最有影響力的國家(8.5),中國的影響力位列第三(6.4),調查認為美國的現實影響力指數略高于其應該具有的影響力指數(8.2),而中國的現實影響力指數則大大高于中國應該具有的影響力指數(4.6)。在調查未來10年中美國際影響力方面,美國影響力指數下降至8.0,而中國則上升至6.8。但美國全球影響力依舊明顯領先于中國。有相關民調報告也顯示,在全球影響力方面,中國無一超越美國,只是在非洲和亞洲地區(qū)中美影響力差距偏小,但幅度也在1-18%之間。

      皮尤全球態(tài)度(2006年)調查結果顯示,印度、美國、俄羅斯、日本和中國受訪者普遍認為未來10年到50年不會出現撼動美國獨大地位的國家。 然而2011年民調結果卻顯示:雖然當前甚至未來很長時間內中國不會全面超越美國,但中國與美國的國際影響力會存在分化的傾向:中國越來越被認為是世界經濟大國,而美國則被視為全球軍事大國(圖2)。

      一份2009年民調報告顯示,美國、中國、日本、韓國以及越南有過半的民眾認為中國將成為亞洲事務的領導者; 2010年數據也顯示,中國的國際影響力在未來10年將接近美國,成為最具有影響力的國家。在這個過程中,美國則一直呈現下降趨勢。

      在2013年,認為中國具有積極國際影響力的比例出現明顯下滑,與2010年的數據出現極大反差。在受調查的21個國家中,41%的人認為中國具有積極影響力,而另有39%的人持相反態(tài)度。與2012年數據相比,持有積極和消極態(tài)度的比例有8個百分點的調整。經過多年的整合,今天國際公眾對中國的態(tài)度呈現出分裂狀態(tài)。在包括歐盟在內的17個參評國家中,中國的積極影響力排名第9,比2012年下降了4個名次。而認為中國國際影響力具有消極意義的公眾主要來自發(fā)達國家。

      二、對中國崛起和美國衰落的后果認知:亞太視角

      根據一份2007年的民調報告,國際公眾對中國成長為與美國平分秋色的經濟體持有相對分裂的態(tài)度。在墨西哥、阿根廷、亞美尼亞、烏克蘭、泰國、印度等發(fā)展中國家,有1/3的受訪者持積極態(tài)度;而在美國、法國、以色列和菲律賓等國受訪者認為不好也不壞。認為中國經濟崛起是壞事件的最高比例為33%,分別出現在墨西哥和美國。

      如果說中國崛起是一種歷史趨勢的話,那么中國崛起是不是一種威脅?一項在美國開展的跨度為20年(1990—2010年)的國際民調顯示:從1994年到2002年,有超過一半的受訪者認為中國崛起對美國是個威脅,而2004年出現大幅度下滑,跌至33%。到2010年,有43%的受訪者依舊持“中國威脅論”的觀點(圖3)。

      盡管從地緣政治角度講,討論中國崛起或美國衰落的影響有其全球意義,但最直接也最為主要的影響仍是這兩個國家所處的亞太地區(qū)。因此,分析亞太地區(qū)公眾對中美兩國權勢轉移的后果的認知具有很直接的現實意義。

      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2008年的一份調查顯示,有70%的美國受訪者認為中國未來有可能成為軍事威脅,日本和韓國持此觀點的人均為74%,而印尼持此態(tài)度的公眾比例則為47%。對于美國是否成為軍事威脅的民調顯示:大多數中國(76%)和印尼(83%)受訪者持有此類態(tài)度,而日本(43%)和韓國(49%)的民眾比例均不超過一半。 2011年美國德國馬歇爾基金會(German Marshall Fund of the United States)發(fā)布的調查報告也顯示,西歐國家如法國、葡萄牙、波蘭、意大利等更傾向于將中國經濟發(fā)展視為對本國的威脅,而德國、英國、瑞典、保加利亞、羅馬尼亞、荷蘭等國則視中國經濟發(fā)展為本國的機遇。當然,民調報告也顯示美國人將中國經濟崛起視為威脅(63%人持消極態(tài)度,31%的人持積極態(tài)度)。歐洲人與美國人針對中國是否作為一個軍事威脅力量存在也有明顯分歧。總體來看,有62%的歐洲人并不認為中國的軍事發(fā)展是威脅,49%的美國人也持有如此認知。但是,對比以往的調查數據,將中國視為軍事威脅的歐洲人比例略有上升。

      既然中國經濟崛起已經成為國際輿論的一種共識,那么中國是否會通過崛起取代美國成為世界頭號強國呢?總體上來判斷,國際公眾輿論普遍認為中國是唯一有能力挑戰(zhàn)美國全球影響力的國家,但是無論當前還是未來10年、20年、甚至50年,中國都不具備完全取代美國全球領導地位的實力。在地區(qū)和國家類型分布上,中國周邊鄰國普遍認為中國不會取代美國,而發(fā)達國家以及部分非洲、拉美國家則更看好中國發(fā)展前景,認為中國具有取代美國的實力;發(fā)展中國家,包括中國自身大都不認為中國在未來半個世紀內會取代美國。具體來看,中國在經濟實力方面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也在外資引進方面名列前茅。軍事實力、軟實力等方面,中國依舊與美國有較大的差距。

      中國未來能否取代美國成為世界主導力量?這一問題在不同的民調中均得到了相似的結果:皮尤全球態(tài)度的一份調查結果顯示,印度、美國、俄羅斯、日本和中國受訪者普遍認為未來10年到50年中國不會撼動美國獨大的地位。 皮尤全球態(tài)度的另一份民調結果也顯示,雖然當前甚至未來很長時間內中國不會全面超越美國,但中國與美國的國際影響力存在分化的傾向:中國越來越被認為是世界經濟大國,而美國則被視為全球軍事大國。

      從當前的民調來看,中國的經濟和軍事崛起成為國際輿論場中關于中國崛起的主要關注點。皮尤的民調顯示:有40%的印度人、48%的俄羅斯人、68%的日本人和95%的中國人認為中國經濟崛起是件好事情(圖4),但卻有高達93%的日本人、76%的俄羅斯人和63%的印度人認為中國的軍事崛起是件壞事情(圖5)。 由此可以看出,國際社會公眾對一個經濟崛起的中國持有相對積極的歡迎態(tài)度,但是卻不愿意看到中國成長為軍事大國。這體現了亞洲地區(qū)大國之間缺乏信任和有效合作機制,也為美國插手亞太事務提供了機會。

      從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的一份民調數據可以看出,在中國有7%的受訪者認為中國經濟迅速崛起具有消極意義,而韓國持有此態(tài)度的比例為41%,美國和印度分別有46%和39%的人認為中國經濟崛起具有消極意義。而對于中國經濟迅速崛起具有積極意義的態(tài)度調查中,有91%的中國人持有此態(tài)度,韓國、美國和印度分別有59%、47%和46%的人持有此態(tài)度。國際公眾對中國經濟崛起所持的消極態(tài)度要高于積極態(tài)度,但仍不失總體平衡。在被問及“如何看待中國軍事崛起”時,中國有6%的受訪者認為這具有消極意義,而印度、韓國和美國則分別有46%、68%和75%的受訪者認為中國軍事崛起具有消極意義;對中國軍事崛起持積極態(tài)度的受訪者中,中國為90%,印度為40%,韓國為31%,而美國僅有19%。 這也證明“中國威脅論”存在一定的“民意基礎”。

      但是,伴隨中國崛起而來的是“美國衰落論”。調查發(fā)現,針對“如何看待美國經濟變得衰落”這個問題,持消極態(tài)度受訪者比例分別是:印度為42%,中國為54%;持積極看法的比例為:印度38%,中國34%。可見,美國經濟對中印兩國的影響力之大。而對于軍事實力的衰落調查,38%的印度人和52%的中國人認為這具有消極意義,43%的印度受訪者和35%的中國受訪者認為具有積極意義。 綜合來看,美國的經濟衰落不是中印兩國公眾所希望看到的,但是對于美國軍事實力的衰落,中印公眾則出現了分歧。

      根據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的民調數據,總體上看,中國在該地區(qū)的經濟影響力與美國相當,甚至在美國、日本也是中國的影響力指數高于美國。亞太國家普遍認為中國將成為亞洲的領導者,也對于中國解決亞洲地區(qū)問題給予了積極的評價,但是對于此局面普遍表示擔憂,舒適度不高。 盡管美國過去10年的戰(zhàn)略中心是中東反恐,亞太地區(qū)似乎成為了“被遺忘的”區(qū)域,但是,美國的影響力并沒有因為這樣的歷史“空白”而明顯降低,恰恰相反,認為美國在該地區(qū)影響力提升的受訪者遠高于持下降觀點的人數。

      在中美兩國對亞太地區(qū)推行政策有效性認知方面,美國影響力超越中國。其中,日本、韓國、印尼以及越南受訪民眾對美國亞太政策效率的認知高于中國。而中美兩國民眾均認為自己國家具有更高的影響力。

      在經濟影響力方面,中國具有極大的國際影響力。多數調查均顯示,中美兩國的經濟影響力相差無幾。其中日本受訪民眾更是認為中國比美國在亞太地區(qū)更有經濟影響力。而中美兩國受訪者均認為中國更具有經濟影響力。這樣的結果與前文所談及的全球公眾認知形成一致的判斷:即中國已經成為在經濟上可以與美國抗衡的大國。

      在“中國擔當亞洲領導者”角色的問題方面,受訪公眾均有超過半數的人認為中國將會成為亞洲領導者,尤其是韓國和越南,但是,幾乎所有受訪者同時表示對這樣的局面會感到“不舒適”(除越南有56%的受訪者表示感到舒適以外)。

      關于中美兩國在解決亞洲地區(qū)關鍵問題的角色認知方面:認為中國具有積極作用的比例(80%的中國受訪者,62%的印度受訪者,53%的韓國受訪者和44%的美國受訪者)普遍低于美國(59%的中國受訪者,66%的印度受訪者,58%的韓國受訪者和77%的美國受訪者)。而最大的反差主要是中美兩國公眾對對方角色認知的不對稱性:即相比美國公眾對中國角色的認知,中國公眾更加認可美國的角色(59%的中國受訪者認為美國起積極作用,29%持消極態(tài)度;而美國受訪者對中國在解決亞洲地區(qū)事務角色態(tài)度中,44%的受訪者持積極態(tài)度,47%的受訪者持消極態(tài)度。)

      美國2011年推出所謂“重返亞太”戰(zhàn)略,是因為美國方面認為其在亞太已經“失去了十年”。那么,亞太地區(qū)的公眾是否真的認為美國的影響力在過去的十年中削弱了?民調數據顯示,認為美國在亞太影響力削弱的比例(22%)遠遠低于認為美國在該地區(qū)影響力保持不變(50%)和增加(26%)的比例。 換言之,在亞太地區(qū)民眾看來,美國并不存在“重返”的必要,因為其影響力一直存在,并且不斷增長。在這一過程中,更多是因為中國在該地區(qū)影響力的持續(xù)增加(45%的受訪者認為中國影響力增加)而使得美國主宰該地區(qū)事務的影響力遭遇挑戰(zhàn)。

      輿情研究表明,中國在崛起的過程中存在“崛起困境”:凡是在經濟上與中國關系密切的國家,在政治上普遍倒向美國;比如日本、韓國、越南、菲律賓、蒙古等。 這種困境究竟是暫時性的還是長期性的?在美國國內輿論中,對如何與“崛起的中國”相處有這樣幾種論調:包圍與遏制戰(zhàn)略、接觸戰(zhàn)略及“兩面下注”。 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的相關民調顯示,持有應對中國“施以友好對話合作”態(tài)度的比例(2006年65%,2008年64%,2010年68%)普遍高于“積極限制中國實力增長”的比例(2006年29%,2008年33%,2010年28%)。

      2012年一份民調報告顯示:自1990年至2012年,認為中國作為世界大國是極大威脅的比例從1990年的40%上升至57%(1994年和1998年),然后這一比例開始下降,到2004年左右為33%。但隨后又開始逐步回升至43%(2010年),2012年為40%。在2006年,受訪民眾認為中美這兩個世界大國是伙伴關系的比例為41%,到2012年該數字上升到48%??梢姡瑖H公眾開始接受中美作為世界大國這樣的事實。

      對于如何應對中國的崛起,受訪者的反應更加傾向于務實,并樂見中美兩國合作。據2012年發(fā)布的民調報告,有69%的美國受訪者認為美國政府應該采取友好、合作、包容的方式對待中國崛起。僅有28%的受訪者認為應該積極地采取措施限制中國實力的發(fā)展。而對于如何界定中美關系性質,該報告顯示,2006年有49%的受訪者認為中美是敵對關系,有41%的人認為是伙伴關系;在2012年,持上述態(tài)度的分別為48%和47%。

      三、“中國崛起”和“美國衰落”認知分歧的原因

      以上分析說明了這樣一個輿論環(huán)境現狀:中國與美國都是國際輿論關注的焦點,兩國都對全球事務具有較大的影響力。但中美兩國并不完全處于同一個輿論體系層級(如果把國際輿論分布視作存在一個等級差異的體系的話),美國處于核心的操控層級,而中國正逐步從中間層級向核心層級過渡。從國際關系的“不對稱性”角度看,中美兩國也存在很大的不對稱:比如兩國的體制不對稱,意識形態(tài)不對稱,歷史觀不對稱,軍事實力不對稱,國際影響力和軟實力不對稱等等。這樣的不對稱在國際輿論中必然會產生不對稱的輿論分布。但這樣的不對稱性又不可能直接形成對峙或沖突,因為從國際民調分析也可以看出,中國與美國逐步開始分擔處理全球和亞太地區(qū)事務不同的角色。美國也同樣遭遇國際公眾的不信任和懷疑,需要中國作為崛起大國發(fā)揮更加積極的、建設性的作用,最終形成羅伯特·基歐漢和約瑟夫·奈所提出的“復合性相互依賴”。 這也符合國際公眾對當代兩大全球力量的期待。

      由于中國尚未確立其在全球事務中的具體形象和角色(至少國際公眾并不完全明確中國崛起究竟會給國際社會帶來怎樣的影響),這也是為什么國際公眾對中國崛起持既支持又擔心的懷疑態(tài)度。同時,按照基歐漢和奈的觀點:傳統而言,東亞多邊制度化程度弱于歐洲甚至美洲。東亞地區(qū)沒有類似于歐洲聯盟、北約、里約熱內盧條約或美洲國家組織的國際制度。相比歐洲和美洲而言,東亞地區(qū)的安全威脅更為突出,雙邊關系更為重要。因此,東亞地區(qū)圖景中的現實主義因素更為顯著,有時使得接近于符合相互依賴的模式相形見絀。

      以上民調數據分析清晰顯示,公眾對中美權勢轉移的認知相當多元。其原因是什么呢?有學者指出,“中國崛起”是21世紀最重要的事件。西方大國在維護其主導下的國際體系的同時,必須考慮如何應對中國這樣一個日益強大的國家。中國崛起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國際影響力,不僅僅因為中國正在實現民族復興和歷史性轉變,更因為中國崛起的方式和方向問題:即中國以什么樣的路徑崛起(和平的還是擴張的?)和崛起后的中國向何處去(稱霸全球還是與世界各國共享利益、和平相處?)。民眾認識國際問題往往包含很大的主觀好惡成分。比如皮尤發(fā)布的中美兩國五家智庫聯合開展的“中美安全認知項目”(US-China Security Perceptions Project)中關于“美國公眾、專家對美國對華政策認知”的研究項目顯示,美國公眾在對中國經濟崛起、軍事崛起和中國發(fā)揮地區(qū)及全球影響力方面存在較為明顯的差異??傮w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專家學者對美國對華政策顯得更加理性,而民眾則顯得更加激進和感性。 這樣的反應不僅僅是其自身知識結構和所處社會環(huán)境差異造成的,也與其獲取相關信息渠道差異有關。美國民眾關于中國的認知主要來自媒體,而美國媒體價值觀取向則是強調負面消息的新聞價值。關于中國的報道更多的是問題和負面事件,這些事件往往又與美國社會主流價值相沖突。因此,公眾往往基于其從媒體中所獲得的關于中國的知識來判斷中國形象和國際影響力。此類影響力的認知不僅具有局限性,同時也存在較大的不穩(wěn)定性和不確定性。但所有這些從根本上講還是由中美兩國在整個國際體系中所處的地位和差異造成的,中國與美國公眾存在不同的歷史觀和現實感知。具體來講,筆者認為,公眾的信息源、國家利益觀以及公眾輿論自身的特點是主要原因。

      首先是信息源問題。國際公眾主要從兩個方面獲得與中國崛起或美國衰落相關的信息:媒體(包括大眾媒體和自媒體)和政治宣傳。當前西方國家特別是英美國家的傳媒集團掌控著全球信息流動,諸多關于中國和美國的新聞也是經過這些媒體的加工而傳播到其他國家的媒體機構或受眾。從近十年的英美主流媒體對中國問題的議題設定方面可以看出,經濟議題一直是最凸顯的內容。而關于中國經濟新聞的報道大都遵循這樣的路徑:中國是一個正在崛起的新興大國,經濟實力迅猛發(fā)展。中國的經濟實力和能源消費能力將超越任何一個國家。同時,關于中國產品質量問題、經濟高速發(fā)展所帶來的環(huán)境污染和浪費問題、血汗工廠以及中國國有經濟的壟斷性和國家補貼等新聞同時跟進。這樣最終形成了一個兩副面孔的中國崛起形象:迅速崛起的非西方國家、崛起所產生的全球威脅。

      政治宣傳也是國際公眾獲取中國和美國信息的重要渠道。特別在西方民主國家,出于競選的需要,很多政治家往往會大打中國牌。抨擊中國一般會獲得國內輿論的支持,也能刺激公眾神經,為他們贏得選票。這樣,中國往往就被那些國家的國內政治給“消費”了。

      其次是國家利益觀。所謂國家利益觀,主要是指國民對于國家利益的構成以及維護和實現本國利益最大化的看法。比如日本民眾對中國崛起的態(tài)度明顯偏離了事實。中日經濟互為補充,緊密相連。但是由于歷史和現實的沖突,日本公眾很難客觀、冷靜地看待中國崛起。比如美國和西歐發(fā)達國家公眾看到中國作為一個非西方民主國家的崛起,按照文明沖突論的邏輯,中國的崛起是對西方主導下的國際秩序的挑戰(zhàn),是新興大國對既有大國權勢的挑戰(zhàn)。因此,他們在對待中國問題上往往容易形成共同體。而廣大發(fā)展中國家,特別是巴基斯坦、印尼以及非洲和中東大部分國家,由于同屬發(fā)展中國家陣營,具有廣泛的共同利益,因此,他們對于中國崛起一般持有積極態(tài)度。

      最后,公眾輿論自身的特點也是形成如此差異的重要原因,特別是國際公眾對中美權勢轉移的速度和程度認知的差異方面。當我們提出中國崛起或美國衰落這樣的命題時,我們的標準是什么?目前學界仍舊沒有達成共識。傳統的研究是從經濟、軍事等硬實力指標來衡量,約瑟夫·奈等人從軟實力或巧實力方面進行衡量。但是,如何具體精確地衡量依舊難以判定。所以,如何認識中國崛起或美國衰落的評估標準就具有多樣性,其中難免存在帶有感情的主觀判斷。公眾輿論的晴雨表功能一直遭受質疑。在外交事務研究領域,關于公眾輿論在外交政策制定中作用的爭議主要集中在自由民主主義(liberal-democratic approach)和現實主義范式之間(realist approach)。關于二者的爭論至少可以追溯到康德(Kant)和邊沁(Bentham)。他們認為民主國家的外交政策是和平的,至少是部分和平的,因為公眾在對政策制定者施加壓力方面具有建設性作用。

      漢斯·摩根索以及其他諸多現實主義學者認為公眾輿論缺乏理性和一致性,只能是維護國家利益的障礙?,F實主義傳統認為公眾最多可以對當地事務產生一定的影響;外交問題遠離公眾生活,極其復雜。公眾根本不會對外交政策產生積極的作用。 因此,可以這樣說,公眾在看待國際問題時,往往帶有一定的情感因素,也與其對國際事務思考的視角等方面有著緊密關系。

      四、未來發(fā)展態(tài)勢與中國應對

      從近十多年以來關于中美權勢轉移的民調數據來看,公眾輿論存在一定的階段性波動特點,但總體趨勢基本趨于一致,即中國在不斷發(fā)展壯大,美國一家獨大的局面在逐步淡化。而引發(fā)總體趨勢中出現轉折點的原因主要有中國、美國和全球重大事件的影響。比如美國在中東的反恐戰(zhàn)爭。十年的戰(zhàn)爭可以說是美國失去國際民眾信心的十年,而這又恰恰是中國經濟迅速發(fā)展的十年。但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由于在火炬?zhèn)鬟f過程中所產生的種種負面新聞,西方公眾以及部分非西方公眾對待中國崛起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的轉變。2008年爆發(fā)的全球金融危機重創(chuàng)西方特別是歐洲,中國經濟的較好表現贏得了國際社會的贊揚。因此從2009年開始,中國崛起論和美國衰落論成為國際媒體輿論和公眾輿論的主流。所以,從大趨勢來判斷,只要沒有重大意外事件的出現,國際公眾將繼續(xù)對中國崛起持有積極心態(tài)。而那些不希望中國崛起的國家也不得不面對現實,接受中國的崛起。

      從中國方面來講,中國崛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事實上,從民調來看,中國公眾并不認為中國已經崛起,并將最終取代美國。這與中國國內輿論環(huán)境和社會特點具有很大關系。隨著經濟的快速發(fā)展,中國國內也出現了諸多負面社會問題,比如腐敗、貧富差距過大、環(huán)境污染等,但這些不會影響大局。鑒于當前國際公眾輿論對中國崛起和美國衰落認知的特點,中國需要有自己的應對方案。

      第一,中國需要加大對本國媒體和國際媒體的引導和公關力度。中國國民對中國未來發(fā)展持有較為矛盾的心理。調查顯示,很多民眾認為中國崛起的最大挑戰(zhàn)不是來自外部,而是中國自身。這也是為什么大部分中國受訪者不認為中國將取代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強國的原因。造成這一認知局面有深層次的社會結構和管理方面的原因,同時媒體所建構的“擬態(tài)”中國也是重要原因。媒體要在發(fā)揮輿論監(jiān)督功能的同時,要有社會擔當,發(fā)揮正能量輿論引導功能,培養(yǎng)國民的自信心和自豪感。此外,考慮到國際媒體,特別是西方強大媒體集團對國際輿論的主導地位,中國應更加主動積極地與之對接,避免在重大事件報道面前缺位、無語和作出不適當的反應。

      第二,公共外交需要有更加清晰的發(fā)展戰(zhàn)略,其中對國際公眾外交是重要內容。中國應更加注重民眾的中國觀的引導,加大民間外交和輿論外交的力度。在信息化時代,重視民意和媒體對提升國家影響力、培養(yǎng)友善的國際公眾、塑造良好的國際輿論環(huán)境具有重要意義。公共外交不僅僅是傳統政府外交的補充,更應是國家總體外交的重要一環(huán)。

      第三,中國需要明確提出自己的世界觀,消除國際社會對中國未來發(fā)展趨勢的不確定性擔憂。這里的世界觀是中國作為一個國家如何看待世界以及自身與世界的關系問題,是一種政治世界觀。近年來中國所提出的和平崛起以及胡錦濤所倡導的和諧世界主張都是對中國世界觀很好的闡述。但是,這樣的世界觀闡述多大程度上對國際公眾產生了影響,需要我們重新認識。因此,必須從戰(zhàn)略高度和實踐層面反思中國崛起背景下的國際輿論突圍策略問題。從輿論產生、發(fā)展的特點角度來看,中國應更主動地對外介紹自身的發(fā)展目標和路徑,以國際社會特別是國際媒體和國際公眾能接受和理解的方式回應其相應的關切及疑慮。在外宣方面,要多講不足,不能總講成就,否則就會為中國威脅論或危機論提供借口。比如高消耗、高污染、廉價勞動力與血汗工廠、掠奪國際資源、依賴國際供給和國際市場輸出等等都會成為中國崛起的負面標簽。中國在發(fā)展自身的過程中要更多地分享自我發(fā)展成就,提供與國際地位和國家實力相稱的國際公共產品,更多地與國際公眾對話。同時對國際涉華輿論要分層、分類別、分性質對待,切忌簡單地歸類和站隊。對于那些因為不理解中國、不信任中國所形成的涉華負面輿論,中國方面更應該從對話角度回應,而不是辯解和冷落。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認為中國崛起必然引發(fā)美國衰落的觀點是典型的二元對立的零和思維,是抹殺全球化背景下相互依賴的各個國家之間合作共贏特點的錯誤認知。中國傳統文化講究和諧與共生。中國外交追求一種和諧共贏的局面,希望在發(fā)展自己的同時也為相關國家和地區(qū)創(chuàng)造發(fā)展的機會。從現實角度講,中國必須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與世界共享發(fā)展的意愿,體現中國發(fā)展對國際社會特別是普通公眾的積極意義。這考驗的是中國國際公關能力和國際傳播力,同時也是重塑中國國際誠信和威望的最優(yōu)路徑。

      [收稿日期:2013-07-22]

      [修回日期:2013-09-29]

      [責任編輯:楊 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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