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帥
在我們身邊的世界里,為世俗所不解的行為太多太多——人們往往只看到某些事物表面的利益,卻看不到在利益的背后,還有一種超越利益的價值存在。很多人都習慣于以自己的得失觀去衡量他人的得與失、悲與歡,其實,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法國思想家盧梭曾經(jīng)因為缺錢而編寫了一部話劇。上演不久,即風靡全國。國王觀看以后,決定給他一份年金,然而被盧梭嚴詞拒絕。這種連國王面子都不給的行為在當時的人們眼中是令人訝異和難于理解的。然而盧梭卻說:“如果我要了這份年金,真理就完蛋了,自由就完蛋了,民主就完蛋了。從此,我就要去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靠阿諛奉承過日子?!?/p>
誠如盧梭所言,即使是再豐厚的年金,在自由和尊嚴的天平上也是無足輕重的。世俗的偏見和不解,只能襯托出盧梭行為的清高。自由和尊嚴在盧梭的價值尺度上,是難以用金錢和地位來計量的,盡管在他人的眼里,一切似乎都可以用金錢來兌換。
其實,堅守自己夢想的高地與心靈的凈土,不被世俗的價值觀所浸潤和同化,自古以來就不乏其人。古有陶淵明不愿“為五斗米向鄉(xiāng)里小兒折腰”,毅然棄官(雖然官位不高,但總有世俗小人眼紅)還鄉(xiāng),歸隱田園;今有從哈佛大學畢業(yè),愿意去基層奉獻青春的“最美村官”。這位村官坦言,他別無所求,只是想為基層建設(shè)貢獻自己的力量。然而,幾乎每一位到訪的記者都要他亮出哈佛畢業(yè)證書,因為在他們的眼里,哈佛學子與普通村官這兩種身份相差十萬八千里,實在難以重合在一個人身上。
這就是“俗人”與“追夢者”之間的價值錯位。以世俗的價值觀去品評他人的夢想和追求,去判定光鮮靚麗的物質(zhì)條件和虛無縹緲的夢想與追求之間的高低得失,肯定有巨大的障礙。惟有那些追夢者才能深深體會“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
其實不只是現(xiàn)實生活,許許多多的藝術(shù)作品中也向我們傳達著“追求夢想,不被世俗左右”的思想:《一千零一夜》中的辛巴德,七次放棄自己富可敵國的財富去海上航行,歷經(jīng)艱險磨難,最終獲得了精神上的巨大滿足;《悲慘世界》里的主教里米哀不僅原諒了冉阿讓的無恥背叛,還將銀器送給了他,換得了冉阿讓的新生,這在當時那“人像狼一樣生存”的社會里也不為世俗所理解;《沼澤地》中那位從未正面出現(xiàn)甚至被人們視為瘋子的藝術(shù)家,在他人的不屑與鄙棄中表現(xiàn)出了一位追求精神自由的畫家的高貴的靈魂……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們不能用功利的眼光去看待追夢者的行為,太多的俗人眼里的悲劇卻是追夢者孜孜以求的喜劇人生。細想想,那些沒有夢想的人就像是“眼里閃爍金錢的光輝,而去尋找黑暗”的人,真正可悲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