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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弈論在職務犯罪審訊中的運用

      2014-03-13 03:41:36歐林波
      中國檢察官 2014年20期
      關(guān)鍵詞:主犯供述偵查人員

      博弈論在職務犯罪審訊中的運用

      【本期主講】

      歐林波,研究生學歷,現(xiàn)為山東省人民檢察院書記員(副科級)。先后就讀于山東警察學院、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師從于公安部刑事偵查局特邀刑偵專家陳剛教授,畢業(yè)后曾在基層公安機關(guān)、檢察機關(guān)工作多年,一直從事偵查實踐和研究。在十年的偵查生涯中,曾參加過多起重大案件的偵查訊問,潛心研究偵查學的奧秘。參加過省部級課題三項,參編偵查學相關(guān)著作兩部,發(fā)表論文十余篇。撰寫的論文多次被公安部法制局編寫的《公安執(zhí)法指導》等刊物收錄。曾榮獲北京市刑事偵查學研究會第十六次年會三等獎,山東省淄博市檢察系統(tǒng)防范冤假錯案理論研討會二等獎等獎項。

      核心提示:博弈論是以博弈為研究對象的理論。職務犯罪審訊符合博弈論對博弈參加人、博弈規(guī)則及博弈結(jié)果等方面的要求,各種特征與博弈基本要素的吻合程度相當高,這成為博弈論應用于審訊活動的可行性基礎。本文通過運用支付矩陣的研究方法,構(gòu)建了職務犯罪審訊中的幾種博弈模型,并得到了相應的均衡解,即各參與人相對穩(wěn)定的行動選擇,以此證明審訊中的某些固有規(guī)律,最終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一些有利于偵查人員獲取口供的博弈對策。

      職務犯罪審訊本質(zhì)上正如一場對抗性游戲,在游戲中偵查人員以獲得口供為贏,犯罪嫌疑人以避免被追訴為贏,一方贏則另一方必輸,于是雙方都為了爭贏而互相揣測、互相牽制,在走每一步之前,除了要考慮目前面臨的局勢,更要預測對手下一步可能會采取的行動,從而演繹出諸多精彩紛呈、變化多端的“棋局”。

      【案情回顧】

      2014年5月,山東省淄博市張店區(qū)人民檢察院在查辦淄博市經(jīng)濟技術(shù)開發(fā)總公司總經(jīng)理張某、副總經(jīng)理王某貪污公款一案時,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所在的經(jīng)濟技術(shù)總公司屬于空殼公司,其原有資產(chǎn)已被轉(zhuǎn)移,極有可能存在國有資產(chǎn)流失的情況。經(jīng)初查,查明經(jīng)濟技術(shù)總公司原有的淄博經(jīng)協(xié)加油城和經(jīng)協(xié)接待處兩處資產(chǎn),分別被轉(zhuǎn)移到了淄博富民經(jīng)貿(mào)有限公司和淄博眾誠經(jīng)濟協(xié)作公司名下,而這兩家公司均是以經(jīng)濟技術(shù)總公司職工名義出資成立的民營企業(yè)。為了證實犯罪,追回國有資產(chǎn),檢察機關(guān)對有重大貪污嫌疑的張某、王某進行了重點調(diào)查。但在傳訊張某、王某時,二人達成攻守同盟,一直矢口否認自己的貪污行為。審訊中,偵查人員根據(jù)掌握證據(jù)的實際情況,結(jié)合刑法關(guān)于“自首者可以從輕、減輕處罰規(guī)定”,給犯罪嫌疑人設置了一個“小利益”和一個“大利益”來讓其選擇,偵查人員分別告知兩位犯罪嫌疑人:“如果兩人都不供述,則兩人可能分別被判2年徒刑;如果兩人都供述,那么兩人可能就要分別被判5年徒刑;如果一人供述一人不供述,那么供述的人可能只判2年,而不供述的人可能就要被判10年”,最后二人都選擇了供述。從這一案例我們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在經(jīng)過對抗的利益關(guān)系的心理沖突之后,發(fā)生了利益關(guān)系的變化,繼而進行了利益轉(zhuǎn)換。這種二難選擇的道理本質(zhì)上是博弈論中“囚徒困境”的一個縮影。偵查人員掌握準確時機,將博弈論正確應用到審訊實踐中,及時突破了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博弈”的英文原意是“游戲”(game)。按照《現(xiàn)代漢語詞典》的解釋,“博”是豐富多彩的意思,“弈”則指下棋、打牌等對抗性的游戲。所謂“博弈”,就是兩個以上利益沖突的個人或團體,依據(jù)所掌握的信息和邏輯推理,同時或先后地從一系列可選策略中進行決策并加以實施,最終各自取得相應收益的過程的集合。在職務犯罪審訊中,博弈論研究的主要是其中理性化、邏輯化的部分,即如何在“策略互動”的局勢中尋找到局中人的最佳行為方式,使其獲得最大收益。[1]馬克思曾經(jīng)說過,一種科學只有在成功地運用數(shù)學時,才算達到完善的地步。博弈論的數(shù)學模型和求解方法運用到職務犯罪審訊中,有利于從全新的角度揭示審訊過程中的各種規(guī)律。如果能將其中的各類情況盡可能地加以歸納、組合,合理構(gòu)造出相應的模型,則能增加博弈模型的多樣性,拓寬其在審訊中的應用價值。博弈論把審訊參與人都假設為唯利是圖的“理性人”,在不考慮任何道德和情感因素影響的條件下,通過精確計算其各種行為的收支,得出審訊終將成功獲取供述的規(guī)律。博弈論告誡偵查人員這樣一種思想:審訊過程中的每一步行動,都要從犯罪嫌疑人的實際利益出發(fā),分析其在目前所處的情境下都有哪些策略可以選擇,這些策略的后果將帶給他多少效用,并據(jù)此推測審訊對象下步將會做出何種選擇。而且,當前刑訊逼供等非法行為仍然一定程度地存在著,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相對于其他刑事犯罪,職務犯罪證據(jù)的數(shù)量和種類有限,短時間內(nèi)某些常規(guī)審訊方法收效甚微,面對多變、狡詐的犯罪嫌疑人無能為力。博弈論的引入能夠豐富審訊方法,擴展偵查人員的思路,在與其他審訊方法有效結(jié)合的情況下,偵查人員成功獲取口供的可能性必然會大大增強。

      職務犯罪審訊中的主要博弈形態(tài)及相關(guān)模型

      (一)偵查人員與犯罪嫌疑人之間的博弈[2]

      偵查人員與嫌疑人之間的整個博弈過程一般是多輪的、動態(tài)的。但是如果單獨對其中某一次交鋒進行研究的話,它又可以被看成是靜態(tài)的。在此,筆者以審訊中某個特定點的博弈為對象,構(gòu)建偵查人員與嫌疑人之間的博弈模型。嫌疑人的兩個基本行動是抵賴和供述,偵查人員的兩個基本行動是進行審訊和放棄審訊。

      圖1審訊博弈中各效用的量化值

      如圖1所示,審訊中的各種效用都可以量化成坐標軸上的一個點。設b>a>0,b=全案偵破帶給偵查人員的效用,a=除口供以外其他證據(jù)的價值,b-a=其他證據(jù)充分的情況下口供的價值;與此對應,-b=嫌疑人從嚴處罰所得效用,-a=嫌疑人從寬處罰所得效用,b-a=從輕的幅度=審訊成本。由此,偵查人員和嫌疑人的支付矩陣[3]就可以寫成:

      表1偵查人員與嫌疑人的博弈支付矩陣

      “進行審訊”是指偵查人員綜合運用各類審訊策略和方法,以期獲取口供,這時無論結(jié)果如何,其審訊成本都要計算在內(nèi)?!胺艞墝徲崱笔侵競刹槿藛T在沒有確實充分證據(jù)的情況下直接撤銷案件,或者在證據(jù)確實充分的情況下程序性地對嫌疑人進行審訊,這種審訊不需要偵查人員高超的技巧或費盡心思與嫌疑人斗智斗勇,因而審訊成本可以視為0。另外,偵查人員進行審訊或放棄審訊時所掌握的證據(jù)情況有所不同,在此筆者假設證據(jù)確實充分和不確實充分的情況是隨機的,即二者概率各占1/2。這個支付矩陣具體表示了偵查人員與嫌疑人在各種行動組合下的效用,第一個表達式代表偵查人員的效用,第二個表達式代表嫌疑人的效用,其具體計算過程如下:

      1.當偵查人員選擇進行審訊,嫌疑人選擇抵賴時,如果偵查人員掌握證據(jù)不充分,嫌疑人的抵賴行為將使案件因證據(jù)不足而以撤案告終,此時嫌疑人成功地逃避了刑罰,獲得了效用最大值b;但如果偵查人員掌握證據(jù)充分,嫌疑人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他所得的效用就變?yōu)?b。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嫌疑人的效用=1/ 2×b+1/2×(-b)=0。而偵查人員在嫌疑人總是抵賴的情況下不但一無所獲,反而要支付訊問進行的成本,其總效用為-(b-a)。

      2.當偵查人員選擇進行審訊,嫌疑人選擇供述時,無論偵查人員是否掌握了充分的證據(jù),嫌疑人選擇供認都會給自己帶來-a的效用。對于偵查人員而言,如果案件證據(jù)已經(jīng)充分,其獲得的就是單純的口供的價值(b-a);如果案件證據(jù)還不充分,那么嫌疑人的口供可以幫助破獲全案,這時口供的價值可以約等于全案偵破的價值,此外再減去審訊成本,偵查人員最終的效用為1/2×(b-a)+1/2×[b-(b-a)]=1/2×a。

      3.當偵查人員選擇放棄審訊,嫌疑人選擇抵賴時,偵查人員沒有獲得口供,但也不必負擔訊問的成本,所得為0。此時,如果偵查人員是因其他證據(jù)充分而放棄審訊,嫌疑人就會在沒有口供的情況下被判刑,其抵賴行為會招致從嚴的惡果,效用為-b;反之,如果偵查人員因難以收集到其他證據(jù)知難而退,那么嫌疑人將會被釋放,所得為b,兩種情況折抵的結(jié)果是嫌疑人效用為0。

      4.當偵查人員選擇放棄審訊,嫌疑人選擇供述時,如果偵查人員已經(jīng)掌握了充分的證據(jù),那么在程序性審訊中嫌疑人選擇供述將得到效用-a;如果偵查人員未掌握充分證據(jù)而放棄訊問、撤銷案件,嫌疑人被釋放,所得效用為b,由此可得出其總效用=1/2×(-a)+1/ 2×b=1/2(b-a)。相對應,偵查人員此時所得效用為在掌握了充分證據(jù)時獲得的純口供價值1/2×(b-a)。

      在審訊博弈中,偵查人員與嫌疑人都有兩個“純策略”,即嫌疑人要么選擇抵賴,要么選擇供述;偵查人員要么選擇進行審訊,要么選擇放棄審訊。但是,博弈中是允許“混合策略”出現(xiàn)的,即參與人以一定的概率選擇某項行動。假定嫌疑人以q的概率選擇抵賴,以1-q的概率選擇供述;偵查人員以p的概率選擇進行審訊,以1-p的概率選擇放棄審訊(其中p和q都是界于0和1之間的百分數(shù)),那么,嫌疑人的期望支付就為:p×(1-q)×(-a)+(1-p)×(1-q)×1/2×(b-a)。因為嫌疑人所能控制的只有在兩個行動之間進行選擇的概率q,所以把這個式子中含q的項進行合并后得到:1/2×[(a+ b)×p-(b-a)]×q-1/2×(a+b)×p+1/2×(b-a)。因為當q的系數(shù)為正時,q越大,期望支付越大,嫌疑人應選擇q= 1;當q的系數(shù)為負時,q越小,期望支付越大,嫌疑人應選擇q=0;當q的系數(shù)為0時,q的取值對期望支付沒有影響,嫌疑人可在0到1之間任選一個q。所以,嫌疑人行動選擇的最佳反映函數(shù)為:

      同理可推出,偵查人員的預期支付為:p×q×(-(ba))+p×(1-q)×(1/2×a)+(1-p)×(1-q)×(1/2×(b-a))=(-1/2×b×q+a-1/2×b)×p+1/2×(b-a)×(1-q),其行動選擇的最佳反映函數(shù)為

      這兩個反映函數(shù)用坐標圖表示出來為:

      如上圖所示,偵查人員與嫌疑人的反應函數(shù)交于一點,這一點就是二者博弈的納什均衡點,也是這場博弈的解,即在這一點上,二者之中誰主動改變行動都無法給自己帶來好處。這時p=(b-a)/(a+b),q=2×a/b-1。由此又可以看出,p與q的納什均衡值取決于b與a的比值,當a與b非常接近時,p趨近于0,而q趨近于1;當a與b差距拉大時,p趨近于1,而q趨近于0。這個結(jié)果可以這樣解釋:在供述從輕幅度(b-a)極小時或者根本無法帶來從輕的利益時,嫌疑人的最佳選擇是100%地抵賴,從輕幅度越大,嫌疑人最好越傾向于供述;在其他證據(jù)已經(jīng)非常確實充分、口供的價值極小時,偵查人員的最佳選擇是放棄審訊,其他證據(jù)越不充分、口供的價值越大,偵查人員進行審訊的概率應該越大。

      (二)同案犯罪嫌疑人之間的博弈

      同案犯罪嫌疑人之間雖然在作案過程中有著共同的利益,但面對審訊時,他們難免會去揣測對方的想法和行動,從自身利益出發(fā)進行決策。這種博弈雖然不是面對面的,但卻可能直接影響審訊的成敗。

      囚徒困境是完全信息靜態(tài)博弈的經(jīng)典模型(如表2所示)。嫌疑人甲和嫌疑人乙因犯罪而共同被抓,偵查人員將二人隔離囚禁,要求其供述罪行,并且規(guī)定:如果二人都供述罪行,每人將入獄3年;如果都抵賴,由于證據(jù)不充分,每人將只入獄1年;如果一方抵賴而另一方供述且愿意作證,那么抵賴者將入獄5年,供述者將得到寬大釋放,免于刑事處罰。

      表2同案犯罪嫌疑人之間的博弈支付矩陣

      圖中第一個數(shù)字代表甲的收益,第二個數(shù)字代表乙的收益。由表2可以看出,甲和乙的最佳行動是都選擇抵賴,這樣二者的收益均為-1。但是如果甲和乙足夠理性的話,他們都會同時選擇供述行動,這是因為:如果甲選擇了供述,那么乙選擇供述的收益-3一定大于選擇抵賴的收益-5;如果甲選擇了抵賴,那么乙選擇供述的收益0一定大于選擇抵賴的收益-1。所以,對于甲來說,供述是其“全面嚴格優(yōu)勢行動”。同理,乙也將必然選擇供述。這樣一來,二人得到得的雖然不是最佳收益(-1,-1),但做出的卻是最優(yōu)決策。

      而在多數(shù)情況下,同案的嫌疑人在犯罪中的作用和地位往往存在主從之分,主犯分得的利益多,承擔的責任也大;從犯分得的利益小,但量刑也相對較輕。較囚徒困境而言,這種情況下二者的博弈就有所差異了。如表3所示,如果兩個嫌疑人均選擇抵賴,那么由于證據(jù)不太充分,二人的罪行將被減輕判決,同時,由于二者之間的主從關(guān)系不明,他們因此將平均分擔刑罰,各得-2。如果兩個嫌疑人均選擇供述,那么按照二人在犯罪中的作用不同,他們各自受到了應得的刑罰,主犯得-4,從犯得-1。如果主犯選擇抵賴,從犯選擇供述,那么從犯會以配合偵查人員揭發(fā)主犯的功勞折抵本應受到的刑期,所得為0;而主犯會因抵賴而在應受刑罰之上被加重處罰,最終所得為-5。如果主犯選擇供述,從犯選擇抵賴,那么主犯也會因配合揭發(fā)而被減輕處罰,所得為-3;而從犯因供述態(tài)度不好,其刑罰會在原有的基礎上被加重,所得為-2。

      表3主犯與從犯之間的博弈支付矩陣

      從表3可以看出,如果從主犯入手進行分析:當從犯選擇抵賴時,他的優(yōu)勢行動是抵賴(-2>-3);當從犯選擇供述時,他的優(yōu)勢行動是供述(-4>-5)。那么無法得出主犯最終的優(yōu)勢行動。但是,如果從從犯的角度分析,那么無論主犯采取何種行動,他的優(yōu)勢行動都是供述。理性的主犯如果猜想到從犯一定會選擇供述,那么他也只能作出供述的決策。這場博弈最終也會以雙方都供述而告終。主犯與從犯之間的博弈有別于囚徒困境的地方在于,它的支付矩陣并不是對稱的,從犯從抵賴中幾乎獲取不到什么利益,無異于為主犯“獻身”,分擔無謂的刑罰,因此他很想背叛這種注定要吃虧的合作關(guān)系,靠積極的行動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這也是實際審訊中多在從犯身上選擇突破口的原因。

      博弈論在職務犯罪審訊中的運用策略

      (一)調(diào)整犯罪嫌疑人在可選策略下的利益結(jié)構(gòu)

      博弈論要求偵查人員把犯罪嫌疑人看作平等的對手,設身處地地關(guān)心其利益和動機,從犯罪嫌疑人的利益著眼,將其供述和抵賴兩種策略下的支付函數(shù)向著有利于審訊進行的方向調(diào)整,促使犯罪嫌疑人作出有罪供述。

      1.優(yōu)化犯罪嫌疑人對各種策略現(xiàn)實收益的評價。根據(jù)“理性人假設”[4],職務犯罪嫌疑人只以看得見的利益衡量各項策略,在審訊中最關(guān)心的還是所判刑罰的輕重。雖然偵查人員不是法官,無法對案件進行最終裁判,但是法律也賦予了其一定的控制力,這主要體現(xiàn)在如實記錄犯罪嫌疑人的自首、立功行為上。根據(jù)刑法規(guī)定,自首者可以從輕、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立功者可以減輕或免除處罰。如果偵查人員能夠向犯罪嫌疑人耐心解釋這些法定量刑情節(jié),并承諾會將其此類行為如實記錄在案,為今后法官量刑提供依據(jù),那么這必將影響嫌疑人對于供述策略收益的賦值,從而縮小甚至反超其與抵賴收益的差距,最終使供述成為理性決策。

      2.喚醒被犯罪嫌疑人忽視淡漠的主流道德情感。攻心奪氣是審訊中常用的基本策略,即用正確的思想觀念、道德意識和客觀事實去啟迪、激發(fā)嫌疑人正確的情感,抑制其不良的心理傾向,從而達到瓦解其對抗審訊意志的目的。犯罪嫌疑人由于思想上長期被非正義情感所占據(jù),逐漸忽略社會道德、家庭責任等主流情感,審訊時偵查人員就需要運用說服教育的手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促使其回歸到正確的道德情感路線上來,如共同回憶犯罪嫌疑人早年的事跡和榮譽、列舉與其情況相似的例子,必要時可動用家庭和社會的力量進行規(guī)勸,最終降低其對抗審訊的心理預期。

      3.借鑒“里德模式”,激發(fā)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心理動機。根據(jù)“里德模式”的觀點,嫌疑人一旦說謊就會經(jīng)歷內(nèi)心的沖突,感受到挫折和焦慮。但供述卻會給其帶來尊嚴貶低和正直感受損。偵查人員要提高嫌疑人欺騙的內(nèi)心焦慮,同時靠“合理化”和“投射”[5]兩種機制降低其對供述后果的感知。從博弈論的角度分析,挫折感和焦慮感是抵賴的負效用,尊嚴貶低和正直感受損是供述的負效用,只有加大前者、降低后者,嫌疑人才能從心理上感到供述比抵賴更有利,從而作出“理性”選擇。國外的理論實踐曾提出過一些具體的操作方法,如偵查人員說出自己對嫌疑人實施該犯罪行為的原因的推測,從而為嫌疑人提供可以在道德上為自己開脫的理由;又如偵查人員通過加強與嫌疑人的目光交流,強化嫌疑人的心理壓力以及想要擺脫這種局面的渴望等等[6],這些都是值得在審訊博弈實踐中吸收借鑒的。

      單憑以上對策僅是從“實體”上優(yōu)化嫌疑人對供述和抵賴兩種策略的利益評價,對于足夠理性的嫌疑人而言,供述可能已經(jīng)水到渠成了。但是有時,偵查人員還需要在“流程”上推動嫌疑人在這種利益結(jié)構(gòu)下,進行理性推理。建構(gòu)推理時,偵查人員可以建議嫌疑人跳出自己的處境,以旁觀者的眼光審視自己,并把可選策略作為單獨的情形分別進行分析:如果選擇供述將會得到什么;如果選擇抵賴將會得到什么。這樣,將更有助于犯罪嫌疑人進行客觀分析,作出理性決策。

      (二)增大犯罪嫌疑人對定案概率的估計

      理性的犯罪嫌疑人在決策前會縝密地分析偵查人員在沒有口供的情況下是否能夠定案,即其他證據(jù)是否已掌握確實、充分。嫌疑人對于定案概率的估計值確能影響其決策:估計值越大,對供述的傾向性越強。從此處著眼,偵查人員可以采取以下對策:

      1.加大取證投入,掌握優(yōu)勢信息。事實上,審訊中經(jīng)常干擾供述的“僥幸心理”正是犯罪嫌疑人對定案概率認識偏低的表現(xiàn),而他們對定案概率的認識又取決于對偵查人員掌握證據(jù)程度的估計。改變嫌疑人的這種認識概率或估計值要求偵查人員必須掌握盡量多的證據(jù),尤其是在犯罪嫌疑人僥幸心理強、審訊陷入僵局的情況下,把工作重心向收集其他證據(jù)上轉(zhuǎn)移無疑是上策。在不完全信息博弈中,誰掌握的信息多誰就占據(jù)優(yōu)勢地位。加大取證投入的策略具有一定的盈利性,偵查人員應該重視獲取包括知情人可能提供的信息在內(nèi)的一切證據(jù),這也是審訊博弈中的重要一環(huán)。

      2.節(jié)約使用證據(jù),隱藏獨占信息的“底牌”。證據(jù)在審訊中具有“一次性效用”的特征,偵查人員首次出示某證據(jù)后,它便會成為博弈中的公共知識,在以后的對決中難以再發(fā)揮出其不意的效果。節(jié)約使用證據(jù),使“獨占信息”[7]一直處于有所保留的狀態(tài),能夠給嫌疑人造成偵查人員占有的資源連綿不絕、無窮無盡的認識,促使嫌疑人交待了作案的整個細節(jié)。節(jié)約使用證據(jù)在實踐中的具體做法很多,比如,只是點出證據(jù)的來源或某個細節(jié);設計某種隨機場合讓嫌疑人和知情人打個照面,或者“無意”中提到一份載有重要作案信息的書信中的詞句等;又如使用雙關(guān)語、含蓄詞匯、反襯語、反話正說、體態(tài)語等暗示嫌疑人;再如把相關(guān)證據(jù)擺在犯罪嫌疑人能夠看到的地方,讓其自己感知等等。

      3.精確使用證據(jù)的時機,發(fā)揮證據(jù)最大效用。相同的證據(jù)運用在不同的情境下發(fā)揮的效用不同:時機不利時,即使證據(jù)很多,嫌疑人也可能蠻橫抵賴;時機成熟時,少量證據(jù)也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收效顯著。有學者將審訊中出示證據(jù)的有利時機歸納為以下幾種:第一,犯罪嫌疑人思想動搖時;第二,口供自相矛盾時;第三,頑固抵賴,氣焰囂張時;第四,已露“馬腳”,尚未作周密防御時;第五,在從犯罪嫌疑人身上或住處搜出證據(jù),就地審訊時;第六,犯罪嫌疑人賴以拒供的精神支柱或思想依托受到強烈沖擊,發(fā)生內(nèi)心矛盾斗爭時;第七,犯罪嫌疑人的偽供被駁倒或揭穿,陣腳混亂時;第八,犯罪嫌疑人的反審訊伎倆被識破和揭穿,彷徨猶豫,或企圖軟磨硬泡時;第九,犯罪嫌疑人推卸責任,嫁禍于人時;第十,不徹底交待犯罪情節(jié)時。[8]

      增大犯罪嫌疑人對定案概率的估計主要依靠的是收集、使用證據(jù);在掌握了一定證據(jù)的情況下,要力圖把證據(jù)的效益發(fā)揮到最大;即使證據(jù)不足,也要設法給嫌疑人制造錯覺,提高其對證據(jù)掌握程度的認識。由偵查人員與嫌疑人之間的博弈分析可以看出,只有當嫌疑人認為定案的可能性很大,而在這種情況下供述比抵賴更有利時才會選擇供述,因此,優(yōu)化其利益結(jié)構(gòu)與增大其對定案概率的估計這兩把利刃必須同時使用,不可偏廢其一。

      (三)利用“囚徒困境”打破同案犯之間的合作關(guān)系

      共同犯罪案件中,審訊初始,同案嫌疑人出于對之前雙方建立的合作關(guān)系或攻守同盟的信賴,均會選擇抵賴。嫌疑人之間會作出于己于彼都不利的選擇,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偵查人員營造、維持的博弈環(huán)境,同伙之間隔絕越徹底,彼此就會越懷疑,擔心同伙一旦選擇背叛將會置自己于何等悲慘境地。“理性人”絕不會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所以嫌疑人會采取主動、選擇供述。偵查人員應竭力促成動靜態(tài)博弈的轉(zhuǎn)化。一方面,分別向各嫌疑人灌輸“理性人”理論,說明在“囚徒困境”中背離合作關(guān)系的優(yōu)勢效用及其必然性,以期至少有一方嫌疑人能夠選擇供述,目標達到后,再精心設計審訊方案,把選擇供述的嫌疑人已經(jīng)背叛同盟關(guān)系的事實透露給另一方,那么他也就會如偵查人員所愿地在既成事實面前選擇供述。如果預測中的那一方?jīng)]有選擇背叛的話,偵查人員便應抓緊時機采取第二套預案,即造成背叛的假象。具體操作方法有很多,比如,假稱所掌握的證據(jù)是通過審訊從另一嫌疑人處得來的;在嫌疑人甲路過嫌疑人乙的審訊室時,偵查人員便給乙端茶遞煙,故意裝出一副稱兄道弟、關(guān)系甚好的樣子,甲便會想,偵查人員不會無端這樣做,于是作出了乙已經(jīng)供述的推測等等。這樣,通過暗示,使嫌疑人之一相信同伙已經(jīng)背叛了自己,他便很可能在被出賣的憤怒之下實施“報復”,最終導致雙方互相揭發(fā)的局面出現(xiàn),偵查人員便得以坐收漁翁之利。

      需要特別關(guān)注的是,由于從犯在犯罪中的作用小、分贓少、應受刑罰輕,所以他從抵賴中獲得的利益不及主犯,并且渴望證明自己的從屬地位,理應成為偵查人員審訊的首選突破口。在審訊從犯時,偵查人員的有效策略應是充分利用法律規(guī)定,講明刑法總則中關(guān)于共同犯罪嫌疑人責任如何分擔的規(guī)定,并解釋有關(guān)分則條款。同時再輔之以增大嫌疑人對定案概率認識的方法,則從犯必然會在如此明確的利害關(guān)系面前供述罪行。從犯的供述可以極大地擴充偵查人員的證據(jù)資源,使主犯面臨十分不利的局面,其供述也將指日可待。

      注釋:

      [1]吳廣謀,呂周洋:《博弈論基礎與應用》,東南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10頁。

      [2]在實踐中,偵查人員與嫌疑人多數(shù)是以對抗、沖突的??梢哉f,非合作博弈是審訊的主流形態(tài)和主要研方向,在此探討的博弈類型也都屬于此類。

      [3]把局中人、行動和效用數(shù)字寫成矩陣形式,叫做博弈的矩陣表示,其矩陣叫做博弈的“支付矩陣”。

      [4]“理性人”假設是指作為經(jīng)濟決策的主體都是充滿理智的,既不會感情用事,也不會盲從,而是精于判斷和計算,其行為是理性的。

      [5]合理化有助于幫助罪犯逃避犯罪行為的全部責任(即設法將犯罪合理化);投射是指罪犯將對犯罪行為的譴責歸咎于一些客觀原因(如受害者)。

      [6]劉景升:《“九步訊問法”研究述評》,載《上海公安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0年第1期。

      [7]在審訊中,偵查人員的“獨占信息”指的是嫌疑人不知道偵查人員已經(jīng)掌握了的那部分證據(jù)。

      [8]畢惜茜:《預審學理論研究綜述》,群眾出版社1998年版,第19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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