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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罰目的及其規(guī)范限制——基于對現(xiàn)代理論的反思

      2014-04-08 13:27:24
      關鍵詞:罪刑犯罪人刑罰

      夏 偉

      (東南大學法學院,江蘇 南京 211189)

      刑罰的目的是刑罰論體系的基礎,決定著刑罰種類的設置和刑罰的具體適用。一方面,刑罰目的的研究具有重大的理論價值。首先,刑罰目的是從正面確認國家刑罰權的合理性與正當性,例如,死刑在很大程度上是以報應論為支撐的,而緩刑、減刑、假釋等刑罰適用與執(zhí)行制度是以特殊預防論為依托的;其次,刑罰目的又是從反面對國家刑罰權予以限制,例如,按照罪刑關系的原理,刑罰權的發(fā)動只能以某人犯了罪為依據(jù),刑罰的量只能以犯罪侵害的法益為限度。另一方面,通過明確刑罰目的,能夠有效消解實踐中不當?shù)目紤]量刑之外的因素造成的罪刑不均衡,確保量刑公正,因而亦具有巨大的實踐意義。

      大陸法系關于刑罰目的,歷來有著不同的見解,歸結起來約略有十幾種:德日的報應刑論、一般預防論、特殊預防論、報應性綜合理論、預防性綜合理論以及我國的懲罰說、改造說、預防說、雙重目的說、三目的說、預防和消滅犯罪說以及根本目的與直接目的說等。盡管學說林立,許多見解頗為獨到,但到目前為止,對此問題仍然沒有定論。但是,在現(xiàn)代刑罰目的理論中占據(jù)主導地位的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從重視被害人及社會上一般人的報應感情的角度出發(fā),將刑罰的目的理解為以報應為主導、輔之以一般預防和特殊預防的報應性綜合理論[1]16;另一種則是以法益保護為中心,認為“具體刑罰追求的僅僅是預防犯罪目的”[2]45-51的預防性綜合理論。因此,對刑罰目的的探討也主要圍繞這兩個理論展開。

      一、現(xiàn)代刑罰目的理論面臨的挑戰(zhàn)

      現(xiàn)代刑罰目的理論是以報應、一般預防以及特殊預防作為基本要素,按照特定的邏輯組合形成的。因此,考察報應性綜合理論以及預防性綜合理論的合理性與合法性實際上就是判斷這兩個問題:第一,作為這兩個理論的組成要素的報應、一般預防以及特殊預防本身是否為刑罰目的之所在;第二,這種組合各要素的邏輯能否為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提供實質的根據(jù)。

      (一)報應性綜合理論的困境

      報應性綜合理論認為:“報應、特殊預防和一般預防是并存并立,應當同時加以追求的刑罰目的。不過,從根本上說,這里的報應目的具有絕對主導的功能?!保?]44這一理論目前是日本的通說,并且在過去的德國也處于絕對的支配地位,并且,即使是現(xiàn)在也深刻地影響著德國的司法實踐。

      報應、特殊預防以及一般預防中的任何一種理論事實上都不能單獨地確定刑罰的目的,這是各個理論自身的缺陷所決定的。例如,如果刑罰過分強調報應,那就容易走向“有犯罪即有刑罰”的刑罰積極主義道路,并且由于忽視了刑罰預防犯罪這一目的,事實上也難以說明其自身的合理性。相對的,如果只重視刑罰預防犯罪的目的,那么在極端情況下,為了達到預防犯罪的功利目的,難免會帶來重刑化弊端,而且預防論本身也無法說明刑罰權發(fā)動的依據(jù)。因此,從彌補各個單獨理論自身的缺陷來說,這個理論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

      不過這個理論有三個方面的缺陷:第一,在國家掌握刑罰權的今天,這種以復仇思想為支撐的報應思想能否成為刑罰的目的以及在何種程度上能為刑罰所接受是存在疑問的。報應,或多或少都帶有一定的復仇色彩,這顯然并不是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報應刑強調,國家在確定和執(zhí)行刑罰的時候不僅要考慮犯罪人所犯罪行大小,而且要考慮到平息被害人及社會上一般人的報應感情。于是,當這種報應感情很強烈的時候,即使是刑法上認為“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事項也必然不能免除處罰,這顯然是不妥當?shù)摹5诙?,刑罰究竟有沒有一般預防的效果是值得質疑的。第三,從總體來看,這種“簡單式相加”的綜合理論,并沒有排除各自單獨理論的缺陷,而是將這些缺陷收集在一起,并且會特別容易導致在不同的刑罰目的之間來回搖擺而沒有立場[2]45。

      (二)預防性綜合理論的反思

      預防性綜合理論從刑法的任務是保護法益,并且刑罰的目的應當從為刑法的任務而服務的法益保護主義出發(fā),推導出刑罰的目的只能是預防性的。并且由于犯罪行為不僅僅是通過對個人的作用,而且是通過對一般公眾的作用而得到遏制的,所以,特殊預防與一般預防必須是同時存在的。這種雙面預防論是我國目前的通說,并且在德國也產生了實質的影響。

      與報應性綜合理論相比,這一理論放棄了各種報應帶來的不利后果,取而代之的是以一般預防為理由來說明懲罰的必要性。這樣,刑罰不再是僅僅使人遭受痛苦的報應,而是一種從重新社會化的角度的考慮的“社會—道德性譴責”,并以此來預防犯罪。于是,在這個意義上,預防性綜合理論便可以毫不牽強地說,之所以對犯罪人科處刑罰是為了犯罪人以及整個社會的利益考慮。因為,對于犯罪人來說,通過刑罰處罰可以讓他重新進入社會;對于社會來說,重新社會化的犯罪人可以再次為社會貢獻自己的力量。因而,刑罰也必然是合理和正當?shù)摹?/p>

      但是,預防性綜合理論先天的“基因缺陷”表明了它事實上不可能為刑罰權的發(fā)動提供依據(jù),也不可能為刑罰的量劃定界限,這就可能產生嚴重侵害人權的危險。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德國刑法學家羅克辛教授提出將罪責原則作為上述預防性綜合理論的界限,并且,“只要根據(jù)特殊預防的考慮認為是必要的,同時根據(jù)一般預防的考慮也不反對,那么,就可以不達到罪責程度?!保?]50這就克服了預防論可能出現(xiàn)的重刑化弊端。不過遺憾的是,這一“罪責原則”事實上只是為刑罰的量劃定了一個界限,并沒有進一步說明只有某人犯了罪才能發(fā)動刑罰這一刑罰權發(fā)動的根據(jù)。而且,這種預防性綜合理論或多或少都是以決定論為前提的[1]16。既然犯罪是由素質和環(huán)境所決定而不是由人自由選擇的,那么這種宿命的行為,就不能通過刑罰予以處罰。但是,這種宿命論顯然是與經驗法則是不相容的。

      刑罰目的理論發(fā)展的過程也是在實踐中進行檢驗的過程。盡管我國通常采辯證統(tǒng)一的預防性綜合理論,而且也完成了絕大部分任務,但是就近年來發(fā)生的許多重大案件而言,報應思想似乎仍然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如:復旦投毒案(被害人家屬的報應感情)、藥家鑫案(社會輿論的報應感情)等。盡管實踐中的做法可能與理論有所出入,不過,理論上的研究仍然必須繼續(xù)推進,為實踐提供更好的指導。

      二、刑罰目的構成要素的規(guī)范限制

      探索刑罰目的的過程,事實上就是在上述各個單獨理論中尋找契合現(xiàn)行法的元素并舍棄其各種缺陷的過程。這不僅要求刑罰目的理論能夠說明自身的合理性,而且要為現(xiàn)行法的相關規(guī)定提供實質的根據(jù)。

      (一)報應的取舍

      “報應能否奠定刑罰處罰的基礎”這一命題,幾乎是貫穿近代新舊兩派關于刑罰目的之爭之始終的話題。從最后學派之爭基本上以舊派勝利告終,不難看出基于意志自由論的報應刑論有著其合理的內核,這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第一,行為人犯了罪是國家刑罰權發(fā)動的根據(jù),這一方面限制了國家刑罰權的發(fā)動,另一方面奠定了罪刑關系的基礎。第二,應當根據(jù)行為人所犯的罪確定刑罰的界限——罪責原則?,F(xiàn)在,這兩個觀點已為各種刑罰目的理論所接受。

      然而,報應刑論的另一張面孔又使得不得不對它進行重新考量。首先,報應,不論如何修飾,或多或少都有著復仇的色彩,貫徹在具體的刑罰措施上難免會“散發(fā)著殘忍的味道”[3]。例如,報應刑論者支持死刑并且在執(zhí)行方式上也不反對甚至支持某些極其殘忍的手段,這顯然與所倡導的人道主義刑罰執(zhí)行方式背道而馳。其次,刑罰是否懷著平息被害人及社會上一般人的報應感情的目的是值得懷疑的。為了實現(xiàn)報應,必然要以犯罪為依據(jù)確定刑罰的量。可是報應刑論者又強調刑罰的目的是為了平息被害人及社會上一般人的報應感情,于是,刑罰的量可以根據(jù)被害人及社會上一般人的報應感情的強弱來發(fā)生變動,這顯然是不合適的。因為,一方面,盡管現(xiàn)在所強調的報應是一種等價的報應,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這種報應感情是不能與刑罰形成質上的等價。例如,為了平息報應感情而對被害人積極賠償,獲得諒解,從而從輕發(fā)落。盡管這種情況可以從刑事訴訟法上的和解制度中找到根據(jù),但是就刑罰目的本身而言并不妥當。因為,這種民事的賠償與刑罰存在質的區(qū)別,事實上也不可能等價視之,強調平息報應感情來減輕刑罰也必然會弱化“犯罪是刑罰的依據(jù)”這一報應刑論的基礎,這樣的報應本身就是一個自相矛盾體。另一方面,刑罰之所以懲罰犯罪人,是因為他侵害了被害人的法益,此時與其說是為了平息報應感情倒不如說是為了譴責犯罪人自身,特別是當這種報應感情很強烈的時候,為了平息它勢必要動用重刑(如前文所列舉的復旦投毒案、藥家鑫案),難免有侵犯犯罪人人權的嫌疑。最后,事實證明,國家作為由人所組成的公共機構,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力將這種形而上學的報應思想轉變?yōu)楝F(xiàn)實[2]38。既然報應是正義的,那么它必須是盡可能平等的作用于所有的犯罪人??墒?,現(xiàn)實生活中犯罪黑數(shù)的大量存在以及同類案件的不同對待,無疑說明了國家并不具有這種能力,它的作用只能被限制在盡可能的履行保護法益的范圍之內。況且,一般情況下(侵犯個人法益),國家的這種“報應”只能是被看作代替被害人實施的,但既然連平息被害人的報應感情都不能成為刑罰的目的,那么根據(jù)當然解釋,國家就更沒有什么權力以這種報應為借口來施加懲罰。

      當然,作為深深植根于“一般國民信念”中的報應觀念[4],也并非與刑罰毫不相干。刑罰的實際執(zhí)行或多或少都能夠平息被害人及社會上一般人的報應感情,但這并不是刑罰預先設定的目的,而是刑罰事后執(zhí)行所產生的一種附帶的社會效果。況且,在刑罰之外的其他制度、政策才是真正以平息這種報應感情為目的的,例如前面提到的刑事和解制度。但是,這些制度、政策已經超越了刑罰目的本身的范疇,報應思想的射程也應當主要是從這些制度、政策范圍內來加以理解的。

      (二)一般預防的放棄

      刑罰的目的在于遏制“社會上一般人犯罪”的看法,在現(xiàn)代刑罰目的理論中占據(jù)著重要地位。從總體上來看,各種刑事法律、刑事政策以及社會政策的最終目的在于控制犯罪。然而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的,不僅要通過對犯罪人的作用,而且要通過對社會上一般人的作用。因此,整個刑事框架內需要這種一般預防的目的。

      但是,一般預防的目的沒有必要強加于刑罰之上。這首先是因為,不論是消極的一般預防論還是積極的一般預防論,“都是為了他人目的而處罰犯罪人的。在此限度內,一般預防論都是把個人作為達到目的的手段、工具”[5]5,這就可能產生與我國憲法第33條第3款規(guī)定的“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的立法宗旨相違背的嫌疑。其次,一般預防將社會上的一部分人定義為“潛在的”犯罪分子,變相地打上了負面的烙印,在某種程度上對這些人來說是一種否定性的評價,這在刑法理論上是難以貫通的。這是因為,法益的擁護是刑法的任務,刑法的否定性評價只能作用于對法益造成侵害或者現(xiàn)實危險的行為上。不僅如此,一般預防的邏輯總給人這樣一種不好的印象:社會上一部分人是潛在的犯罪人,要像防著小偷一樣防著他們??墒?,人類的認識是有限的,未來的犯罪是什么,犯罪人是誰,根本不可能確定,如果硬是要將一般預防貫徹下去的話,刑罰不可避免地時刻面臨著侵犯人權的危險。再次,考慮對犯罪人科處何種刑罰及其程度時,事實上根本沒有一般預防的影子。刑罰應當是按照如下邏輯設定的:以行為人所犯的罪為依據(jù)確定刑種和基礎刑的幅度,再根據(jù)行為人犯罪后的表現(xiàn)確定實際宣告與執(zhí)行的刑罰,在這個過程中一般預防根本沒有起作用。最后,一般預防很多時候只是一種純粹的幻想。即使是對于曾經沒有犯過罪的社會上一般公眾而言,一旦是由于生活的壓力、道德的淪喪以及感性的沖動等的作用下,寄托于刑罰所謂的一般預防顯然是用處不大的?!耙簿褪钦f,將一般預防作為刑罰目的具有相當?shù)奶摶眯??!保?]

      雖然也不能否認刑罰具有這樣的一般預防的效果,但是這種效果源自刑罰自身的規(guī)范性力量,而并非刑罰所積極追求的目的,對刑罰目的的理解也應當從刑罰在實踐中主要發(fā)揮的作用范圍內來考慮。事實上,在刑罰、刑事政策以及其他各種社會政策共同構筑的對抗犯罪的體系中,刑罰事實上并沒有而且也沒有能力達到分擔一般預防的目的,而是由各種刑事政策、社會政策來承載。例如:為了預防一般公眾在地鐵上盜竊而多角度安裝攝像頭;為了預防一般公眾道德的缺失,通過媒體宣傳道德性事跡并加強有關思想道德教育。這些前瞻性的、帶有一般預防目的的刑事政策或者社會政策與事后的刑罰措施相補充,共同為預防犯罪的目的發(fā)揮著作用,一般預防的目的也正是在這些刑事政策或者社會政策中得以體現(xiàn)的。

      (三)特殊預防的必要

      特殊預防是基于這樣一種正確的認識:刑罰預防犯罪的目的只能作用于犯罪人自身,而不能及于犯罪人以外的一般公眾[7]。并且,這種預防乃是位于有益于個人(犯罪人)及其自由發(fā)展、促進社會的安寧與和諧的重新社會化的思想之上的,因而必然是合理和正當?shù)?。同時,根據(jù)特殊預防的思想,刑罰不再是立足于過去的、一成不變的概念,而是著眼于未來的、根據(jù)行為人人身危險性的變化不斷調整的體系,這不僅與我國現(xiàn)行法規(guī)定的刑罰適用與執(zhí)行制度(自首、立功、減刑、假釋等)相契合,而且在現(xiàn)實對抗犯罪的過程中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例如立功制度通過鼓勵犯罪人揭發(fā)檢舉其他人的犯罪行為而從輕減輕處罰,在對抗犯罪的過程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然而,單獨的特殊預防并不能完全為現(xiàn)行法的相關規(guī)定提供合理的根據(jù),這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第一,它沒有為刑罰權的發(fā)動提供根據(jù),或者說它無法說明,在行為人已經沒有人身危險性、再犯可能性的情況下,刑罰也要科處。例如,即使是當犯罪人客觀上已經不可能再犯罪(喪失行動能力等),刑罰依舊可能被科處。第二,預防論的共同問題在于它沒有為刑罰的量劃定界限,容易導致刑罰畸輕畸重,特殊預防也不例外。例如,如果過于強調特殊預防,對于初犯、偶發(fā)犯等人身危險性較小的行為人,刑罰可能會較為輕緩;而對于很多常習犯(如賭博)就要一直關在監(jiān)獄里,直至其棄惡從善為止,也就是說,特殊預防有著承認不定期刑存在的危險。

      (四)作為刑罰基礎與特殊預防限制的罪刑關系原則

      從純粹彌補特殊預防自身缺陷的角度來看,上述論及的報應刑的合理成分能夠完美做到這一點。只不過,報應刑論自身固有的缺陷使得不得不放棄它的外觀,而只取其合理內核,也就是罪刑關系原則。這里的罪刑關系可以從兩個層面理解,第一,犯罪是國家刑罰權的發(fā)動依據(jù),“欲使刑罰權這一國家權力的發(fā)動不至于成為一種任意妄為的東西,就必須組織一切恣意性?!保?]273也就是說只要行為人沒有犯罪,國家不得以任何理由采取任何形式的刑罰措施,這一點與罪刑法定主義的限制公權力的效果有異曲同工之妙。第二,犯罪是確定刑罰的量的基準,即一方面刑罰的設定、宣告與實際執(zhí)行都不得超過具體犯罪應有的最高刑,另一方面,罪刑要相對均衡,即刑罰不能過輕而放縱犯罪人,也不能過重以致侵犯犯罪人人權。這里的罪刑關系原則作為報應的替代而出現(xiàn),成為了確定刑罰的基礎和限制特殊預防的手段,于是刑罰的目的可以表述為:在維持罪刑關系原則的基礎上實現(xiàn)特殊預防。其中罪刑關系是依據(jù)犯罪行為本身奠定的是刑罰質的基礎,特殊預防是根據(jù)行為人人身危險性的變化對刑罰進行量的修正。

      這里的罪刑關系原則仍然是基于意志自由論,即自由意思決定人的行動。這種罪刑關系原則雖然最先與報應發(fā)生聯(lián)系,但其在實質上已經與報應劃清了界限,即并不承認刑罰的本質是報應,而認為刑罰是對侵害法益行為的譴責。它具備了報應的全部優(yōu)點并舍棄了報應的各種缺陷。它首先承認,只有某人犯罪才能發(fā)動刑罰,這就避免了國家刑罰權的濫用。其次,以犯罪為依據(jù)對國家刑罰力進行限制,這就防止了超過罪責范圍的刑罰對人權的侵犯。同時筆者認為,人的行動有著某種程度的法則性,受到素質和環(huán)境的影響[1]21,因而在維持罪刑關系的基礎上借助于特殊預防來幫助行為人消除人身危險性是必要而且可行的。

      三、刑法目的構成要素的階段性分配

      對具體犯罪人適用刑罰的過程是,首先,依據(jù)具體犯罪刑罰法規(guī)確定通常情況下的刑罰(法定刑)。其次,結合具體案件中的法定從重、加重、從輕以及減輕情節(jié)確定可能科處的刑罰(處斷刑),并考慮具體的案情,在處斷刑的范圍內宣判一定的刑罰(宣判刑)。最后,根據(jù)具體犯罪人在刑罰執(zhí)行階段人身危險性的變化,考慮是否適用相關的行刑制度(執(zhí)行刑)。上述刑罰的適用過程分別對應著刑罰的三個階段,即立法階段(刑罰設置階段)、司法階段(刑罰的裁量階段)以及執(zhí)法階段(刑罰的執(zhí)行階段)[8],下面筆者將討論刑罰目的在這三個階段應當是如何貫徹的。

      (一)立法階段

      刑罰的立法預設,是指在立法階段確定刑罰的種類和各個具體罪名的法定刑幅度以及各種刑罰適用和執(zhí)行制度。在這個階段,罪刑關系原則與特殊預防承擔著不同的功能,其中,刑罰種類和具體罪名的法定刑幅度依照罪刑關系原則確定,各種刑罰適用的執(zhí)行制度是以特殊預防的目的為依托。并且,這里的罪刑關系原則與特殊預防彼此相對獨立,即在立法階段刑罰的維護罪刑關系目的與特殊預防目的很少發(fā)生聯(lián)系,因為此時它們面對的是不同的對象(前者面向的是具體的犯罪,而后者面對的是一般的犯罪人可能存在的犯罪情節(jié)),只有在對具體犯罪人適用刑罰時,二者才有緊密聯(lián)系的必要和可能。

      在立法階段,罪刑關系原則首先與具體犯罪類型發(fā)生聯(lián)系,并對不同犯罪以及同種犯罪的不同情況設置不同的法定刑。大體的思路是,“輕罪輕罰,重罪重罰”[9],即在不同犯罪之間,對于嚴重的犯罪設置更為嚴厲的刑罰;在同種犯罪中,對于情節(jié)或者后果嚴重的情況設置更為嚴重的法定刑,這也大體上符合基本的公平正義觀??梢?,立法階段各種罪名的刑罰種類和法定刑幅度都是根據(jù)具體的犯罪行為由罪刑關系原則確定的,它在整個刑罰體系的構建中處于基礎性的地位。

      刑法中規(guī)定的各種刑罰適用(自首、立功等)與執(zhí)行制度(減刑、假釋等),是在立法過程中基于特殊預防的要求設置的。特殊預防的各種措施都是在總則中予以規(guī)定的,因此,在立法階段刑罰的特殊預防的目的并非針對的是具體的犯罪,而是針對一般的犯罪人,是通過預期一般的犯罪人犯罪后人身危險性的變化來調整刑罰。

      (二)司法階段

      “適用是規(guī)則的生命”[10],立法的真正價值也正是在司法實踐中得以體現(xiàn)的。在立法階段,罪刑關系原則針對具體的犯罪類型確定了法定刑;而在司法階段,則要更進一步,罪刑關系原則面向具體的犯罪人,在法定刑的基礎上,根據(jù)具體犯罪行為所造成的法益侵害結果確定一個更為具體的量刑幅度。這個量刑幅度,首先有著較為明確的上限,即不能超過行為人罪責程度,特殊預防也不例外;其次,這個幅度的下限也不能明顯的過低,以致違背罪刑關系原則而放縱犯罪。

      司法階段只依據(jù)罪刑關系確定一個更為明確的幅度顯然是不夠的,還要考察具體犯罪人的犯罪情節(jié)、犯罪后表現(xiàn)等特殊預防因素來確定宣告刑。我國《刑法》第五條規(guī)定:“刑罰的輕重,應當與犯罪分子所犯的罪行和承擔的刑事責任相適應。”這里的“刑事責任”主要考察的是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即特殊預防的因素。在這個階段,特殊預防考察的因素一般相對固定,是在事后來判斷犯罪人的行為是否符合法定的情節(jié)。

      在司法階段,罪刑關系原則與特殊預防通過具體的犯罪人建立緊密聯(lián)系,二者相輔相成,統(tǒng)一于刑罰目的中。一方面,罪刑關系原則在奠定刑罰基礎的同時,能夠有效地限制特殊預防帶來的刑罰畸輕畸重的弊端。另一方面,特殊預防通過對具體犯罪人的人身危險考察來調整刑罰,能夠有效克服罪行關系原則僅立足于過去的過于機械的缺陷。因此,在司法階段確定具體犯罪人刑罰的時候,罪刑關系原則與特殊預防必須同時起作用,否則,必然會顧此失彼,造成量刑失當。

      (三)執(zhí)法階段

      在執(zhí)法階段,刑罰特殊預防的目的最具直接性,以特殊預防為立足點,根據(jù)行為人危險性的變化事中的調整刑罰的量。顯然,刑罰的各種執(zhí)行制度都是圍繞著特殊預防目的展開的。對罪行較輕的犯罪人適用緩刑,對積極接受改造的犯罪人適用減刑、假釋等制度無不宣示著特殊預防的精神。但是,這是否意味著在執(zhí)行階段只要特殊預防就夠了?我國刑法規(guī)定的減刑、假釋的條件表明,即使是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已經消除,也必須執(zhí)行了法定的刑期才能適用減刑、假釋制度??梢?,在刑法執(zhí)行階段,不僅僅是特殊預防在起作用。

      罪性關系原則的任務并非止于司法階段,還應貫徹于刑罰的執(zhí)行階段。一方面,罪刑關系原則要求刑罰不能過于輕緩化,即特殊預防的作用不是無限度的,對于減刑、假釋等刑罰執(zhí)行制度,其適用仍然受到罪刑關系原則的制約,不能一味地追求特殊預防的目的,而忽略了犯罪是刑罰的依據(jù)這一最基本的罪刑關系。另一方面,罪刑關系一直是刑罰執(zhí)行的隱藏屬性,即在執(zhí)行階段,不管對于任何犯罪人,對其執(zhí)行刑罰的首要依據(jù)都是其所犯的罪,執(zhí)行階段的特殊預防也必須是立足于這一點之上的。

      綜上所述,在刑罰的各個階段刑罰的維持罪刑關系目的與特殊預防目的都是貫徹始終的,只是在不同階段各自扮演的角色和所起的作用有所不同。不過,從總體上看,罪刑關系原則是處于基礎性地位的,而特殊預防起著補充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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