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花
(沈陽師范大學(xué) 遼寧沈陽 110034)
于日常生活之中書寫人生
——評女真的中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
李金花
(沈陽師范大學(xué) 遼寧沈陽 110034)
隨著上個世紀90年代的到來,市場經(jīng)濟的迅速發(fā)展,日常生活浮出歷史地表,相應(yīng)地也出現(xiàn)了許多表現(xiàn)日常生活的作品。女真的大量創(chuàng)作都筆落于日常生活,表現(xiàn)日常生活的瑣碎與平庸,而于其中流露出她對生活的認知與理解。
遼寧文學(xué);女真;小說創(chuàng)作;日常生活
這是一個日常生活的時代,吃飯、穿衣取代了信念、理想。反映在文學(xué)中,有關(guān)“啟蒙-救亡”的宏大敘事找不到了,只能找到歷史的剩余物。小人物、小感觸、小事件,密密麻麻地編織了文學(xué)的網(wǎng)。當(dāng)這個時代全力以赴地關(guān)注世俗人生和感性經(jīng)驗時,女真也自覺地選擇日常生活作為其創(chuàng)作的出發(fā)點。至于女真所寫的日常生活,只是關(guān)注日常生活中的“活著”,只寫瑣碎與庸常。因為,在女真,生存就是意義。
日常生活的原初面貌在女真的筆下得到了鏡像式的呈現(xiàn),藝術(shù)的虛構(gòu)反而比真實更真實。女真在寫日常生活時,往往著重于家庭生活的表現(xiàn),畢竟日常生活很大程度上寄于家庭當(dāng)中,而女真作為一名女性,又使得她天然地傾向于關(guān)注家庭生活。一直以來,家庭都被比作溫馨的港灣,給人們遮擋風(fēng)雨,事實上,這只是我們的想象。女真在她的作品中拋棄了浪漫的想象,直面家庭生活的喧囂與危機。在她的作品中,非但難覓家人間的親密細語,反而總是聽到刺耳的爭吵?!吨酗L(fēng)》中的卓爾想繼續(xù)學(xué)業(yè),在遭到父親反對后,同父親發(fā)生爭執(zhí);《生為人母》中的汪月芬與兒子因育兒理念不同,而發(fā)生口角。家庭生活的甜蜜退去了,只剩下幽幽的苦澀,卻又有口難說。《白頭》中的周洗塵因身體原因從教學(xué)一線上退下來,遭到妻子的埋怨,卻又怕妻子擔(dān)心,只好沉默;《隱瞞離婚》中的徐莎莎同出軌的丈夫離婚后,為了假面的平和,不僅要將離婚的事實隱瞞起來,還要在公婆那里繼續(xù)做孝順的兒媳。這苦澀里所帶的悲哀,唯有當(dāng)事人才更加痛徹。而那些羈絆于日常生活中的讀者,則很容易在女真的作品中找到自己的影子,而與主人公們產(chǎn)生共鳴。
女真在寫家庭日常生活的過程中,更是注意到了家庭中的男女。女性的凸顯和男性的缺席,導(dǎo)致其作品中兩性的失衡。女真作品中的男性是尷尬的,他們既無法像傳統(tǒng)社會中的男人那樣做著“家長”,擔(dān)起家庭的重擔(dān),更難以盡到對家庭的道德義務(wù)?!吨酗L(fēng)》中的聞有家生活在岳父家里,《準備離婚》中的老潘則靠妻子改善住房;而像《隱瞞離婚》中的邱大維和《家庭食譜》中的“他”,都拋棄了妻兒,且因缺少最起碼的責(zé)任感與道德感,成為了被批判的對象。相比之下,女真作品中的女性則一直在家庭中扮演著主角。她們操守著傳統(tǒng)女性的美德,堅忍與無私,為家庭默默奉獻著。《生兒育女》中的董大梅,放棄了自我,完完全全地沉淪在日?,嵤轮校艘?dāng)好一名公交司機,還要在家庭生活中扮演好各種角色,當(dāng)好妻子、做好兒媳婦、當(dāng)好女兒、做好母親;《生為人母》中的單身母親汪月芬,本可以在辛苦一輩子后,享受老肖帶給她的溫暖,卻又因兒子留下來的小孫女而主動放棄自己的幸福。
女真盡管無意探討日常生活的意義,只關(guān)乎具體的生活,但卻在危機四伏的生活中,反映出了當(dāng)下社會百姓的生存欲望?!渡鷥河分械拇竺分皇窍M畠耗苌纤弥袑W(xué),接受好的教育;《中風(fēng)》中的聞有家只是希望每個月的安置費能多點,生活不那么拮據(jù)?;蛟S說欲望并不準確,因為他們所想要的東西并不是什么奢侈的物件,只是希望生活有保障,教育有希望。
政府、媒體與知識人的合謀,制造出的虛假幻象,正在蠱惑、催眠著百姓。普通小百姓正在“被幸福”,而有時他們也相信自己是幸福的。事實上,有閑階級的安然與舒適,離他們是那么遙遠。明亮下的陰翳,才是被忽略的現(xiàn)實。經(jīng)濟、政治制度的不完善、社會資源分配的不合理,依然給百姓的生活帶來困苦?!蹲沸⊥怠分校毮懿块T的失職,不得不讓女業(yè)主冒著危險,親自捉小偷;教育資源的分配不均,不得不讓《生兒育女》中的董大梅四處奔波,為女兒擇校。女真疏離意義的寫作,卻又無意間貼近了現(xiàn)實的緊迫。她通過筆下人物的遭遇,揭露了現(xiàn)實的憂愁困苦的原因。
近兩年以來,女真的小說創(chuàng)作,已經(jīng)從家庭生活中突圍,走進更廣闊的社會,描寫更豐富的人生,不過,仍濃墨于平凡的小人物?!逗偟膽n傷》寫過著凄苦生活的歌廳小姐,《黑夜給了我明亮的眼睛》寫辛苦工作的夜班出租車司機……作者始終關(guān)懷著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就像當(dāng)年池莉說自己就是個小市民一樣,或許女真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也是懷著一顆市民的心態(tài),關(guān)注最瑣碎平凡的人生。
讀女真的作品,會感受到一種細膩的情感。那緩慢的敘事節(jié)奏,也正如生活的水流。故事里的人物在面對生活的苦難時,會掙扎,但是在頹敗后,也只是哀怨,默默地接受一切,然后繼續(xù)過他們的日子。他們仿佛是樂天的,總能平靜地接受命運帶給他們的一切;他們又似乎非常懂得生活,因為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的過活,他們又有何理由叛逆。而這與文本之外真實世界里的人們多么相似。生活是有意義的,存在的一切也都有其合理性,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終將磨損掉那些堅韌的意志。
[1]陳曉明.小敘事與剩余的文學(xué)性——對當(dāng)下文學(xué)敘事特征的理解[J].文藝爭鳴,2005(01)
[2]胡玉偉.走在歸“家”的路上[J].當(dāng)代作家評論,2008(02).
Writing life in the daily life -- Comment on the Nvzhen's short story creation
Li Jin-hua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henyang Liaoning, 110034, China)
Since 1990s, the market economy has been developing rapidly, and also with the stressing of social daily life, there accordingly sprout up many literal works that depicted people’s everyday lives. So it is with Nvzhen, whose works were rooted in daily lives, expressing how trivial and plain of the routines for one could perceive her own perception and understanding of life.
Liaoning Literature;Nvzhen;novel creation;daily life
I207.4
A
1000-9795(2014)01-0071-01
[責(zé)任編輯:董 維]
2013-11-24
李金花(1989-),女,遼寧海城人,從事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