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武靜
偶然地,被一張照片震撼。拍片現(xiàn)場,紅墻青瓦,演員在拍片之余執(zhí)一支毛筆,捧一瓶水,就這樣,在墻上筆走龍蛇,行云流水。
是什么讓人感動,在這短暫的瞬間?想起兩個字:素心?!敖挥秧殠謧b氣,做人要存一點素心?!?5年前,年少的我讀到這樣的句子,只覺得漂亮,卻未必懂得,但是現(xiàn)在突然覺得有一點懂了。
紀曉嵐的老師曾撰一聯(lián):事能知足心常泰,人到無求品自高。想想,不過一念之間。當野心只為白云留,花開花落,山中紅萼。世味有濃淡,素心無嗔喜。
濟慈寫詩時常寫在紙片上,事后夾在書里做書簽,或者隨手扔在一邊。1818年的春天,夜鶯在他的屋外放歌。
清早,他從餐桌邊拖過一把椅子,坐在葡萄架下的草坪上,整整一個上午,他都在寫著。寫完卻將紙片塞到書架里了事。查爾斯將紙片揀出來,細細謄出,這就是濟慈的《夜鶯頌》。濟慈寫給自己的墓志銘:此地長眠者,聲名水上書。
卡夫卡的遺囑:最親愛的馬克斯,我最后的請求是,我的遺物里,凡屬日記本、手稿、來往信件、各種草稿等等,請勿閱讀,并一點不剩地全部予以焚毀……這是一個被米蘭·昆德拉稱為“被背叛的遺囑”,他的朋友將這些整理出版,于是文學史上注定要留下卡夫卡的璀璨光芒。
風行水上,原來只是路過。那些不朽的傳奇,在誕生的一刻,并不是為了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