礎德
我們知道,小孩子學語言非常容易,但成人后再學第二種語言卻很難。中國人學英語很費力:很多人花了不少精力去學習,但最后往往以失敗告終。這是為什么呢?
嬰幼兒學語言比成人快得多
全世界的孩子只要生活在正常的環(huán)境中都能學會說話,無論學哪國語言,其步驟是一樣的。先說單字,后說雙字詞,然后說出整個句子。這種語言發(fā)育的程序是人類腦的遺傳基因決定的。嬰幼兒學習語言比成人快得多,因為這時期腦處在突觸生長頂峰期,提供了語言傳遞選擇的最佳機會,神經系統(tǒng)有高度可塑性。人的語言學習關鍵期在6~7歲以前。如果在關鍵期沒有機會接觸語言,孩子的語言能力完全被破壞且不可逆轉。如印度有一個在狼窩內長大的孩子叫卡馬拉,7~8歲救回來時只會狼嗥和爬行,經科學教養(yǎng)花了數年才學會幾個單詞,到17歲死亡時仍不會正常說話。
為什么人年齡大了學習語言
能力下降
人一長大,毫不費力地掌握一門新語言(不管是哪種語言)的能力就開始下降。這是為什么呢?一些研究人類大腦的專家說,隨著年齡的增長,大腦中的神經纖維覆蓋了一層由脂肪和蛋白質構成的保護膜。這種保護膜一方面加快了信號經過大腦的速度,同時也限制了產生新連接的能力。此前,倫敦大學神經系統(tǒng)學家安德烈亞·梅凱利和同事發(fā)現,在那些會講兩種語言的人的大腦中,存在比只會講一種語言的人更多的灰質,而且這些人學語言越早,他們大腦中的灰質越多。也就是說,大腦中灰質的量與他們掌握外語的熟練程度是相關的。在研究中,梅凱利和同事們選取了英語為母語、年齡和受教育程度相仿的80多人作為研究對象。這些人中25人只會講英語,25人在5歲前就開始學習外語,另外33人在年齡稍大時才開始學外語。結果他們發(fā)現,與只掌握一種語言的人相比,那些有雙語能力的人的大腦中,左半球低位頂葉前極皮層的灰質更多。梅凱利說,“只要看看他們大腦中灰質的量,我就能說出他們掌握外語的熟練程度”。
中國人大腦有獨特的“語言區(qū)”
許多中國人學了多年英語,考試分數可能很高,卻一句英語都說不利索,人謂“啞巴英語”。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對于這一問題,專家們提出了各種觀點。比較一致的看法是,我們之所以沒有學成英語,是因為我們在用學習中文的方法學習它。那么,為什么用學習中文的方法就不能學好英語呢?
專家認為,使用表意象形文字的中國人與使用拼音文字的西方人的大腦中,語言區(qū)不在同一個地方,中國人有自己獨特的語言區(qū)。該研究成果發(fā)表在世界科技類最具權威的刊物英國《自然》雜志上。對大腦各區(qū)域所司職能的了解,最初是通過對某些特殊病例的研究而獲得的。
人腦語言功能區(qū)其實有兩個:一個是位于前腦的布羅卡區(qū),另一個是位于后腦的威爾尼克區(qū)。1861年,法國神經解剖學家布羅卡檢查了一位語言障礙的病人,這位病人聽得懂別人說話,發(fā)音器官也無病變,可做手勢表達,但除了會發(fā)個別音,不會發(fā)其他音。病人在6天后去世。解剖發(fā)現,其大腦左側額區(qū)后部有一些組織明顯損傷,確定是構成死者喪失語言能力的原因。布羅卡研究了8個類似病例,都得到了相同結果,這個區(qū)域就被后人稱為布羅卡區(qū)。
后來,在1874年,奧地利醫(yī)生威爾尼克也發(fā)現了另一種語言障礙,從而發(fā)現了威爾尼克區(qū)。他發(fā)現在顳葉部分,還有一個控制語言的中樞,主要管制語言的記憶與理解,與布羅卡語言區(qū)稍有區(qū)別,因而定名為威爾尼克區(qū)。這是到目前為止語言區(qū)的兩大發(fā)現。這兩個區(qū)就是人類的主要語言中樞。
科學家發(fā)現,使用拼音文字的人若出現語言閱讀障礙,一般都是位于后腦的威爾尼克語言區(qū)出了問題;而使用中文這種表意象形文字的人,如果存在語言閱讀障礙,那他一定是位于大腦前部的布羅卡語言功能區(qū)出了問題,與后腦無關。
這一發(fā)現提示:既然使用不同文字的人,大腦語言功能區(qū)不在一個地方,因此對語言閱讀障礙的治療,方法也要有所區(qū)別。
正因為中國人的大腦語言區(qū)在空間位置上不同于以英語為母語者的大腦語言區(qū),所以,我們14歲后再學英文,用的腦區(qū)就不一樣了,歲數大的人學英語也完全是用學中文的方法在學英語。中國人從小學習中文,我們大腦的布羅卡語言區(qū)非常發(fā)達,而后腦的威爾尼克語言區(qū)功能相對較弱,這樣,當我們接受拼音文字外語時,阻力非常大。
(摘自《百科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