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麗珺等
摘要:為探討母語非漢語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漢字識別字義通達類型,采用內(nèi)隱記憶原理設計兩個實驗。結果發(fā)現(xiàn),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識別時,語義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字形激活最早,字音和字義同時進行;語音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字義通達符合直通理論。
關鍵詞: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字義通達理論類型
中圖分類號:H193.3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1-7836(2014)01-0129-03
一、前言
在中國這個多民族大家庭中,各少數(shù)民族均有自己的民族方言,甚至有部分少數(shù)民族更有自己的民族語言文字,為更好地幫助這部分受自己民族母語語言文字影響的兒童學好國語漢語言文字,提高民族教育質(zhì)量,特對其漢字認知過程的相關心理機制進行研究。
漢文字是符號系統(tǒng),在通過視覺獲取文字信息的過程中,最早獲取的信息是字形信息,其次獲取的是詞義信息的理論為直通理論[1];但有學者認為其次獲取的是語音信息而最后獲取詞義信息的是語音中介理論[2];還有學者認為上述兩種可能均存在,則為雙通道理論[3]。
漢字是學習漢語言的基礎,它的特殊之處不僅在于形狀為方塊,更有用形表意、形聲結合的特點,而其他少數(shù)民族的文字均為線形文字,其主要特點為形音聯(lián)系密切。擁有本民族語言文字的少數(shù)民族學生在漢語漢字學習過程中是否會出現(xiàn)負遷移,其漢字加工的心理機制如何,對這一問題的研究,有助于加強雙語教學,切實提高民族教育質(zhì)量,促進民族團結。
對這類問題,心理語言學往往采用內(nèi)隱性記憶法,即通過設計程序使用軟件考察記錄被試無意識記的漢字對新識漢字形音義時間的影響來進行研究。本研究利用內(nèi)隱性記憶原理,同時借鑒實驗目的相近的陳寶國等[4]577-579的相關實驗研究范式,設計了兩個實驗探討研究課題。
二、實驗一
(一)目的
探討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在測驗任務為基于語義(被試判斷目標字是否是表示動物名稱的字)的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中漢字識別字義通達理論類型。
(二)方法
1.被試。隨機選取具有本民族語言文字的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82名,匹配文理、男女比例,被試視力正常。
2.設計。實驗設計為4×4二因素混合實驗設計。自變量分別為:啟動類型四個水平,形似啟動、音同啟動、義近啟動和無關啟動;SOA類型為43毫秒、57毫秒、85毫秒和145毫秒四個水平。被試者內(nèi)變量為啟動類型,被試者間變量為SOA類型。
3.材料。所有實驗用漢字均選自《中國少數(shù)民族中小學漢語課程標準》(試行草案)。實驗選擇各10組高頻(大于30次/百萬)形似(如堆—推)、音同(如肺—費)、義近(如側—旁)和無關(如神—洋)字對,并采用60對高頻語義(如桶—蛇)填充項目。
4.程序。實驗基本程序為首先向被試呈現(xiàn)實驗指導語,按壓空格鍵進入實驗,出現(xiàn)啟動字,經(jīng)過SOA時間間隔再出現(xiàn)目標字,按壓反應或反應時超過1000毫秒自動進入下一啟動字,循環(huán),直至結束。DMDX3.1.4.1版軟件自動記錄實驗反應時和錯誤率,判斷錯誤或被試反應時超過1000毫秒均作為錯誤處理。實驗前給被試足夠的勝任實驗任務的練習。
(三)測驗任務為語義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條件下實驗結果
測驗任務為語義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條件下,對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反應時數(shù)據(jù)進行多元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啟動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234)=34.8097,P<0.001;SOA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78)=4.0329,P<0.05;啟動類型*SOA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對其錯誤率數(shù)據(jù)進行多元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啟動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234)=2.6880,P<0.05;SOA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78)=3.7029,P<0.05;啟動類型*SOA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
字義通達類型可以從啟動類型的反應時直接或錯誤率間接地反映出來。實驗任務為基于語義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從反應時角度來看,SOA類型條件為43ms、57ms、85ms、145ms時,其形似啟動效應量分別為46.21(P<0.05)、62.60(P<0.05)、68.47(P<0.05)、66.30(P<0.05);音同啟動效應量分別為-10.20(P>0.05)、8.65(P>0.05)、15.37(P>0.05)、-1.50(P>0.05);義近啟動效應量分別為9.48(P>0.05)、-1.28(P>0.05)、27.24(P>0.05)、-0.45(P>0.05)。綜合四種SOA類型條件可以看出,反應時角度反映只發(fā)生了形似啟動效應。
而從錯誤率角度來看,SOA類型條件為43ms、57ms、85ms、145ms時,其形似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09(P<0.001)、0.02(P>0.05)、0.09(P<0.001)、0.07(P<0.05);音同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07(P<0.001)、0.02(P>0.05)、0.09(P<0.001)、0.04(P>0.05);義近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07(P<0.05)、0.03(P>0.05)、0.10(P<0.001)、0.04(P>0.05)。在促進目標字精確判斷這一維度,綜合四種SOA類型條件可知,SOA類型條件為43ms和85ms時均出現(xiàn)了形似啟動效應、音同啟動效應和義近啟動效應。
綜合實驗一的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在基于語義的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高頻漢字字形激活最早,字音和字義可能是同時進行的。
三、實驗二
(一)目的
考察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在測驗任務為基于語音(被試判斷目標字的讀音是否為“yi”)的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中漢字識別字義通達理論類型。
(二)方法
1.被試。隨機另外選取具有本民族語言文字的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78名,視力正常,匹配文理、男女比例。
2.設計。同實驗一。
3.材料。實驗二中采用60對高頻語音(如頓-誼)填充項目,其他項目同實驗一。
4.程序。同實驗一。
(三)測驗任務為語音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條件下實驗結果
在測驗任務為語音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條件下,對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反應時數(shù)據(jù)進行多元方差分析時發(fā)現(xiàn):啟動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222)=17.4978,P<0.001;SOA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74)=7.7318,P<0.001;啟動類型*SOA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對其錯誤率數(shù)據(jù)進行多元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啟動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222)=3.3785,P<0.05;SOA類型主效應顯著,F(xiàn)(3,74)=3.1518,P<0.05;啟動類型*SOA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
同實驗一一樣,字義通達類型可以從啟動類型的反應時直接或錯誤率間接地反映出來。實驗任務為基于語義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從反應時角度來看,SOA類型條件為43ms、57ms、85ms、145ms時,其形似啟動效應量分別為29.33(P>0.05)、85.62(P<0.05)、15.94(P>0.05)、84.58(P<0.05);音同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35(P>0.05)、6.44(P>0.05)、-28.39(P>0.05)、17.83(P>0.05);義近啟動效應量分別為6.94(P>0.05)、6.68(P>0.05)、38.03(P>0.05)、19.43(P>0.05)。綜合四種SOA類型條件可以看出,當SOA類型條件為57ms、145ms時,出現(xiàn)了形似啟動效應,沒有出現(xiàn)音同和義近啟動效應。
而從錯誤率角度來看,SOA類型條件為43ms、57ms、85ms、145ms時,其形似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03(P>0.05)、0.05(P>0.05)、-0.04(P>0.05)、0.04(P>0.05);音同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03(P>0.05)、0.05(P>0.05)、0.01(P>0.05)、0.03(P>0.05);義近啟動效應量分別為0.01(P>0.05)、0.09(P<0.001)、-0.02(P>0.05)、0.05(P>0.05)。在促進目標字精確判斷這一維度,當SOA類型時間為57 ms時,高頻漢字出現(xiàn)了義近啟動效應,沒有出現(xiàn)其他啟動效應。
綜合實驗二的結果說明,在基于語音的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以高頻漢字為實驗材料時,實驗結果支持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詞義獲得符合直通理論。
四、討論
由上述兩個實驗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在基于語義的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SOA類型條件為43ms、57ms、85ms和145ms時,反應時角度反映了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識別過程中均出現(xiàn)了形似啟動效應。在促進目標字精確判斷這一維度上,四種SOA類型條件下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識別過程中除了均出現(xiàn)形似啟動效應外,還出現(xiàn)了SOA類型為43ms和85ms時的形似、音同和義近啟動效應。實驗一反映高頻漢字字形激活最早,字音和字義可能是同時進行的,這與相關研究結果[4]581相一致。由實驗二結果可知,在基于語音的啟動范疇判斷作業(yè)實驗中,當SOA類型條件為57ms、145ms時,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識別過程中反應時角度出現(xiàn)了形似啟動效應,在促進目標字精確判斷這一維度中,當SOA類型時間為57 ms時,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識別過程中出現(xiàn)了義近啟動效應。實驗二反映高頻漢字字形激活最早,字義其次,字音最后,即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高頻漢字識別字義通達符合直通理論,這與類似漢族被試研究結果[5]相一致。
兩個實驗反應時角度均只出現(xiàn)形似啟動效應,沒有出現(xiàn)音同和義近啟動效應,這與漢語非被試母語有關,個體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往往對熟悉的母語材料才能做出準確靈敏的反應,而對相對陌生的非母語漢字音義做出準確反應就需要更長的時間。但在促進目標字精確判斷這一維度上,出現(xiàn)了音同和義近啟動效應,這一結果又說明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線形拼音母語文字雖然對其反應時有影響,但并未對其漢字認知字義通達理論類型產(chǎn)生根本改變,漢字本身的表意文字性質(zhì)決定了少數(shù)民族大學生的漢字認知字義通達理論類型仍然為直通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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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Semantic Understanding Theory Types of
[JZ]Minority University Students High Frequency Chinese Characters
MIAO Lijun1, QI Leying2, MU Yuhua1
(1.ShangRao Normal University, Shangrao 334001, China;2.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 Xining 810008, 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xplore minority university students semantic understanding theory types of Chinese characters, this paper employs implicit memory theory to design two experiments. The result shows that when minority university students identify high frequency Chinese characters, character shape is activated earliest, character pronunciation and character meaning are activated at the same time in the experiment of semantic starting category judgment task. In the experiment of pronunciation starting category judgment task, semantic understanding corresponds to direct understanding theory.
Key words:minority university students; high frequency Chinese characters; semantic understanding theory ty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