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超級大公司的朋友,每次跟我“閑聊”時手上同時做著N件事,沒辦法,她告訴我,他們公司文化就是“養(yǎng)獒的文化”,經(jīng)常幾個團隊做一個項目,最終只選一個團隊,落敗的不是解散,就是失去地位,而內(nèi)部慘烈競爭后,出去的才能是最厲害的,領(lǐng)隊會被奉為神,老板都讓他三分。
說實在的,我很佩服這種財大氣粗又“殘酷”的公司。第一,它能燒錢去做自己想要的東西,和一些小公司處處節(jié)約成本,又指望幾個人創(chuàng)造最大價值相比,它更現(xiàn)實和公平;第二,它的產(chǎn)品是在這種內(nèi)部文化做出來的,那么到外部和同行競爭時,在金錢和速度上亦絲毫不輸勢頭。是的,我打敗10只獒出來的,再來100只獒,我也隨時警覺應戰(zhàn)。
然后你看到了兩個超級大公司“拼錢”的局面,滴滴和快的打車價格戰(zhàn),一度成為熱點。使用這些軟件,乘客縮減了開支、出租車司機拿到了額外的補貼,背后埋單的則是騰訊和阿里巴巴兩大陣營的移動支付戰(zhàn)爭。一個將補貼調(diào)高到12-20元,另一個將最低補貼額度提升至13元,并承諾獎勵永遠比同行多一元,真金白銀的刺激,使兩家軟件業(yè)務暴漲,搶單搶到系統(tǒng)癱瘓。
獲益的屌絲們大呼體驗到“兩黨制”的好處。我和出租司機聊起這事,他說,可不是嗎,美國總統(tǒng)競選拉選票時,都是比誰更親民,誰更有能力去領(lǐng)導國家,誰給的好處更多。一句話,不管是實現(xiàn)政治理想,還是普及打車軟件,把遠端用戶拉到眼前,最直接有效的就是拼錢。
那么超級大公司燒錢不心疼嗎?不,它們很聰明。它們的錢來自“支持率”。比如設計一個產(chǎn)品叫“余額寶”,短短時間內(nèi)就變成屌絲理財神器,哪怕本質(zhì)只是貨幣基金,它就是抓住“比銀行活期收益大,每天賺個盒飯我高興”的用戶心理,讓大家一起躺著賺錢,你在賺盒飯錢并成為它的傳播者時,它賺了幾十億元。然后你一點也不覺得它是奸商,因為它賺到錢后,也沒像葛朗臺那樣做守財奴,它又把錢燒出去,給你余額寶的收益利息,讓你打車也賺到錢。而且它的對手又像“好基友”一樣,總有一個同期競爭產(chǎn)品,讓用戶感覺自己才是最大贏家。
確實很好玩,尤其當你知道那些超級大公司里,最優(yōu)秀的人才,加班加點,拼個你死我活,是為開發(fā)一些產(chǎn)品給你玩,幫你賺錢。然后大公司們像政客一樣為你服務,收買人心。而你做的不過是把錢存到這家還是那家,選擇這家還是那家軟件,同時使用也沒人干涉你,你不但是享受者,還是自由者。這比美國大選還牛,你手里不只有一票,也不只能投一次。
也許這種民主模擬游戲太過分了,而且不是虛擬的游戲。一些人恐慌了起來,銀行怎么辦,金融秩序怎么辦?它們要被迫創(chuàng)新,被迫競爭嗎?新的體系要到來嗎?更讓人擔心的是,超級大公司慣壞了用戶,讓他們的胃口變大,甚至顯示出操縱新秩序的能力,如果沒有什么遏制它們一下,真要出事了。
盡管如此,銀行還是在惴惴不安研究著更靈活的理財產(chǎn)品,縮小和超級大公司的距離。雖然明知沒有進化成獒的那天,但狼窩也不安全了。而數(shù)著錢的用戶們,可能也沒適應過來,民意一下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