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安徽蚌埠一中掛出告示“熱烈祝賀我校女婿埃里克·白茲格榮獲2014年諾貝爾化學獎”。據(jù)了解,畢業(yè)于該校的吉娜系2014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埃里克·白茲格的妻子。吉娜的老師和同學稱,吉娜在高中一直是年級前幾名,出國時以滿分成績通過入學考試。
盡管國人至今在科技領域還未實現(xiàn)諾貝爾獎零的突破,但這并不妨礙一些人通過各種方式將諾獎獲得者與中國元素混搭在一起。譬如2012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布賴恩·科比爾卡,2013年諾貝爾生理醫(yī)學獎得主托馬斯·祖德霍夫,都因為有個中國妻子而被稱為“中國女婿”。隨著埃里克·白茲格斬獲今年的諾貝爾化學獎,“諾獎女婿”的隊伍不斷壯大。
獲得諾貝爾獎是對其個人科學成就的一種獎勵,與其妻子是誰毫無關系。所謂“中國女婿”、“本校女婿”,作為八卦說說倒無不可,但是一本正經(jīng)地貼出告示來,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就未免生出幾分尷尬意味來。想必,恐怕連諾獎得主自己的母校也不至于如此高調(diào)吧。
將某個功成名就的外國人稱為“中國女婿”,大概也算是一種傳統(tǒng)了。學校一名負責人稱,蚌埠當?shù)孛襟w的報道中,也使用了“蚌埠女婿”一詞,“稱埃里克·白茲格為女婿,并非學校首創(chuàng),只是從媒體的叫法順延而來”。只是這種說法雖然聽著親切,但總不免透出幾分趨炎附勢的自我矮化感。如此生拉硬拽地攀親戚,說起來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再者說,學校作為教書育人之地,似乎也更應該懂得人格獨立的道理。諾獎的光環(huán)再耀眼,也只是戴在別人頭上的,遠觀就好,不必近玩焉。
相信很多人都聽過這樣一個笑話:話說某人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卻還愛慕虛榮死要面子。一天他對眾人說,村里最富的人跟他說話了,別人問他,說了什么?他得意洋洋地說:“我到富人家乞討,富人跟我說:‘滾!”當然,相比被富人說個“滾”字,“本校女婿”要高端大氣上檔次得多,但本質(zhì)上仍然是“與有榮焉”的心態(tài),似乎與別人沾上點關系,別人的榮光也就成了我的榮光,別人的成就我也能分得一杯羹。
校方解釋稱,吉娜在科研領域也取得了不少成果,只是沒有像埃里克·白茲格獲諾貝爾獎這樣出名而已,“學校本意是想以諾貝爾獎為宣傳契機,鼓勵學生向吉娜學習,并不是為了和埃里克·白茲格硬拉上關系,給自己臉上貼金”。這番解釋,顯然很值得商榷。既然吉娜這么優(yōu)秀,學校早就該好好宣傳了,何必非得等到她的外國丈夫獲得諾獎才宣傳?這是在宣傳吉娜,還是在宣傳她嫁了個好老公?說起來,這其實也是對吉娜本人的不尊重。
“中國女婿”之類的說法,說到底就是阿Q的精神勝利法,從心理暗示中獲得一點精神上的滿足和自我安慰。其實,與其沉迷于對獲諾獎的“中國女婿”的過度追捧,不如反思一下:我們離諾獎究竟有多遠?差距在哪?這個差距會因為幾個“中國女婿”而拉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