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4年來，天真的瑪菲爾一直深信：父親之所以一直沒回家，是因為他在賓州經(jīng)營著一家大型采煤廠，忙得脫不開身。

但就在圣誕節(jié)即將來臨，也就是父親離家4年許諾回家的時刻，瑪菲爾卻突然得知，原來父親在賓州經(jīng)營采煤廠是一個殘酷的謊言。那天，同桌比索問瑪菲爾希望得到什么圣誕禮物，一心牽掛著父親的瑪菲爾說：“希望父親開著鮮紅的跑車回來看我們！！”比索聽完她的愿望，睜大眼睛問：“什么？你父親刑滿釋放還能從監(jiān)獄里開一部跑車回來？”

11歲的瑪菲爾如遭雷擊，淚水迅速布滿剛剛還陽光燦爛的臉龐。她去找母親，遠遠地就看見花園長凳上熟悉的背影，母親一定是太累了，又在長凳上打起盹了。4年來，她一個人撫養(yǎng)著3個孩子，此時也一定和自己一樣想父親了吧？瑪菲爾放慢腳步，輕輕繞到母親面前。她睡著了，唇角帶著美麗的微笑，但眼角有淺淺的淚痕。

瑪菲爾給母親蓋毛毯時，突然發(fā)現(xiàn)她懷里躺著一個淺灰色的信封。“賓州第七十一監(jiān)獄托比斯”，再熟悉不過的字體，卻來自如此殘酷的地方。望著依舊睡得安穩(wěn)的母親，瑪菲爾強忍著即將流下的淚水，輕輕拾起地上的毯子離開了花園。

瑪菲爾跟比索道歉，并求他：“千萬別告訴我弟弟，也請相信我的父親回到賽維克立鎮(zhèn)時，只會帶給人們善良和真誠?！甭牭浆敺茽柕脑挘人餍呃㈦y當，他說：“如果你父親回來時需要一輛跑車，我想我父親可能會借給他?！?/p>

瑪菲爾是家里的老大，看到母親為了讓孩子們快樂無憂地成長，付出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有責任替媽媽分擔，瑪菲爾不希望生活因為這個秘密而改變。周日晚上，她依舊和兩個弟弟認真幸福地聽母親念父親從“賓州托比斯采煤廠”的來信，信里依舊在描述讓全家人引以為豪的采煤廠：曲折蜿蜒煤礦豐富的山脈；戴著大大的探照燈、臉龐黝黑的采煤工人；每天早上5點就起床四處奔波的父親……這些不曾看見卻已經(jīng)無比親切熟悉的場景，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四口之家溫柔莊重的牽掛。

也就是從這時起，瑪菲爾開始為迎接父親做起了準備。以往不怎么做家務(wù)的她，現(xiàn)在居然開始學做烤面包了；為了以父親的名義給家人準備禮物，瑪菲爾還央求鄰居考伯太太讓她幫忙摘蘋果；同時她還動員弟弟親手為爸爸做賀卡?，敺茽栠€帶著父親四年來發(fā)表的文章和他以前賽車得到的獎?wù)?，去找比索的爸爸埃德華先生，她的孝心感動了他。他問瑪菲爾：“如果你爸爸騙走了我的車怎么辦？”堅強的姑娘咬著嘴唇，沒有讓眼淚流下來：“我發(fā)誓他不會這樣做的，再壞的父親也絕不會玷污女兒的尊嚴?！?/p>

為了讓瑪菲爾的夢想能延伸得更深遠，埃德華決定親自去接托比斯。

那是一個晴朗溫暖的早晨，當憔悴蒼老的托比斯走出監(jiān)獄大門時，早已等在那里的埃德華迎面走過去說：“歡迎你回家，托比斯先生！許多人都跟我說，你是賽維克立鎮(zhèn)最棒的司機，為了請你給我當司機，我等了4年。”托比斯疑惑地問：“為什么你會相信一個剛出獄的犯人？”埃德華笑著回答：“因為我們都是父親?！?/p>

到達賽維克立鎮(zhèn)后，埃德華將方向盤交給了托比斯：“這車以后由你掌握，車子里有4份禮物，回家和孩子們親熱完后來上班?！比缭趬糁械耐斜人估_車門，后座上有4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還有嶄新的西裝和領(lǐng)帶。他當然不會想到這些是女兒瑪菲爾的“杰作”，他在心里對寬厚善良的埃德華充滿了感激。

妻兒早已等在門口，妻子在鐵柵欄上用玫瑰花拼成了“歡迎回家”的字樣。兩個小兒子歡呼著朝跑車狂奔過來。那微笑著流淚的孩子是瑪菲爾嗎？4年不見，她看起來懂事文靜了許多。

一對善良的父母苦心編織的謊言，最終仍然被他們小心呵護著沒有向孩子們揭穿。如果瑪菲爾的父母某天知道，除了善良的父親埃德華大義成全外，其實11歲的女兒早就和他們一起以更寬容執(zhí)著的決心來保護和捍衛(wèi)愛的話，他們該會有一種怎樣的感動……

王習文摘自《故事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