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濤
摘 要:夏時期,在王朝直接控制的王畿地區(qū)之外分布著眾多少數民族方國與部落,能否處理好與他們的關系直接影響到王朝政權的穩(wěn)定。研究夏時期的民族政策有助于我們更全面的了解夏時期的國家政治狀態(tài)、對外關系以及民族文化交流情況,夏時期的民族政策對后世王朝制定民族政策也有著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夏;民族政策;影響
夏王朝的統治中心在今河南西部和山西南部,在夏王朝直接統治區(qū)的周圍,還有一些方國、部落,為了在保證夏王朝統治穩(wěn)定的前提下擴展疆域,夏王朝統治者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交流三個方面對周邊民族實行了一系列的政策。
1、政治
夏王朝對待周邊民族的政治政策主要有征伐和羈縻兩種。首先,對于威脅到王朝統治的方國或部落,夏王朝采取不遺余力的打擊政策。在夏王朝剛建立之際,就發(fā)生了與西方有扈氏,東方伯益、后羿——寒浞集團的戰(zhàn)爭。有扈氏在今陜西戶縣一帶,與夏后氏同為姒氏。關于戰(zhàn)爭的原因,《史記?夏本紀》記載:“有扈氏不服,啟伐之,大戰(zhàn)于甘?!?《尚書?甘誓》記載了夏啟在與有扈氏大戰(zhàn)之前動員會師的過程,經過夏王朝軍隊與有扈氏在甘的鏖戰(zhàn),最終“遂滅有扈氏,天下咸服[1]”。除了與西方有扈氏的戰(zhàn)爭,夏王朝與東方東夷集團的戰(zhàn)爭也是有夏一代主要的對外關系內容。關于這場戰(zhàn)爭,古本《竹書紀年》記載:“益干啟位,啟殺之?!边@是夏王朝與東夷集團的第一次沖突。據文獻記載,在帝相之時,夏王朝就開始了對諸夷的征伐,古本《竹書紀年》記載:“(后相)元年,征淮夷、畎夷;二年,征風夷及黃夷。”在太康繼位后又發(fā)生了后羿“因夏民以代夏政”的變亂,帝少康在有虞氏的幫助下才得以“復禹之績”。
除了戰(zhàn)爭這種解決民族矛盾的極端方式,羈糜政策也是夏民族政策中重要的組成。羈糜一詞雖最早出現于漢朝,但我國自夏朝開始,就已經有了羈糜之實[2]。一些無力與夏王朝抗衡的方國、部落往往向夏王朝納貢稱臣,以求生存,對這些方國、部落,夏王朝就采取只要他們不反對夏王朝的統治,就只給予松散的管理、牽制的羈縻政策。這一點在夏夷關系上就有所表現。夏王朝雖然頻頻與東夷集團發(fā)生沖突,但是夷人臣服于夏王朝的時候居多,這反映在文化面貌上應是二里頭文化影響夷人的岳石文化。實際上二里頭文化的范圍始終未出河南,其與岳石文化大約以今杞縣——鹿邑為界,對岳石文化的影響極其有限[3]。
有時為了拉攏某些強大的方國、部落,夏王朝還對其進行賞賜封爵。古本《竹書紀年》記載:“后泄二十一年,命畎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所謂“命”,乃指古帝王賞賜臣屬爵位官職或貴重物品的詔令。這段記載即是夏王朝對于前來表示臣服的夷族進行封爵賞賜,以示恩寵。和封爵賞賜一樣,聯姻也是夏王朝另外一個重要的羈縻政策。利用婚姻方式團結諸族,是夏代立國之本,國家的興衰存滅,每每與這方面的成功與否緊相交織[4]。關于夏朝的滅亡,人們都認為是夏桀的荒淫無度和商族的興起,但《國語?晉語》中說:“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5]。夏桀寵愛妹喜,并借與妹喜的結合而取得了與有施氏的聯姻,后來“桀伐岷山,得女二人”,“而棄元妃于洛”,于是“末喜氏以與伊尹交,遂以間夏”。因此,如果說夏滅亡的外因出于商的興起,那么桀棄婚姻的政治意義于不顧,失去王室血親集團的支持,則是其亡國的重要內因[6]。
2、經濟
《尚書?禹貢》記載:“禹別九州,隨山浚川,任土作貢。”大禹將天下劃分為九州,不同地區(qū)的方國、部落要定期向夏王朝交納不同的貢賦以示臣服,這被稱作五服制度。關于五服制度的內容,《尚書?禹貢》記載:“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铚,三百里納秸服,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衛(wèi)。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蠻,二百里流。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禹錫玄圭,告厥成功?!彪m然今天看來這種以五百里為一服的劃分方法和貢納制度在現實中不可能實現,但不可置否,周邊方國、部落向夏王朝定期納貢的制度是存在的。古本《竹書紀年》記載:“七年,于夷來賓”,《竹書紀年》記載少康之時,“方夷來賓”,“后發(fā)即位,元年,諸夷賓于王門,諸夷入舞”。這些都反映了方國前來朝拜夏王朝的情景。
3、文化
中原地區(qū)的夏文化在周邊地區(qū)的傳播多伴隨對周邊方國、部落的征伐進行。二里頭文化一期(即夏代早期),夏文化僅在豫西伊、洛、穎、汝流域地區(qū)發(fā)現。二里頭文化二期,夏族勢力北上,逐漸向晉南地區(qū)發(fā)展,重新占領在夏初失去的晉南地區(qū)[7],這里分布有二里頭文化東下馮類型,這是夏族勢力北上的考古學證據。到了二里頭文化三、四期(夏代中、晚期),二里頭文化的分布范圍向西向南都有所擴展。向西夏文化已分布于豫西三門峽市一帶,并且夏王朝的勢力已伸入陜西關中東部;向南今南陽、信陽地區(qū)為二里頭文化的分布區(qū),在長江北岸的黃陂縣盤龍城也發(fā)現了典型的二里頭文化遺存,這證明二里頭文化已深入到湖北境內[8]。在夏文化向周圍地區(qū)進行影響滲透的同時,也積極吸收各地文化。分布與晉南地區(qū)的二里頭文化東下馮類型的主要來源是二里頭類型,此外還吸收了當地以陶寺文化晚期為代表的龍山文化以及光社文化的部分因素發(fā)展而成。
通過政治、經濟、文化上不同的民族策略的實施,夏王朝有力的打擊了反抗力量,擴大了夏王朝的疆域,夏文化得以廣泛傳播,對商族文化也產生了較大影響。
注釋:
[1]《史記?夏本紀》
[2]曾文芳:《先秦民族思想與民族政策》,陜西師范大學博士論文,2007
[3][8]李民,張國碩:《夏商周三族源流探索》,河南人民出版社,1998
[4][5][6]宋鎮(zhèn)豪:《夏商社會生活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
[7]張國碩:《從夏族北上晉南看夏族的起源》,《文明起源與夏商周文明研究》,線裝書局,2006
作者簡介:丁大濤(1983.7-),男,河南漯河人,在鄭州市世界文化遺產保護管理辦公室工作,碩士,研究方向:夏商周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