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

男人回到家里時，走路有些打晃，渾身散發(fā)著濃濃的酒氣。六歲的兒子彬彬給他倒了一杯普洱茶。兒子坐在他的對面，中間隔著一張桌子。兒子用雙眼望著他。

男人看著兒子說：“告訴爸爸，你想說什么？”

兒子小聲地說：“爸爸，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

男人端起茶杯，馬上脫口而出：“對不起，我差點忘記了，明天是你的生日?！?/p>

兒子很有禮貌地說：“沒關系！我記得爸爸媽媽的生日?！?/p>

男人放下茶杯，說：“你想買什么玩具？”兒子只是搖頭。

他接著說：“難道你不想買玩具？”兒子還是搖頭。

男人微笑著說：“你想買什么玩具，我都答應你。”兒子低著頭，不說話。

男人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說：“哦，明天我?guī)闳タ系禄?，好嗎？”兒子還是搖頭。

男人拿出五十元人民幣，遞給兒子，說：“你自己想買什么玩具，自己決定吧?！眱鹤記]有接。

男人大聲地說：“你到底想干什么？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兒子不說話，靜靜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男人意識到剛才說話大聲了點，且用了一個反問句，怕是嚇著兒子了吧。也許，兒子確實有心事。于是他走進了兒子的房間。

男人輕聲地說：“對不起，我剛才對你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

兒子望著他說：“沒關系！”兒子握住了他的雙手。

男人非常關心地問：“你想說什么？告訴爸爸，好嗎？”

兒子拿出作業(yè)本，用鉛筆寫出了以下內容：我愛媽媽，也愛爸爸！

“你怎么把我放到媽媽的后面呢？”男人有點好奇地問，“能告訴我嗎？”

“我不要買玩具?！眱鹤訉λf。

他望著兒子說：“你想要什么？”

兒子提起午餐的事情，因為在午餐的時候，爸爸當著他的面，曾用巴掌拍著桌面對媽媽怒吼：“煮扣肉怎么不放辣椒？”

“爸爸，請你不要對媽媽發(fā)脾氣好嗎？！”兒子激動地說，“再煮扣肉，我一定記得讓媽媽放很多辣椒?！?/p>

原來如此。

男人一把將兒子抱在懷中，說：“爸爸答應你！”

兒子笑了，抱住爸爸，一雙大眼睛濕濕的，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