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魯佩爾特
如果過去8年內(1947年—1956年)美國空軍收集到的所有UFO目擊報告都被歸類到人類的一些奇怪想法,“藍皮書”計劃就沒有組建和繼續(xù)工作的必要了。因此,還有另外一類UFO目擊報告能真正吸引空軍軍方的眼球,而這類報告一般被稱為“未知事件”。
如何確認“未知事件”
在確認一起UFO目擊事件是否真實時,“藍皮書”計劃項目組采用一項權威的心理學假設作為工作依據(jù)。該心理學假設為:只有發(fā)生了外部刺激,人的感覺器官才會產生一系列反應。也就是說,如果你認為自己目擊了一架UFO,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看見了一些事物。單純的心理幻覺在正常人群中非常罕見。
任何空中常見的飛行物都可能成為刺激源。氣球、飛機和天體是最常見的空中飛行刺激源。鳥類和昆蟲雖然也很常見,但它們的飛行高度接近地面,因此相對來說比較容易辨識。其他一些不常見的事物,例如幻日、海市蜃樓、大型火球,以及其他一些飛行物也可能成為刺激源。
在“藍皮書”計劃中,我們面對的主要問題是如何甄別這些刺激。我們有辦法確認在美國所有地點、所有時間發(fā)射的氣球,在某種程度上,對飛機我們也能做到這一點。此外,目擊者對他們發(fā)現(xiàn)UFO的地點和空間坐標的估計也有助于我們甄別航空飛行器。至于幻日、被上升氣流卷起的紙片、大型流星等現(xiàn)象與目擊物的區(qū)分,則可以借助已經公布的大量UFO特征文件、最新的氣象數(shù)據(jù)以及專家意見。
要完全確認所謂的UFO目擊事件是由上述刺激源引起的,是一個無聊且漫長的過程。對已知物體的辨識只是常規(guī)工作,并不能引起大家的興趣。最令人興奮且充滿興趣的是收到來自可靠目擊者的UFO目擊報告,而且在事件中無法確定是否有其他刺激源存在。這些目擊報告才是“藍皮書”計劃真正的挑戰(zhàn),也是我感興趣的內容,必須花時間向空軍軍方的高級官員匯報。這類UFO目擊事件我們一般稱為“未知事件”。
自1947年以來,美國空軍已經收到了數(shù)千份UFO目擊報告,其中“未知事件”占到15%至20%。這不但意味著這些事件的目擊者的判斷和行為沒有受到任何已經確認的精神原因的干擾,而且說明在詳盡的調查之后,目擊者看見的物體究竟是什么尚不能確定。一份UFO目擊報告如果要被歸類到“未知事件”之列,它的目擊者必須誠實可信、具有一定的判斷力,并且有經得起審查的數(shù)據(jù)。
媒體有關UFO目擊事件的報道往往是這樣的:“住在南艾爾姆第5464號的哈瑞·瓊斯太太聲稱,上午10時她在臥室窗口甩拖把時看到了一個飛碟”,或者“哈瑞·阿姆斯特朗在駕車從格拉輪中心去往瑞班科的路上,目擊了一個不明發(fā)光飛行物,他認為可能是飛碟”。顯而易見,這類報道并非合格的UFO目擊報告。
“藍皮書”計劃工作小組收到這類UFO目擊報告時,會直接貼上“信息量不夠以至于無法評估”的標簽扔到廢棄文件中。它們只能用于簡單的目擊報告數(shù)量的統(tǒng)計。
緊挨著廢棄文件的另一堆文件被命名為“C.P.”文件?!癈.P.”是“不切實際的事件”的縮寫。這類文件收集的報告來自那些聲稱曾經與飛碟中的物種一起工作過的目擊者,或者聲稱曾經調查過降落在美國的飛碟的目擊者,以及聲稱曾經進入過飛碟內部或者駕駛過飛碟的目擊者。按照“藍皮書”計劃工作小組制定的標準,這類報告同樣是不合格的UFO目擊報告。
即便如此,事情也有例外,例如下面的報告就是被定性為“未知事件”的合格報告。
兩起優(yōu)秀的UFO目擊事件
1952年7月24日,兩名美國空軍上校駕駛一架B-25轟炸機從舊金山附近的漢密爾頓空軍基地飛往科羅拉多州的科泉市,當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B-25轟炸機飛越夾在薩克拉門托市和里諾市之間的內華達山脈時,飛行在通往鹽湖城的“第三號”綠色航線,飛行高度為3350米。15時40分,飛機位于內華達州的卡森盆地上空,一位上校突然發(fā)現(xiàn)在他們前方有三個不明飛行物,右邊還有一個小一些的不明飛行物。這些飛行物看起來像是三架F-86戰(zhàn)斗機排成V形,但按照民用航空法規(guī),F(xiàn)-86戰(zhàn)斗機不能飛這么高。當然,當天氣晴朗時,有些飛行員也可能不太在意自己的飛行高度。
在大約2秒后,前面的三個飛行物和B-25轟炸機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上??辞辶诉@幾個飛行器的外形,確認它們不是F-86戰(zhàn)斗機。這三個家伙通體銀白,有三角翼,卻沒有駕駛艙和機尾。三角翼的邊界清楚,表面光滑,有一個明顯的脊形凸起一直延伸到根部。
又過了大約3秒,這三個三角形飛行物向左調整了一下航線,然后以驚人的速度離開了。據(jù)上校估計,它們離去的速度至少是F-86戰(zhàn)斗機的3倍。400米至800米的距離是這幾個三角形不明飛行物和B-25相互觀察的絕佳時機,顯然,這兩位上校抓住了這個機會。
B-25轟炸機降落到科泉市之后,這兩名上校立即向美國空軍指揮部的情報機構遞交了一份UFO目擊報告。大家都覺得他們看見的可能真的是三架F-86戰(zhàn)斗機,但兩位上校堅持認為,自己沒有理由認不出F-86戰(zhàn)斗機,那是一種非常常見的軍用機型。
空軍指揮部把這份UFO目擊報告轉發(fā)給“藍皮書”計劃項目組,項目組立即著手展開調查。他們先向航空保障服務局咨詢了目擊事件發(fā)生時卡森盆地附近所有飛行器的位置。該機構排除了所有的軍用飛機,并確認當時在卡森盆地附近沒有任何飛行器的飛行記錄。
由于兩位上校提到了三角形飛行器,而美國空軍和海軍均有類似形狀的戰(zhàn)機,因此,項目組進行了再次核查。調查發(fā)現(xiàn),海軍的大部分三角形戰(zhàn)機事發(fā)當時均活動在東部海岸線一帶,而且所有銀灰色戰(zhàn)機都在那里,只有少數(shù)幾架涂有傳統(tǒng)海軍藍色的三角形戰(zhàn)機活動在西部海岸線,但都距離卡森盆地較遠。至于空軍的三角形戰(zhàn)機,當時根本就沒有起飛。
在特殊情況下,一些氣球也可能呈現(xiàn)出奇怪的形狀。項目組仔細核查了所有氣象氣球和直徑超過30米的研究用氣球,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信息。endprint
對這兩名上校的背景調查顯示,他們當時都出任空軍指揮官,并各自擁有超過數(shù)千小時的飛行時間。后來,他們被調到五角大樓執(zhí)行一項高度保密的任務,即分析美國政府所知的全球范圍內的不明飛行物目擊事件。
這兩位上校的一些朋友曾經聲稱在某些場合目擊了飛碟,當時他們都在公開場合對此表示懷疑。但是,從他們降落到科泉市后描述的內容來看,他們在改變自己的立場。
除了他們本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卡森盆地上空看到了什么,但我們依然可以推測。例如,也許他們僅僅是以為自己非常接近了所謂的飛行物,因此能清楚地進行觀測,但事實上并非如此;也可能這些飛行物真的是F-86戰(zhàn)斗機,只是航空服務保障局沒有它們的飛行記錄;更有甚者,這三架F-86戰(zhàn)斗機在起飛后決定進行一次未被許可的觀光旅行。此外,由于航空服務保障局沒有類似飛行的記錄,所以也可能是這兩位上校出現(xiàn)了幻覺。
從數(shù)學角度講,上述每一種推測都有可能。但如果對大量未知事件進行類似推測,則推測結論正確的概率幾乎接近零,即小概率事件。
因此,還有一種可能是,這兩位上校的確看到了他們描述的事物與現(xiàn)象,他們目擊了不明飛行物。
另外一起UFO目擊事件沒有為此類推測提供空間。其結論也很簡單,即發(fā)生了真實的不明飛行物事件。
1952年1月20日19時40分左右,兩名軍方情報機構的軍士長在路過華盛頓州斯波坎市附近的費爾柴爾德空軍基地的一條街道時,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大型的青白色橢圓形物體從東面向他們逼近。由于此前幾個月內,費爾柴爾德空軍基地也有其他飛行員報告過一些不明飛行物目擊事件,他們決定停下來對這一不明飛行物進行仔細觀察。后來,這兩名軍士長提交了目擊報告。
這一不明飛行物沿著水平方向以中等速度前進。當飛行物經過軍士長所處位置的北部并在西邊消失時,他們注意到飛行物后面有一條較長的藍色尾巴。當時他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當不明飛行物飛行時他們注意到了一些地標,并據(jù)此估算了不明飛行物飛過地標時所用的時間。第二天,他們去現(xiàn)場測量了上述地標之間的角度,以驗證自己的估算,并將測量結果納入UFO目擊報告。
當在航空航天技術情報中心看到這起UFO目擊事件的報告時,我們的第一反應是:他們看到的可能是一顆大流星,因為此前在同一空軍基地有類似的UFO目擊報告被證明是流星,這些情況有助于我們的排查工作。
這兩位軍士長的報告明顯包含了一些與此前報告不同的信息,這些信息將這起目擊事件與以前的目擊事件區(qū)分開來。在目擊事件發(fā)生時,距離目擊地點約1400米處有一個1800米厚的實體陰影,流星不可能在如此低的高度。
通過一些簡單計算得出的結論更為匪夷所思。如果被觀察到的不明飛行物僅僅在云層底部,那么,它距離兩位觀測者的距離應該超過3000米,并以2200千米/時的速度飛行。即使不考慮飛行速度,這一事件仍然非常奇特。因為沒有聲音,它不可能是噴氣式飛機。也不可能是探照燈,因為這個空軍基地根本沒有探照燈。由于汽車大燈不可能產生如他們描述的光線,也排除了汽車大燈的可能性。核查時,我們在事發(fā)地點再次詢問了這兩名軍士長,他們堅稱自己此前見過數(shù)百次探照燈和汽車大燈照射到云層中的景象,而這次所見顯然不同。
在這些有限的可能性之外,這兩名軍士長的UFO目擊報告排除了其他可能的推測。這一飛行物無法確定是哪種物體。
上述兩份UFO目擊報告正是典型的比較優(yōu)秀的UFO目擊報告。這類報告經過論證后得出的結論就是——所目擊的飛行物無法確定。
公眾知道多少
這類UFO目擊報告有些已經被媒體曝光,但大多數(shù)并不為公眾所知。UFO目擊事件一旦被新聞媒體獲知,就很難阻止它們被大肆公開報道,因此我們披露信息的原則是只針對新聞媒體提出的問題進行直接回答。如果媒體不知道一起UFO目擊事件,他們也不會就此問題進行提問和后續(xù)報道。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我們從來沒有主動向外界披露過任何UFO目擊事件的信息。在其他一些特殊情況下,比如某一UFO目擊事件已經被公眾知曉,披露的內容也僅僅是新聞媒體已經報道過的情況,而在后續(xù)調查和分析中發(fā)現(xiàn)的其他信息則從不外傳。
公眾和新聞媒體對UFO有著濃厚的興趣,而且這股興趣的熱潮經久不衰。自1947年夏天第一次發(fā)現(xiàn)在空中飛行的碟狀物體后,美國的報紙和雜志上總有數(shù)以千計的文字在描述這一內容。僅在1952年的6個月內,美國國內就有148家主要報刊刊登了超過16000條有關碟狀飛行物的新聞。
在現(xiàn)代社會,碟狀飛行物(俗稱飛碟)比其他任何話題都能引起更多的不科學行為。學術界的各種會議對此也爭論了很久,并導致了一些學術的過激行為,因此非常需要一些客觀研究來主導整個認知領域。
雖然有無數(shù)文字材料及大量現(xiàn)場報道嘗試考證其真實性,但普遍來說,這些努力大多都做了無用功。除去大量的印刷品和談話節(jié)目,UFO目擊事件的全過程、真實性和真實故事僅僅在少數(shù)幾個場合被完整呈現(xiàn)。普通民眾對UFO目擊事件的興趣和熱情,往往被一些錯誤信息所誤導。
大多數(shù)民眾必須意識到這一點。我負責“藍皮書”計劃時經常接到就UFO及其目擊事件做一些介紹的邀請,他們希望我能在電視節(jié)目或者報紙等媒體中談談這類事情。但由于受到安全條例的約束,我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我的確給過一些官方指導意見,但是僅限私底下針對特定的與政府行為相關的機構,而且也是基于他們的請求。
關于UFO及其目擊事件的報道已經被添加到美國空軍司令部以及參謀學院學員每天必須閱讀的《情報簡報》的系列內容中。美國空軍情報學院的學員也必須每天閱讀上述信息和內容。
我給原子能委員會下屬的斯洛阿拉莫實驗室(第一顆原子彈的研究和生產基地)的技術人員做過簡要報告。做報告時,報告大廳根本容不下前來聽講座的人們,因此相關機構決定對我的報告進行錄音,然后向聽眾播放。后來,同樣的盛況又出現(xiàn)在原子能委員會位于阿爾伯克基市附近的桑迪亞研究基地。endprint
我的報告結束后都有一個討論和問答環(huán)節(jié),這個環(huán)節(jié)每次都要持續(xù)1小時至4小時。
除此之外,“藍皮書”計劃項目組還出版了一份“機密”性質的《UFO及其目擊事件報告月報》。由于要求配發(fā)閱讀這份月報的申請?zhí)?,最后只能將參閱權限制到主要的幾個空軍司令部。
這股對UFO及其目擊事件的熱潮和興趣并非源自我在報告會或者上述月報中披露的任何顛覆性信息,而是源自對一件感興趣的事物真相的渴求。
有關UFO及其目擊事件的大多數(shù)信息都會在官方簡報中涉及。我一般還會介紹一些我們收集到的比較有價值的報告,以及我們對這些報告做出的分析結論、這些結論是如何做出的等內容。如果我們確認了一起UFO目擊事件,將告訴聽眾整個確認的過程和結論。如果對一起UFO目擊事件的分析結論為“無法確定”,我們同樣會告訴聽眾為什么我們認為這起事件是無法確認的。
我們向感興趣的相關政府機構詳細介紹的一些優(yōu)秀的UFO目擊報告包括:盧博克市發(fā)光體群的完整報告,其中包括當晚在其他地方同時發(fā)現(xiàn)的同樣的V形發(fā)光體群;一群科學家在目擊UFO時檢測到奇怪的原子放射線的報告;佛羅里達州一位兒童被飛碟燒傷的報告;發(fā)生在華盛頓特區(qū)的被廣泛報道的UFO目擊事件。
我向聽眾展示了一部分照片,其中大多數(shù)大家都已經看過了,因為與這些照片相關的UFO目擊事件已經被報紙和雜志廣泛報道過。我們的照片收集工作一直不太理想,因為如果照片算是我們關注的有效證據(jù),那么從某種程度上說,只要見過其中一幅,就等于你已經見過所有的了。我們沒有獲得比較清晰的碟狀飛行物的照片,僅有一些呈現(xiàn)為模糊斑點和條紋的發(fā)光體照片。
我們的報告還包括對“藍皮書”計劃運作方式的介紹、收集到的大量UFO目擊報告的調查問卷,還包括我們對一些天文學家的訪談、對在新墨西哥州發(fā)現(xiàn)的一些無法解釋的綠色火球的調查報告,以及對一個由六位杰出的美國科學家組成的委員會是如何花費大量時間來回答“UFO是否來自外太空”的說明。
很不幸的是,普通大眾沒有機會聽到這些報告的內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與現(xiàn)行軍方觀點相反,我一直認為普通大眾有權知道我們所做的UFO調查以及目擊報告中的詳細內容(當然,一些涉及雷達等軍事秘密的內容,是不能披露的)。因為隱瞞這些信息會在很多方面改變事實的真相和內容。
雖然也有一部分涉及UFO及其目擊事件的信息和內容被付諸報端,但沒有一份呈現(xiàn)了整個事件的真相和始末。此前關于UFO的大多數(shù)報道基本基于不完整的信息,并且被歪曲以滿足作者的個人偏見。這些作者也可能出于善意,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作品對普通大眾造成了不可估量的誤導。
現(xiàn)在,正是讓普通大眾對UFO及其目擊事件有所認識的時候。
在本書此后的幾章中,我將呈現(xiàn)真實、完整的UFO目擊報告及其調查情況。這些報告和內容來自我主持“藍皮書”計劃期間該項目收集到的UFO目擊報告,以及美國空軍對UFO目擊事件的調查和分析研究。同樣的內容我已經遞交給美國空軍司令官托馬斯·K.芬勒特,以及其他一些科學家與企業(yè)家,這也是美國空軍已知的一些不明飛行物事件。
您的意見可能與官方觀點或結論相左,或者與聽我報告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既不同意也不反對,這都沒有關系,因為我講述的只是基于我們調查的事實。(待續(x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