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小學“美國史教學計劃”評析

李稚勇　王朝

關鍵詞 美國史，教師，專業(yè)發(fā)展

中圖分類號 G63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 0457-6241（2014）23-0065-06

美國有著重視中小學歷史教育的傳統(tǒng)，并有組織專家學者與中小學歷史教師合作的豐富經(jīng)驗，早在19世紀后期美國的一些史學工作者就給予中小學歷史教育極大的關注。①全美歷史協(xié)會（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簡稱AHA）組織成立的“七人委員會”在1898年就制定了歷史課程，要求所有高中生都要學習若干年的歷史，該委員會還積極溝通大學與中小學的歷史教育。一戰(zhàn)前，雖然歷史課的地位受到社會科的挑戰(zhàn)，但是直至二戰(zhàn)時依舊有70%的大學和學院將美國史作為入學要求。②由此可見美國重視歷史的程度。

但是二戰(zhàn)后，美國中小學的歷史課地位下降。至20世紀80年代末，據(jù)布拉德利學校歷史教育委員③調查發(fā)現(xiàn)，學校歷史必修課的數(shù)量正減少，且有15%的高中生沒有修習任何歷史，而至少50%的高中生僅選擇修習世界史或者西方文明史。④據(jù)國家教育統(tǒng)計中心的調查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59%的初中歷史教師與43%的高中歷史老師沒有修習過歷史；小學則更糟，對社會科課程教師無任何歷史背景的要求。⑤

正鑒于此，一些歷史教育領域的組織或個人積極采取措施以期增強中小學歷史教師的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如布拉德利學校歷史教育委員會提出一系列促進專業(yè)發(fā)展改革的措施，該委員會主席、哥倫比亞大學歷史學教授肯·杰克遜認為，必須認真指導所有真正熱愛學校歷史教育的教師。全美歷史教育委員會也組織開展強化教師歷史內容知識的研討會。全美歷史協(xié)會教學部更是積極探索提升歷史教學水平的策略，它為各州和各學區(qū)制定選擇、評估歷史教材的指導方針，還組織研制、修訂各州的歷史課程標準。此外歷史學家組織、歷史教育協(xié)會及其他相關團體也積極投身于提高歷史教育水平之中。

盡管這些活動與改革引起了人們的足夠重視，但是全國美國史教育發(fā)展評估（U.S. History 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l Progress，簡稱NAEP）小組的調研結果卻表明，學生在歷史學習方面進步甚微，偏遠地區(qū)的學生和低收入家庭學生中這種現(xiàn)象更為嚴重。具體調研結果如下：

與1994年相比，2001年的4年級和8年級“低于基本合格水平”的比例都下降3%，但12年級并未下降。而4年級“基本合格水平”僅增加2%，“精通水平”僅增加1%，“高深水平”無任何改觀。8年級“基本合格水平”無任何變化，“精通水平”僅增加2%，“高深水平”僅增加1%。12年級的各個水平都沒有改進。

對此歷史學家與歷史教育專家都認為這是歷史教師忽視備課，許多教師缺乏歷史知識，不少州對美國史歷史教師僅停留于一般的社會學科知識要求所致。中小學教育的缺陷影響到了大學教育，美國校友理事會2000年的調查報告顯示，美國一流大學的高年級學生畢業(yè)時依然存在嚴重的美國史盲狀況。議員羅伯特·伯德認為學生沒有學習足夠的美國史知識，不能認識美國歷史和感受開國元勛的偉大功績。在他的呼吁和支持下，2001年美國眾議院與參議院通過了一項“關于美國史教育的重要性和價值”的共同決議，然后發(fā)起立法，要求教育部提供5000萬美元以改進傳統(tǒng)美國史教學的現(xiàn)狀。

2001年，“美國史教學計劃”獲準作為美國教育部年預算法案的附件出臺，資助時間為1年。2002年它成為《不讓一個孩子掉隊法案》的一部分，擁有了法律依據(jù)。該計劃旨在通過與歷史學家、歷史教育專家連續(xù)合作的方式增加歷史教師的美國史知識，加強歷史教師對美國史的理解，最終達到提高學生美國史學業(yè)成就的目的。它資助的項目主要是高品質的歷史教師在職或職前專業(yè)發(fā)展活動，包括歷史教師和歷史專家、歷史教育專家之間的協(xié)作，暑期講習會和暑期歷史體驗性活動，實地考察等。該計劃要求地方教育機構要與高校、圖書館、博物館、非營利性的歷史組織或人文組織進行合作，并建立為期三年的合作關系。

“美國史教學計劃”推出后各高校歷史系、博物館及相關的學術團體組織開始大規(guī)模地參與其中，它們一般通過項目建設與地方教育機構展開合作。合作雙方確定合作關系，在項目開展前應在教育部網(wǎng)站提交有關項目的申請材料，項目通過審批后獲得教育主管部門撥款。然后以暑期班、研討會、座談會、修習大學課程或遠程學習等多種形式展開項目。項目實施前期，項目承辦方先通過問卷調查、集體訪談、聽課觀察等方式了解中小學歷史教師最需要和最想學習的內容，考察本學區(qū)美國史教學現(xiàn)狀；然后根據(jù)調查結果并結合“美國史教學計劃”的要求，確定暑期班或研討會的具體主題；最后邀請相關歷史專家及教育專家參與主持，開展項目活動。項目后期，承辦方應組織一系列后續(xù)活動，以評估歷史教師進修情況，并督促歷史教師應用所學教學策略將所學知識有效地傳授給學生。這些后續(xù)活動主要包括組織歷史專家及教育專家巡視聽課，要求歷史教師與專家、同事通過郵件或網(wǎng)絡分享交流教學經(jīng)驗，組織召開簡短的研討會或反思教學活動，配發(fā)附加材料，等等。

自2001年以來，“美國史教學計劃”已舉辦了10多年。該計劃的內容以美國史為中心，大致可分為三類：第一類，了解美國史研究領域的前沿動態(tài)，學習美國史專業(yè)史學理論，獲取美國史基本內容知識；第二類，改進美國史教學方法，轉變歷史教師的教學觀念及態(tài)度，提高中學歷史教師的課堂教學水平；第三類，查找和閱讀文獻材料并將其應用于教學活動中，培養(yǎng)歷史教師史料解讀能力和原始文獻甄別應用能力。這三類內容可以同時包含于一個項目中，也可以單獨設項目。據(jù)統(tǒng)計，大約2/3的項目綜合這三類內容，而大約1/4的項目以構建教師的學科知識為中心，即以第一類內容為中心構建項目。①

如威斯康星州的“美國史專業(yè)發(fā)展合作項目”，就將第一類內容單獨設項，重點向中小學歷史教師傳遞美國史學術前沿動態(tài)，引導歷史教師對重大事件進行深入思考與探討。該項目每年的主題開展期間，項目合作方都會邀請相關領域的著名歷史專家出席，開展講座，主持研討會，并帶領歷史教師參觀相關博物館及歷史協(xié)會。endprint

伊利諾伊州的“改變中學教師的美國史教學態(tài)度項目”則是囊括這三類內容的代表。該計劃的目標不僅要增加歷史教師的美國史知識，強化歷史教師對美國史知識的理解，改進他們的教學策略，加強他們分析和解讀史料的能力，也要轉變他們的教學態(tài)度。該計劃將項目分為三步走：第一步，中小學歷史教師與大學歷史專家面對面交流。歷史專家將美國史知識內容傳授給中小學歷史教師，向歷史教師們展示他們如何看待自己的工作，如何“做歷史”（Doing History）。第二步，向歷史教師呈現(xiàn)歷史專家和教學專家合作完成的一系列新教學策略，指導歷史教師將“做歷史”引入到課堂。第三步，教師練習所學教學策略，親自體驗這些教學策略，并邀請博物館教育專家手把手教歷史教師如何分析手工藝品、如何利用博物館展品“做歷史”，如何搜尋、甄別和解讀原始文獻及其他資料等。③

1.“歷史視角項目”的目標

2001年10月新罕布什爾州薩莫爾斯沃斯的監(jiān)管部門獲得64.5萬美元的“美國史教學計劃”經(jīng)費，用于實施“歷史視角項目”（The History in Perspective Project簡稱HIP）。該項目由薩莫爾斯沃斯的監(jiān)管部門與新罕布什爾州立大學合作開展。所謂“歷史視角項目”簡而言之就是將中小學歷史教師、社會科教師分批送往新罕布什爾州立大學參加與美國史相關的主題討論。項目意在將經(jīng)驗日益豐富的教師和專家學者團體聯(lián)合起來，讓他們既探討歷史問題及史學爭議，又生成對歷史課堂活動的挑戰(zhàn)與興趣。其目的是為了增加歷史教師的美國史知識，強化歷史教師的教學法理論，提高歷史教師的教學技能。具體目標包括：（1）增加大量關于美國史重要主題的實質性的、概念上的專業(yè)知識；（2）提高歷史教師探索有關美國史主題的歷史能力，提高歷史教師分析第一手文獻與第二手文獻、批判歷史學家解釋的能力；（3）增強構建課堂任務的技能，包括激勵學生思考、增加學生的歷史基礎知識（如了解年代、探索爭議、分析第一二手文獻、理解歷史學家對歷史事件的對立性解釋等）；（4）提高對網(wǎng)絡的理解（如何在課堂使用網(wǎng)絡，如何評估網(wǎng)絡文獻的質量與準確性等）；（5）強化就教學計劃、課堂教學活動與同事（包括本校同事和其他項目參與者）展開對話的能力。④

2.“歷史視角項目”的進行過程與具體內容

項目開展前，項目承辦方根據(jù)經(jīng)驗及觀察結果認為歷史教師們都非常希望了解美國史領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及其爭論，但苦于沒有充足的時間。為消除歷史教師的顧慮，讓他們安心參與項目，項目承辦方為歷史教師提供代課教師、書本材料、適當?shù)慕蛸N、免費泊車及免費午餐。為解決遠距離問題并鍛煉歷史教師使用多媒體的能力，項目承辦方還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持，包括設備、手把手經(jīng)驗等。項目實施前期，為使項目更具針對性，項目承辦方通過問卷調查收集了教師們最感興趣的事件、議題及主題，并根據(jù)實際情況最終確定以短期討論會及暑期班形式開展項目。每個研討會或暑期班有一個三人小組，包括一位歷史專家，一位精通歷史的多媒體專家及一位社會科課程專家或歷史教學專家，他們都來自新罕布什爾州立大學。

項目開展的第一年——2001年，合作雙方先對項目進行初步構建，并選擇和整理項目前期所收集的調查材料，尋找和認定“美國史教學計劃”要求與項目實際情況之間的可結合點與不甚融合之處。2002年春舉辦三個為期兩天的研討會，主題分別為：美國內戰(zhàn)、美國憲法、冷戰(zhàn)。2002年夏，舉辦兩個為期四天的暑期班，主題分別為：創(chuàng)建新英格蘭，歷史、記憶和區(qū)域認同的構建；電影中的歷史，以民權運動為中心。2002年秋又舉辦三個為期兩天的研討會，主題分別為：越南戰(zhàn)爭；美國穆斯林，創(chuàng)建宗教空間；北方奴隸制及奴隸與建國者們。每個研討會和暑期班都包括如下步驟：（1）閱讀和分析第一手文獻和第二手文獻；（2）歷史學專家講座或演講；（3）以關鍵問題和存有爭議的歷史解釋為中心展開研討會；（4）在計算機房強化歷史教師使用網(wǎng)絡的能力；（5）歷史教師在網(wǎng)絡平臺分享課堂教學活動及教學所用資源。①

“電子世界”是“歷史視角項目”的內容之一，其目的是促進交流，為傳播專業(yè)文獻和其他教學資源提供方便。該網(wǎng)絡平臺主管是史學專家，同時具有美國史和數(shù)字技術這兩個領域的專業(yè)技能，他能夠為搜索和學習相關歷史主題提供專業(yè)指導。項目承辦方主要通過三種方式幫助教師提高技術素養(yǎng)：（1）讓歷史教師擁有搜索原始文獻的成就感；（2）指導歷史教師用新的互動工具，強化歷史教師呈現(xiàn)復雜歷史信息的能力，包括互動地圖、時間軸、歷史觀點概述工具等；（3）指導歷史教師利用網(wǎng)絡軟件進行教學，以改善教師與學生及教師與教師之間的交流。②

為促使歷史教師使用網(wǎng)絡，提高歷史教師技術素養(yǎng)，項目承辦方把與主題相關的文獻資料、交流內容及任務分配等信息全部放在網(wǎng)絡平臺供歷史教師自由查找。另外為幫助歷史教師把信件、日記、照片等原始文獻引入課堂，項目承辦方還在該網(wǎng)絡平臺提供了這些文獻的數(shù)字材料，同時也向歷史教師示例如何使用硬件、軟件，與歷史教師探討如何更實際更熟練地利用這些數(shù)字資源。在項目合作雙方的努力下，所有參與項目的歷史教師都能利用網(wǎng)絡平臺進行交流，展示和分享教學計劃及課堂教學實況。該網(wǎng)絡平臺的小黑板是一種網(wǎng)絡輔助教學工具，歷史教師可在上面進行教學交流，也可上傳教案，選擇電子圖書館資源鏈接查找文獻。為幫助歷史教師甄別網(wǎng)站信息，項目承辦方還制定了一系列評估網(wǎng)站內容質量的標準并指導歷史教師如何準確呈現(xiàn)所引用的網(wǎng)站內容。③

3.“歷史視角項目”的成效評估

項目后期，項目承辦方要求回歸課堂的歷史教師定期提交一份自我報告，就項目對教師的影響、教學策略使用情況、文獻使用情況及美國史知識內容教授情況進行匯報。承辦方還組織歷史專家及教育專家定期進入課堂巡查聽課，督促歷史教師將項目內容應用到課堂教學中。“歷史視角項目”評估部門跟蹤調查發(fā)現(xiàn)教師們已經(jīng)把他們從項目中所獲的第一手文獻及第二手資料應用與課堂教學。統(tǒng)計表明有30%的歷史教師在其課堂教學中應用“歷史視角項目”課堂活動1—2次，35%的歷史教師應用3—4次，24%的歷史教師應用5—9次，6%的歷史教師應用10次以上，而未使用的僅有6%。④而且大部分歷史教師表示參加過項目后自己經(jīng)常指導學生到國會圖書館或美國記憶網(wǎng)站搜尋第一二手文獻。此外，調查結果還表明82%的歷史教師表示“同意”或“非常同意”HIP項目加強了他們幫助學生使用網(wǎng)絡搜尋文獻的能力，82%的歷史教師表示“同意”或“非常同意”HIP項目強化了他們向學生揭示某一歷史事件的不同解釋的教學能力。①總之，評估結果顯示“歷史視角項目”部分實現(xiàn)了其加深歷史教師美國史知識、強化歷史教師的教學法技能、改善信息技術缺陷的目標。歷史教師對該項目的內容比較滿意。endprint

1.覆蓋范圍大影響廣

美國教育部強調“美國史教學計劃”主要資助有需求的地區(qū)，包括少數(shù)民族聚居地區(qū)、英語水平有限地區(qū)及經(jīng)濟狀況較為落后的學校等，但也不局限于這些地區(qū)。它覆蓋了全美大多數(shù)州及哥倫比亞特區(qū)的學校。據(jù)統(tǒng)計2001獲批的60個項目覆蓋了全國35個州的60個學區(qū)。2002年獲批的114個項目覆蓋了全國39個州及哥倫比亞特區(qū)的114個學區(qū)。此后項目數(shù)量在此基礎上逐漸增加，覆蓋范圍也逐漸擴大，2005年獲批項目多達129項，覆蓋全美40多個州。②撥款數(shù)額也在5000萬美元的基礎上大幅提高，2005年撥款高達1.19億美元，并且連續(xù)六年資金數(shù)額都維持在該水平左右。

“美國史教學計劃”是近年來美國首個國家層面的促進中小學歷史教師專業(yè)發(fā)展的計劃。該計劃的撥款涉及全美80%左右的州，對全美產(chǎn)生重大影響。計劃推廣后，各高校、博物館、相關學術團體組織都積極投入到活動之中，并推動大量未獲得撥款的項目自力更生，或主動尋找其他基金來源，或建立互利共贏的合作關系以減少資金消耗。如2003年西密歇根大學歷史系的歷史專家及歷史教育專家與波蒂奇重點高中建立的合作項目就是通過建立雙贏的合作關系擺脫對資金的依賴。他們采用分批培訓、實習教師代課等方式解決了歷史教師沒有時間參與項目的問題。然后西密歇根大學選派學生到波蒂奇重點高中實習，波蒂奇重點高中選派教師到西密歇根大學歷史系進修。西密歇根大學的教授從波蒂奇重點高中收集實踐材料，波蒂奇重點高中的教師從西密歇根大學的教授那里獲得理論指導。③雙方建立了互利共贏的合作關系，擺脫了資金依賴，既促進歷史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又促進大學科研的發(fā)展。

除此之外，“美國史教學計劃”的合作內容也得到擴展。由于“美國史教學計劃”是以傳統(tǒng)美國史為中心而未涵蓋世界史，但AP考試④選擇世界史的學生越來越多，所以一些歷史組織和學校就積極擴展項目內容，將世界史納入項目范圍。他們自主選擇資助基金，創(chuàng)建以世界史內容為中心的獨立項目。如加利福尼亞歷史社會科學項目，就是以與世界史為中心內容設置具體主題。這些主題主要包括經(jīng)濟危機、冷戰(zhàn)、拉丁美洲革命運動等，所有這些主題均從全球視野出發(fā)。研討會也由歷史專家與歷史教育專家主持，涵蓋世界史基本知識、教學策略，以及原始文獻、第二手資料的分析解讀等內容。⑤

2.法律和財政支持強大，項目內容豐富

“美國史教學計劃”是基于法律的活動，它的運作是嚴格按法律程序進行的，從申請立項到獲得撥款再到項目開展及項目評估都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的。該計劃的法律依據(jù)是2001年的《不讓一個孩子掉隊法案》。基于法律的運作確保了“美國史教學計劃”立項的公開、公平與公正，保障了所開展的項目的質量。與此相應，美國教育部為該計劃提供的資金支持的數(shù)額之高也堪稱罕見，撥款數(shù)額從2001年的5000萬美元增加到2010年的1.18億美元。正是這樣雄厚的資金支持為“美國史教學計劃”的開展與推廣解決了后顧之憂，讓歷史教師有充足的時間及充沛的精力參與到項目活動中，保證了計劃的順利開展，確保了項目的質量及成效，擴大了該計劃在全美的影響，當然也提升了美國史的課程地位。

“美國史教學計劃”的項目廣泛涵蓋美國史知識內容、思維技巧、歷史方法及教學方法。美國史的知識涉及四大主題：（1）民族、文化和理念的整合及相互作用；（2）美國民主的變化與延續(xù)，包括理念、制度、實踐、爭論；（3）經(jīng)濟和技術變化以及它們與社會、意識和環(huán)境的關系；（4）美國在世界的角色變化。據(jù)研究報告顯示95%的項目所選的歷史知識與美國國家歷史科課程標準或全美社會科課程標準相一致。①

“美國史教學計劃”的項目向歷史教師傳授的主要歷史方法包括：分析口述歷史，根據(jù)歷史證據(jù)形成假設或得出結論，比較和對比歷史和歷史事件的不同解釋，分析古跡的歷史意義，分析歷史文物、物質文化或媒體（如視頻、網(wǎng)絡資料、音樂），分析歷史文獻（如手稿和日記）等。②在強化歷史教師的歷史思維方面，歷史專家教授歷史教師如何提問、如何生成解釋，并呈現(xiàn)相關專家學者從不同視角用不同方式探討不同主題的案例，讓歷史教師學會重構已學過的知識。

3.合作對象多元化合作途徑多樣化

“美國史教學計劃”鼓勵地方教育機構與擁有廣泛專業(yè)知識的實體機構建立合作關系，開發(fā)、實施、評估有創(chuàng)造性和凝聚力的專業(yè)發(fā)展模型。它規(guī)定地方教育機構必須與高等教育機構、非營利性歷史或人文科學學術組織、圖書館或博物館合作。而“美國史教學計劃”的項目承辦方可以與多個具有不同專業(yè)知識的實體合作，包括大學、社區(qū)學院、史學協(xié)會、檔案館、博物館以及一些全國組織如全國歷史教育委員會、全國學者協(xié)會、全國寫作計劃組織等等。

“美國史教學計劃”中的合作包括項目承辦方與具有專門知識與專業(yè)知識的實體機構之間的合作。項目承辦方與實體機構之間的合作可以是一對一，也可以是一對多，它們有選擇與一個或多個實體機構建立合作關系的自由。

綜上所述，“美國史教學計劃”在法治的保障下，獲得巨額資金，開展得十分順利且富有成效。該“計劃”覆蓋面廣影響巨大，改變了傳統(tǒng)的歷史教師培訓方式，激發(fā)了歷史教師的教學熱情，提升了美國史的教學水平，有力地促進了歷史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他們的一系列具體做法切合實際，如強調史學專家、歷史教育專家的引領作用，與大學、學院、學術團體、圖書館、博物館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高度重視現(xiàn)代信息技術的應用，“計劃”的內容與國家或全國相關課程標準保持高度一致，與日常教學活動緊密結合等，這一切都十分有利于歷史教師專業(yè)發(fā)展。

總體而言，“美國史教學計劃”的推出與實施，符合當代美國的國情，取得了成功。他們的一些積極創(chuàng)意與具體做法，值得我們認真思考并加借鑒。

【作者簡介】李稚勇，男，1950年生，上海師范大學教授、課程與教學論博士生導師，全國歷史教學專業(yè)委員會副理事長，全國歷史教師教育專業(yè)委員會學術委員會主任。

王朝，女，上海師范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王雅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