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國 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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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zhàn)時期自貢井鹽業(yè)場商融資問題研究
趙 國 壯
抗日戰(zhàn)爭時期,自貢井鹽業(yè)迎來第二個黃金發(fā)展時期,鹽斤產量有所增加,制鹽技術有所改進,場商融資活動也與戰(zhàn)前大不相同:其一,破陳規(guī)履新約,金融業(yè)介入場商全部生產活動;其二,融資活動透露著濃厚的官方主導色彩;其三,國家行庫是鹽業(yè)放款的主要力量,抵押貸款是主要融資方式;其四,場商增產貸款活動隨著戰(zhàn)爭的持續(xù)進行而呈日益頻繁、急迫的趨勢。戰(zhàn)時場商的融資活動,一方面反映出井鹽業(yè)與金融業(yè)的關系日益密切,但是這種密切關系是靠借貸來維系的,并非通過市場股票融資或金融業(yè)投資而形成的,二者是債務人及債權人之間關系,而非經營者與投資者之間關系;另一方面,寓扶持于救濟之中,戰(zhàn)時國家行庫放款在維持井鹽業(yè)生產活動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關注改良制鹽技術貸款,希望借此推動井鹽業(yè)向前健康發(fā)展,盡管最終效果不甚理想。
抗戰(zhàn)時期;井鹽業(yè);場商;金融業(yè);融資問題
手工制鹽業(yè)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傳統(tǒng)的行業(yè),歷史上有海鹽、湖鹽、池鹽、井鹽之分。自貢井鹽業(yè)以其高超的制鹽技術及獨特的融資方式,一直廣受學界青睞①。就融資問題而言,井鹽業(yè)在長期的發(fā)展過程中逐漸形成了一套較成熟的融資模式(合伙制、上中下節(jié)、承首人制度等)及“井債井還”的還款方式,并成階段性發(fā)展特征。清咸同時期,自貢井鹽業(yè)借助“川鹽濟湘楚”之機遇,實現了產業(yè)資本與傳統(tǒng)金融資本的初步融合,成就了第一個黃金發(fā)展時期。1934年,近代金融資本涉足井鹽業(yè),不過到1937年,較少對鹽場場商放款??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自貢井鹽業(yè)地位凸顯,在政府“增產加運”產業(yè)發(fā)展政策扶持下,近代金融業(yè)全面涉足井鹽業(yè),實現了近代金融資本與產業(yè)資本的融合,自貢井鹽業(yè)迎來了第二個黃金發(fā)展時期。那么,這種融合是如何實現的,如何看待這種融合?這些問題既有益于回應學界對井鹽業(yè)融資的討論,也有助于加深對戰(zhàn)時后方地區(qū)社會經濟活動的了解。
關于井鹽業(yè)鑿井之艱辛及投資者所冒風險之巨大,清代宋治性《鹽井歌》對此作了形象地描述:“高山鑿石百丈深,井深一丈千黃金。井水不知在何許,年來已是三易主。東山山匠巧心力,能補地罅穿鰲脊。腳踏圓刀二百斤,鑿斷千山萬山脈。自言十五走犍為,便至五十身未歸。長把竹頭敲明月,更與人家管興歇;朝敲破宅成高樓,暮敲高樓轉破宅。君不見:西山井房全盛時,挽歌徹夜馬群嘶;只今籬破屋無瓦,惟有饑兒傍晚棲!”①
開鑿鹽井工作艱巨異常,墊支資本為數甚多,場商采用合理制度或妥當手段來籌集巨額資金并規(guī)避風險成為了一種必然選擇,也成為學界關注的一個熱點。歸納起來,學界的討論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是對鹽業(yè)合伙制的持續(xù)關注。由于合伙制在鑿井過程中的重要作用,其一直是學界關注的重點對象之一。近年來,學者們又嘗試用新的方法對自貢鹽業(yè)合伙制進行重新發(fā)掘,例如吳斌、曾凡英、支果等學者從法學角度對鹽業(yè)契約進行分析,挖掘鹽業(yè)契約的法學理論價值及其對當今市場經濟法律秩序建構的現實意義和借鑒作用,為我們很好地理解自貢鹽業(yè)契約的作用及其歷史地位作了新的詮釋②。何蘭萍運用經濟學交易成本理論來對合伙制進行了新的闡釋,即合作制的出現是為了降低交易成本費用,同時鹽業(yè)資本的專用性較強,需要交易雙方建立一種穩(wěn)定的、持久的契約關系③。在江南海鹽商人中,無論是山西鹽商,還是揚州鹽商,合資經營形態(tài)均較為普遍。另外,就是官僚資本的介入,這里既包括中央官僚的直接投資,也涵蓋了借政治姻親而間接入股。官僚從鹽商利潤中分紅,鹽商則以官僚為護身符,各得所需。與官僚相合作,是揚州鹽商鹽號發(fā)展順利的較大的動力④。但是,合伙制也有一定的弊端,如合伙經營,股伙眾多,內部矛盾重重,無法齊心協力,各自忙于經營自身企業(yè),致使擴大再生產費用難以籌集,許多項目不得不半途而廢⑤。
其次是對鹽業(yè)資本與金融業(yè)關系的梳理。就目前的研究成果而言,學界對二者之間的關系持肯定態(tài)度。一方面,井鹽業(yè)與傳統(tǒng)金融業(yè)之間密切關系,井鹽業(yè)豐厚利潤吸引陜西錢業(yè)商人投資該業(yè),而四川鹽商利用“川鹽濟楚”所積累的資金開設并運營典當鋪⑥;另一方面,戰(zhàn)時銀錢業(yè)借助官力介入食鹽運銷,推動井鹽業(yè)的發(fā)展,迎來了“第二黃金時代”⑦。
第三是對鹽業(yè)資本集團形成及流變的分析。早期井鹽業(yè)場商通過合理化、多樣化、技術開發(fā)等經營的內在因素,以及通過與官紳的交游、捐納等的外在因素成長起來的①。到19世紀中葉,四川各鹽場出現了一批以王三畏堂、李四友堂、胡慎怡堂、顏桂馨堂等為代表的大資本集團②。遺憾的是,早期鹽業(yè)集團的資本多流向一些非擴大再生產項目,使鹽業(yè)資本積累和擴大再生產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在老鹽業(yè)家族日益衰落的過程中,“以熊、侯、羅、羅”(熊佐周、侯策名、羅筱元、羅華垓)為代表的“丘二幫”逐漸崛起(每家資產達數百萬元)。他們基本上都是出身卑微的“丘二”,富有創(chuàng)新和開拓精神,敢于冒風險,有一套較好的經營管理方法,并且尚能適應時代發(fā)展分利潤于技術革新中,組織鹽業(yè)公司以適應競爭需求③。
可以作兩點總結:其一,創(chuàng)新制度融資。從合伙制到上中下節(jié),再到從承首人制度,場商一直在不斷的創(chuàng)新制度,尋找最佳的融資制度?!澳晗蘧途焙汀白訉O井”④是分股合伙集資經營鹽井的兩種基本形式。據已有研究成果來看,有學者認為“年限井”和“子孫井”反映了鹽業(yè)經營發(fā)展歷史的兩個階段:在清道光以前,“年限井”曾是占據主導地位的經營方式;隨著鑿井技術的提高、井深的增加,投資者付出的墊支資本數額持續(xù)上升,改變了股份結構中投資者與地主分占的比率,從而決定了地主權益的相對下降,標志之一即是由“子孫井”逐漸取代了“年限井”的位置⑤。作為一種資本接力形式,“上中下節(jié)”⑥有助于合作制的順利實行。由于鹽井開鑿艱難,一般歷時較長,有的需十年或數十年始能見鹵,這就需要依靠連續(xù)不斷地投資,以追加補充辦井費用。因此,“鑿井之費,盈千累萬”,“往往數十家之力,鬻產借債,始成一井”⑦。在這種情況下,便很自然地出現了一種所謂“上中下節(jié)”做井的辦法,作為上述“客井”和“子孫井”做井的必要補充形式⑧?!俺惺兹恕敝贫鹊男纬?,使合伙制、上中下節(jié)辦法更具操作性?!俺惺兹恕奔仁呛匣锕山鸬幕I集者,又是開鑿鹽井的組織者和指揮者,其主要職責是籌集資金,邀伙開鑿,以保證取得購買勞動力和生產資料的墊支資本;在吊鑿后保證整個開鑿工程的順利開展,包括對未能按期繳納月費的股伙進行必要的經濟制裁①。
其二,組合多重資本融資。產業(yè)資本與商業(yè)資本的融合。鹽業(yè)資本集團既控制了食鹽的生產,又壟斷了食鹽的流通。通過建立食鹽運銷網,鹽業(yè)資本集團不僅控制了運商的業(yè)務,而且打入銷售商的行列。同時,除了運銷食鹽外,還轉賣棉花、洋紗、綢緞、糧食、藥材、百貨等日用商品,并利用他們手中掌握的貨幣資本,設置錢莊、票號,經營銀錢兌換、存放和借貸業(yè)務②。產業(yè)資本與銀行資本的融合,從1800年陜籍票號商人投資井灶到“川鹽濟楚”時富榮場商創(chuàng)立錢莊、票號,再到1934年之際,自流井成立7家新式銀行機構(中國銀行之寄莊、川鹽銀行自流井分行、地方銀行自流井分行、重慶銀行自流井辦事處、商業(yè)銀行自流井辦事處、平民銀行寄莊以及裕商銀行)③,產業(yè)資本與金融資本的多次實現合流,活潑了井鹽業(yè)的融資渠道④。
20世紀30年代,川省近代銀行業(yè)逐步將業(yè)務拓展到富榮鹽場,不過,一直到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前,近代銀行業(yè)對鹽場井灶筧戶較少放款,井灶筧戶多向傳統(tǒng)銀錢業(yè)通融資金,并遵循著相沿成習的“井債井還”(與業(yè)主或股東其他私產無關)井規(guī)??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四川井鹽業(yè)的地位日益突出,川康、川北、川東三區(qū)鹽產供應后方各省之民食,戰(zhàn)爭給井鹽業(yè)帶來了難得的發(fā)展契機,川省井鹽業(yè)也迎來了第二個黃金發(fā)展階段。一方面,國家明令川省井鹽業(yè)增產加運,并大力扶植其發(fā)展;另一方面,近代銀行業(yè)開始對鹽場場商放款,場商的融資環(huán)境得到優(yōu)化,融資手段也進一步得到豐富。
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國家行庫及部分商業(yè)銀行紛紛西遷川渝地區(qū),不僅優(yōu)化了井鹽業(yè)的融資環(huán)境,而且也部分地改變了場商傳統(tǒng)的融資手段。1938—1941年,在戰(zhàn)事發(fā)展、增產加運等因素的影響下,場商出現了資金周轉不靈之窘狀,開始向近代銀行業(yè)短期通融資金。
對于國民政府在抗戰(zhàn)初期對井鹽貸款增產加運政策,有學者認為,政府貸款扶持場商增鹵建灶,確實提高了戰(zhàn)時井鹽產量,并有力支援了抗戰(zhàn)大業(yè)。例如,黃耀棠、陳躍蹤在《抗戰(zhàn)前后川康鹽局對自貢場鹽產運銷的管理》一文中認為,按照年增產300萬擔計算,每年產鹽達650擔,按舊制1.5擔鹵水煎成鹽1擔計算,每月需鹵水80萬擔,而舊有鹵井的實際生產能力僅為30余萬擔,尚差40多萬擔,必須由場商增辟鹵源,并相應增建制鹽設備,始能完成增產任務。此項增鹵建灶工程所需巨額資金,場商無力籌措,多依賴于政府貸款。于是川康鹽務管理局先后報請財政部批準,并由其擔保向四行貸款1350萬元,另由鹽務總局撥款100萬元,共計1450萬元,作為增產資金,用以轉貸場商從事增鹵、建灶及購買原材料之需。上項貸款發(fā)放后,迅速取得經濟效益,到1938年12月為止,產鹵已達58.7萬余萬擔,較增產前增加了60%,該年富榮兩場共產鹽4606000余擔(其中:東場3423000余擔,西場1183000余擔)。到1939年底,富榮兩場產鹵井已達215眼,并另有49眼鹵井正在籌備,比增產前井眼數增加了55%。該年兩場產鹽5036985擔(其中:東場3737790擔,西場1299195擔)。場商為增產放款所產生經濟效益的最大受惠者,因為所貸款項,按原規(guī)定于井灶生產后分期償還,由于物價上漲,法幣貶值,到還款時,繳還金額已經微不足道,所開辟之新鹵灶,不亞于無償獲得。其次,國民政府也增加了鹽稅收入,并保證了大后方軍民食鹽供應,維護了后方社會的安定,有力地支援抗戰(zhàn)①。不過,也有學者則認為,在此項政策之下,戰(zhàn)時四川井鹽業(yè)并未獲得質的提高,從富榮鹽場月產量來看,抗戰(zhàn)前后增產情況較為明顯,1938年1月富榮鹽場月產鹽28萬余擔,1939年3月就增加到45萬余擔,1941年4月又上升到48.5萬余擔,但是,從鹵井生產情況來看,當時增產具有很大的盲目性,更多地只是為了滿足市場的需求而不顧血本,無論高產、低產鹵井一律淘辦,開鑿新井,并給予低息貸款和淡鹵少產津貼,到1941年淘辦和新鑿鹵井共達231眼,加上原推鹵井288眼,共耗資達4700萬元,但是實際見功推水者只122眼,以后雖有一些新井成功,多數也因受到市場和設備的限制而閑置,這樣,按見功井122眼計算成本的話,平均每井共承擔38.5萬元的投資費用,而在當時正常情況下,巖鹽井鑿辦費用僅10萬元上下,所得結論是“發(fā)展速度快,經濟效益差”②。
對比這兩種觀點,他們均有一定道理,在沿海鹽場淪陷的特殊時期里,政府為了保證大后方軍民食鹽所需,實施了增產貸款政策,要求川省鹽場利用一切力量增加鹽斤產量,甚至把一些廢井、低產井也重新淘辦開推,這顯然違背了市場規(guī)律,加大了鑿井、淘辦的成本,以至于增產而未能增效,并在1941年出現了產浮于銷的情況,可見該政策的盲目性。因此,我們在肯定四川井鹽業(yè)在戰(zhàn)時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的同時,也要看到政府政策的盲目性及鹽業(yè)自身發(fā)展的低效性。
另外,就場商融資而言,1938—1941年間的增產貸款僅為其戰(zhàn)時融資的一小部分,而自1942年以后,富榮鹽場場商開始大范圍向外融資,從井灶用具,如鍋、灶、篾索、鋼絲、推牛等生產設備,到以馬達、機車等改良生產設備,再到以煤、食米、油等燃料及日用必需品,井灶筧戶所需物品,均需依賴銀行業(yè)的資金貸放,這尤其值得我們綜合起來加以分析。例如,1942年9月29日,富榮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呈川康鹽務管理局,富榮東場(自流井)月產火炭花巴各類鹽儎價值2500萬元以上,各井灶商人專恃承領此項鹽價維持生產,惟以鹽價往往延期,因而井灶商人時時窘困,負債累累。最近市面金融益加窘枯,子金遂激漲增高,井灶所受暗損既多,更苦告貸無門。場商聯合辦事處為維持現狀計,與自貢市交通銀行商定借款辦法:(1)借款2千萬元,月息2分,期限3個月;(2)以到期月份本場各類鹽價作抵,并請由川康鹽務局擔保;(3)由該處書立期票,即向交行貼現。10月,川康鹽務管理局電稱總局“核準照辦”,“迅將各組系分配數目呈局”③。1943年10月,貢井鹽場公署根據自貢兩場場商請求生產貸款2.4億元一案,擬具自貢兩場場商生產貸款借款還款及分配辦法④。從辦法內容來看,貸款數額龐大,總額達2.4億元;貸款主要是扶助井灶場商,涉及面廣泛,包括各井灶商人購備生產所需材料、燃料、物料、改良生產建設及扶助現行鑿辦、淘辦各井之用;償還方式,由川康鹽務管理局在自貢兩場聯合辦事處每月應領鹽價內截扣轉還銀行。
同年10月25日,自流井場鹽崖井采鹵工業(yè)同業(yè)公會籌備會應聯合辦事處要求提出反饋意見:“(1)鹽巖各井,照今頒辦法組成若干小組貸款,絕對贊成小組中連帶責任,以鹵價作為擔保,到扣還款時間,在鹵價內按期照扣,如其他井灶各組中,有因特殊情形到期不能還款者,各小組不負連帶責任;(2)各鹽崖井鹵價交易,現系先銀后鹵,該項貸款到還款時,由各組自行負責扣還,不能影響各井先銀后鹵交易辦法;(3)由各井遵照今定原料、材料,填造3個月需要數量、價格表式,送會匯復場聯處?!雹購倪@三點意見來看,鹽崖井采鹵工業(yè)同業(yè)公會原則上贊同該項生產貸款借款還款分配辦法,僅對連帶責任一切予以澄清,交易習俗予以保留。
11月9日,自流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以此項金額龐大,關系各商生產問題甚重,隨即令轉各鹽業(yè)公會就原辦法細加討論并提出意見。同時,推舉熊佐周、顏憲陽、侯性涵、梁德宣等4代表及出席該處井灶筧7干事組織小組會議。瓦斯引鹽公會、鹽巴引鹽公會、鹽崖井公會籌備會、筧鹵商業(yè)公會均先后提出意見。經小組會議討論及各商實際情況,集中意見如下:甲,對于原辦法第二項,場商有因生產而已負債者,此項貸款如不準具移償前債,場商仍不能活動,擬請于鹽業(yè)范圍內不限用途,惟以用于生產、活動營業(yè)為原則。乙,對于原辦法第五項,此項貸款不由場聯處統(tǒng)貸,各小組亦負連帶責任,擬請變更辦法為兩款;查1938年增產貸款辦法,系對各井灶單位放款,場聯處承命于各該井灶應進鹽鹵價內代扣本息,該項貸款現已本息還清,辦法已著有成效;此項貸款辦法擬請援前案辦理,如慮單位零星,擬由組為若干小組承貸,在貸款期內各組井灶負連帶責任,應還本息即在各該組鹽鹵價內扣還。丙,對于原辦法第六項,在貸款期內,如場商自愿提前還款時,得隨時提還。丁,對于原辦法第七項,如乙所述,不由場聯處統(tǒng)貸,對各該井灶小組貸款,則原條文擬請變更,如各該貸款小組應進鹽鹵價不敷扣償本息時,得變賣其財產,該債務人應拋棄先訴抗辯權②。
各方達成共識后,在“自貢兩場場商生產貸款借款還款及分配辦法”指導下,鹽場井、灶、筧各業(yè)的向外融資全面鋪開,具體而言,可以分為生產設備、生產燃料、改良技術及制鹽日用品等四個方面的融資活動(具體情況見表一)。
表一 1942—1945年場商部分貸款一覽表(單位:萬元)
名 目時 間借貸人借貸緣由數目 生產設備貸款購置鹽鍋1945.021945.03春生井經手毛蜀梧利群炭灶經手劉瀛州購置器材配品車爐建平鍋一口10001200 購買推牛1945.03德源井經手陶澤令購買推牛150 購買篾索1943.01第十六區(qū)黑井采鹵工業(yè)同業(yè)公會購買篾索不詳 名 目時 間借貸人借貸緣由數目 生產設備貸款修建天車廊廠1945.04江源井修建天車廊廠2000 購買鋼絲1943.01場商王績良購買鋼絲及馬達230 添建曬鹵臺1945.05建興制鹽場經手陳次仲添建曬鹵臺一座100 扶助起推1944.12新明余慶井進行起推200 淘井貸款1945.05通灴井淘井費用600 生產燃料之貸款1942.12富榮西場井灶公會井灶商等協請貸款救濟艱困,調整煤荒3000 改良技術之貸款試驗增氣助燃1941.11中國工合協會業(yè)務處劉廣沛處長增氣助燃改良制鹽500 試制天燃氣煎鹽火口1942.03場長徐開第改良天燃氣煎鹽火口不詳 扶助電力汲鹵1943.10川康鹽務管理局扶助電力汲鹵不詳 扶助興建枝條架1945.06自貢兩場公署自貢兩場扶助場商興建枝條架不詳 制鹽日用品之貸款鹽工食米1944.08川康鹽務管理局濟鹽工食米之需500 井灶之食用油1943.04華騰號采購食油,以備油荒800
資料來源:根據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08,題名“為耗款過巨續(xù)辦維艱懇請貸款救濟以維生產一案由”及“據利群炭灶呈以建設平鍋懇準貸款扶助一案轉呈核示由”;檔案號5-4-410,題名“據德源井呈請貸款150萬元以資購買推牛一案轉呈鑒核由”、“據報建興廠呈以建設曬鹵臺需款孔急懇予提前墊撥貸款一案轉請核示遵由”、“據新明余慶井呈報銼井成功請予貸款扶助起推轉請鑒核由”);貢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20-1-190,題名“為籌議篾索貸款辦法函請轉呈由”;檔案號19-1-131,題名“場商王績良函請自流井處擔保貸款”;檔案號20-1-192,題名“川康區(qū)扶助電力汲鹵貸款須知”);貢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8-1-913,題名“為呈請轉懇特案貸款救濟以恤商艱而裕稅源由”;檔案號20-1-187,題名“為據情轉請貸款接濟西場井灶,以備購煤存底,而維推煎由”);川康鹽務管理局全宗(檔案號3-5-751,題名“財政部鹽務總局代電”;檔案號3-5-752,題名“富榮東場公署呈”)整理而成。
上表根據自貢市檔案館部分未刊檔案資料整理而成,大致分為生產設備、生產燃料、改良技術及制鹽日用品等四個方面。其一,生產設備貸款主要是指場商(井戶、灶戶、筧戶)鑿井、起推、煎煮等所需設備貸款,主要包括熬煮鹵水之鹽鍋貸款、推汲鹵水之推牛貸款、汲鹵之篾索貸款、修建天車及廊廠貸款、汲鹵之鋼絲貸款、濃縮鹵水之曬鹵臺貸款、鹵水之起推貸款、淘井貸款等等。其二,戰(zhàn)前,場商已屢次呼吁有關各方著力改良制鹽技術,以期減低生產成本,增加經濟效益,發(fā)展井鹽業(yè)。戰(zhàn)時,場商則利用國家行庫貸款從事井鹽業(yè)制鹽技術改良,比如試驗增氣助燃貸款、試制天燃氣煎鹽火口貸款、扶助電力汲鹵貸款、扶助興建枝條架貸款等。其三,戰(zhàn)時,富榮鹽場年產井鹽400?500萬擔,在手工制鹽的技術條件下,這巨大的鹽產量是需要大量人工來支撐的。例如,1939年自貢建市時,轄區(qū)面積160平方公里,人口卻達20余萬,鹽工的日常供應豐歉與否事關鹽場能否正常運行,因此,鹽務當局對鹽場日用品貸款也頗為重視,在鹽工食米、井灶食用油等方面的貸款均有扶持。其四,以上大量實例可以看出,1943—1945年,富榮東西兩場(貢井及自流井)井灶筧所需生產建設物資、原材料、日用生活必需品以及改良生產技術等等各個方面,均需依賴銀錢業(yè)貸款方可正常運行。從中不難看出,手工制鹽業(yè)對銀錢業(yè)的依賴程度,甚至可以認為,如果沒有近代銀行業(yè)的資金融通,井灶筧恐怕難以維持生產,整個四川鹽業(yè)將受到較大的打擊。
戰(zhàn)時場商向外融資需求并未因戰(zhàn)爭形勢明朗而有所回落,反而日益迫切,并且這一形勢在戰(zhàn)后仍在持續(xù)發(fā)展。例如,1945年2月20日,自流井鹽場公署在給自流井場鹽業(yè)場商辦事處的簡明訓令中,隨令抄發(fā)了該場生產建設及改良生產建設各井灶貸領第二次生產貸款數目及擔保灶戶姓名清表一份。從清表中可以看出,貸款井灶筧戶比重非常大,涉及面也比較廣泛。
表二 自流井場生產建設及改良生產建設各井灶貸款數目及擔保灶戶姓名表
貸款單位經手姓名貸款數目擔保灶戶及經手姓名 恒海井毛蜀梧50萬元炭花十二組(張云鵬)、同記明遠灶(孟季泉)、榮益榮祥灶(李根余)、富記大登灶(李鐵船) 泰豐井余海珊150萬元光明吉星灶(李光明)、雙富灶(王鶴年)、盛記全生灶(張敬壽) 鶴記源涌井李鶴蕃100萬元厚德灶(李伯權)、崇記匯通灶(顏繼陽)、復記公益灶(胡子霖) 永潮井張毅甫50萬元宏熙全福灶(張筱波)、富慶炭巴灶(王績良)、恩濃灶(張爾壽)、陽嘉灶(蔡瀛洲) 三才裕通筧李松齡50萬元榮益榮祥灶(李根余)、永富炭灶(朱壽亭)、強記德興灶(趙子瞻) 良記汲鹵廠王績良20萬元崇記匯通灶(顏繼陽)、榮益榮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張毅甫) 恒豐炭灶李伯權30萬元正記灶(李正一)、祥和德裕灶(李吉林)、中和灶(陶澤合) 龍涌井李松齡60萬元榮益榮祥灶(李根余)、永富炭灶(朱壽亭)、強記德興灶(趙子瞻) 雙成井王績良30萬元崇記匯通灶(顏繼陽)、榮益榮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張毅甫) 文成洪江井王用光60萬元和昌灶(王少蘇)、廣福和灶(王陶甄)、福華炭灶(王應紹) 涌潮井王維賢30萬元公益炭花灶(王績良)、榮益榮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張毅甫) 新明余慶井鄧楊廷70萬元榮記長發(fā)灶(鄒來峰、孟季泉)、福善光大灶(鄒來峰)、福華炭灶(王應紹) 德成井王品瑞50萬元榮裕灶(李根余)、同記明遠灶(孟季泉)、良記富慶炭巴灶(王績良)、恩熙炭灶(張毅甫) 富如濟生井楊筱舫20萬元春萃灶(唐杰禹謨)、灴記榮盛灶(范灴發(fā))、同裕灶(尹學文) 永潮井恩流筧張毅甫100萬元陽泰灶(蔡瀛洲)、恩濃灶(張爾壽)、富慶炭巴灶(王績良)、宏熙全福灶(張筱波) 新記全潮井陳次仲25萬元福記大發(fā)灶(李鐵船)、玖記信誠灶(毛廣?。⒁嬗浖娼逶睿ㄍ鯌阎埽?濱灶井德安灶趙潤甫40萬元永豐義復灶(侯第□)、同記全盛灶(李南僧、喻紹和)、同記富隆灶(李隆學) 榮春井王次奎50萬元福慶炭巴灶(王績良)、龍光灶(李南僧)、同光富慶炭灶(諸子言) 龍光井李南僧20萬元怡和灶(李南僧、喻紹和)、富榮灶(高幼章)、云記榮豐灶(羅□威) 正雄井王則余25萬元大沖同榮灶(王守為)、十二組(張云鵬)、同記明遠灶(孟季泉) 多福井顏心畬150萬元明裕熴龍灶(王愃瑜)、崇記匯通灶(顏繼陽)、一福灶(李彤舒)、福明灶(李穆叔) 恒通井王鶴年60萬元炭花第六組(侯恒沐)、雙盛井和昌灶(李鶴蕃)、恩熙炭灶(張毅甫) 海流井李鎮(zhèn)華30萬元和記承義灶(李和怡)、全義同德灶(李吉林)、永記富裕灶(張惠庵)、慶華灶(舒禮□) 富海井王績良50萬元崇記匯通灶(顏繼陽)、榮益榮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張毅甫) 鑫記裕海井毛蜀梧200萬元雙盛井和昌灶(李鶴蕃)、恩熙炭灶(張毅甫)、一福灶(李彤舒)、厚德灶(李伯權) 久記河海井楊子南200萬元久大制鹽公司自貢制鹽廠(楊子南)、恒豐鹽煤企業(yè)股份有限公司(楊子南)、久記達江井(楊子南)、利成井(楊樟林) 久記達江井楊子南50萬元久大制鹽公司自貢制鹽廠(楊子南)、久記河海井(楊子南)、利成井(楊樟林) 長發(fā)井王則余50萬元福星灶(朱壽亭)、新興灶(王漢江)、同記明遠灶(孟季泉) 天咸井廢氣鹽廠侯策名50萬元炭花六組(侯性涵)、復興炭灶(繆昆靈)、天利長慶灶(趙子瞻) 合記金洪井王連城30萬元炭花六組(侯性涵)、新記□榮灶()、天利長慶灶(趙子瞻) 福慶井吳訥言200萬元祥恩灶(鄧楊廷)、同記明遠灶(孟季泉)、合記新豐制鹽廠(吳澤) 天佑井潘孝移100萬元培記雙盛井(李培之)、□記富昌灶(王化□)、德成新灶(林□英) 咸泩井華塾之120萬元四和□灶(胡子強)、全富灶(曾□□)、永記永存灶(鐘榮照) 廷記榮流井鄧楊廷200萬元榮記長發(fā)灶(孟季泉)、福星光大灶(鄒來章)、正心灶(付寅丞) 涌源井、源記第一灶劉仲泉20萬元?!豕庠T睿R佑臣)、濟和裕豐灶(朱仲明)、強記德興灶(趙子瞻) 和福公王少蘇80萬元益記自來水廠(范冠群)由場署直接扣收 春生井毛蜀梧150萬元炭花十二組(張云鵬)、同記明遠灶(孟記泉)、同裕灶(尹學文)、炭花十三組(張仲孚) 天佑運水處蕭泳為50萬元厚德灶(李伯權)、同福熴龍灶(李伯權)、伯記均益熴龍灶(李伯權) 益記自來水廠范冠群70萬元和福公(王少蘇) 同江井陳況仲27.1萬元同光福慶炭灶(諸子言)、十二、三組炭花灶(張云鵬、張仲孚) 建新運水處梁學文30萬元厚記崇福灶(顏心畬)、富榮試驗鹽場(陳次仲)、建新制鹽廠(陳次仲) 煜生井王向桃100萬元炭花十二、十三組(張云鵬、張仲孚) 一六井李彤舒100萬元一福灶(李宗城)、福華灶(李云湘)、福安灶(李穆叔) 洪源井謝南垓10萬元慎記大蒸灶(王少蘇)、同記海潮井(羅華垓)、新記聚生灶(相若臨) 裕成井張秉衡10萬元永利灶(王則余、梁德宣)、榮美灶(黃述之)、福記洪榮灶(張國根) 自福井朱壽亭50萬元榮益榮祥灶(季根余)、強記德興灶(趙子瞻)、永福炭灶(李松齡)、怡和長發(fā)井(孟季泉) 金溢井付寅丞70萬元祥興灶(鄧楊廷)、福善光大灶(鄒來峰)、良記福慶鹽巴灶(王績良)、十二組(張云鵬) 海豐井袁學謙10萬元華盛灶(李學恬)、廿組濟民炭灶(肖□為)、恩熙炭灶(張毅甫) 寶德井鄧揚廷10萬元榮記長發(fā)灶(孟季泉)、福善光大灶(鄒來峰)、正心灶(付寅丞) 正流井鄭綸高梁崇級10萬元仁記同益公灶(侯策名)、厚記德藝灶(陳作霖)、強記德興灶(趙子瞻) 海泉井鄧揚廷20萬元福善光大灶(鄒來峰)、榮記長發(fā)灶(孟季泉)、正心灶(付寅丞) 德源井陶澤合30萬元同裕灶(李學文)、源豐熴龍灶(顏仲箎)、正記源豐熴龍灶(李正一) 和□井林兆英100萬元培記雙盛灶(李培之)、溢記福昌灶(王化溢)、賜忠灶(王厚光) 天源井曾稚松50萬元和記萬福灶(侯策名)、良記福慶炭巴灶(王績良)、永福炭灶(朱壽亭) 慶源井曾稚松100萬元良記福慶炭巴灶(王績良)、和記萬福灶(侯策名)、永記匯通附灶(顏繼陽) 匯通筧曾稚松150萬元良記福慶炭巴灶(王績良)、和記萬福灶(侯策名)、永記匯通附灶(顏繼陽) 正記涌咸井羅江廷60萬元續(xù)15萬恩熙炭灶(張毅甫)、眾興灶(付寅丞)述生福慶灶(李秉熙)、陽泰灶(蔡瀛洲)、恩濃灶(張爾壽) 茂源井蕭性□20萬元復興灶(繆鯤靈)、華美灶(馬佐臣、朱仲明)、生記榮通灶(侯性涵) 蔚蒸井熊佐周100萬元濟□炭灶(羅華垓)、厚記德燊灶(陳作霖)、炭花第六組(侯性涵) 裕海井黃肇□10萬元利群灶(劉瀛洲)、十七組(劉鎮(zhèn)國)、和記致和灶(羅務滋) 濟金井廖明王60萬元續(xù)11萬恩熙炭灶(張毅甫)、又新福和灶(李育民)同記福善灶(曾榮光)、陽泰灶(蔡瀛洲)、恩泰灶(張爾壽) 添海井黃肇州黃潤軒10萬元利群灶(劉瀛洲)、恩熙炭灶(張毅甫)、恩榮灶(張毅甫)、陽泰灶(蔡瀛洲) 利群炭灶劉瀛洲20萬元十七組(劉鎮(zhèn)國)、遠大灶(廖象鳴)、和記致和灶(羅務滋) 天成井雷炳高10萬元恩熙炭灶(張毅甫)、恩濃灶(張爾壽)、陽泰灶(蔡瀛洲)、 濃源井蕭溥臣20萬元濟厚福昌灶(朱仲明)、福利同德灶(朱曉榆)、廿組濟民灶(肖泳為) 厚德灶李伯權30萬元同福熴龍灶(李鶴蕃)、中和灶(陶澤全)、□□同順灶(曾榮光) 全記海鹽井張松□10萬元文成灶(張澤浦)、盛記全生灶(張毅濤)、同盛炭灶(張崇光) 崇新井鄭明章張紹鑫6萬元復興灶(繆鯤靈)、華美灶(馬佐臣)、生記榮通灶(侯性涵) 金涌井羅德三4萬元復興灶(繆鯤靈)、華美灶(馬佐臣)、生記榮通灶(侯性涵) 雙福井楊澍□8萬元利群灶(劉瀛洲)、協記致和灶(羅務滋)、遠大灶(廖茂□) 利成井楊梓懷80萬元久記達江、河海井(楊子南)、久大鹽場(楊子南) 利貞井李鶴蕃10萬元崇記匯通灶(顏繼陽)、積福井同昌灶(顏繼陽)、雙福井(顏憲陽) 筧鹵公會張毅甫192.9萬元榮益榮祥灶(李根余)、公記福星灶(朱壽亭)、同記明遠灶(孟季泉)、崇記匯通灶(顏繼陽)、恩熙炭灶(張毅甫)、宏熙全福灶(張筱坡)、恩濃灶(張爾壽)、陽泰灶(蔡瀛洲)、松淮仲記炭花灶(蔡向賓)、濟華灶(羅華垓)、厚記德燊灶(陳作霖)、锜記四興灶(鄧克锜)、天利長慶灶(趙子瞻)、同昌灶(顏繼陽)、復記公益灶(胡子霖)、樹記五福灶(王化從)、英記德成新(林兆英)、賜忠灶(王厚光)、福華灶(李云湘)、福明灶(李穆叔)、一福灶(李彤舒)、中和灶(陶澤令)、祥和德裕灶(李吉林)、鈞記達福灶(朱仲耕)、信記裕明新(趙子瞻)、三才裕通筧(李松齡)、永福炭灶(朱壽亭)
資料來源:“令發(fā)本場生產建設及改良生產建設各井灶貸款擔保灶戶清表仰遵照按期扣還貸款本息由”,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10。
從上表所列數據來看,要求貸款的井灶筧廠總共73戶,貸款總額為4440萬元,井灶貸款最多者200萬元,最少為4萬元;戰(zhàn)時新起的四大鹽商(顏心畬、羅華垓、侯策名、熊佐周)赫然在列,同時,鹽商融資活動也較以往更為便利,例如,同一貸款戶可以通過自己所屬不同井灶來進行貸款,如王績良,系自流井場鹽業(yè)場商辦事處主任干事,分別以良記汲鹵廠貸款20萬元、雙成井貸款30萬元、富海井貸款50萬元。再如,在通常情況下,井灶貸款要3個井灶來作擔保,貸款100萬元以上者則需要4個井灶擔保。不過,對于擔保灶戶的擔保次數沒有限定,如榮益榮祥灶(李根余)分別為恒海井、三才裕通筧、良記汲鹵廠、龍涌井、雙成井、涌潮井、富海井、自福井等井作了擔保;恩熙炭灶(張毅甫,系自流井場鹽業(yè)場商辦事處副主任干事)分別為良記汲鹵廠、雙成井、涌潮井、德成井、恒通井、富海井、鑫記裕海井、海豐井、正記涌炶井、濟金灶、添海井、天成井等井作了擔保;公益炭花灶(王績良)、富慶炭巴灶(王績良)分別為永潮井、涌潮井、德成井、永潮井恩流筧、榮春井、金溢井、天源井、慶源井、匯通筧等井筧作了擔保。
綜上所述,從以上大量實例可以看出,1943—1945年,富榮東西兩場(貢井及自流井)井灶筧所需之生產建設設備、原材料、日用生活必需品以及改良生產技術設備等各個方面物資,均需依賴銀錢業(yè)貸款購買方可維持正常運行活動,否則戰(zhàn)時整個四川鹽業(yè)將受到嚴重打擊。
抗戰(zhàn)時期,四川井鹽業(yè)迎來了第二個黃金發(fā)展時期,這一時期的出現既與戰(zhàn)時井鹽銷售市場擴展、政策利好等因素相關,也與戰(zhàn)時井鹽業(yè)融資環(huán)境優(yōu)化,融資手段豐富有很大關聯。比如,國家行庫對場商鹽斤增產、生產設備購置、改良制鹽技術、購買燃料及日用品貸款,不僅維持了井鹽業(yè)生產順利進行,而且有助于其制鹽業(yè)技術的改進,推動該業(yè)向前健康發(fā)展。
(一)場商增產貸款活動隨著戰(zhàn)爭的持續(xù)進行而呈日益頻繁、急迫的趨勢。從以上分析來看,戰(zhàn)時場商向外融資需求逐步增大,并未因戰(zhàn)爭形勢明朗而有所回落,反而日益迫切。抗戰(zhàn)后期鹽業(yè)生產與銀錢業(yè)的密切關系不僅表現在鹽場場商普遍需要貸款來維持營業(yè),而且也表現在場商要求四聯總處加大對其放款力度。例如,1945年3月22日,自流井場鹽業(yè)場商辦事處呈自流井鹽場公署,請其轉呈四聯總處加大井灶放款額度,以維持生產。呈稱:“本處各井灶筧各商紛紛報稱:自開春以來,物價逐日高漲,場商所領一月份鹽價,以支付三月份制鹽汲鹵物價,收支兩品,不敷甚巨,以致目前井灶日繳難于維持,倘不迅予救濟,行將陷于停頓。查制鹽汲鹵成本,與物價密切相關,開春以來,米價幾漲至兩倍,其他物價無不倍蓰,我政府固已鑒及鹽價過低,實有調整之必要,但在此籌措擬議中,井灶資金周轉不靈,艱于過渡,昨經本處職員集議,擬請鈞署鑒核上述實情,準予轉請四聯總處,對本處所屬各井灶加大放款數額?!雹?/p>
(二)融資活動透露著濃厚的官方主導色彩。戰(zhàn)時川康鹽務管理局,不僅承擔管理戰(zhàn)時川康區(qū)鹽務的責任,而且還擔負著扶持井鹽業(yè)發(fā)展的義務。就扶助一節(jié)來看,為了通融場商生產資金,管理局一方面向四聯總處洽談場商貸款事宜,并出面作為承還擔保人對鹽商貸款進行擔保;另一方面管理局并對貸款用途進行審查監(jiān)管,即貸款發(fā)放后,要求貸款井灶按規(guī)定時間興工,如果延期或囤積貨物,則追回貸款,予以重罰,并取消以后的貸款權利。例如,1943年1月,川康鹽務管理局為鼓勵生產,先后設置各項貸款辦法扶助井灶,然而,少數井灶商人往往在貸款后延不興工或移作他用,管理局雖然一再嚴催,然而該商等依舊陽奉陰違,井灶既未完成扣還,又復無著,不得已向法院起訴這些井灶商人,以求追回貸款。不過,因井灶股東姓名人數不詳,同一經手兼理數易其人,井灶等復雜關系,訴追困難很大,以致數年未清償者迭見不鮮。這與該局設置各項貸款初衷相悖,并且長此以往公家損失過多,將無法承受,于是管理局提出專門辦法予以規(guī)避。比如明確指出“嗣后凡井灶戶請求貸款時,須由該井灶先將應制之器材購妥,本局始憑發(fā)票付款領發(fā)后,應由場署切實監(jiān)督用途,至貸款手續(xù)除應以本身全部資產器材作抵外,并須邀同資力雄厚之同業(yè)3家,以資產連帶提供擔保,如到期不能興工與歸還,或興工后又無故停頓,屢催而不繼續(xù)進行者,各擔保之井灶應負連帶賠償責任,且以收鹵鹽價作為抵扣”①。
1944年1月11日,川康鹽務管理局財聯33字第50號代電稱:奉鹽務總局鹵財(1869)(1875)號電,以自貢兩場生產貸款已核定,由總局撥借1億元,于舊歷年內陸續(xù)匯出,要求管理局立即統(tǒng)籌分配以利生產;再此項貸款應嚴密監(jiān)督用途,絕對須以用于增產者為限(即購儲制鹽原料及修理井灶增添設備),以免商人套取公家低利資金;在本貸款未還清以前,非奉總局事前核準不得再以應發(fā)之鹽價作抵續(xù)向銀行貸款,擬發(fā)貸款辦法,飭切實遵辦。管理局遵照總局指示,下達鹽場公署應行注意事項:1)此項貸款須系兩場署按照總局頒發(fā)及本局補充原則,將一切手續(xù)妥為規(guī)劃,造具清冊呈局核定后,再簽由場署轉發(fā);2)凡現行生產之井灶及業(yè)經呈準之生產建設及改良生產建設者,均得申請貸款,統(tǒng)由該管場署切實審核轉放;3)此項貸款以70%分配與現行生產之井灶,以30%分配與業(yè)經呈準之生產建設及改良生產建設者;4)凡對于現行生產之井應由場署督飭場聯處按照1943年全年生產量比例分配,對于業(yè)經呈準之生產建設及改良生產建設者,按其建設費用之多寡及預計將來生產如何,秉公妥為分配,并由場署將各井灶產量所需重要材料名稱、數量開列詳單呈局核定,總之,貸款應以井灶為對象,不能以個人為對象;5)貸款核定后,井灶務須按照上述第四項所開清單購買器材,絕對不得移作他用,支款時應按照總局規(guī)定,凡向公家貸款之井灶支用貸款時,應由各該井灶戶將購料原始合約或單據呈送該管場署派員查核,屬實后再行按照購價簽付與售物人;6)貸款人貸款后,凡系正在建設中者,應負責按照公家所定期限為限完成,凡系現行生產之井灶應照公家定額負責產足,并于領款之先具結,由場署轉局備核;7)如有貸款以后不作生產之用,經查屬實者,除立將貸款本息飭由場聯處在鹽價內如數扣還外,并呈請部局懲處。同時,另附鹽務總局下發(fā)自貢兩場生產貸款辦法:1)貸款總額計國幣1億元;2)貸款時期以一年為限,自1944年1月1日起至1944年12月底止,貸款利率及手續(xù)費每月共為一分六厘;3)還款辦法,自1944年1月1日起,第一、第二、第三三個月月終只付本月應付利息,自第四個月起至第十一月止,每月月終除月息按各該月本金照付外,并還本1100萬元,第十二月月終除月息仍按照本金照付外,還本1200萬元,至此本息均已還清;4)貸款擔保以每月川康鹽務管理局應發(fā)給自貢兩場場聯處之鹽價提供擔保,關于本案貸款每月月底到期應付之本息,由川康鹽務管理局如期如數即在應付鹽價內扣除抵還;5)此項貸款議定渝借渝還;6)銀行保付應由重慶市區(qū)內銀行保付①。
為了杜絕鹽務他用的弊端,川康鹽務管理局出臺了一些監(jiān)管辦法,但是,因為井灶戶過多,不易監(jiān)管,不得不委托各鹽場場署代行監(jiān)督。因此,鹽務管理局一再要求鹽場各分署據實查明各該分署下轄各井灶貸款用途。例如,1945年6月9日,涼高山、大文堡、東豆區(qū)、郭家坳等4分署據實呈報各該區(qū)貸款使用情況,“以本場生產貸款各井灶,除利貞、寶德、海泉等井及厚德灶外,并無于領得款項后,延不興工情事,至貸款后原已進行生產建設或淘井取難,近因資力耗盡,中途停辦,短期無復工希望者,計有一六、涌源、榮泰、復源等井(俟六底扣還貸款,另行配貸),其余均照原定進度進行等語”②。并對于違規(guī)井灶戶則要求各分署對其予以懲罰。例如,1945年3月22日,貢井鹽場公署以永豐制鹽廠領得貸款(該署核準貸給該廠1055600元,已領三期)后延不興工,將第四期貸款停發(fā),后經派員查核,該廠不但無器材,且無興工誠意,與官方扶助生產本意相悖,照案將該廠貸款于擔保灶戶鹽價預付三月下期鹽價內扣回③。3月23日,自流井鹽場公署以涼區(qū)富海井延未興工所貸公款50萬元應予收回,另行分配茂源、德源兩黃鹵井(該兩井因推牛死亡過多,勢將迫而停止推汲)④。4月7日,自流井鹽場公署查載福井、厚德井前為準備建設枝條架呈準貸生產貸款30萬元,但因該井自領款后,迄今尚未動工,雖據稱為馬達及變壓器尚未購得,然而為時過久,與規(guī)定不合,擬請將所貸30萬元追還,轉貸東源井,以資扶助,而符合改制或生產井灶之原旨⑤。5月31日,鹽政局因寶德井貸款后延未興工,套借圖利,處違約金1萬元,并取消今后貸款權利⑥(該井要求收回成命:要求100萬元,僅貸給10萬元,此因篾竹缺乏即將此款全數購買井麻存儲)。
(三)井鹽業(yè)技術改良的資金困境。戰(zhàn)時,在政策利好及場商努力之下,制鹽技術得到進一步發(fā)展,主要表現在:1)井鹽汲鹵技術設備的改進,即由臥爐機車取代站爐機車。站爐機車馬力為60?100匹,日汲鹵250?300擔;而臥爐機車馬力可達250?300匹,晝夜汲鹵達千擔以上,1941年以后,自貢巖鹽井幾乎全部采用臥爐機車汲鹵;2)電力機車取代蒸汽機車,1941年自貢生產了第一部電力機車。1943年有8眼井采用,年產鹵17余萬擔;1944年黑鹵井已近一半使用電力機車汲鹵,產量達150余萬擔;3)機車扇鹵的發(fā)明及真空制鹽新工藝的試行①。顯然,戰(zhàn)時川省鹽業(yè)之所以獲得快速發(fā)展,是與食鹽生產技術水平的提高和生產工藝的改進分不開的。不過,我們也應該看到戰(zhàn)時井鹽業(yè)技術改進的一些不足之處。
試制新法、改良器具、引進設備等均需要大量資金,然而,鹽業(yè)技術改良首先面臨的困境就是資金不足。例如,1942年2月24日,川康鹽務管理局迭令富榮西場(貢井場)鹽場公署督飭所屬井灶改良煎制減輕成本,然據各井灶聲稱,“現因銷路疲滯,產浮于銷,存鹽已無處可放,且各井灶近因鹽價不開,日繳尚感困難,改良煎制,固為減輕成本,但商無力改建,礙難進行,擬請暫緩”。西場公署對井灶改良煎制的情形作了詳細地調查,“復查改良天然瓦斯灶,使氧氣助長燃燒力,非由技術人員研辦不可,曾經一度試辦仍未成功;至曬鹵臺濃縮鹵水,惟因水池浸漏不能蓄鹵,以故尚不適用;改建塔爐灶,本場達記炭花灶業(yè)已實行,嗣因煙囪建筑不善,已改為牛尾灶煎燒;至用真空制鹽法,耗煤不多,當可減輕成本,本場二區(qū)蜂子巖宏原工廠,現正試驗,已有成效,每鹽一斤只需炭八九兩,惟鹽太細,推銷恐難,非制成鹽磚不可;至于仿照久大之鋼板平鍋制鹽,固可減少燃料,惟現值抗戰(zhàn)時期,鋼板來源不易,購買尤感困難”,“當此產浮于銷之際,各灶經濟周轉不靈,即日用繳費尚感不敷,更無力以改建,所請暫緩之處,經核尚屬實情”②。另外,國家行庫雖然有扶助改良技術一項貸款,但多是貸不足用。例如,1944年10月14日,《釜溪通訊社稿》以“自場生產貸款數目微末”為標題報道了生產貸款總數尚不及半個月鹽價的情況。該年,川康鹽務管理局奉鹽務總局命令,函準犍樂鹽場向央行透支3億元生產貸款,用于增加生產、生產建設或改良生產建設之用。而自流井場所分貸額僅為1.11億元,尚不及12日所領之鹽價(9月份鹽價約2.8億元),對于各該井灶筧等購買鹵水、煤炭、竹蔴、牛只、五金器材、修整車廊、淘井取落、建設枝條架及改良產制等費用,僅能作一小部分之補助。根據自流井鹽場公署統(tǒng)計,此次生產貸款申請者為70余戶,請貸數字為2.6億元,因此,貸款數字公布后,各單位“多有杯水車薪之感”,并且分4個月發(fā)領,“數目奇零”③。
綜上所述,戰(zhàn)時場商融資活動大致分為兩個階段:一是1938—1941年間場商多利用國家增產加運放款;二是1942—1945年間,因受產浮于銷及物價上漲等因素的影響,場商開始全面向外融資,且需求日益急迫。從融資方式來看,戰(zhàn)時場商貸款方式多為抵押貸款,抵押品為場商井灶筧上所有物品,沿襲著“井債井還”的傳統(tǒng),由川康鹽務管理局負責擔保,不過貸款井灶需要另覓3戶或以上的同業(yè)作連帶擔保;承兌貼現放款數額較少,而信用貸款則極少。從貸放行庫的所有關系來看,從事場商貸款的主要是國家行庫。川康鹽務管理局、自貢兩場公署及兩場場商聯合辦事處等鹽務機關,除了管理戰(zhàn)時鹽務外,并在場商融資過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他們不僅是井灶筧場商貸款的擔保承還者,而且也是牽線者、推舉者、扣還者及監(jiān)督人。場商貸款期限一般為3個月至1年不等,均為短期貸款,利息較低,還款方式為由自貢兩場公署及兩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從場商鹵鹽價中扣除。就貸款用途而言,越到后期,管理越嚴格,目的在于防止低利套取國家貸款用于囤積貨物,擾亂市場。另外,戰(zhàn)時,場商融資力度逐漸加大趨勢,且日益急迫,這一方面反映出井鹽業(yè)與金融業(yè)的關系日益密切,但是這種密切關系是建立在貸款業(yè)務上,并非是通過市場股票融資形成的,二者是債務人及債權人之間關系,而非經營者與投資者之間關系,因此,不難發(fā)現,戰(zhàn)時場商生產資金嚴重不足,需要銀錢業(yè)救濟才能維持生產,并且需要背負著巨額的債務利息,這就從一定程度上制約了井鹽業(yè)的發(fā)展;另一方面,戰(zhàn)時,國家行庫放款業(yè)務不僅僅限于救濟井鹽業(yè)生產一端,而是寓扶持于救濟中,即國家行庫的戰(zhàn)時放款在維持井鹽業(yè)生產的同時,也致力于改良制鹽技術,對改良制鹽技術貸款關注較多,希望借此推動井鹽業(yè)向前發(fā)展,盡管最終效果不甚理想。
(責任編輯:周 聰)
The Research on the Financing Issues of the Saltern Merchants in Zigong's Well Salt Industry
Zhao Guozhuang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 with the increasing salt production, salt making technology got advanced and the financial activities of the saltern merchants made a big difference with that before the war. The well salt industry reached the second golden developing period. Firstly, the old rules were replaced by new ones and the financial industry got involved in all the production activities of saltern merchants. Secondly, financial activities were manipulated by the authority. Thirdly, the national bank was the main source for capital loan and the main financing method was mortgage loan. Fourthly, with the war continuing, the activities of saltern merchants in increasing production and borrowing loan became more frequent and urgent. The financing activities during the war reflec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well salt industry and the financial industry became closer and closer. However, the close relationship was maintained by debt and credit but not market stock financing or financial industry investmen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was debtor and creditor but not operator and investor. On the other hand, the principle of support in relief was accepted, therefore, the national bank maintained the production of well salt industry by making loan while it also kept an eye on the loans for improving the salt making technology, hoping that it would drive the well salt industry to develop in a sound way although the outcome was not as good as expected.
the period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well salt industry; saltern merchants; financial industry; financial issues
A
1003—9864(2015)03—0019—15
K265.9
趙國壯(1980-),男,西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副教授,重慶中國抗戰(zhàn)大后方研究中心研究人員,歷史學博士(后)。
2013年度重慶市社科規(guī)劃抗戰(zhàn)大后方歷史文化重大委托項目(名稱:抗戰(zhàn)大后方手工業(yè)研究,批準號2013-ZDZX17);2013年度重慶市社科規(guī)劃重點項目(名稱:抗戰(zhàn)時期西南社會經濟調查文獻的整理與利用研究,批準號2013ZDLS11);西南大學2014年度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費專項資金項目(20世紀30、40年代西南地區(qū)手工行業(yè)調查資料整理與研究,批準號SWU1409199)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① 歷史時期,井鹽業(yè)以自貢(富榮鹽場)井鹽業(yè)最為著名,不僅有鹽業(yè)博物館、專業(yè)雜志《鹽業(yè)史研究》、大批檔案文獻資料,而且涌現出一批較有分量的論著,參見:島恭彥.中國奧地社會の技術と労働》[M].高桐書院,1946;森紀子.清代四川の鹽業(yè)資本;明清時代の政治と社會[M].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1983等論著.中國學者,吳斌,曾凡英,支果.中國鹽業(yè)契約論:以四川近現代鹽業(yè)契約為中心[M].成都: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2007;黃健,程龍剛,周勁.抗戰(zhàn)時期的中國鹽業(yè)[M].成都:四川出版集團巴蜀書社,2011;張學君.論近代四川鹽業(yè)資本[J].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1982(2);魯子健.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四川鹽業(yè)[J].鹽業(yè)史研究,2008(2)等論著。
① 高承瀛.光緒井研縣志:卷三·疆域三·山川[Z].刻本,1900(光緒二十六年).參見陳世虞,羅綬香.(民國)犍為縣志:第七冊·鹽務[M].臺北:學生書局,1968;自貢市檔案館,北京經濟學院,四川大學.自貢鹽業(yè)契約檔案選輯(1732—1949)[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41-42.
② 吳斌,曾凡英,支果.中國鹽業(yè)契約論:以四川近現代鹽業(yè)契約為中心[M].成都: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2007;吳斌,支果,曾凡英.鹽業(yè)契約論(六):鹽業(yè)契約之習慣法與成文法的互動關系[J].四川理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6);支果.淺析鹽業(yè)合伙契約的民間法特色:以四川自貢鹽業(yè)契約為例[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6):136-140.
③ 何蘭萍.交易成本經濟學視角下的自貢鹽業(yè)合伙[J].鹽業(yè)史研究,2008(2):44-48.
④ 佐伯 富.清代における鹽業(yè)資本について》[J].東洋史研究,1950,11,(1);1951,11,(2).
⑤ 蔡文欽,曾凡英.鹽業(yè)家族興衰歷史初探:自貢鹽業(yè)資本家比較研究之三[J].鹽業(yè)史研究,1990(2):54-58.
⑥ 李俊甲.太平天國時期川鹽在湖南湖北市場的進出與銀流通[J].鹽業(yè)史研究,2006(1):41.
⑦ 魯子健.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四川鹽業(yè)[J].鹽業(yè)史研究,2008(2):19.
① 李俊甲.太平天國時期川鹽在湖南湖北市場的進出與銀流通[J].鹽業(yè)史研究,2006(1):41.
② 張學君.論近代四川鹽業(yè)資本[J].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1982(2):61.
③ 蔡文欽,曾凡英.鹽業(yè)家族興衰歷史初探:自貢鹽業(yè)資本家比較研究之三[J].鹽業(yè)史研究,1990(2):55-56.
④“年限井”是指鑿井成功后,投資者只享有一定年限的股份及其收益,期滿后,將井及其有關設施全部無償地交還地主?!白訉O井”則系開銼成功后無一定期限,由投資者及地主共同長期占有。
⑤ 吳鼎立.自流井風物名實說[Z].思源堂刻本,1871(同治十年):9-10;彭澤益.中國近代手工業(yè)史資料(1840—1949):第一卷[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57:287.
⑥ 上中下節(jié)井規(guī):其同為客人,合伙做井,始議每人占“井分”若干天,“鍋分”若干口,出錢交與承首人辦理。按月用錢若干,各照所占“井分”“鍋分”繳出?;蚓貌灰姽?,抑或僅見微功,尚須往下搗銼,有力不能逗錢者,即將所占“日分”“鍋分”出頂與人,即名為“上節(jié)”,承頂人即名“下節(jié)”。以后做井工本,歸下節(jié)派出,或將錢“絕頂”,日后此井成功,“上節(jié)”不得分息。如未絕頂,“上節(jié)”工本未經收回,日后井成功時,“上節(jié)”有僅歸工本若干者,有與“下節(jié)”人各一半鴻息者,有“上節(jié)”僅分二三成者,“下節(jié)”多分至七八成者。蓋“上節(jié)”搗井淺,費本無多,即少分鴻息,“下節(jié)”搗井深,費本甚巨,即多分鴻息。如井久不成功,“下節(jié)”力又不支,轉頂與人接辦,則前此之“下節(jié)”作為“中節(jié)”,現在出錢銼井人為“下節(jié)”。井成時,“中節(jié)”亦有歸工本若干者,或共分鴻息者?;蚬簿銦o力前銼,二十四天、十八口概行出頂與人做“下節(jié)”,提留“上節(jié)”工本日分,或一天,或數天,或數口,上節(jié)人等所得提回日分,仍與前伙照二十四天、十八口分派鴻息。其井若合伙人多,則力每不齊,輾轉出頂,上中下節(jié)不一而足,兼之年久則人愈多而難清理,其已經出頂井分之合同則為故紙〈吳鼎立.自流井風物名實說[Z].思源堂刻本,1871(同治十年):11-12,彭澤益.中國近代手工業(yè)史資料(1840—1949):第一卷[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57:289〉。
⑦ 丁寶楨.四川鹽法志:卷十一·轉運六[Z].刻本,1882(光緒八年):23.
⑧ 彭澤益.自貢鹽業(yè)發(fā)展及井灶經營的特點(代序)[A]//自貢市檔案館,北京經濟學院,四川大學.自貢鹽業(yè)契約檔案選輯(1732—1949).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15.
① 自貢市檔案館,北京經濟學院,四川大學.自貢鹽業(yè)契約檔案選輯(1732—1949)[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 49-51.
② 張學君.論近代四川鹽業(yè)資本[J].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1982(2):62.
③ 楷.自流井之金融與金融業(yè)[J].四川經濟月刊:“調查”,1935(6):68-71.
④ 宋良曦.自貢地區(qū)的錢莊、票號與鹽業(yè)發(fā)展[J].鹽業(yè)史研究,1994(2).
① 黃耀棠,陳躍蹤.抗戰(zhàn)前后川康鹽局對自貢場鹽產運銷的管理[G]//政協四川省自貢市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自貢文史資料選輯,1984(14):116-117.
② 凌耀侖.抗戰(zhàn)時期的自貢鹽業(yè)生產及其特點[A]//黃健,程龍剛,周勁.抗戰(zhàn)時期的中國鹽業(yè).成都:四川出版集團巴蜀出版社,2011:241-242.
③“自流井場商聯合辦事處為向交行貸款2千萬元呈川康鹽務管理局”,第5、9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19-1-132.
④“自貢兩場場商生產貸款借款還款及分配辦法”,第3-4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19-1-134.
①“自流井場鹽崖井采鹵工業(yè)同業(yè)公會籌備會(會鹵字第21號)”,第9-10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19-1-134.
②“奉領生產貸款借款還款及分配辦法一案,經會議集中意見4點仰祈鑒核轉呈由”,第17-20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19-1-134.
①“為井灶商目前資金周轉不靈懇予轉請四聯總處加大井灶放款額以維生產由”,第229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10.
①“川康區(qū)鹽務管理局訓令貢井鹽場公署”[B]//自貢市檔案館藏.貢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20-1-192.
①“貢井鹽場公署訓令貢井場場商辦事處”(產銷貢字第52號)[B]//自貢市檔案館藏.貢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20-1-192.
②“據查報該區(qū)貸款井灶有無延不興工或停辦情形一案,除匯轉外,核飭遵照由”,第52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10.
③“為遵令將永豐制鹽廠貸款轉貸與日新鹽廠以符原案呈復鑒核示遵由”[B]//自貢市檔案館藏.貢井場場商聯合辦事處全宗,檔案號20-1-198.
④“為請將追回富海井之貸款50萬元平均分配本區(qū)茂源、德源兩井購買牛只以利推汲由”,第198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10.
⑤“為本區(qū)厚德灶所請貸款30萬元建設枝條架延未動工擬請追回轉貸東源井以利淘取呈請核示由”,第154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10.
⑥“據寶德井呈以努力增產反處罰金請予收回成命一案轉請鑒核示遵由”,第6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自流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5-4-410.
① 魯子健.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四川鹽業(yè)[J].鹽業(yè)史研究,2008(2):21.
②“富榮西場公署呈”(西字第462號),第22-23頁[B]//自貢市檔案館藏.川康鹽務管理局全宗,檔案號3-5-752.
③“自場生產貸款數目微末”:釜溪通訊社稿[B]//自貢市檔案館藏.貢井鹽場公署全宗,檔案號8-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