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香 陸玉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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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乾隆朝的兩淮恤灶政策
吳春香 陸玉芹
明清小冰期以來,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災害頻發(fā),灶民生產(chǎn)生活飽受其害,乾隆朝以其雄厚的經(jīng)濟實力為后盾,通過充足的錢糧賑濟、適時的平糶借貸、頻繁的蠲免緩征等諸多有力的賑濟措施,使灶民幸免于災荒和匱缺所導致的最惡劣影響。兩淮恤灶中龐大的賑濟數(shù)額、難以超越的賑濟效率、領(lǐng)先世界的賑災體制,都彰顯了災荒時期乾隆朝解決現(xiàn)實問題的能力和魄力。
乾隆朝;兩淮;自然災害;賑濟;灶民
清代的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大致位于江蘇蘇北沿海,鹽產(chǎn)量及所納鹽課均居全國前列,但該地區(qū)自明清小冰期以來自然災害頻繁且受災異常嚴重?!吨匦迌苫贷}法志》中記述了乾隆在位的60年(1736—1795)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41個年份有災荒,災后救濟的史料記述也很詳實。乾隆朝對災后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這個特殊區(qū)域的特殊群體——“灶民”的賑濟相當重視,但這個課題學界鮮少涉及。災荒中灶民生活境況如何,清政府如何通過宏觀調(diào)控保證災后鹽業(yè)經(jīng)濟的恢復和發(fā)展?本文以光緒三十一年《重修兩淮鹽法志》為中心史料,梳理乾隆時期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的災情,分析災后朝廷針對性的恤灶政策。
兩淮地區(qū)的鹽場以草煎鹽為主,灶戶煎鹽對氣候的依賴性特別大,“霖潦則鹵薄,暵旱則土溜墳”①。煎鹽靠鹵水,久雨水潦會沖淡其濃度,需加大柴薪和人力成本;大旱之年則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柴薪短缺?!吨匦迌苫贷}法志》明確記載乾隆60年兩淮地區(qū)41個年份有災荒,其中因降水過多的水災21次,降水過少的旱災10次,突發(fā)性的潮災15次,這是三大威脅沿海灶民生產(chǎn)和生活的主要自然災害。
(一)水災多發(fā)
乾隆時期淮河流域洪災頻發(fā),“乾隆十四年(1749)秋大雨,河海交漲,池蕩被淹……;乾隆十五年六月大雨,上游水發(fā),通泰二屬亭淡鹵薄……;乾隆十六年,通淮兩屬瀕海被淹”②。如此連年頻發(fā)的洪災常常無情地洗劫沿海的灶民?!扒∪哪?,海屬板浦、中正、臨興三場被水處,池井涸出,惟因鹵氣浸淡,不能剋期成鹽,并有池井被沖,未能修補。”①“乾隆五十一年夏秋湖水泛濫,海屬三場被淹,泰屬廟灣一場濱臨射陽湖,受水獨重,……田禾蕩草率多爛萎?!雹诳梢?,水災深重之年,不僅鹵氣浸淡、池井被沖、煎鹽的蕩草亦多爛萎,生產(chǎn)難以為繼。
(二)潮災猛烈
對沿海灶民來說,日常依賴潮水制鹵煎鹽,但最懼怕暴潮,因其瞬息而至,難以逃命?!吨匦迌苫贷}法志》所記乾隆朝15次潮災,被災較重的有:“乾隆四年……入夏陰雨,兼之暴潮突發(fā),蕩地鹽池被水;乾隆十年……七月二十三等日,黃水漫溢兼值海潮上涌,亭場、廬舍、草蕩、田禾悉被淹灌;乾隆十二年……七月間風潮,淹斃男婦丁口;乾隆二十四年……八月初二初三兩日,潮水乘風而上,低洼亭場蓬舍草蕩被淹。”③一旦海潮暴涌,灶民大量葬身魚腹,即使能有幸逃生,也是頃刻間一無所有。
(三)旱災難熬
相比之下,旱災是一種漸進性的災害,危機點的到來要緩慢得多,政府有更多的時間研究災害的范圍、程度和應對措施。但旱年的灶民更煎熬,鹵氣不升、蕩草不長、產(chǎn)量下降,即便有產(chǎn)出,河道水淺,難以運輸?!吨匦迌苫贷}法志》所記乾隆時期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旱災共10次?!缎『鲂轮尽芬嘤杏浭觯骸扒∪晁脑虏挥辏\河干涸,鹽舟艱運,祈禱無虛日,秋禾無收,發(fā)倉平糶,報災八分?!雹苓@次旱災一直延續(xù)到來年的夏天。乾隆五十年至五十一年的大旱,旱情在江淮大地上蔓延,“乾隆五十年海屬三場上冬雨少,今春干旱,灶地二麥失收,又泰屬各場入春亢旱,鹵氣不升,灶情拮據(jù),……夏秋被旱”⑤。東臺“五十年大旱,無麥無禾,自三月至次年二月十三日方雨,……民饑”⑥。
清代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的災荒與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有關(guān),更主要是受明清小冰期整個銀河系、太陽系、行星處于不同位置而引起的引力、電磁場、宇宙線、宇宙空間物質(zhì)密度等變化的影響⑦。致災之深,受災之重,前所未有,但“任何一個有組織的社會都不會被動地屈服于自然災害”⑧。乾隆時期,“一方面使各級臣工層層對上負責,形成了嚴密的賑濟組織體系,另一方面,確立賑災制度”,使“報災、查賑、散賑和備賑等賑災的各個重要環(huán)節(jié)皆有法可依”⑨。
對于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的鹽民灶戶來說,自然災害造成的災難遠勝于普通百姓,“濱海斥鹵之鄉(xiāng),地號不毛居,人煮鹽為生,用代耕耨,一遇旱澇,則舉室饑號,是惟求死之不贍,遑問賦稅哉。我朝以仁為治,煦和濡膏與之蘇息,列圣軫念民艱,或蠲或賑,所以為窮黎計者,高矣厚矣”⑩。清政府的賑濟目的,除了因兩淮180萬引的鹽產(chǎn)?和巨額的鹽稅收入之外,亦體現(xiàn)了清代皇帝“以仁為治”“軫念民艱”的政治情懷。
(一)繁雜的勘災查賑
按照慣例,災后勘查分兩個階段:先“勘災”,再“查賑”,限時45日內(nèi)完成,這是災后蠲、賑、貸、緩及撫恤等各項救助的依據(jù)。一旦災害形成,兩淮鹽政官會同督撫立即組織勘災,逐一對蕩地、鹽池進行勘查,評估其損失的程度,并按每個鹽場的平均受災比例確定成災分數(shù),有5分、6分、7分、8分、9分、10分六個等級,這是個相當復雜而細致繁瑣的工作,要經(jīng)過地方各級官員參與的初查、再查等多道程序,必須嚴謹,特別是對成不成災及成災率的判斷較難準確把握,其結(jié)果具有決定意義。
查賑,即“審戶”,是在確認被災的鹽場挨家挨戶地進行核實,包括人口死傷多少、大小口存活情況、房屋損毀多少、糧食儲備和鹽池工具情況,據(jù)此劃分等級,如“極貧”或“次貧”等,并登記在冊,填寫賑票,以備將來賑濟。一般災情記述為:“經(jīng)某某題報勘明,某某場成災□分,題準……經(jīng)部議覆準?!钡灿袑睆筒粚嵉倪M行賑濟調(diào)整,如:“乾隆五年,淮安分司所屬臨洪、興莊、板浦、中正、徐瀆、莞瀆等場,春夏天旱無潮,禾苗盡槁,曬辦艱難,七月十八、十九等日海潮泛漲,禾苗被淹,池鹽無出,經(jīng)鹽政準泰題請,動一半充公銀兩先行撫恤一月,部議覆準,續(xù)復查明板浦等場勘不成災,惟臨興場成災六分,請將極貧給賑四月,次貧給賑三月,又次貧給賑兩月,部議以甘撫元展成奏報,夏禾被旱案內(nèi)議定被災六分收成尚有四分,應擇其極貧者加賑一個月,每大口日給米五合,小口減半,又次貧者并不在應賑之內(nèi)。”①
(二)充足的錢糧賑濟
災后危急形勢下,以實物或貨幣形式進行賑濟是最緊迫,也是最有成效的方法。
1. 給賑標準
清代的賑濟正常情況下是向災區(qū)處于生存邊緣的“極貧”戶和“次貧”戶等,按月發(fā)放免費糧食,發(fā)放量有固定標準。乾隆四年規(guī)定,年滿16歲的為大口,不滿16歲的為小口,獲賑錢糧數(shù)不一樣;救濟持續(xù)的時間根據(jù)各災區(qū)平均受災程度確定(見表一)。
表一 乾隆時期給賑標準表
成災等級10分災9分災8分災7分災6分災 貧困等級極貧次貧極貧次貧極貧次貧極貧次貧極貧次貧 給賑月數(shù)433221211無 給賑標準每大口月給谷三斗,小口月給谷一斗五升(每大口日給米五合,小口減半)
資料來源:《大清會典事例》卷二百七十一, 1742年的“議準”。
上表為乾隆時期全國的給賑標準,兩淮亦不例外。初賑以米谷,次賑米谷不足時折成銀兩。當然,皇恩浩蕩,常常會有不拘定例的展賑。另每大口日給米五合的量,據(jù)全漢昇和克勞斯研究清代稻谷的情況,認為每官石稻米大約重83.88公斤(5%的誤差),每升約810克,每日五合約420克②,正是勉強可以維生的量,不至于餓死。
2. 錢糧給賑的方式
照例給賑的“加賑”:也稱“大賑”,乾隆年間,一般按所定給賑標準辦理。“乾隆十二年……呂四、余東、余西三場內(nèi)被災六分之極貧,及新興場被災六分之極貧災灶并流寓在灶之極貧民戶,照例加賑一個月,被災九分之板浦、徐瀆、中正、臨洪、興莊五場極貧災灶照例加賑三個月,次貧加賑兩個月,被災十分之莞瀆場極貧照例加賑四個月,次貧加賑三個月?!雹?/p>
體現(xiàn)皇恩的“展賑”:在大賑之后,災民生計仍然艱難,皇帝于定例之外再行給賑?!扒∑吣辍那镉甓嘤种岛雍悵q,鹽池蕩地先后被淹……又欽遵恩旨被災最重者于起例應賑月分之外加展三個月?!雹凇扒∥迨晗那锉缓?,……成災六分七分八分者,分別給賑兩月一月,……嗣于五十一年二月有旨加恩,將海屬之板浦、中正、臨興三場,再展賑一月?!雹矍〕乔宕官c最多的一朝。
緊急救助的“先賑”:勘災、報災和等待朝廷下達救災決策都需要一定的時間,當突發(fā)大洪災或暴潮時,乾隆特令地方官吏可以進行緊急救助,即“先行撫恤”,又稱“先賑”“急賑”?!扒∈晏┲莘炙舅鶎購R灣場,七月二十三等日,黃水漫溢兼值海潮上涌,亭場廬舍、草蕩、田禾悉被淹灌,經(jīng)鹽政吉慶題報,先行撫恤一月?!雹芮∈暌蝻L潮“除富安、安豐、梁垛、東臺、何垛五場災輕毋庸撫恤外,其余二十場經(jīng)鹽政吉慶題準,不拘銀米先給撫恤口糧一月,……又灶地多有流寓樵草捕魚之民戶,及承種灶沙之民人同遭水患,未便歧視,亦應附場一體撫恤?!雹?/p>
3. 兩淮鹽場的給賑數(shù)量
乾隆朝對兩淮灶民的賑濟力度有多大,到底賑濟了多少錢糧?“要想估量出政府發(fā)放的貨幣和糧食的相對地位,一個可行的方法是,將賑災的花費與正常情況下政府從這些地區(qū)獲取的收入進行比較?!雹蕖胞}課分二類:曰場課,曰引課?!雹邎稣n是對食鹽生產(chǎn)者所征課稅,也稱“灶課”;引課是對食鹽銷售者所征課稅,也稱“商課”,本文涉及的是“灶課”?!扒∈晔蔓}政吉慶呈據(jù)運使舒隆安詳稱,兩淮通泰淮三分司所屬各場,額征折價錢糧七萬七兩二錢……。”⑧可知乾隆十二年前后正常兩淮灶課,大致在7萬兩左右。
《重修兩淮鹽法志》向我們提供了確切的賑濟所用銀兩和糧食的數(shù)量(見表二)。
表二 乾隆年間兩淮鹽場被災給銀糧數(shù)量表
年份米(石)谷(石)銀(兩) 1元年 763 2三年 255863 3四年 57835 4五年 3032 5六年 2525814434 6七年4737718125249762 7八年2100143015128 8十年43341812922616 9十一年 237339568 10十二年160186388349002 11十四年 2551
年份米(石)谷(石)銀(兩) 12十五年 5699 13十八年 90210127324 14十九年 137817200 15二十年有賑濟無具體數(shù)據(jù) 16三十三年 11148937005 17三十九年 11250428814 18四十年 14017239769 19四十三年 2378118735 20四十六年 135915115 21五十年 13700032000 22五十一年 149156176 23五十二年 122315077 總計69829829245984455
資料來源:根據(jù)王定安纂修《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卷一百四十二《優(yōu)恤門·恤灶》中的賑濟錢糧數(shù)據(jù)整理而成,精確到個位數(shù)。
乾隆60年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41個年份有災荒記錄,23個年份有賑濟錢糧記錄,總計用米69829石,用谷829245石,用銀984455兩。有錢糧賑濟記錄的一般災情較重,其中賑濟用銀最多的是乾隆三年旱災賑濟,總計用銀255863兩有余,是乾隆朝灶課額的3.65倍。米、谷、銀并賑最多的是乾隆七年的水災賑濟,實際用米47376石7斗5升,用谷18125石2斗5升,用銀249762兩。乾隆朝“折賑米價江蘇省每米一石定價一兩,谷一石定價五錢”①。按此折算該年的賑濟費用應高達306200兩,是灶課額的4.37倍。這些數(shù)據(jù)清楚地表明,在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受災時,政府毫不猶豫地投放了大量救濟物資,遇到特大災年,其賑濟銀兩能超正常征收灶課稅的三四倍,當然有時也通過“在商捐備賑項內(nèi)支銀”方式解決資金問題,但僅見于乾隆十八、十九這兩年。由此可見,乾隆朝對兩淮灶民的災后賑濟是不惜花費的。
4. 特殊賑濟項
賑濟還包括因水災坍塌的房屋修葺費、淹斃壓死男婦丁口的棺殮費。按乾隆定例,政府每間草房給銀4錢5分,瓦房每間7錢,災情嚴重的話也有破例加賑?!扒∈晏┲莘炙舅鶎購R灣場,七月二十三等日,黃水漫溢兼值海潮上涌,亭場廬舍、草蕩、田禾悉被淹灌,經(jīng)鹽政吉慶題報,先行撫恤一月,并勘明成災十分,……又坍塌草房向例每間給修葺銀四錢五分,欽奉恩旨于定例之外每間加賑銀二錢,共用銀1734兩2錢。”②
乾隆60年兩淮涉及房屋修葺費的記錄6條,總計用銀23824兩。最多的一次是乾隆十二年因風潮“……其沖坍房舍照例給予修費,淹斃壓死男婦丁口,每大口給棺殮銀一兩,小口減半,……坍房修費計銀13688兩1錢,棺殮之資計銀608兩”③。棺殮費在乾隆60年間的兩淮恤灶中是少見的。
(三)適時的平糶借貸
1. 平糶
災年的糧食歉收、食物危機,致使投放市場的糧食比常年大大減少,必然導致糧價上漲,清政府通常在災民領(lǐng)到賑濟物資之前用平糶的方式壓制糧價上漲,調(diào)控市場價格,保障貧民利益。兩淮平糶之米谷主要來自于鹽義倉。為恤灶以保鹽課,雍正初年開始各場紛紛建鹽義倉,倉內(nèi)米谷兼存,正常年份青黃不接時存七糶三,出陳易新,米少價昂時平糶以濟民食。如何調(diào)節(jié)糧價?根據(jù)乾隆后期的一個資料,歷年平糶減價已形成了大致的比率(見表三)。
表三 乾隆年間平糶的減價規(guī)定
市價(兩/石)<0.90.9-1.01.0-1.11.1-1.21.2-1.31.3-1.41.5-1.7 減價量(兩)不減0.050.100.150.200.25最高0.3
資料來源:《宮中檔乾隆朝奏折》乾隆四十九年二月二十七日,山東巡撫明興奏。
“乾隆二十三年,鹽政高恒呈淮屬頻年被水,每遇青黃不接,動撥米谷平糶,查板浦、徐瀆、中正、莞瀆、臨洪、興莊等場,糙米市價每倉斛一石,市平色銀二兩二分二厘,應照奏準酌減之例,減價三錢,戶部準行,凡平糶谷15000余石?!雹倨郊g主要是為了照顧“貧戶”,又要防“有力之家”利用平糶機會從中牟利。
救災的關(guān)鍵是國家有大量的糧食儲備,處于高度的有備狀態(tài)。據(jù)統(tǒng)計,乾隆年間兩淮鹽義倉的儲谷總量約50萬石②?!吨匦迌苫贷}法志》記載有17個災年鹽義倉出糶谷米,總計971146石3斗5升谷,最多的一年是乾隆十二年出糶150000石谷,約占到年總儲量的1/3,算上這一年賑濟所用63883石4斗5升2合的谷及16017石5斗4升9合的米,共約229900石谷米,還沒有超過兩淮鹽義倉年儲谷總量的一半。按常理,乾隆年間鹽義倉的存儲量足以應付兩淮地區(qū)一般的災荒。鹽義倉可說是兩淮鹽民灶戶生存的基本社會保障。
平糶之米谷不足時還從省外調(diào)撥,如:“乾隆十九年正月又經(jīng)鹽政吉慶疏請,……謹按是年九月有旨,江南徐揚各屬被水成災,截留漕糧撥運川米以備賑恤,……又按是年平糶谷石折半,用川楚米45000石分發(fā)各場,領(lǐng)運內(nèi)中正場派米6000石,漂沒338石,均在黃河險要及海洋處所,部議以漂沒錢糧,例著落汛地文武官出結(jié)督撫具題豁免?!雹?/p>
2. 借貸
借貸的對象主要是受災5分的貧灶及蠲賑之后仍不能恢復生產(chǎn)的鹽民,免息借貸,借貸主要為口糧,還有因災受損場池的修理費。
借貸口糧:“乾隆十四年秋大雨,河海交漲,池蕩被淹,……是年冬鹽政復奏,鹽義倉存儲米谷以備緩急,今因糧價昂貴,通、泰、海三屬乏食窮灶煎丁,每戶借米三四斗,秋收還倉,計共借米6002石5斗,谷43614石6斗,部覆準行。”④借貸有明確記錄數(shù)據(jù)的總計用谷83839石、米6002石,大部分借貸只含糊地說“借貸一月口糧”,沒有具體數(shù)字,實際借貸口糧數(shù)遠遠超出此數(shù)據(jù)。
借貸場池修理費:“乾隆八年鹽池被旱,……十月又經(jīng)吉慶奏,動運庫鹽課銀15000兩,分發(fā)通、泰、淮三分司各5000兩,查明實在極貧無力措辦場池修費者,按池井多寡量借工本修復,計實借銀12096兩6錢?!雹荨秲苫贷}法志》總計5條場池修理費借貸記錄,共借銀36194兩,加上乾隆五十九年借給草本動支鹽課銀20055兩,總計借貸56249兩。
(四)頻繁的蠲免緩征
乾隆時期對兩淮灶戶應繳賦稅的蠲免總額達510698兩之多,共計30個年份出現(xiàn)蠲免記錄,年均免17023兩有余,占年灶課額的24.3%,這樣頻繁的蠲免歷史上不常見。乾隆60年期間計有三種情況的蠲免。
第一種是乾隆圣駕南巡的蠲免。乾隆6次南巡,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有5次蠲免記錄,共免銀133487兩,年均26697兩,占年灶課的38%?!扒∈甓率ヱ{南巡,欽奉恩旨兩淮灶欠自乾隆二年至十四年因災停緩帶征折價銀42291兩6錢7分5厘與民賦積欠一體豁免?!雹兕愃频挠涊d還包括:乾隆二十二年免兩淮灶欠未完折價銀38000余兩;乾隆二十七年豁免兩淮灶戶9654兩7錢有奇;乾隆四十五年恩免兩淮灶欠35624兩②;乾隆四十九年恩免各場灶戶7900余兩③。唯有乾隆三十年南巡沒有相關(guān)蠲免的記錄。
第二種是全國性的普免。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有2次記錄,共免銀172393兩,年均86196.5萬兩,遠超過年灶課額?!扒∷氖?,……例邀豁免兩淮通泰二屬栟茶、富安等十三場,有乾隆四十三年因災借給灶丁口糧應征谷價未完銀93243兩2錢4分7厘有奇,……戶部議覆,既據(jù)確查委系力不能完,準其豁免;乾隆六十年二月恩旨普免天下積欠錢糧,鹽政蘇楞額疏奏,五十八、九兩年夏秋被水勘不成災緩征折價銀45945兩有奇,隨征耗羨銀4303兩有奇,借給口糧谷27635石7斗,應征谷價銀28902兩有奇,共銀79150兩9錢零皆蠲之?!雹?/p>
第三種是遇災蠲免,乾隆朝計有25個年份的兩淮災蠲記錄,總計蠲免204833兩。超過萬兩的蠲免7次,5次因大旱蠲免,1次因暴潮,1次因大雨,最多的一次是乾隆四十年的旱災,蠲免23992兩,占年灶課稅的34%。乾隆時期對兩淮地區(qū)的災蠲案例最多,如“乾隆二十四年,鹽政高恒疏稱,通、泰、淮三屬八月初二初三兩日,潮水乘風而上,低洼亭場、蓬舍、草蕩被淹,……欽遵蠲免泰屬北七場共銀21330兩有奇,其余帶征有差;乾隆四十年,通、泰、淮三屬夏秋被旱,……蠲免折價錢糧四分二分數(shù)銀23992兩有奇”⑤。
緩征是將蠲免之外的或受災略輕地區(qū)應征稅款暫緩征收。一般按例緩征,有時會再延緩。與蠲免不同的是,緩征沒有固定的分數(shù)比例,視鹽場具體情況而定,也可以應用于“勘不成災”的鹽田。一般災情5分、6分、7分照例分作兩年帶征,8分、9分分作三年帶征,勘不成災照例緩至次年征收,但這不是固定的標準。如乾隆六年因多日陰雨“……板浦、中正、徐瀆、莞瀆、興莊等場成災六七八九十分不等,題蠲乾隆六年應征乾隆五年分折價等銀4813兩有奇,余剩未完銀兩照例分作二年三年帶征;乾隆七年……富、豐、梁、丁四場收成歉薄,勘不成災田蕩應征錢糧緩至乾隆八年麥熟后征收”⑥。這給灶民災后恢復生產(chǎn)生活以喘息的機會。
乾隆時期對兩淮地區(qū)的蠲免緩征在緩解灶民賦稅壓力、幫助當?shù)厥転柠}民度過難關(guān)、恢復生產(chǎn)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作為清朝重要的產(chǎn)鹽區(qū),自明清小冰期以來,災害頻發(fā),特別是水旱頻仍,在被災百姓之身家性命危在旦夕之時,乾隆朝通過充足的錢糧賑濟、適時的平糶借貸、頻繁的蠲免緩征等諸多有力的賑濟措施,使灶民幸免于災荒和匱缺所導致的最惡劣影響、維護了兩淮鹽場穩(wěn)定、保證了鹽業(yè)生產(chǎn)的恢復和發(fā)展,彰顯了災荒時期乾隆朝解決現(xiàn)實問題的能力和魄力。
(一)乾隆朝兩淮恤灶的賑濟數(shù)額龐大
綜合上文分析的大量賑濟數(shù)據(jù),乾隆60年間兩淮恤灶所用包括:賑濟用米69829石、用谷829245石、用銀1008887兩;蠲免銀兩總額510698兩;平糶用谷1016146石有余;借貸用谷83839石、米6002石,借貸用銀56249兩。賑濟所用銀糧和蠲免的銀兩,按一石米一兩、谷減半折算,總計費用至少2004036兩,41個災年年均約48879兩銀的賑濟費用,約占年灶課7萬兩的70%,還有超過百萬石以上的平糶及相當數(shù)量的借貸幫助灶民度過災難。當然這仰仗于乾隆時期雄厚的國力,兩淮的鹽稅中7萬兩的灶課是小份,商課才是大額,據(jù)陳鋒先生《清代鹽政與鹽稅》中的統(tǒng)計,乾隆八年兩淮實征鹽課2568348兩,全國鹽課556萬兩有余;乾隆三十一年兩淮鹽課2872586兩,全國鹽課574萬兩有余,這一年的總財政收入4854萬兩①。因此,乾隆時期的政府有條件、有能力集聚和利用大量的資源,承擔大規(guī)模、長時期的救濟活動。如此大力度的恤灶政策,在穩(wěn)定灶民隊伍方面曾起了一定的作用,清初兩淮灶丁數(shù)約6萬,清中期加編至60.6萬,當然其目的主要為了保障淮鹽的足額生產(chǎn)②。
(二)乾隆朝兩淮恤灶政策的執(zhí)行效率高
與清初及其后的各朝賑濟案例相比,乾隆朝的恤灶政策執(zhí)行效率高?!吨匦迌苫贷}法志》所見順治、康熙、雍正三朝(1644—1735)92年中只有8個年份有災后恤灶記錄:總計賑谷142187石、賑米469石、賑銀30000兩,分別占乾隆恤灶量的17.1%、0.6%、3%;蠲免總計168387兩,占乾隆恤灶蠲免的32.9%。嘉慶元年(1796)、三年、四年、七年尚有乾隆兩淮恤灶的遺風,此四年兩淮恤灶總計賑谷165586石、賑銀82110兩、蠲免35571兩,但此后幾乎不見卓有成效的政府恤灶舉措。
乾隆時期政府的賑災能力相對突出。很多賑濟規(guī)則在乾隆朝形成定制,在定制之外常有皇帝加恩的破例之舉,惠及定例之外的又次貧灶戶及貧生。而道光以后,“破例賑濟”的提法幾乎完全消失。從整個清朝兩淮的蠲免和緩征案例來看,乾隆朝30年的蠲免記錄,顯然是最多最有力度的,當是因為國力強盛、國庫充盈才有魄力常用蠲免來救助災民;嘉慶以后蠲免幾乎不見,多以緩征代替,賑濟方式也日益向貨幣發(fā)放轉(zhuǎn)變。地方志等典籍中越來越頻繁地提到政府“施粥”方式的賑濟,以及民間賑濟組織的增多等等,都從側(cè)面反映了災荒之下政府控制局勢和宏觀調(diào)控能力的削弱,這些說明19世紀以后官府的救荒政策逐漸衰落。
(三)乾隆朝的賑災體制優(yōu)于同時期歐洲國家
將乾隆朝的兩淮恤灶案例放到更廣闊的世界歷史環(huán)境中去考察。20世紀80年代政治學家保羅·肯尼迪研究指出:“乾隆十五年時,中國的工業(yè)產(chǎn)值是法國的8.2倍,英國的17.3倍。1830年的時候,中國的工業(yè)產(chǎn)值是法國的5.7倍,英國的3倍。一直到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英國的工業(yè)產(chǎn)值才剛剛趕上中國?!雹廴绱梭@人的工業(yè)產(chǎn)值絕少不了兩淮鹽業(yè)大生產(chǎn)的數(shù)據(jù)?!?0世紀末,經(jīng)濟學家麥迪森運用實際購買力的計算方法,對過去兩千年中世界主要經(jīng)濟體的GDP進行計算,1700年時整個歐洲的GDP和中國的GDP差不多相等。在1700—1820年的一個多世紀中,中國經(jīng)濟的年均增長速度4倍于歐洲?!雹懿还苌鲜鰯?shù)據(jù)是否經(jīng)得起推敲,但至少表明清代前期的中國經(jīng)濟在全球是領(lǐng)先的。乾隆時期的國家有雄厚的經(jīng)濟實力將賑災活動組織得非常出色。與同時期的歐洲國家相比,清朝政府“為了社會秩序的安定,……創(chuàng)建了一個復雜的包括常平倉、社倉、鹽義倉在內(nèi)的糧食供給系統(tǒng),儲糧數(shù)百萬噸的糧倉主要建立在縣城和小市鎮(zhèn),代表著國家對普通人民物質(zhì)福利的承諾,就這一點來說在歐洲是完全無法想象,更不提能做到了”①。
有些學者曾對明清國家在社會經(jīng)濟中所起的作用持一種否定的態(tài)度,或?qū)鹘y(tǒng)中國國家解決現(xiàn)實問題的能力持懷疑態(tài)度。而近幾十年來西方學者運用全新的方法和理論、從世界角度研究明清中國社會經(jīng)濟的觀點給我們以啟示。法國學者魏丕信研究1743—1744年直隸旱災期間政府的救災活動,得出結(jié)論:“19世紀之前(特別是乾隆時期)的救災制度表明,中國國家有能力建立一個巨大的和復雜的結(jié)構(gòu),以在廣大的范圍內(nèi)影響人民的生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這個結(jié)構(gòu)運作相當有效,從而大大地減輕了自然災害對普通人民的打擊,……表明中國國家比起當時的歐洲國家來,具有更高的效率和更強烈的使命感。”②筆者整理研究光緒三十一年《重修兩淮鹽法志》中清朝特別是乾隆時期兩淮的恤灶案例,所呈現(xiàn)出的大量賑濟數(shù)據(jù)和研究結(jié)果恰好與魏丕信先生的觀點是相吻合的。乾隆時期的賑濟政策在執(zhí)行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缺陷和漏洞,但在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灶民的救濟問題上,乾隆朝所做出的多方位努力是值得肯定的。
(責任編輯:周 聰)
The Research on the Policy of Relieving Salt Boiling People in Lianghuai Region during Emperor Qianlong Reign in Qing Dynasty
Wu Chunxiang Lu Yuqin
Salt boiling people had suffered a lot from the frequent natural disasters since the little ice age of Ming and Qing Dynasty. Backed by strong economic strength, Emperor Qianlong took a series of actions to compensate bereaved families and relieve the refugees by giving them enough money and food, exempting them from tax payment and postponing military draft which alleviated the loss to a certain extent. Large amount of relief fund, the biggest relief efforts of Qing Dynasty and the disaster relief system that prior to European countries at that time all demonstrated the ability and determination of Emperor Qianlong to solve the practical problems during the famine period.
Emperor Qianlong Reign; Lianghuai region; natural disaster; relieve; salt boiling people
A
1003—9864(2015)04—0032—09
K249.3
吳春香(1976-),女,鹽城師范學院公共管理學院歷史系講師,碩士。
陸玉芹(1970-),女,鹽城師范學院公共管理學院歷史系教授,博士。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3BZS101)資助;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清代兩淮海鹽產(chǎn)區(qū)的災荒與社會經(jīng)濟”(項目編號:15LSB001)、江蘇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015SJB740)、鹽城師范學院人文社科基金項目(14YCKW014)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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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9.
①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82.
②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二[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87.
③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3- 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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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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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8.
②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5.
③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二[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87.
④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7.
⑤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7- 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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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2.
②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7.
③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8.
①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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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80.
④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9.
⑤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6.
①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一[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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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王定安.(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一百四十二[G]//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政書類·84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86- 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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