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興旺
(中共四川省委黨校,成都 610000)
在熱力學中,熵被用于描述在熱學系統(tǒng)中能量的無序分布。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獨立系統(tǒng)中熵會自發(fā)達到最大熵值的平衡狀態(tài)。熵作為描述狀態(tài)變化的函數,被廣泛運用到了信息學、管理學和生物學等領域中。但是把熵的概念引入政治傳播學領域的討論并不多見。接下來,我們將用熵理論去思考公共政策的傳播問題,也就是對公共政策熵進行探討。一般認為,在一定范圍的社會中,公共政策的有效能在社會運轉過程中不斷被消耗,基于傳播主體無效能不可逆的不斷增加,使得社會復雜程度不斷提高而超出有效能作用范圍,導致公共組織管理權限相對縮小。與此對應的是社會個體為尋求利益最大化盡可能獲取公共政策信息以降低自身決策過程中的不確定性。
公共政策在群體內的傳播會受到多方面?zhèn)鞑チα康淖饔?。為討論公共政策熵的問題需作如下的假設。假設一:公共政策傳播的有效性以社會中的個體通過自利行為所獲得的公共政策信息量作為衡量的標準;假設二:在不引起其他變化的情況下,公共政策信息只能從公共政策掘取度高的群體向公共政策掘取度較低的一方傳播。因此,公共政策熵是一個狀態(tài)函數且滿足如下關系式:
其中:公共政策熵的改變用表示IS;W表示群體因為個體自利行為所形成的公共政策信息總量;B表示一定群體范圍的公共政策掘取度,即群體獲取公共政策信息的普遍能力。
假如群體是由若干子群體組成,于是開放群體的公共政策熵表達式為:
其中:k表示公共政策熵系數;t表示矩陣ρ^ln(ρ^)的跡;ρ^是子因素影響熵值變化的密度矩陣;Si表示第i個子群體的公共政策熵。由于各個子群體之間在促進公共政策傳播過程中存在相關關系,現在經線性變換后可得到影響公共政策熵的群體模型:
其中:Ki表示第i個子群體影響公共政策熵的系數;Si表示第i個子群體的公共政策熵初始值。需要對模型進行如下解釋:公共政策在傳播過程中受到來自有效能推動與無效能的阻礙。政策作為公共意志的產物,有效性的衡量標準是公共福利的實現程度,公共政策的傳播也需要服從這一準則。公共政策需要在利益相關群體中產生統(tǒng)一且利于政策實施的意識形態(tài),即熵值越低,公共政策傳播效果越好。在以下的討論中,我們將從個體差異出發(fā)分析公共政策熵的產生原因以及公共政策熵在群體間的傳播機制。
封閉條件下,公共政策熵主要受到兩方面因素的影響,來自環(huán)境的長期塑造和基因的選擇性表達。環(huán)境通過影響個體背景知識、思維方式、生活水平以及營造社會氛圍等方式間接作用公共政策熵。遺傳依托基因在身高、性別、民族以及智力等方面的性狀表達影響公共政策熵。存在足夠的信息,個體間信息的完全對稱可以消除公共政策反應的差異。由于信息成本的存在,導致個體差異的原因可能有下面幾種。第一,個體只是知道公共政策傳播的字面內容,但不知道公共決策具體的決策過程,更不知道公共政策背后的推動力;第二,個體并不了解公共政策傳播對其利益引起的變化,這來源于公共政策傳播改變了個體政策收益函數;第三,個體不了解公共政策傳播情況,包括傳播的形式、范圍、成本等;第四,個體不了解自己對公共政策傳播的反應所引起的其他鏈式反應;第五,個體不能完全了解其他個體對公共政策傳播的反應;第六,個體無法判斷不同公共政策之間的關聯度,更不能通過自己的反應行為對不同公共政策傳播產生具體影響。依據式(1),個體由于自利行為獲取公共政策信息使得群體信息總量發(fā)生變化。如果引入時間因素,則同一類型個體的公共政策熵會呈階段性變化,但這種改變不一定改變個體的政策反應。為此,我們引入公共政策傳播閾的概念:個體公共決策的基本邏輯是依據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對公共政策內容進行判斷,個體進行決策前結合已有情況對公共政策進行評估,當公共政策信息突破閾值達到決策要求時候,個體才會有所行動。依據式(2)和關于差異的若干假設,得到公共政策熵會因為個體公共政策傳播閾隨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增加了公共政策決策的不確定性。
由式(1)可以得到,開放群體情況下,當子群體公共政策熵大于零時,開放群體的系統(tǒng)熵始終大于零,表明群體內公共政策信息量隨群體交流呈遞增趨勢。由于群體公共政策熵的改變,個體需要對外環(huán)境進行重新審視,加上信息成本的存在,部分個體對公共政策信息不斷進行掘取,直至信息邊際成本等于邊際收益。理性個體在進行公共政策信息掘取必然遵循以下邏輯。首先,對公共政策信息量變化程度和掘取成本進行預估,通過自身的收益函數與成本函數判斷是否進行收集。其次,確定掘取公共政策信息后,個體將從掘取到的信息中選擇能實現自己利益最大化的那些信息。再次,分別對不同的信息組合做出決策結論,并依據結論考慮對所在群體的影響以及群體其他個體對決策的反作用。最后,做出是否掘取公共政策信息的決定。處于公共政策傳播熵閾邊緣的那些個體對信息的掘取需求強度較高,因此掘取公共政策信息的可能性越大。
盡管個體最終決策存在一定模糊,我們仍然能夠對開放群體如何理性選擇公共政策信息進行討論,并試圖論證多樣化的公共政策傳播會促使具有一組理性決策特征的群體產生?,F引入傳播系統(tǒng)下的開放子系統(tǒng)的群體公共政策熵廣義平衡方程。
群體內個體對公共政策反應是公共政策熵的微觀表現。為了描述在公共政策傳播過程中的個體狀態(tài),現假設群體由足夠多個體組成,群體公共政策的掘取度是個體對公共政策信息掘取的概率統(tǒng)計表現。那么,可以得到第i個獨立個體掘取公共政策行為發(fā)生的概率均為,若Ω表示個體對公共政策反應的總數,則。則式(3)可以簡化為子群體的公共政策熵的個體狀態(tài)變化函數。
由式(4)和(6)可以得到由子群體聚合的群體公共政策熵表達式:
其中kd表示公共政策熵系數,Ki表示第i個子群體影響公共政策熵的權重,Ω表示子群體中個體行為狀態(tài)總數。依據式(7)得到,Ω值越大表示群體中個體行為狀態(tài)越多樣,Ω值越小表示群體中個體行為狀態(tài)越單一。子群體中個體行為狀態(tài)總數與公共政策熵呈指數對應關系。當公共政策熵等于零時無意義,隨公共政策熵值增大子群體中個體行為狀態(tài)數不斷增加。于是公共政策熵定律可以嘗試性表述為:群體內的公共政策信息被完全包含到公共政策的決策中必然引起其他情況發(fā)生變化。
我們討論的邏輯是從個體由于內生因子以及環(huán)境變量導致對公共政策傳播的反應差異出發(fā),討論群體內部公共政策熵的產生,并對個體向群體進行推演,將公共政策傳播從以往的渠道模式討論中剝離出來,從而為傳播多維分析提供可能。公共政策是政府理性決策的結果,個體通過在公共政策傳播中的角色轉變實現利益最大化同樣出于理性。但是,公共政策傳播過程中部分個體的決策可能使群體在傳播渠道中發(fā)生位移并影響原有的公共政策效能。即便如此,在公共政策傳播的過程中傳播主體仍可以通過外在力量控制公共政策熵的形式維持原有公共政策布局,導向性的信息傳播構筑了公共政策傳播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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