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潔

(延安大學 文學院，陜西 延安 716000)

【語言文學】

由蘇軾詞“人生如夢”探析其人生觀

徐 潔

(延安大學 文學院，陜西 延安 716000)

宋代文學集大成者蘇軾的詩詞文作品傳世盛多，其詞中“人生如夢”的感嘆多次出現(xiàn)，折射出他的人生體驗，這與蘇軾以儒釋道思想為基礎(chǔ)的人生觀密切相關(guān)，尤其是他一生的政治仕途?！叭松鐗簟憋柡枷雰r值的人生觀也給后世文人人生態(tài)度與文學流派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蘇軾詞；人生如夢；人生觀

“人生如夢”是蘇軾人生觀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他的諸多詩詞文作品的主題之一。蘇軾在詩詞中使用“夢”為意象的頻率頗高，這個看似虛幻的意象，卻蘊藏著他對跌宕起伏人生的感慨和對宇宙生命的思考。在政治命運遭厄的不濟時運里，蘇軾用“人生如夢”給自己找了一個出口。漫長而又艱辛的仕途雖然一挫再挫，但他并沒有就此封足不前，消極頹靡，正是以儒釋道為體系的通達思想，他將宦官仕途的險惡報以曠達與樂觀從容面對。無能為力的貶謫生涯，蘇軾用真性情“以苦作樂”。如果現(xiàn)實不能按照理想前行，那他就做自己的夢，正如他在《行香子》[1]302里所言“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p>

一、蘇詞“人生如夢”的含義及人生觀表現(xiàn)

(一)蘇詞“人生如夢”的含義。中國古代以夢感嘆的文人不在少數(shù)，最為著名的是莊周夢蝶(見《莊子·齊物論》)。早在戰(zhàn)國時期莊子就意識到生命與存在的關(guān)系，人生似夢如真的疑問一發(fā)又是幾千年。中間有不少文人都曾感嘆有似夢來的人生世事，李白感嘆月酒夢，杜甫深沉發(fā)出憂國憂民夢，而蘇軾在失意低落的人生陰面卻高調(diào)唱出“人生如夢”。他的“人生如夢”萌芽并形成于知徐州太守時期，而這一觀念的成熟則在其知黃州時期。連續(xù)的貶謫并未徹底打擊倒這樣一個出色的文人，他的“人生如夢”就是一種超脫世俗煩擾的清凈的生活態(tài)度，一種積極達觀的人生觀，一種對自由精神的無限向往。

(二)蘇詞“人生如夢”的人生觀表現(xiàn)。

1.樂觀曠達，享受當下。倏然變化的人生帶給蘇軾太多的思考，在他的詞中隨處可以看到關(guān)于人生的吟嘆，關(guān)于“人生如夢”。如《念奴嬌·赤壁懷古》[1]282：“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fā)。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人生的有限在千年不朽的古跡面前凸顯的淋漓盡致，滾滾的江水不眠不休地流過滄海桑田，只留下驚濤拍打亂石，激起浪花好似千堆雪般。江山好像英雄施展萬般才藝的畫卷，時間洗盡的是千古風流人物。建國大業(yè)與美人如花，瀟灑的得意人生也不能停止歷史前進的車輪，好像三國的故事就發(fā)生在剛剛談笑的一瞬間，詞人與周郎同在。神游在似夢的赤壁磯不禁懷古，蘇軾仿佛親自經(jīng)歷了那場戰(zhàn)火的爭斗，等一切平息，縱擁有傾世權(quán)力與如花美眷，終究不過是付之東流，過眼煙云。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一場空，唯有詩酒祭奠過往，看清宇宙與生命，才能更好地享受當下，幸福抑或苦難。蘇軾在回憶前人的功業(yè)時也想到自己的報國無望，親歷的體驗是對人生的感悟，也增強了蘇詞的哲理。

2.學會放下，樂對人生。才華橫溢的他卻并不能全面發(fā)揮自己的才能，總是在政局的動蕩中一次又一次奔波，遠離政治中心。這樣的打擊讓蘇軾更覺人生如夢般難以掌控，他在《南鄉(xiāng)子·重九涵輝樓呈徐君猷》[1] 290里這樣寫道：“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露遠洲。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 佳節(jié)若為酬，但把清尊斷送秋。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痹谥仃柤压?jié)，貶謫黃州的蘇軾在涵輝樓的宴會上為黃州知州徐君猷作詞。深秋霜降時節(jié)，江水很淺，站在高樓上由碧光粼粼可以遠望到江岸，日光晴麗，天高地闊?！捌泼薄痹谶@里暗喻世間紛擾和官場的爾虞我詐，“多情卻戀頭”是蘇軾的自嘲，他為無能為力擺脫煩擾而感到無奈。下闋中“斷送”可以看出蘇軾的決絕，他誓要與這樣的苦惱一刀兩斷，也正是這樣達觀的心態(tài)與對人生的態(tài)度，他領(lǐng)悟到“萬事到頭都是夢”，人生轉(zhuǎn)瞬即逝，不必將太多的不如意耿耿于懷，于事無補的就讓它隨風而去，就連蝴蝶也為黃花的凋零而惋惜，自己只有珍惜當下，與友人把酒言歡，放下心中的積怨與不平，才對得起有限的人生，才能樂對人生。像“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歡新怨”(《永遇樂》)[1] 302，新舊世事都把它當做是夢，把不愉快和消極拋在夢外，真正的放下了，也自然輕松了，生活的不如意也容易度過了。

3.心向自由，廣納人生。生命的短暫與命運的虛幻無常讓蘇軾在連續(xù)的貶謫生涯里體會深刻，他一再喪失報效國家的機會，他寫下《臨江仙·夜飲東坡醒復醉》[1]287：“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遍L夜漫漫，蘇軾杯酒釋人生，夢中醒，醒中飲，飲中醉，回到家中已有三更，家童雷鳴般的鼾聲更是怎樣敲都不應，只好倚著手杖獨自傾聽江水涌流的聲音。“長恨此身非我有”，蘇軾尚且如此，古人因政治變革遭貶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何必因為功名利祿的虛無而勞累自己。夜已深沉，江水偶有微波被晚風帶起，又輕輕撫平。從此小舟在江水中消逝，依憑著江海的寬廣寄托余生。蘇軾在家門前的凝望江海，使他不禁動情感念滄海的博大胸懷，萌生出余生用一種追求自由的人生理念對待生活。蘇軾確實是這樣，他用一顆平常心去笑對人生，在每一個落腳的地方都腳踏實地熱愛生活，從此良辰美景不再錯過，用曠達的心緒體驗大自然的無限優(yōu)美，讓自己的精神享受純粹的自由，讓飽受政治煎熬的心靈掙脫束縛的枷鎖，瀟灑暢快地度過人生，這確是一種睿智的選擇。蘇詞中還有諸多感嘆人生如夢的片段，如他在《醉蓬萊》[1] 296中第一句便感慨道：“笑勞生一夢，羈旅三年，又還重九?！?/p>

4、超然物外，心境自然。與《臨江仙》一樣帶有看透人生并含有深刻哲理的詞還有《定風波》[1]288：“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厥紫騺硎捝帲瑲w去，也無風雨也無晴?！边€是在貶謫黃州期間，“穿林打葉”的疾風暴雨入不了蘇軾之耳，盡管是草鞋竹杖也依然可以意態(tài)瀟灑的邊吟歌邊長嘯，“輕”是腳步的輕快，也是心靈的輕松愉悅。蘇軾以一個笑傲人生的姿態(tài)昂首前行，只是一場雨，卻下到了他的心里，人生的風風雨雨也不過如此，一樣可以大步向前，不畏艱難。這種超然物外的灑脫與豪放大氣的“一蓑煙雨任平生”，何嘗不是一種對苦難的解脫之語。酒醒在春風佛面時，雨過天晴?！盎厥紫騺硎捝?，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道出了蘇軾在風雨之后對人生的感悟，大自然的風雨變化很是平常，人生政治的得意失落也是這樣，參悟這樣的人生道理，用超然物外與閑淡自適來面對人生，在政治失意的他太需要了。

二、蘇軾“人生如夢”人生觀的形成原因

(一)儒釋道相結(jié)合的哲學基礎(chǔ)。北宋時期，儒釋道三教合一。出身于文學世家的蘇軾有著良好的文學家庭氛圍，祖父蘇序善于作詩，父親蘇洵、弟弟蘇轍與他同屬唐宋八大家之列，被稱為三蘇。蘇軾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如魚得水，融合了儒釋道三種思想。儒家忠君愛民的思想是蘇軾的政治理想，任地方官時，他都親力親為，盡自己的最大努力改善當?shù)厝嗣竦纳顥l件。蘇軾“人生如夢”觀的形成受佛教影響濃厚，他似乎在每一場政治跌落的過程中都有一種大夢如歸的感覺，借夢為依托總結(jié)自己的人生回顧與思考?！疤K軾對苦難并非麻木不仁，對加諸其身的迫害也不是逆來順受，而是以一種全新的人生態(tài)度來對待接踵而至的不幸，把儒家固窮的堅毅精神、老莊輕視有限時空和物質(zhì)壞境的超越態(tài)度以及禪宗以平常心對待一切變故的觀念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從而做到了蔑視丑惡，消解痛苦?！盵3]55正是吸收與借鑒了不同的思想，面對政治困境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豁達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蘇軾真正做到了“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范仲淹“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處世準則，蘇軾同樣做到了。

(二)政治仕途的跌宕起伏。蘇軾22歲即嘉佑二年(1057)中進士，26歲中制科優(yōu)入三等，正當他意氣奮發(fā)可以為君出力任地方官時，他幫助人民興修水利，救災解荒，思百姓之疾苦，解君王之憂愁。熙寧二年(1069)王安石變法，蘇軾的主張與策略的反對態(tài)度已讓他受同僚的排擠，在司馬光廢除新法時，他的意見又一次被人排斥，連遭打擊。離開朝廷以后，他任杭州通判，又赴任密州、徐州、湖州。政敵用蘇軾諷刺朝政的罪名發(fā)動了“烏臺詩案”，人生的艱難又一次真切的出現(xiàn)，元豐三年(1079)蘇軾在牢獄之災以后被貶黃州。命運回轉(zhuǎn)，哲宗的繼位使得蘇軾的政治仕途又一次走向了短暫的春天，他被召回朝廷，任翰林學士，知制誥。元祐四年(1089)蘇軾出任杭州，后轉(zhuǎn)潁州、揚州。元祐七年(1092)他被再召回京，任禮部尚書，兵部尚書。紹圣元年(1094)蘇軾受黨政牽連被貶惠州、儋州。在輾轉(zhuǎn)貶謫的政治生涯里，蘇軾的身體已經(jīng)不堪一擊，建中靖國元年(1101)他在北歸的途中病死常州。回望蘇軾的一生，曲折坎坷，飽受滄桑，在政治輪回的轉(zhuǎn)換中成為黨爭的犧牲品。但他并沒有泄氣頹廢，棄之不起。在波瀾不平的政治生活里，中年的蘇軾讀懂了年少時經(jīng)典里誦讀的出世與入世，人生的變幻莫測未嘗不是夢境的離合虛實，與其在痛苦中沉淪，不如就把它當做是普通人的生活，一樣可以詩酒茶，一樣可以賞柳種花，一樣可以笑談風雨人生。這樣的達觀，不經(jīng)歷磨難難以體會，更難以釋懷。“蘇軾的狂、曠、諧、適構(gòu)成一個完整的性格系統(tǒng)， 統(tǒng)一于他的人生思考的結(jié)果之上。”[4]96政治生活的復雜塑造了蘇軾這樣的性格，讓他在險惡的政治環(huán)境里沉淀自己，超脫自己。

三、蘇軾“人生如夢”人生觀的思想價值

(一)蘇軾對后代文人人生態(tài)度的影響?！墩撜Z·子張》[5]190記載到，“子夏曰：‘仕而優(yōu)則學，學而優(yōu)則仕?！?歷代文人墨客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個政治理想，一份報國堅守，一顆赤誠忠心，他們在讀書時就有走入仕途的憧憬與渴望。蘇軾在22歲進京趕考，一篇策論《刑賞忠厚之至論》[6]33令當時的文壇領(lǐng)袖也是主考官歐陽修和小試官刮目相看，并對他報以極大的期望，當然，蘇軾日后在文學及各個領(lǐng)域的成就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這對于他后來的仕途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抖Y記·大學》[5]3里也曾說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边@段話對于每個文人來說都有著非凡的意義，可以說是他們在準備進入政治生活前的熱身與準備，但是并非所有人的仕途都是一帆風順的，他們必須為此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蘇軾在政治顛簸中并沒有停止對自己素質(zhì)的各方面提高，他內(nèi)外兼修，在“亂”悟到并真正向著“格物，至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個法則看齊。這正是一個文人在政治失意時最需要補充和給予的，蘇軾也是在這樣的困境下開始思索人生的真諦，政治生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應該將眼界放寬，也應該將視野縮小，從提升自身的內(nèi)在開始轉(zhuǎn)變自己，轉(zhuǎn)變生活的視角。任何文人在政治生活的剛剛起步時，都對京城的仕宦生活懷有美好而單純的憧憬，而有的人淘汰在科舉取士之外，有的人埋沒在碌碌無為之中，有的人還在為一官半職而低眉諂媚，有的人已經(jīng)淪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積極的人生都會面對，難的是在挫折面前的權(quán)衡與舍取，蘇軾為這些形形色色的忙碌者樹立了豁達樂觀的榜樣，這位文學巨匠在書法繪畫等等領(lǐng)域成為了全能者，他寵辱不驚的人生態(tài)度成為歷代文人所仰慕的范式。

(二)蘇軾對后世文學流派的影響。蘇軾作為宋代文學的集大成者，在文壇上頗負盛名。他的人格魅力與處世精神為歷代文人所向往企及。正是在磨難中頓悟“人生如夢”，讓蘇軾本是苦澀乏味的貶謫生涯豁然開朗，這對于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與待人接物影響很大，許多文人作家紛紛跟隨他或接受他的指導，他也十分重視對這些人才的培養(yǎng)。這些文人當中最著名的要數(shù)黃庭堅、張耒、晁補之和秦觀四人，他們被合稱為“蘇門四學士”， 在當時文壇享有巨大的聲譽。而最先將他們的名字合并提名的就是蘇軾本人，他在《答李昭書》[6]1439中說道：“如黃庭堅魯直、晁補之無咎、秦觀太虛、張耒文潛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軾獨先知?！笨梢娞K軾對他們文學才華的肯定。由于蘇軾的贊譽，四人名聲遠揚。后來的陳師道、李廌與前四人被稱為“蘇門六君子”。此后，蘇門詞人的隊伍不斷壯大，像李格非、李之儀、唐庚、賀鑄等人，他們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均或多或少的受到蘇軾的影響。這些文人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也提出了自己的獨特見解，晁補之就認為作詞應當有詞本身的特色，要具有獨立性才可以與詩并立。如果詞與詩在寫法上毫無區(qū)別，那詞的價值也無可分辨，這與李清照“詞別是一家”的論述如出一轍。在當時，蘇軾的文集廣為流傳，也正是對于詞的重視與思考創(chuàng)作，詞的地位在一步一步上升，寫詞并肯定詞的價值的人越來越多，在宋代達到無可匹敵的高峰。蘇辛派的詞人在蘇軾的影響下形成豪放詞派，與婉約派形成對照?！八卧姴坏绊懹兴我淮脑姼?，而且對明代的公安派詩人和清初的宋詩派詩人有重要的啟迪。”[3] 69

由此可見，蘇軾的“人生如夢”人生觀是他在面對大起大落人生后頓悟的一種達觀曠達的精神。命運不管怎樣的安排都是人生應該要走的路，不論在得意還是失意之時，只有不抗拒不妥協(xié)，保持一份樂觀清凈的心境向往自由，就同樣可以完成自己的人生理想，交出一份滿意的人生答卷?！叭松鐗簟保踩缃缭?，潮汐漲落，月滿盈虧，也如他在《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1] 280中向宇宙生命發(fā)問又自問自答一樣，“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蘇軾的人生觀為后代文人樹立了標榜，他的創(chuàng)作理念成為后世文學發(fā)展的風向標。

[1]陳鼓應.莊子今注今譯(上)[M].北京：中華書局，1983.

[2]袁行霈.中國文學史(第二版)第三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3]王水照.蘇軾的人生思考和文化性格[J] .文學遺產(chǎn)，1989(5).

[4](宋)朱熹.四書章句集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3.

[5]蘇軾.蘇詩文集(第四冊)[M].孔凡禮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6.

[責任編輯 張君寬]

Probe on Su Shi's Life Outlook through His ci Life is Like a Dream

Xu Jie

(Yan'an University, Yan'an, 716000)

Su Shi was a prolific man of letters in Song dynasty. The repeated exclamation in his ci Life is Like a Dream reflected his life experiences, which was closely related to his life outlook on the basis of Confucian-Buddhist-Taoist thoughts and his political career as well. The ideological value in his work Life is Like a Dream had a profound impact on the scholars of the later ages and the following schools of literature.

Su Shi ci; Life is Like a Dream; life outlook

2015—04—01

徐潔(1991— )，女，陜西省延安市人，延安大學文學院2013級中國古代文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I2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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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649(2015)03-008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