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殷 毅
繪畫于我,是一種心性坦露,一種癡迷沉醉;更是一種遠行和尋找,一種擺脫沉重的肉身提升靈魂的方式。
于世林,職業(yè)書畫家,現居北京,中國民主建國會會員;北京京益書畫苑院長。國家一級美術師,遼寧省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北京北蘭亭書友會會員,山西永樂宮書畫院院士,作品多次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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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林畫作中的許多主體我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蒿草?野蓖麻?野菊花?純野生,平淡無奇,長在被人完全忽略的角落。于世林說,但它們純樸自然、生機勃勃,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在看過了太多的喧囂和繁華之后,那種頑強和寂寞孤獨之美更加突兀,尤其震撼人心。似乎這些更契合我的繪畫和人生審美觀,令我有一種非表達不可的愿望。
當然,于世林也畫芭蕉、牡丹、玉蘭、荷花等中國畫的傳統(tǒng)題材。所以如何“脫俗”,建立一種屬于自己的繪畫語言成為于世林矢志不渝追求的境界——那就是落墨輕松、出自本心,在形似的基礎上追求“傳神”的“大寫意”效果。
于是他的芭蕉,畫得水墨淋漓、煙云縹緲、濃淡干濕、烘染托暈,有筆有墨;他的玉蘭和菊花則剛硬挺拔、柔和秀逸、繚繞婉轉、曲折頓挫,尤見筆墨功力深厚。引用一位評論家的話說:“于世林的畫有筆有墨,且兩者相得益彰?!庇谑牵^者的第一感覺就是,他的畫有氣韻、有意境。
“畫畫心境最重要,”他說。他始終懷著一種無功利心率性作畫,而不是為參展作畫。有人曾見到他現場作畫,畫著畫著就對著酒瓶子“吹”一口。酒喝干了,畫也完成了,真?zhèn)€是“元氣淋漓障猶濕,真宰上訴天應泣。”也有人見到他正與人聊天,對方吃桔子時無意間把幾滴桔汁滴到了紙上。只見他靈機一動,操起畫筆就勢作畫。點滴桔汁被他涂涂抹抹,稍加渲染,一幅生動形象的寫意畫完成了。
當然,這樣率性作畫并不是說他沒有章法。相反,他深諳“筆墨是中國畫的基本方法和手段”、造形、筆法、氣象三者環(huán)環(huán)相扣這些道理。所以,他尊重古法、取法有度,起筆、運筆、落筆,疾徐使轉,從不信馬由韁任性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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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書畫同源。事實上,于世林的繪畫成就得益于他非凡的書法功力。少年時代,于世林即接受了嚴格的書法訓練,至今三十多年未輟筆。于是,“以書入畫”似乎順理成章,也顯得綽綽有余。
于世林的書法早年取法漢隸,求得醇古;后專攻行草,又得飄逸靈活。如今,他的書法作品同他的畫一樣取法有度,功力非凡,被評論家譽為“筆精墨妙,氣脈相通”。他說,中國書畫的精髓就在于筆墨運用。三十年的書法運筆功夫,是他寫意繪畫不可缺少的畫外功夫。所以,他的畫從不曾與他的書法割裂。相反,他把對書法的認識與了解,時時融入到他的繪畫作品中。
于世林的篆刻也是功夫了得。早年他從古璽漢印中耽習年久,后又摹習明清流派,最后復歸平淡的玉印風骨。對于印章,他說,這不只是表面的刀法字法結構點線的經營謀略,它同繪畫一樣物象與留白同樣重要。畫家在繪畫時,務求用印與自己的作品相吻合。畫面中的每方印都能起到點睛、補救、呼應、相承的作用,書法、繪畫、篆刻三種藝術創(chuàng)作必須互為“給養(yǎng)”之勢。
“落筆成形、落墨成趣、筆墨成章”這是中國畫最獨到和賴以生存的母體語言。黃賓虹先生說過:“自古以畫傳世者,代不乏人。筆法墨法章法三者為要?!睂Υ耍谑懒终f,詩書畫印是繪畫構成不可缺少的要素。詩是無形的畫,畫是有形的詩。正是有了這種意境之美,將表達的物象賦予一種詩意,才能做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同時,國畫用筆的線條美及書寫性(包括落款)同繪畫者的書法功底是分不開的。以書入畫,用不同形制的線塑造不同形制的物象,營造不同的意境。如果沒有扎實的書法功底,其勢必影響繪畫的感人效果。同時,經營落款的位置也是一幅作品的重要組成部分。觀其落款即可知其繪畫修養(yǎng)。
目前他正致力于古典詩詞的學習與創(chuàng)作。他說,多年來由于潛心書畫印而忽略了詩詞方面的修養(yǎng),而今是時候該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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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載習書作畫,于世林有一個不太令人稱道的習慣:夜間做畫,且往往通宵達旦。他說每逢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他的腦細胞就極為活躍,此時最適合思考和創(chuàng)作。這種作畫習慣曾不止一次被他的朋友們和妻子所詬。他們擔心長此以往,他的身體變壞??嗫谄判?,百般規(guī)勸,仍無濟于事。可見,大凡藝術家都可能是一個執(zhí)拗的人。
正是因為這種執(zhí)拗,早年老師說他的畫“無筆無墨”時他不僅沒有對自己選擇的繪畫道路失去信心,反而愈加頑強。他虛心請教,刻苦研習;正是因為這種執(zhí)拗,有一次為學習刻印,他在山里楞是一個人一呆就是三個月;正是因為這種執(zhí)拗,他多年來一直在孜孜 不停地探索如何將自己幾十年來掌握的書法線條功力運用到繪畫里。日思夜想,終于,某一天他突然靈光一閃。運筆一試,果然效果不凡。
所以,有評論家說,從藝術創(chuàng)作的角度,我們無法給書畫印皆頗有成就的于世林一個定位。但我們可以定位的是,于世林是一個有生命溫度的人。凡世間美好皆能讓他的內心更加溫暖,且不斷升溫。
所以,一定程度上畫家于世林更像個詩人。個性的灑脫和善良,每每使他的畫散發(fā)出一股詩意的氣息和純樸;加之他喜用淡色,盡量將筆墨、章法、立意、構思、形神,色彩詩化,“畫中有詩”自然而然。于是,許多人看了他的畫形容說“仿佛聞到一壇塵封多年的老酒,開蓋即感到一種沉醉”。那種氣息,令人難忘。這就是真正的藝術品與那些概念化的“俗”品之不同。
于世林說,我的寫意畫盡量營造一種素淡、典雅、飄逸的意境,盡量忘記喧囂、忘記自我。所以,我畫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在空間上盡量遠離都市;我也盡量遠離當下,盡量表現自然表現原生態(tài)。當下已很是混亂和無意義,詩意被大量垃圾和無意義的庸常所遮蔽。作為畫家,要從這些庸常和無聊中超撥出來,向遠方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