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瑾,喬芳芳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飛蛾撲火
——周繁漪與曹七巧人物比較
苗瑾,喬芳芳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周繁漪與曹七巧都是處于封建壓迫下的女性形象,精神扭曲。周繁漪是被恨緊緊地綁住,曹七巧是被錢緊緊地縛住。兩人卻又像是勇敢撲向火光的飛蛾,甘愿做烈火的俘虜。另外,作家的生長環(huán)境以及人生經(jīng)歷都對文學作品創(chuàng)作,以及文學人物的刻畫產(chǎn)生著重要影響。
飛蛾撲火;外貌和語言;作家經(jīng)歷;人物刻畫;比較
周繁漪和曹七巧在性格和命運方面有著相似之處,她們二人都是在封建制度壓迫下受到精神殘害,活的壓抑喘不過氣,沒有自己的獨立和自由,她們的婚姻都是不幸的,是一種利益的交換物,周繁漪換的是大戶家小姐的門當戶對,曹七巧換的是姜家二少爺死后的遺產(chǎn)。她們也都是情欲得不到滿足。然而她們是勇敢反抗的,明知是飛蛾撲火,卻還是要奮不顧身。
(一)周繁漪的外貌描寫
在第一幕中,周繁漪一出場就是這樣描寫的:她一望就知道是個果敢陰鷙的女人。她的臉色蒼白,只有嘴唇微紅,她的大而灰暗的眼睛同高鼻梁令人覺得有些可怕。但是眉目間看出來她是憂郁的,在那靜靜的長的睫毛的下面,有時為心中郁積的火燃燒著,她的眼光便會充滿了一個年輕婦人失望后的痛苦與怨望。她的嘴向后略彎,顯出一個受抑制的女人在管制著自己。相由心生,從這段外貌描寫我們就可以看出周繁漪是以為受到精神壓抑,感情得不到滿足的女性。
(二)周繁漪與周萍的語言描寫
周繁漪與繼子周萍的亂倫的感情和對話,顯示出她是一個活著的想要愛的人,但是事與愿違,周萍已經(jīng)愛上了青春活力的四鳳,這引發(fā)了她強烈的妒忌心,也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盁針O了,悶極了,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變成火山的口,熱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燒個干凈,那是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凍成死灰,一生只熱熱的燒一次,也就算夠了。我過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預(yù)備好了,來吧,恨我的人,來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嫉妒的人,都來吧,我在等候著你們?!钡谒哪恢兄芊变舻谋憩F(xiàn)更是激烈,精神處于嫉妒痛苦之中。
(三)曹禺自身經(jīng)歷對人物刻畫的影響
曹禺曾在清華潛心鉆研戲劇,廣泛閱讀從古希臘悲劇到莎士比亞戲劇及契訶夫、易卜生、奧尼爾的劇作,這為他后來的創(chuàng)作帶來巨大影響。在我個人光怪陸離的境遇中,我看見過、聽到過多少使我思考的人物和世態(tài)。無法無天的魔鬼使我憤怒,滿腹冤仇的不幸者使我同情,使我流下痛心的眼淚。我有無數(shù)的人像要刻畫,不少罪狀要訴說。我才明白我正浮沉在無邊慘痛的人海里,我要攀上高山之巔,仔仔細細地望穿、判斷這些叫作“人”的東西是美是丑,究竟有怎樣復雜的個性和靈魂。曹禺正是要通過周繁漪以及《雷雨》中人物的矛盾來表現(xiàn)這種人世的丑惡和復雜,使得《雷雨》有一種震撼人心的戲劇效果?;啬钪独子辍废裣褚粓鲐瑝?,死亡,慘痛如一只鉗子似的夾住人的心靈,喘不出一口氣來。
(一)曹七巧的外貌描寫
從作者對曹七巧的外貌描寫和語言描寫中可以看出她與周邊婆家人的處處心計周旋,由于門戶不對,她只是開麻油店家的女兒,是哥哥為了攀附權(quán)貴,把她加入姜家,在這里她常常受到排擠,她嘴巴刻毒,人前也沒有人愿意為她圓場。蘭仙云澤起身讓座,那曹七巧且不坐下,一只手撐著門,一只手撐住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條雪青洋縐手帕,下身穿著銀紅衫子,蔥白線鑲滾,雪青閃藍如意小腳褲子,瘦骨臉兒,朱口細牙,三角眼,小山眉,四下里一看,笑道:“人都齊了,今兒我又晚了!怎怪我不遲到——摸著黑梳的頭!誰叫我的窗戶沖著后院子呢?單單就派了那么間房給我,橫豎我們那位眼看是活不長的,我們凈等著做孤兒寡婦了——不欺負我們,欺負誰?”曹七巧長的便是一副“人精”樣,嘴巴又刻毒。這就免不了她在姜家的日子過得處處受排擠,但她又是勇敢反抗的,反抗姜家人對她的壓制,追求自己的自由,但處于封建家庭卻又不得不守著黃金的枷鎖,扭曲著自己的精神。
(二)曹七巧與姜季澤的語言描寫
她在三少爺姜季澤面前,輕浮輕佻,這個女人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三少爺姜季澤。然而,姜季澤只是貪圖她的錢財,這使得她陷入更加沉重的痛苦中,她要防著他不是真心待她,防著他想要圖她的錢,她拿青春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換來的錢不能讓人輕易唬了去,她只好戴著黃金的枷鎖,殘害著自己,殘害著她的兒女?!澳阋屹u了田去買你的房子?你要我賣田?錢一經(jīng)你的手,還有的說嗎?你哄我——你拿那樣的話來哄我——你拿我當傻子——她隔著一張桌子探身過去打他”“多少回了,為了要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與牙根都酸楚了。今天完全是她的錯。他不是個好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就得裝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壞。她為什么要戳穿他?人生在世,歸根究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姜季澤像那束火光,曹七巧像是困在玻璃罩下的飛蛾,想要沖出牢籠卻又身不由己。
(三)張愛玲自身經(jīng)歷對人物刻畫的影響
曹七巧這樣精神扭曲地過完一生也是很悲慘的,被刻畫為封建制度壓迫下的受害者,這與作者張愛玲的身世是分不開的。張愛玲的弟弟張子靜先生說:“我姐姐的小說人物,不是心理有病就是身體有病。有的甚至心理、身體都病了。張愛玲系出名門,幼年時在比較富裕的家境里成長,但是她的家庭是沒落的官宦之家,成年后受生活所迫,為了掙錢謀生,她還寫過文章。而且當時她所生活的上海是繁華的遠東第一都市,很多人為了積蓄金錢從四方聚攏過來,是一個錢財?shù)谝坏纳鐣T谶@種社會背景下,她通過作品《金鎖記》描述了愛錢如命、無視家人之間的倫理和社會關(guān)系,最終迎來悲劇性結(jié)局的主人公曹七巧,暴露了金錢萬能主義下人的異化。
[1]牧定勝.曹禺[M].北京:華夏出版社,1997,1-184
[2]田本相.曹禺傳[M].東方出版社,2009,7
[3]曹禺.雷雨.序[M].北京:華夏出版社,1997,183
[4]陳春林,殷宏偉.張愛玲典藏全集[M].哈爾濱出版社,2003, 10.
[5]張子靜,季季.我的姐姐張愛玲[M].吉林出版集團,2009,9
苗瑾(1993-),女,河南安陽人,河南師范大學2012級漢語國際教育專業(yè)在讀本科,研究方向:現(xiàn)當代文學;
喬芳芳(1993-),女,河南安陽人,河南師范大學2012級漢語國際教育專業(yè)在讀本科,研究方向:訓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