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涵
“爸爸,這道題怎么做?好難啊……”
“不急,我來看看,這種題應該這樣做……”
這種對話經(jīng)常發(fā)生在我和老爸之間,老爸是我的錦囊,輕輕一點就令我茅塞頓開。
然而,上了八年級后,“世道”變了——
“爸爸,這道題怎么做?好難啊……”
“自己想吧!我不會給你講題了?!?/p>
“啊?!”這句話無疑是當頭一棒,敲得我滿腹疑怨。但“父令”如山,我又不好說什么?乖乖去想破腦袋吧!
十分鐘,二十分鐘。“爸,我還是不會做?!薄白约合?!”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爸,我真的做不出來?!崩习指纱喟逊块T一關。又碰了一鼻子灰,我只得無奈地溜回去繼續(xù)在題海中瞎碰亂撞。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午夜已至,時鐘的三根指針也開始向天空生起了懶腰。
可笑,可嘆!我曾經(jīng)因為老爸的聰明腦袋而幸福,因為它給了我在茫茫題海中的燈塔之光。而現(xiàn)在,燈塔突然熄滅,我卻仍癡迷于燈塔的光亮……
鐵石心腸!鐵石心腸!真是鐵石心腸!就這么一邊埋怨,一邊解題,慢慢地,居然看見了一線解題“曙光”,順著光亮,慢慢地,眼前豁然開朗。當我寫完最后一個數(shù)字時,我一身輕松,關燈睡覺,但興奮地合不上眼:不用老爸的點撥,我也能獨立完成作業(yè)啦!這時,我瞥眼看見,老爸房間的燈光也跟著滅了。我突然感到,老爸雖然沒有給我解題,但他的眼睛透過墻壁一直看著我……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連幾個夜晚皆是如此。
我終于能在題海中穿梭而不用老爸燈塔的指引,而且在數(shù)學方面時不時也能“小露崢嶸”。數(shù)學老師對我的表情終于生動起來。
終于,我對鐵石心腸卻有了新的認識。
有這么個故事:從前有個人,他養(yǎng)了一只鷹,后來這只鷹逃走了。幾天后,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鷹的尸體,剖開鷹腹,腹中空空如也,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鷹在籠中,養(yǎng)尊處優(yōu),竟卻失去了獵食的能力,被活活餓死了!
我就是那終究要離開籠中的鷹,爹娘只是暫時的避風港。
老爸有鐵石心腸嗎?沒有!他只是把愛憐的心涂上鐵石的顏色,然后在我熬夜的晚上揉著與我同步的黑眼圈,聽著我寫作業(yè)的動靜,隨時打算去拉我一把,但又用更強的意志壓制幫忙的念頭。
幸福是自己飛翔而不是在巢中衣食無憂;幸福是自立自強,而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老爸是想更早一點放飛我這只鷹吧。
我終于明白,幸福原來就是老爸那副“鐵石心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