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地有著“地球之腎”的美稱,她肩負著凈化地球環(huán)境的重要使命,同時,濕地絕美景色也是眾多攝影師夢寐以求的創(chuàng)作天堂。不要以為濕地只是遙遠的存在,在杭州,就有那么一處風景如畫、環(huán)境清幽的濕地公園——杭州西溪濕地公園。選一個合適的時間出發(fā),去西溪濕地凈化一下煩躁的心緒。
這是一處風景如畫、空氣怡人的好去處?!案身曒筝缡镏蓿右嗽赂饲?;黃橙紅柿紫菱角,不羨人間萬戶侯。”這是文人雅士們對西溪濕地美景的真切描繪。這里生態(tài)資源豐富、自然景觀質(zhì)樸、文化積淀深厚,曾與西湖、西冷并稱杭州“三西”,是目前國內(nèi)第一個也是唯一的集城市濕地、農(nóng)耕濕地、文化濕地于一體的國家濕地公園。
據(jù)清光緒《錢塘縣志》記載,宋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宋高宗被迫南逃,到杭州時,見西溪“其地靈厚”,欲建都于此,后來又看中了西湖邊的鳳凰嶺,但又舍不得西溪的一方山水,便說“西溪且留下”。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既然皇帝開了金口,這里后來就改名為“留下”,于是杭州便有了一個叫“留下”的小鎮(zhèn),西溪就在這個小鎮(zhèn)中,它距離西湖不到5千米。
靈山秀水 隱逸之所
西溪之勝,獨在于水。水是西溪的靈魂,園區(qū)總面積約60平方千米,七成的面積為河港、池塘、湖漾、沼澤等水域,正所謂“一曲溪流一曲煙”,整個園區(qū)6條河流縱橫交匯,其間分布著眾多的港汊和魚鱗狀魚塘,形成了西溪獨特的濕地景致。
這么大面積的濕地可不是現(xiàn)在才形成的,它起于漢晉、興于唐宋、盛于明清、衰于民國,在長達1800多年的自然演化和人為影響中,西溪濕地的原生狀態(tài)已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次生狀態(tài),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綽約的韻致。
相傳舊時從秦亭山舟行至留下十八里,沿水有18座橋、18個灣,沿山有南宋十八里輦道,景區(qū)內(nèi)有108個景點。自唐代以來,西溪就以賞梅、竹、蘆和花而聞名。西溪自古就是隱逸之地。這里不僅是帝王將相深愛之地,也是文人雅士們讀書、為文、縱情嬉樂的地方。躲避東南一隅的南宋高宗趙構(gòu),清代盛世的康熙和乾隆都曾經(jīng)游歷西溪并留下墨跡。蘇東坡、米芾、唐伯虎、馮夢楨、郁達夫、徐志摩等文人墨客寓居此處久久不愿離去,吟詩作畫,留下了大批詩詞文章。據(jù)說,施耐庵創(chuàng)作的《水滸傳》就是以西溪為原創(chuàng)地的。
江南人家 質(zhì)樸淡雅
西溪濕地是江南的濕地。不論以何種交通工具到達,只要進入景區(qū),就得改為舟楫,這樣就可以充分領(lǐng)略到“以船為車,以楫為馬”的從容。游船順著水道緩緩前行,沿途兩岸的花草樹木在水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翠亮,岸上茅舍儼然、蘆葦叢生,仿佛置身于一派生態(tài)的恬謐中,怎能不令人心曠神怡。如果在柿子成熟的季節(jié)來這里,還會看到紅紅的柿子,簇擁在高高的枝頭,猶如一路高懸的小紅燈籠,雖無法觸手可及,但如此隔船相望,足以大飽眼福。偶爾會有鴨子鳧泛過來,在覓食、在尋伴,這些鴨子是快樂的,就如同此刻游客們泛舟閑游西溪一樣,只不過鴨子是游哉悠哉的獨樂樂,而游客們是呼朋喚友的眾樂樂罷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是這里的典型風情。石板橋、木橋、竹橋等一座座小橋被來往游客的雙腳丈量著,小橋連曲徑,曲徑通人家——或小木屋,或茅草屋,處處洋溢著返樸歸真的味道。
游船觸岸而泊,棄船登岸,走上幾步,就可到蠶桑陳列園。這個園子里陳設(shè)了用桑、蠶、絲和綢布置而成的場景,這樣可以親歷到“春蠶到死絲方盡”的“現(xiàn)場直播”:從附在桑葉上的幼蟲到蛻皮成蠶到吐絲成繭、結(jié)繭成蛹,再到破繭而出。親眼目睹這一系列場景后,會不由嘆服蠶的偉大,絲的美妙。
煙水漁莊是一處水鄉(xiāng)莊園式的別院建筑,取名“煙水”,是因為這里有三煙之妙:柳煙、云煙、炊煙。杭州西湖上有名的“三潭印月”,說的是塔影、云影、月影融成一片,燭光、月光、湖光交相輝映。這里的柳煙、云煙、炊煙亦是如此,仔細體悟方得妙諦。文人墨客也好,凡夫俗子也罷,一旦沉浸于如此“蘆錐幾頃界為田,一曲溪流一曲煙”的佳境之中,很難不為之留戀忘返。
劫后重生 神韻不減
西溪的香火鼎盛,寺庵眾多,幽寂但不落寞。民國時期的西溪雖已漸漸沒落,仍就是文人墨客愛去的地方,徐志摩的《西伯利亞道中憶西湖秋雪庵蘆色作歌》:“我撿起一枝肥圓的蘆梗,在這秋月下的蘆田;我試一試蘆笛的新聲,在月下的秋雪庵前……我記起人生的惆悵,中懷不禁一陣的凄迷;韻笛中也聽出了新來的凄涼——近水間有斷續(xù)的蛙聲。這時候蘆雪在明月下翻舞,我暗地里思量人生的奧妙;我正想譜一出人生的新歌,呵,那蘆笛再不成音調(diào)!”在西伯利亞的異鄉(xiāng)客地想起風花雪月的西溪,自然會生出些惆悵凄涼來,不過蘆花如雪般飛舞的秋雪庵在文革后終于變成了永遠的記憶。在那個瘋狂的時代,靈隱寺差點都保不住,更別說獨偏一處的封建庵堂了,西溪所有的寺廟被毀,秋雪庵也被夷為平地?!扒镅┾智罢嫠蒲保镅┾忠巡辉?,只有滿天的蘆花在明月下翻舞——“呵,那蘆笛再不成音調(diào)!”詩人的長嘆終變成了絕唱。
后來的西溪,不僅人文歷史遭到毀滅性破壞,就連生態(tài)系統(tǒng)也在逐漸惡化。濕地被侵占,這里變成了養(yǎng)豬場,污水縱橫,最多時存養(yǎng)過2萬多只生豬。曾經(jīng)是靈山秀水,出則廟堂之高、隱則江湖之遠的西溪竟淪落到如此境地,如果宋高宗和那些騷人墨客地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從此之后,西溪已不復(fù)是西溪,漸漸在人們的記憶中淡忘。
現(xiàn)在的西溪基本上恢復(fù)了“一曲溪流一曲煙”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體現(xiàn)出冷、野、淡、雅的意境。秋雪庵也重建,但那幾處茅屋,已不復(fù)往年的模樣了,也承載不起歷史的厚重?!扒镅┌司啊钡拿秩栽?,只是景已變物已非,歷史在西溪這里似乎開了一個玩笑,幾百年后,西溪又回復(fù)到開始的狀態(tài),歷史如煙云般消散在這一片山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