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學紡織服裝學院 江蘇無錫 214122)
20世紀30年代是屬于旗袍的黃金時代[1],后人稱之為“國服”的旗袍在這個時期發(fā)展到了頂峰,而1931年九一八事變、1937年七七盧溝橋事變,這一系列事件又顯示那是一個國將不國的黑暗時期。一邊是才子名媛們“你方唱罷我登場”,一邊是紛飛的戰(zhàn)火,看似兩個不相協(xié)調(diào)的矛盾體卻在上個世紀30年代的上海上演著。
《玲瓏》本著“提倡和增進婦女生活”的創(chuàng)刊目標,它從1931年創(chuàng)刊于上海開始就深受女性讀者喜愛。張愛玲在《談女人》一文中曾經(jīng)提及,“一九三零年間女學生們?nèi)耸忠粌缘摹读岘嚒冯s志就是一面?zhèn)魇谟靶敲廊菝卦E一面教導‘美’了‘容’的女子怎樣嚴密防范男子的進攻。”[2]可見在那個特定的時期,《玲瓏》雜志對現(xiàn)實生活中新女性真實生態(tài)形象的塑造有一定的導向作用,同時,它也為女性走出家庭步入社會推波助瀾。從《玲瓏》雜志深究可以了解摩登女性在那個時代存在的原因以及她們的生活狀態(tài),進而分析30年代女性服飾的變革。
本文針對那個特殊歷史時期,通過對《玲瓏》雜志的閱讀與分析,對20世紀30年代上海女性服飾的變革以及原因作了系統(tǒng)的研究。正如《玲瓏》第25期《現(xiàn)代婦女何以比從前婦女好看?》一文中“服飾進步的最大原因,也就是極端的個人意志主義”所說,本文研究了30年代的上海以及與女性服飾變革有較大相關(guān)性的西學東漸、運動盛行、電影風靡等方面,從而從經(jīng)濟、社會等多角度全面看待服飾的變革。
帝國主義與中華民族和封建主義與人民大眾這兩大主要矛盾充斥著近代的中國,不斷地動搖著這個有著5000年歷史的文明古國。一個夜郎自大、閉關(guān)鎖國的國家,在工業(yè)革命的浪潮中與西方工業(yè)文明的高速發(fā)展背道而馳,被無情地甩在了別人的腦后,于是按著落后就要挨打的教訓一次次被帝國主義欺凌。當時的中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政治危機和思想危機,知識分子紛紛從西方“民族國家”概念來描述理想中的中國,從“國民”概念來描述個人與國家的新型關(guān)系。[2]在那個內(nèi)憂外患的時期,人們普遍意識到“國之不存,民將焉附?”,無數(shù)中華兒女為國家的出路出謀劃策:有人主張洋為中用,有人主張全盤西化。這些思想的碰撞不斷推進著革命的進程,在這個過程中,西學東漸、西風東漸,在它們的重大影響之下,很多人開始接觸西方先進的科學文明與政治思想,并且在生活中開始效仿西方。
《玲瓏》雜志誕生的年代,婦女解放運動已經(jīng)取得了顯著的勝利。當時被迫開放的上海開始與世界接軌,走在了時尚的風口浪尖。從五四愛國運動到女權(quán)運動,一系列婦女解放運動的洗禮以及《婦女雜志》等媒介的宣揚,迫使女性逐漸從家庭步入社會。步入社會后的女性對裝束提出了新的需求,女裝也因此產(chǎn)生了劃時代的大變革:裙長縮短,繁瑣的裝飾被去掉,富有機能性的男式女服在女性生話中確立。[3]而究竟以何種形象活躍在上海——怎樣與男子相處、如何穿衣、如何打扮以及從事什么樣的工作,她們在嘗試,在跟風也在創(chuàng)新,在革新也在妥協(xié)。《玲瓏》雜志作為一個媒介無時不在強化女性關(guān)于什么是美和怎樣塑造美的思考。
第25期《現(xiàn)代婦女何以比從前婦女好看?》一文中“她們受了較高歐美教育的感化、運動的鍛煉和電影的熏陶,不由得身體活潑、表情豐富而且美麗,和從前呆如木雞、靜如泥娃的美女,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了。”摩登女性正在向舊時代“林黛玉”式的美發(fā)出挑戰(zhàn),探索新時代下的美。《玲瓏》作為當時流行的女性時尚雜志,積極參與對都市摩登新女性形象的塑造。[4]
西學東漸促進了女性解放,使女性能夠認識到中國之外的世界。存在于她們心中衡量美的標準在受到西方價值觀與審美觀的強烈沖擊后,被開始重新定義。而作為當時地位低下的女性能夠接觸到新的思想源于女學興盛。女學興盛的一大原因就是救國強種,從第17期《請問現(xiàn)代的父母們這是男女平等嗎?》中“女子念書難道真的替別人訓練人才嗎?他們真不明白若是家家都因為這個緣故,不給女孩子去念書,那么將來你的媳婦不也是一個無智無識的人嗎?將來有了孫子,給這種無智無識的媳婦教養(yǎng),怎樣能成功一個有用的人才呢?”可以看到,正是由于對下一代的考慮,女學得以在那個內(nèi)憂外患的年代暢行。
第十期《今非昔比的女子》一文中“每以黃金兒子來征服女子,在從前的女子固然只好俯首聽命,不敢說句什么。因為她們沒有自立的能力,母親又不愿把你和男孩兒一樣看待,不忍氣吞聲的承受,也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在現(xiàn)在女學漸興、教育行將普遍,凡上中社會的人家,他們總先把子女教養(yǎng)成人,才算完事,所以現(xiàn)在的女子不會再被金錢嚇得倒的了。”正是由于受了教育,女性開始有了安生立命的手藝,一些人開始走出家庭步入社會,從事原本只有男性只能從事的職業(yè),活躍在交際場。這又反過來要求要有符合新時代女性的裝束,以適合她們不同職業(yè)以及交際的要求。
運動的注意一方面是為了救國強種,一方面也是女性對西方美的追逐所致。從第28期“提倡林黛玉式之女子,遺傳至于今日,此種劣根性仍未鏟除。今日之女子當然不再甘為男子之玩具,應(yīng)一洗昔日婀娜裊裊之態(tài)。對于之健康,亟加密切之注意,使人人有強健之體格,生育健康之兒童,為中國轉(zhuǎn)弱為強之基礎(chǔ)也”以及第4期《新女子應(yīng)有之準備》“愿吾女界同志注意及之,一致打倒病態(tài)美,與碧眼女郎爭一短長!”可以得到佐證。
而對于從事什么樣的運動以及怎樣進行運動,《玲瓏》也極力推行。正如第27期“健美的體格是由適當?shù)倪\動得來的”所說,《玲瓏》一方面通過展現(xiàn)西方女性的美麗的曲線來吸引讀者的眼球,一方面又將日本女子與我國女子進行比較,從而告誡我國女子要想強壯美觀非運動不可。針對我國女子存在的一些保守等弊病,第49期“吾國女子,素鮮運動,故身體羸弱,近有摩登女子,畜有良犬,每日必與偕游公園,既為娛樂,又為鍛煉身心之媒介也?!迸c第4期《露腿發(fā)生問題》“為要女子強壯,非露腿不可;欲求美觀,亦非露腿不可”等其它期中也有類似同樣的描述。隨著運動的越來越被注意,一些女子運動會也得以舉行,有些女子甚至投身于革命,這些女性角色的擴充不僅要求時髦的女性服飾,而且也對實用的符合不同角色的服飾提出了較高要求。當時有針對游泳運動員的泳衣、網(wǎng)球服、女飛行員服、店員服等等,應(yīng)有盡有。
電影在30年代是個新鮮的事物,電影女明星被奉為潮流的化身。電影在那個時代是人們接觸外國社會最直觀的途徑。而《玲瓏》雜志關(guān)于電影也是大篇幅的描述:有關(guān)于推崇電影技術(shù)的,也有反對有聲片的,有倡行電影明星行為的,也有特意描述電影明星緋聞的……正是這種批判的宣傳,使人們在接觸西方文化的同時仍帶著理性。
第11期《女性的權(quán)威》“好萊塢是女性的獨立國,女性的權(quán)威比什么都高,假如一個男性入國而闖禁,那就有被驅(qū)逐出境之險?!边@使我國女性解放有了一個很好的理論支持。而電影女明星服裝的多變無疑給我國女性服飾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參考,當時歐美服飾的最新款式僅隔三四個月就會流行到上海來。[5]
女性生來愛打扮,不管是依附于男性的審美而存在的“花瓶”式的美,還是以自我為導向的追逐個性的美,女性都愿意花心思去打扮著并且樂此不疲。何況在拋卻了男女授受不親觀念的交際場,她們都在爭做一個摩登女性。而服飾與人體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作為人體的第二皮膚,女性當然不會草率。
《玲瓏》雜志對當時摩登女性的穿著有一個很好的導向作用。第25期《現(xiàn)代婦女何以比從前婦女好看?》“自從旗袍奪去了大袖衫和大腳褲以后,中國婦女的服飾便有了極大的進步。從前是一季只有一種的式樣,現(xiàn)在可不然了,每季總有好幾種式樣,而且一日間又分晨裝、晚裝、運動裝、跳舞裝種種。對于配色,也比從前有研究了,而且各人僅穿自己歡喜的顏色和式樣,別人絕不會說你不及時。”
面料作為構(gòu)成服裝的基本要素,在工業(yè)不發(fā)達的古時一直被當作區(qū)分社會等級的一大特征。隨著30年代旗袍的結(jié)構(gòu)日趨成熟,面料的重要性又一次被加以強調(diào)。30年代的海派服飾大量采用進口的物美價廉的洋布,面料十分豐富。紗、綢、緞、花呢、嗶嘰等面料應(yīng)有盡有。印花受西方藝術(shù)風格的影響,色彩鮮艷,花型大而自然立體。當時還特別流行用條格織物和風靡一時的陰丹士林藍布做旗袍 ,深受女學生、職員和大家閨秀的喜愛。素色和條格棉布的旗袍主要在知識女性中流行,上層社會的禮服則多用華貴艷麗的面料,包括一些鏤空和透明的化纖或絲織品。旗袍里面要穿精美的蕾絲襯裙或西式內(nèi)衣。為了讓旗袍開衩處也露出華麗的蕾絲,一些經(jīng)濟能力不強的女子甚至縫假花邊于袍里,以充蕾絲襯裙。[6]
對于色彩,《玲瓏》盡管大肆宣揚鮮艷的時髦的顏色,但同時也試圖為這個不景氣的國家的愛美女性出謀劃策。正如第56期《巴黎服裝談話》“顏色鮮艷的衣服,每因時而異,惟黑色的終年可以穿著,沒有人會批評你的”所述,《玲瓏》運用女性追求時髦的心理,告訴人們時尚之都巴黎認為永不落伍的顏色黑色。同時,《玲瓏》也在人們著裝的面料和色彩上給人以指導,告訴人們要著符合時令的面料,夏季著夏衣,冬季著冬衣。第2期《黑白肥瘦》“皮膚黑的,則穿的衣服不應(yīng)該過于淡;皮膚白的,應(yīng)該穿深色的衣服”告訴人們不同的膚色應(yīng)該著不同顏色的服裝以保持美的狀態(tài)。
旗袍盡管替代了古時的上衣下裳,但穿久了也難免讓人生厭。人們開始從造型結(jié)構(gòu)上豐富旗袍,給旗袍以長久的生命力?!读岘嚒返?2期《初夏新裝》“光是一種旗袍,春夏秋冬四季都要穿,未免過于呆板?,F(xiàn)在大衣用不著了,將見滿街遍地的長旗袍,來來往往,大概很有些小姐們想變變花樣,現(xiàn)在請注意這個式子,上衣要做得寬大些,裙子卻緊扣著,花樣最好是深底小白點,渾身極覺樸素活潑?!闭沁@樣的嘗試,旗袍才能日久彌新,不管是姨太太、接受過新知識的小姐們,還是女學生、社會低層的人們,她們都樂意為自己購置各式各樣的旗袍。
30年代后期旗袍吸收了西式裁剪法,從而具備了體現(xiàn)東方女性玲瓏曲線美的技術(shù),使衣服更美觀、合體,而女性進入社會交際場后,也對更加美觀合體的衣服提出了要求。當時歐美流行收腰、收省等工藝也進一步使得旗袍的合體性更加得以強化,但另一方面,由于女性從事社會職務(wù)的需要,她們也對運動性更強的衣服提出了需求?!读岘嚒返?2期《夏季新裝》“旗袍決不合于家庭中的穿著,因為家庭里坐的機會較多,臀及腿部都應(yīng)該自由”體現(xiàn)了那個時代女性不僅追求曲線美,也開始注重舒適性以及服裝的功能性,這對造型結(jié)構(gòu)的改變無不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
造型結(jié)構(gòu)的多變使得旗袍能夠日久彌新,但當時的設(shè)計與面料畢竟有限,《玲瓏》上主張的款式一期都不見得有一款,這很容易讓那些追求時髦的女性在街上撞衫,姨太太尚且不能接受這種情況的發(fā)生,何況那些自詡有別于粗俗的姨太太的女學生及新女性們。這必然要求穿著方式的多變,同是一款旗袍,搭配不一樣的馬甲、大衣、外套、褲子、手筒等,更有甚者開始主張接衫的穿著——通過對一件衣服的上身、下身、袖子等部分采用不同面料的方法給人一種著多件衣服的視錯覺。這樣就算是撞衫了,也會讓穿著者的氣質(zhì)立馬分出雌雄。
除了滿足女性這種嫉妒心外,穿著方式的多變同時也推進了服飾的變革。第31期《小姐們的馬褂》“旗袍從膝蓋長到腳背,馬甲時代便成了過去,不過夾大衣還未穿得上身。初秋時節(jié),女人們最好是學學男人的樣子,長袍外面套一件馬褂”與第17期《夏季新裝》“中國人因為習慣的關(guān)系,褲子向來不登大雅之堂,我們不妨當作是游戲的或是家常的看待。好在旗袍究竟在家庭里穿著不方便,這一個式子便是輕便的家常新裝”顯示,《玲瓏》曾在不同時期分別對馬褂與褲子在女性服飾中的推廣起到了一個積極的宣傳引導作用。人們在穿著旗袍的同時也開始嘗試晚禮服、大衣、狐領(lǐng)短外套等西式服裝,或單獨穿著或搭配使用,這樣的穿著方式在摩登女性追求美的同時也延長了旗袍的生命力。
摩登女性一方面在西學東漸、運動盛行、電影風靡的影響下,維系著她們所謂的摩登,但另一方面摩登女性畢竟是少數(shù),30年代的中國正處在內(nèi)憂外患的時期,就連當時最時尚的上海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她們。從封建主義與父權(quán)制家庭解放出來的女性重又淪為男權(quán)社會與商業(yè)文化消費的對象[7],不得不讓她們滿帶失望。于是一些人選擇了妥協(xié),一些人則投入了如火如荼的革命當中,只有少數(shù)的還能稱得上摩登的女性在舊上海的浮華中徘徊。正如魯迅所說的,“時髦女子所表現(xiàn)的神氣,是在招搖,也在固守,在羅致,也在抵御,像一切異性的親人,也像一切異性的敵人,她在喜歡,也正在惱怒?!?/p>
家庭是女性的軟肋,不管她們再怎么摩登,那種天然的母性情懷總能挑起她們對家庭的期待。曾經(jīng)借著救國強種的口號大肆鼓吹摩登,這時家庭與孩子又成為了這些摩登女性的桎梏。家庭在她們眼中仍然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內(nèi)容,即便事業(yè)成功、經(jīng)濟獨立、地位很高,家庭仍然是最終歸依。在無序且紛亂的叛逆性舉動之后,回歸家庭仍然是女性的最好選擇。[4]況且她們并不都是事業(yè)成功、經(jīng)濟獨立、地位很高,有些女性甚至還不能找到工作或者從事低微的工作,滿帶對這個社會的失望后她們更愿意回到那個相對有著保護的家庭。《玲瓏》第12期《這就是提倡的女子職業(yè)嗎?》“所存的不過是家里的奴婢,社會上的娼妓而已”以及其它期都有類似的描述,可見摩登女性對這個社會充滿了失望,原以為好萊塢式的女權(quán)國并沒有在她們身上得到滿足,很多人開始妥協(xié)。但也有少數(shù)的人選擇了不嫁主義,堅持著她們的摩登理想,向這個無序且紛亂的社會發(fā)出挑戰(zhàn)。
回歸了家庭,另一方面也預示著向封建禮教妥協(xié),但這時的社會畢竟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一些家庭婦女或者還沒到談婚論嫁年齡的女性經(jīng)常能在舊上海的各個崗位上出現(xiàn)。封建禮教的魔爪不僅在家庭中限制著女性,而且不斷向社會蔓延。《玲瓏》第16期《女店員》“雇傭女店員是要你服務(wù),不是要你向顧客獻媚,那么你在工作的時候,盡可穿著素雅的衣服,露出你本來的面目,我想也不至于無人過問吧!又何必穿紅著綠、濃妝艷抹呢?”并且從當時的《玲瓏》雜志上可見看到,那些亮麗的好萊塢明星照片無一例外的展現(xiàn)著對身體的狂熱崇拜——濃妝艷抹的臉龐,半遮半掩的身體已經(jīng)最經(jīng)常裸露著的雙腿。相比之下,中國著名影星像胡蝶、阮玲玉等的照片除了露著雙臂之外,身體都藏在長長的旗袍里。[8]可見當時的中國的摩登女性一方面在鼓吹著摩登,一方面又在向著封建禮教妥協(xié)。
30年代的中國內(nèi)憂外患:日軍強占了東三省大有奪取全國之勢,軍閥內(nèi)戰(zhàn),洪災(zāi)泛濫,民不聊生。而上海卻呈現(xiàn)出與這個時代不相符的景象,這樣的浮華卻不能一葉障目。在《玲瓏》發(fā)行的七年,國家的局勢越來越緊張。而《玲瓏》在奉行摩登的同時也漸漸警示人們愛國。如第36期“提倡工藝,抵制日貨”及第12期《貢獻給姐妹們的幾句話》“我們是中國人的一份子,總要負些責任才是,不要把有用的金錢去送給外國人,使他們在我國多養(yǎng)幾個好奢侈的女子。我們應(yīng)該為國爭榮,為己立業(yè),使我國變成轉(zhuǎn)弱為強的富國,勿使金錢外溢,那才是我們應(yīng)盡的責務(wù)”。人們一方面在追求摩登,一方面又在為這個國家擔憂。終究1937年七七事變,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隨后的“八一三”戰(zhàn)事促使《玲瓏》??痆9],與這個時代不相符的《玲瓏》雜志退出了人們的視野,那些摩登的女性在接受了新思想的洗滌之后一部分回歸了家庭,一部分投入了抵御外辱的革命,只有少數(shù)還活躍在舊上海的浮華中。
《玲瓏》短短的七年生命,是那個紛亂且無序的社會的一個縮影。摩登女性在受了西學東漸的影響以及運動的注意與電影的熏陶之后,在穿著上與世界接軌,引領(lǐng)著30年代服飾的變革。但是正如《玲瓏》生命的終結(jié),摩登女性在家庭與封建禮教以及抗日戰(zhàn)爭的限制之下也漸漸更加注意科技與內(nèi)在的修養(yǎng),這為以后女性革命及女性從事社會職業(yè)奠定了基礎(chǔ),也影響了之后的女性服裝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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