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霈
最初見到駿逸的畫是一些意筆的人物,畫得著實有些意思,有些小女孩夢境夢囈的感覺,在畫面中全無世俗的喧囂、沁染,看不見現(xiàn)實的苦難、無奈,有的是童稚的天真無邪?;蛟S,這如夢的世界并非畫家臆造的無邊想象,正是現(xiàn)實的寫照,有別的是駿逸那清澈的眼。
記不得什么時候,從前以人物畫家自居的駿逸忽然拿出了她畫的一批花鳥畫示人,讓人眼前一亮。畫風(fēng)一如既往地延續(xù)了夢境之感,先前僅為畫面配角的草木、鳥蟲被作為重點,筆下描狀萬物皆有靈,絕非傳統(tǒng)花鳥畫對景寫實之法,打破了固有的程式化,突破其樊籬。
在她筆下,既有“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之景;亦有“明月別枝驚鵲,清風(fēng)半夜鳴蟬”之意;“十分秋色無人管,半屬蘆花半蓼花”之韻;“秋月?lián)P明惲,冬嶺秀寒松”之境。春回大地,小鳥歡愉地歌唱,森林枝葉隨風(fēng)婆娑,呢喃私語,春雷驚蟄,萬物蘇醒;蟬鳴蜓飛,湖畔荷花淺吟低唱,夏雨急驟;秋風(fēng)蕭瑟,楓葉愈紅,果實收獲;一片凋零,銀裝素裹,梅花暗香來……這些四季更迭景致輕松拈來,各種不同時節(jié)花草植物被巧妙地穿插串聯(lián),一片盎然生機(jī),譜寫了萬物生長之歌。
誠如作家寫作、廚師烹飪,同樣語言素材、同樣食物材料所呈現(xiàn)的結(jié)果或許完全不同,高下見分曉。同一些詞匯、短語、語句,甚至標(biāo)點,經(jīng)過極其個人化的排列組合,得出的“味道”差別很大;相同食材經(jīng)不同人的烹、煮、煎、炸,口感差距甚大,繪畫亦如此,有差別的在于“人”。對語言的敏感、對食物的敏感、對尋常事物的敏感,造就高下之別。駿逸有一顆敏感的心,她將視線定格在尋常自然界,萬物生長、凋零、敗落,四季更迭之景盡收眼中,看盡自然之美好,感受萬物有靈。
對植物的喜好,對生命的禮贊,慨嘆萬物之繁榮,感受自然之魅力在駿逸的畫中都依稀可見。筆下鳶尾、蘆葦、萱草、荷花以及那些叫不上名的鳥兒似曾相識,她用筆墨營造了一個花團(tuán)錦簇之夢、燕語鶯聲之夢、四季更迭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