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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叢報》的孔子觀及其向美國的傳播

      2016-02-05 07:44:15
      安徽史學 2016年1期
      關鍵詞:傳播媒介

      張 濤

      (四川外國語大學 美國研究所,重慶 40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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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叢報》的孔子觀及其向美國的傳播

      張濤

      (四川外國語大學美國研究所,重慶400031)

      摘要:作為美國傳教士主辦的在華英文刊物,《中國叢報》解讀了被傳教士視作巨大障礙的孔子及其思想,認為孔子講究僵化禮儀,言辭晦澀,排斥上帝,其思想籠罩之下的中國了無生氣,缺乏創(chuàng)新激情,與世界脫節(jié)。通過捐贈、訂閱、圖書館收藏和報刊轉載等途徑,《中國叢報》大量傳入美國,其孔子觀也隨之進入美國的社會文化意識,成為早期美國了解孔子的重要渠道,在一定程度上預示了美國傳教士在華宣教策略的轉變。

      關鍵詞:《中國叢報》;孔子形象;傳播媒介;在美影響

      《中國叢報》(The Chinese Repository,以下簡稱《叢報》)由美國來華傳教士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man)1832年5月創(chuàng)辦,1851年12月停刊,總共20卷,洋洋灑灑一萬余頁?!秴矆蟆芬杂⑽某霭?,有著豐富的中國信息,集中反映了19世紀前半期在華歐美傳教士的中國觀,是學界研究中外關系史極為寶貴的原始文獻,被稱為“世界上第一份漢學雜志”*Michael C.Lazich,“American Missionaries and the Opium Trade in Nineteenth-Century China,”JournalofWorldHistory,Vol.17 (Jun.2006),p.199.。因其重要的學術價值,國內外學者引用非常頻繁。針對《叢報》本身的研究,也呈方興未艾之勢。現有成果深入展示了該刊的總體出版狀況、其刊登的中國歷史、語言文字和信仰風俗信息、建構的中國法律形象、中國文學作品的譯介等*參見仇華飛:《裨治文與〈中國叢報〉》,《歷史檔案》2006年第3期;吳義雄:《〈中國叢報〉與中國歷史研究》,《中山大學學報》2008年第1期、《〈中國叢報〉與中國語言文字研究》,《社會科學研究》2008年第4期、《〈中國叢報〉關于中國社會信仰與風習的研究》,《學術研究》2009年第9期;李秀清:《〈中國叢報〉中的清代訴訟及其引起的思考》,《南京大學法律評論》2011年春季卷;張振明:《跨文化解讀中的知識與權力——〈中國叢報〉與鴉片戰(zhàn)爭前的中國法律形象》,《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11年第5期;張大英:《美國學者裨治文對〈說文系傳〉的譯介》,《山東外語教學》2013年第4期;劉麗霞、劉同賽:《近代來華傳教士對〈三國演義〉的譯介——以〈中國叢報〉為例》,《濟南大學學報》2014年第3期;張施娟:《裨治文與早期中美文化交流》,浙江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94—115頁,等等。。

      但迄今為止,《叢報》上以孔子為核心的中國信仰體系卻沒有引起多少學者的關注。吳義雄解釋曰,因為傳教士未將儒學看作宗教,所以自己在討論《叢報》刊載的中國信仰時,沒有把它納入視野*吳義雄:《〈中國叢報〉關于中國社會信仰與風習的研究》,《學術研究》2009年第9期,第104頁。。李海軍、彭勁松雖然研究了《叢報》上四書五經的譯介,卻局限于普魯士傳教士郭實獵(Karl Friedrich August Gützlaff)一人,未免過于簡略*參見李海軍、彭勁松:《〈四書五經〉在英語世界的首次譯介》,《社會科學家》2014年第7期。。同時,幾乎每一學者都提到,《叢報》乃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卻都語焉不詳。

      所以,不論何種原因,《叢報》的孔子觀及其向美國的傳播都有待專門探討。本文擬在此方面做一嘗試,呈現該刊建構的孔子、孔子思想和中國形象。這種形象從基督教的視角,突出孔子及其思想的所謂缺陷,強調儒家思想在中國產生的消極影響,鼓勵傳教士介入中國社會的發(fā)展?!秴矆蟆吠ㄟ^多種方式傳到美國,其孔子觀隨之融入美國的中國印象,在一定程度上堅定了美國人的文化優(yōu)越意識,影響了美國傳教士的宣教策略。

      一、遠非完美的《叢報》孔子

      孔子作為中國信仰的核心,受到了《叢報》較為密集的批評。《叢報》此舉的目的,在于證明基督教的優(yōu)越性,并向潛在的美國讀者證明,傳教士用基督教取代孔教的舉動蘊含著正義和文明,值得國內社會大力支持。

      在初通中文、秉持基督教優(yōu)越感而又急于向西方詮釋中國信仰的《叢報》作者看來,孔子首先是一個語言含混、用詞枯燥夸張之人。四書五經作為孔子及儒家學說的經典載體,首當其沖遭到批判。例如,《書經》據稱用詞“精煉晦澀”,《詩經》“前后矛盾,瑣碎通俗”,《禮記》和《易經》“令人反感”,《中庸》和《大學》則“冗長啰嗦”,或者只是孔子語錄的堆積?!洞呵铩返摹翱菰锓ξ叮^了任何文字作品”。甚至還有人認為,《詩經》充斥著“放蕩詞匯”,沒有任何優(yōu)點。所有這些特征,讓人懷疑四書五經的文字是隨意拼在一起的,孔子顯得“異常草率”*“Revision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Bible,”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Jan.1836),p.396;“Chinese Vision of Intoxicating Liquor,as Described in an Address by one of the Ancient Kings,Extracted from the Shu King or Book of Record,”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Sept.1846),p.435;“Annals of Confuciu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8 (Aug.1849),p.393;“Essai sur l’Histoire de l’Instruction Publique en Chine et de la corporation des lettres depuis les anciens temps jusqu’a nos hours:ouvrage redige d’apres les documents Chinoi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Feb.1849),p.61;“Remarks on the History and Chronology of China,from the Earliest Ages Down to the Present Time,”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Jun.1833),pp.74,80-83;“The Chinese Classics,”TheChineseRepository,Vol.3 (Jul.1834),pp.98—105.。在指責儒家經典的各種缺陷時,素來不和的新教與天主教傳教士罕見地達成了一致。例如,湖廣地區(qū)的天主教名譽主教李文秀(Joseph Rizzolati)在見于《叢報》的信件中聲稱,儒家著作“雜亂堆砌著沒有證據支撐的武斷主張和相互割裂、無法統(tǒng)一的道德準則,完備的歷史分期和浮華的行文風格之下,實則空洞無物”*“Notices of the Catholic Religion in China,in a Letter from the Rt.Rev.Joseph Rizzolati,Vicar Apostolic of Hukwang,”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Jan.1846),p.44.。

      孔子的邏輯與思維是《叢報》批評的另一重點。中國人歷來認為,孔子思想深邃,邏輯縝密。但挑剔的美歐傳教士卻不以為然。首先,他們站在19世紀文獻引用已開始規(guī)范的角度,堅持言出必有據,指責孔子沒有說明文獻來源,隨意編撰,流弊長遠??鬃泳幾稌洝肪褪侨绱?,沒有“坦承相告”文獻來源,“充斥著太多的個人想法”。中國人從孔子身上,學會了好古而又囫圇吞棗的創(chuàng)作風格,渾然不顧常識與邏輯*“The Shoo King,or Book of Records;Its Character,Antiquity,and Summary of Its Contents,”TheChineseRepository,Vol.8 (Dec.1839),pp.386—87;“Poo Nang Che Tsang Sin;A Supplementary Sack of Wisdom,New and Improved Edition,in 10 Vols.Small Octavo,”TheChineseRepository,Vol.10 (Oct.1841),pp.551—552.。其次,孔子被視為呆板之人?!秴矆蟆仿暦Q,孔子“絕對缺乏創(chuàng)造力”。即便與孟子相比,他也顯得嚴肅有余,生動不足*“Character of Chinese Historical Works,”TheChineseRepository,Vol.3 (Jun.1834),p.58;“Biographical Notice of Mang Tsze,or Mencius,the Chinese Philosopher,”TheChineseRepository,Vol.10 (Jun.1841),p.323.??鬃拥摹敖┗痹谟嘘P的逸聞趣事中有所體現。例如,中國有孔子拜7歲幼童項槖為師的傳說,旨在佐證圣人謙虛好學的品格。然而,《叢報》卻只選擇孔子無法回答少年問題的場景,并附加一句:孔子“轉身即走”*“Extracts from Histories and Fables to Which Allusions Are Commonly Made in Chinese Literary Works,”TheChineseRepository,Vol.20 (Mar.1851),p.123.。如此而來,一個缺乏情趣、思維僵化但又不愿承認缺陷的孔子出現在了西方讀者面前。

      最讓《叢報》如鯁在喉的是,孔子居然忽略上帝的存在?!秴矆蟆废嘈?,孔子是故意為之,因為經由孔子編撰的古書顯示,不論是孔子本人還是遠古時期的中國人,他們都有著模糊的上帝意識。但孔子“不希望在自己的思想中保留任何上帝概念”*“Ten Thousand Things Relating to China and the Chines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2 (Nov.1843),p.564.。究其原因,是孔子的“世俗策略和卑下心靈”扼殺了上帝情感。陰陽萬物因此取代上帝,成為中國人的崇拜對象,將中國帶入偶像崇拜之中*“The Chinese Classics,” p.107.。另外一種說法是,孔子沉溺于各種禮儀形式,“忘記了上帝”,有限的幾處與上帝有關的句子也含糊其辭*“Remarks on the History and Chronology of China,” pp.81,83;“Shoo King,” p.389.。有一作者更為具體,認為孔子把“仁”塑造為人生的最高追求,用以替代上帝的美德,從而讓人們在追尋和實踐“仁”的過程中,把上帝拋在九霄云外*“On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CharacterJin仁,”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Jul.1846),pp.329—342.。不論是何種情形,對于傳教士而言,孔子思想深處是存在上帝信念的,只是被其強大的世俗觀念所左右和掩蓋。

      在圣經中文版修訂過程中,《中國叢報》就“上帝”漢譯展開的爭論進一步強化了讀者心中孔子不信上帝的印象。早在1836年,郭實獵就已撰文,呼吁傳教士修訂圣經中文版。1843年8月末至9月初,美、英傳教士聚集香港,正式商討重譯圣經之事,并將God漢譯列為最為困難之事。裨治文在1846年的文章中,也把God作為需要重點對待的30個圣經詞匯之一*“Revision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Bible,” pp.393—398;“Religious Intelligenc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2 (Oct.1843),p.553;“Chinese Versions of the Holy Scriptur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Feb.1846),p.109.。

      圍繞這一問題,美國人堅持使用“神”,而英國人則偏愛“上帝”。他們宣稱,正是因為孔子掩蓋了上帝意識,中國人熟悉的儒家著作中沒有與God對等的詞匯,傳教士只能自作主張,分歧便產生了。例如,1846年,美國傳教士婁禮華(Walter M.Lowrie)撰文指出,“上帝”和“天”盡管指代中國的最高神靈,但都需要凡人的輔助,并且只是神靈的外在稱號,而“神”就是神靈本身,與圣經上帝高度吻合,應為最佳譯名*“Terms for Deity to Be Used in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Bibl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Jun.1846),pp.311—317.。美國牧師文惠廉(William J.Boone)認同此說,而且指出,孔子筆下的“上帝”有時指天,有時指玉皇大帝,但絕不指西方的造物主,唯有“神”才較為接近*William J.Boone,“An Essay on the Proper Rendering of the Words Elohim and…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Jan.1848),pp.17—53 and Vol.17 (Feb.1848),pp.57—89;W.J.Boone,“Defense of an Essay on the Proper Rendering of the Words Elohim and…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9 (Jul.1850),pp.362—394;TheChineseRepository,Vol.19 (Sept.1850),pp.471—478;TheChineseRepository,Vol.19 (Nov.1850),pp.572—615.。爭論的另一方是以麥都思(W.H.Medhurst)為代表的英國傳教士。他們的基本立場是,“帝”或“上帝”掌控陰陽五行、世間萬物,當為最接近God之詞。這有孔子言論為據:“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孔子家語·五帝》)至于鬼神,他們只是人和動物死后的靈魂??鬃右笕藗儭熬垂砩穸h之”(《論語·雍也》),但對于“帝”卻未有類似限制,說明“帝”跟西方的造物主一樣,受人愛戴*W.H.Medhurst,“An Inquiry into the Proper Mode of Rendering the Word God in Translating the Sacred Scriptures 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Mar.1848),pp.109—110,112,129;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Apr.1848),pp.179,186—187;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May 1848),pp.213—214;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Jun.1848),pp.273—274;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Jul.1848),pp.321—322.。雙方各執(zhí)一詞,僵持不下,最終也未能達成一致。“神”與“上帝”依舊出現在不同的圣經譯文和宗教文獻中。爭論反映出來的核心問題,則是孔子思想沒有上帝意識,缺乏對應的“上帝”術語*W.H.Medhurst,“Reply to the Essay of Dr.Boon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7 (Nov.1848),pp.557—558.。

      在少數情形下,《中國叢報》注意到了孔子思想的某些優(yōu)點,如它在要求人們尊重先輩方面,就與基督教頗為相似*“The Chinese Classics,” p.106.。但在總體上,《叢報》所塑造的孔子是一個缺陷頗多之人。不論是語言表達、性格特征,還是邏輯思維,孔子似乎都讓《叢報》不敢恭維。其故意忽略上帝存在之舉,更令《叢報》難以釋懷。中國思想不僅因此“淪為”異教,傳教士的圣經翻譯都阻力倍增?!秴矆蟆啡绱速H低孔子,目的在于突出基督教的優(yōu)越性,增強傳教士在華工作的使命感,促使美歐民眾更加積極地支持他們的“神圣”事業(yè)。

      二、孔子受到的崇拜及其影響

      《中國叢報》上的孔子本人遠非中國人心中的完美圣人,但中國上下,卻對孔子尊崇有加。這讓傳播基督教的西方人四處碰壁,自然引起《叢報》作者的不滿。他們不僅詳細刻畫了中國社會的孔子崇拜,還指出了這種崇拜的“消極”后果,認為它導致了中國固步自封,落后于世界發(fā)展。通過這樣的方式,《叢報》的傳教士作者群體在西方讀者面前,營造出嚴峻的中國傳教氛圍,塑造出文明進步的自身形象,以增強傳教事業(yè)的神圣感和使命感。

      中國皇帝的尊孔占據了《叢報》較多篇幅,顯示孔子在中國政治與思想體系中的主宰地位?!秴矆蟆纷⒁獾?,孔子離世不久,即被魯哀公(前494—前468年在位)追封為“尼父”。漢靈帝(168—189年在位)改其封號為“尼公”,并在學校張貼孔子肖像??鬃雍髞磉€被其他帝王稱作“先圣”和“萬世師表”等,其直系后代在歷朝都是貴族*“Sketch of the Life of Confucius,the Chinese Moralist,”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Aug.1842),pp.421—422.。皇帝的職責就是嚴格遵循孔孟之道,文武百官亦應如此。各類詔書就是明證。如道光帝即位時,即頒詔要求官員拜謁孔墓。1836年的另一詔書和1850年咸豐帝的繼位詔書,都訓示官員前往孔子家鄉(xiāng)祭祀,感激圣人的蓋世功勞。即便是太后生日,皇帝也會下詔,遣人前去山東孔廟祭祀。同被視為儒教情感載體的還有康熙頒布、雍正注釋的《圣諭廣訓》*“The Chinese Government and Constitution,”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May 1835),p.13;“Notices of Moder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Jan.1836),p.416;“The Emperor Taoukwang,”TheChineseRepository,Vol.10 (Feb.1841),p.91;“Notices of Moder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5 (Dec.1836),p.359;“Journal of Occurrenc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9 (May 1850),p.287;“An Imperial Ordinance,Issued on the Occasion of Her Majesty the Empress-Mother Attaining Her Sixtieth Year,”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Apr.1836),p.578;“Peking Gazett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Sept.1846),p.475;Rev.William Milne,“The Sacred Edict,”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Dec.1832),p.300.。此外,皇帝每年春天為顯示親農,都有下田耕地的傳統(tǒng),《叢報》稱之為孔子親自定下的規(guī)矩*“Annual Ploughing,”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Apr.1834),p.576.?;实垡韵鹿賳T的尊孔行為在《叢報》上卻不多見。1834年,廣州知府上任第二天,便一早前往當地孔廟祭拜,這似乎是《叢報》上普通官員祭孔的僅有事例*“Journal of Occurrenc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3 (May 1834),p.47.。

      就中國社會而言,建立于孔子思想基礎之上的律法體系是極為重要的特征。在《叢報》上,孔子既是大清法典的理論源泉,也是法典捍衛(wèi)的對象?!秴矆蟆分赋觯m然清朝法典已對孔子的罪罰原則有些許改變,他記載的五刑(墨、劓、剕、宮、大辟)卻保留了下來*“Seaou Heo,or Primary Lessons,”TheChineseRepository,Vol.5 (Nov.1836),p.316.?!秴矆蟆愤€完整羅列了《大清會典》和《大清律例》制定的中國“國教”祭祀程序。其中,“先師孔子”排在天、地、太廟、社稷、日、月和前代帝王之后,屬于中祀對象*“The State of Religion of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3 (Jun.1834),pp.49—50;Boone,“Defense of an Essay,” pp.380—381.《大清會典》,也稱《大清五朝會典》,是康熙、雍正、乾隆、嘉慶、光緒五朝的法律匯編,但《叢報》此處所指,應為1818年輯印成卷的嘉慶朝會典;《大清律例》,清順治三年(1646)頒布,后經康熙、雍正、乾隆等朝增刪修訂,是中國封建社會最后一部成文法,分別于宣統(tǒng)二年(1910)和1972年在中國大陸和香港廢止。。

      教育是《叢報》上中國社會尊孔的另一保證?!秴矆蟆窂牟煌矫娉鋵嵙丝鬃幽酥袊逃`魂的形象??荚嚪矫?,自從漢代開始,孔子著作就一直是考察核心??婆e試題和國子監(jiān)的學習內容即是印證?!秴矆蟆愤€引用宋代文豪蘇東坡的觀點,稱呼孔子思想為“每一個追求政治功名者都必須效仿的模式”,確立了學習和考試的基本范圍*“Notices of Moder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Jul.1835),p.121;“The Structure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Aug.1835),p.183;“Essai,” pp.63—86;“Notices of the Complete Works of Su Tungpo,Comprised in Twenty-Six Volum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Mar.1842),p.134.。學校的實際情形就是如此。例如,在廣州的一間普通教室,傳教士發(fā)現,學生每天早上“被迫”向孔子的“萬世師表”牌位鞠躬,四書五經是他們耗費所有時間拼命背誦的文字*“Description of the City of Canton,”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Oct.1833),pp.250—251.。尚未入學的孩童也會在父母的引導下,習讀孔子經典。幼年司馬光便是《叢報》引用的例子*“Biographical Notice of Szema Kwang,a Chinese Historian,and Minister of State,”TheChineseRepository,Vol.9 (Sept.1840),p.275.。就算是追隨其他信仰的中國人,他們也需接受孔子和“孔子門徒”的教誨。麥都思在上海附近普陀島上的佛教寺廟、美魏茶(W.C.Milne)在寧波的觀音庵看到,和尚與尼姑都在儒教先生的引領下,閱讀《三字經》和四書五經*“Extract from the Manuscript Journal of the Reverend W.H.Medhurst in the Huron,during Her Voyage along the Eastern Coast of China,in the Summer and Autumn of 1835,”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Jan.1836),p.411;W.C.Milne,“Notice of a Seven Months’ Residence in the City of Ningpo,from December 7th,1842,to July 7th,1843,”TheChineseRepository,Vol.8 (Feb.1844),p.96.。

      在與教育緊密相連的中國知識體系中,孔子的地位堅若磐石。1837年,歐美傳教士和商人在廣州聯(lián)合創(chuàng)辦的在華實用知識傳播會(Society for the Diffusion of Useful Knowledge in China)舉行第三次年會。當年11月《叢報》刊登的年會報告,著重介紹了中國官方的圖書分級體系:位列最高等級的經典著作完全被儒家的四書五經所占據,而在所謂的專業(yè)著作中,儒家文人或哲學家寫作的文獻占據至高無上的位置*“The Third Annual Report of the Society for the Diffusion of Useful Knowledge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6 (Nov.1837),pp.335—337.。不但官方的認定是如此,社會上以儒家思想為宗旨的寫作熱情也極為高漲。王陽明的《諫迎佛疏》、吳乘權的《綱鑒易知錄》、顧沅的《圣廟祀典圖考》等只是散布在《叢報》各處的數個例子而已??渍褵ā吨潦ゾ幠晔兰o》展示的孔氏后人著作更是蔚為壯觀*“The Systems of Budha and Confucius Compared,”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Oct.1833),pp.265—270;“Shing Meaou Sze-teen Too Kaou,”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Sept.1833),pp.236—237;“Chinese History,”TheChineseRepository,Vol.10 (Jan.1841),p.3;“Notice of the Chi-shing Pien Nien-shi Ki,”TheChineseRepository,Vol.18 (May 1849),pp.254—259.。

      《中國叢報》上,孔子崇拜滲透到了中國社會的每一個毛孔。就孔廟數量而言,全國至少1,560座,每年春秋兩季的祭祀活動共要宰殺6頭牛、27,000頭豬、5,800只羊、2,800只鹿和27,000只兔子,供奉27,600匹絲綢。《叢報》多次引用這些數據,顯示中國孔子崇拜的程度*“The Worship of Confuciu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Apr.1833),p.502;E.C.Wines,“A Peep at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8 (Mar.1840),p.586;“Ten Thousand Things,” p.578.。除了祭祀活動,中國人還把與孔子有關的一切視為神圣之物。例如,琴因為曾為孔子和古代其他圣人所用,而在樂器里變得最為神圣;麒麟位列中國四足動物之首,籠罩著一層神秘光環(huán),原因之一就是它曾在孔子降生時出現過*“Education among the Chinese,”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May 1835),p.5;G.T.Lay,“Remarks on the Musical Instruments of the Chinese,with an Outline of Their Harmonic System,”TheChineseRepository,Vol.8 (May 1839),p.39;“Notices of Natural History:The Kelin,or Unicorn of Chinese,”TheChineseRepository,Vol.7 (Aug.1838),pp.212—213.。即便孔子的某些認識存在錯誤,中國人也會千方百計為其開脫??鬃舆x編的《詩經·小雅·小宛》說,“螟蛉有子,蜾蠃負之”(螟蛉產子以后,由蜾蠃代為喂養(yǎng))。但后人發(fā)現,蜾蠃實際上是捕捉螟蛉幼子為食。心知肚明的中國人或者將失誤推給《詩經》的原作者,或者視而不見*“Notices in Natural History,”TheChineseRepository,Vol.7 (Jan.1839),p.490.??鬃拥挠绊懥薮?,進入中國的異族都無法擺脫對其心悅誠服的命運。猶太人就是如此。他們身處儒家環(huán)境之中,很快忽略上帝福音,成為“孔子的門徒,而非摩西的追隨者”。韃靼人則是另外一例。他們采用漢人的文明禮儀,崇拜孔子。只知道舞刀弄槍的滿族士兵也要“花費部分時間,細心閱讀受到推崇的中國經書”*James Finn,“The Jews in China:Their Synagogue,Their Scriptures,Their History,&c.,&c.,&c.,”TheChineseRepository,Vol.14 (Jul.1845),p.308;“Remarks on the History of China during the Middle Ag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Jul.1833),p.116;G.Tradescant Lay,“A Brief Account of the Mantchou Tartars at Chapu,”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Aug.1842),p.429.摩西(Moses),圣經中希伯來人的先知和立法者。。

      《中國叢報》連篇累牘地描述中國人膜拜孔子的盛大場景,客觀上向傳教士和西方介紹了中國圣人,但同時也在渲染傳教士所處環(huán)境的“險惡”。傳教士與儒教信奉者之間頻繁發(fā)生的言語對峙乃至沖突,加深了《叢報》及其讀者對于孔教的憂慮和偏見。1835年9月,麥都思在山東海岸的經歷便是一例。針對他的宣教企圖,登州(今山東蓬萊)知府駁斥說,“我們有孔子和他的教誨……為何需要其他圣人?”麥都思固執(zhí)己見,被知府嚴令盡早離開*“Voyage of the Huron,”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Nov.1835),pp.320—321.。美魏茶在寧波的遭遇頗為類似。據稱,他在1843年3月4日與地方官員共進晚餐。但官員只聽了幾句耶穌的歷史,便認定耶穌實際上就是英國的孔子、盤古或者觀音。美魏茶憤然離席,稱呼此人“骯臟、令人反胃”*William C.Milne,“Notices of a Seven Months’ Residence in the City of Ningpo,”TheChineseRepository,Vol.16 (Jan.1847),p.15.。即便在琉球,儒教的強大影響也讓傳教士極為頭痛。英國教士B·J·貝特爾海姆(B.J.Bettelheim)聲稱,自己差點被當地“憤怒的儒教老笨蛋”棍棒伺候。他把儒教與佛教、日本人的詭計列為琉球人拒絕基督教的主要原因*“Letter from B.J.Bettelheim,”TheChineseRepository,Vol.19 (Jan.1850),pp.39,60.。

      《叢報》表示,孔子崇拜不僅給傳教形成巨大阻力,對于中國自身也有負面影響。一方面,中國人把孔子等同于神靈,導致他們在遭遇基督教時特別自負。《叢報》指出,中國人的“狹隘、自傲和自私”,就植根于“這位古代圣人的道德哲學”。他們相信靈魂轉世,但卻礙于“儒教信奉者和中國人的高傲”,拒絕上帝的福音,錯失向救世主尋求庇護的機會*“The Influence of Religion,”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Aug.1832),p.147;“Metempsychosi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Jul.1832),pp.102—103;“The Profession of Letters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3 (Jul.1834),p.120.。也因為如此,中國人不受基督教罪惡感的約束,追求聲色犬馬或功名利祿,“孔子信徒……就會品格低下、俗不可耐、污濁骯臟或者野心勃勃。”*“A Confucian Tract,Exhorting Mankind Always to Preserve Their Celestial Principles and Their Good Heart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5 (Aug.1846),p.377;“Miscellani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Jan.1833),p.374.在拒不接受基督教“文明”準則的中國社會,女性地位極其卑微?!秴矆蟆穼懙?,中國女性的三從四德、清規(guī)戒律主要源自孔子,而且孔子本人毫無緣由地休妻,導致追隨者競相效仿*“Remarks,Concerning the Condition of Females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Nov.1833),p.314;“Neu Heo,or The Female Instructor,”TheChineseRepository,Vol.9 (Dec.1840),p.545;E.C.Bridgman,“A Chinese Chrestomathy in the Canton Dialect,”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Apr.1842),p.227.據考證,孔子休妻之說實為誤解,并無歷史依據。參見楊朝明:《孔子“出妻”說及相關問題》,《齊魯學刊》2009年第2期。。

      另一方面,《叢報》指責孔子思想抑制了中國人的智慧潛力。中國的教育訓練兒童“崇拜神化的凡人”孔子,無法培養(yǎng)令人陶醉的想象力、藝術性和詩歌意境,只能教會他們“冰冷僵化的繁文縟節(jié)、死氣沉沉的循規(guī)蹈矩和枯燥乏味的幼稚胡言”*“Notice of the Chi-shing Pien Nien-shi Ki,” p.259.。中國人必須從孩提時代開始,“背誦舉世無雙的經典,聆聽孔子的諄諄教誨,在已經給他畫好的思想圓圈中移動”?!秴矆蟆犯袊@曰,也許圣人無意將人塑造為自動裝置,但中國教育讓人只能如此*“Observations on Traits of Chinese National Character,”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Sept.1842),p.482.。除了作為教材的四書五經,充斥著孔子崇拜的兒童讀物同樣無法“逗樂或教導孩子”?!秴矆蟆伏c評說,“‘天朝帝國’從來沒有為孩子編輯更好的讀物,這必然令我們感到驚訝和遺憾。”*“Santsze King,or Trimetrical Classic,”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Jul.1835),p.118;“Illustrations of Men and Things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10 (Nov.1841),pp.613—618.另一文章則認為,中國不乏絕頂聰明之人,但他們把時間浪費在了解析圣人之言,無法接受新的知識,而西方的年幼學童,“如果不知道牛頓從未夢想過的一百件事情,會羞愧難當?!?“Sketch of the Life of Confucius,” pp.423—425.

      中國學生面對西方人和西式教育時的反應,似乎為上述見解作了注釋。馬禮遜教育會(Morrison Education Society)開辦的馬禮遜學校影響很大。1842年6月,《叢報》刊登了該校中國學生寫給裨治文的信。信件指責中國教科書“從不教授科學與藝術,只講孔子及其生平軼事和追隨者的溢美之詞”,將中國的落后和英美的先進歸咎于宗教的有無:“中國人沒有圣經,不知創(chuàng)造宇宙的耶穌基督”,因而充滿迷信和無知*“Notices of the Medical Missionary Society in China,and of the Morrison Education Society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Jun.1842),p.340.。同年的馬禮遜學校年度報告宣稱,四書五經不符合學生的學習要求和思維習慣,中國教育的“失誤不在學習方法,而在學習內容本身,我們必須加以改革”*“The Fourth Annual Report of the Morrison Education Society,Read September 28th,1842,”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Oct.1842),pp.548—549.。一個飽讀孔子經書的中國成人居然不知道地球是圓的,更讓《叢報》作者感嘆,中國人實在“無知和自大”*“Profession of Letters in China,” p.120.。

      既如此,傳教士變革中國才有了“正當”的理由?!吨袊鴧矆蟆吩诓煌瑫r期,都發(fā)出了要用基督教征服中國、取代孔子學說的鏗鏘誓言。早在1832年5月的第1期,《叢報》就在疾呼,“為漢族兒童和孔子門徒開辦一所幼兒學校!”*“Cape of Good Hope,”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May 1832),p.27.1838年,中英兩國之間的矛盾驟然加劇,《叢報》不但贊同英國人以武力消除中國人的孔子和皇帝崇拜,而且勉勵“各位作者繼續(xù)努力,直至現有的邪惡勢力被清除干凈”*“Foreign Relations with the Government of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6 (Mar.1838),pp.528,536.。1843年6月,《叢報》見中國因鴉片戰(zhàn)爭已國門洞開,便提請讀者關注“涉及最高利益的主題——中華帝國的宗教革命”,相信“在極短的時間內,儒教、佛教和其他所有形式的偶像崇拜都將一敗涂地;代之而起的將是一套新的體系,一個真正源自上天的帝國”*“State and Prospects of China,Viewed in Connection with the Extension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TheChineseRepository,Vol.12 (Jun.1843),pp.294—295.。

      三、《叢報》孔子觀的美國之旅

      《中國叢報》解讀孔子和以孔子為核心的中國信仰體系,其目的既要讓身在中國的西方傳教士熟悉中國,也希望西方——特別是美國——社會了解中國的嚴峻傳教形勢,從而獲取更多的道義和實際上的支持。得益于這一考慮,《叢報》便充當了孔子美國之旅的一座獨特橋梁。

      《叢報》積極主動的贈送乃該刊孔子觀進入美國社會的一大途徑。《叢報》第4卷末尾明確表示,自從創(chuàng)刊以來,編輯就定期向印度、歐洲和美國的大量公共機構、大眾媒體和部分個人寄送刊物,不收任何費用*“Note,”TheChineseRepository,Vol.4 (Apr.1836),p.584.。作為裨治文等傳教士的派出機構,美部會(American Board of Commissioners for Foreign Missions)獲贈該刊順理成章。1834年,該會給伯駕(Peter Parker)下達來華指示,就引用《叢報》觀點,指出中國信仰體系每況愈下,伯駕大有可為*“Religions of China,”New-HampshireObserver,Jun.20,1834,p.1.。同年,美部會第25次年度報告介紹《中國叢報》,稱其“經營有方”*“Foreign Missions,”New-HampshireObserver,Oct.17,1834,p.1.。

      美國的眾多報刊也定期收到《中國叢報》。1832年12月,兩家報紙在頭版醒目位置,轉載《紐約商報》(NewYorkJournalofCommerce)消息稱,剛剛收到第1期《中國叢報》。報道頗為興奮地寫道,《叢報》在廣州的美國洋行內出版,編輯是馬薩諸塞人裨治文,印刷設備則是美國人慷慨捐贈的,這將讓美國社會更感興趣*“The Chinese,”MassachusettsSpy,Dec.19,1832,p.1;“From China,”HampshireGazette,Dec.19,1832,p.1.。此為美國國內關于《叢報》的最早報道,說明美國社會在第一時間就接觸和閱讀到了該刊所載的孔子觀和其他有關中國的信息。自此以后,各種媒體總會不時宣布,已從來自廣州的商船獲得最新《中國叢報》。即便是遠在太平洋深處的夏威夷《桑威奇島報》(SandwichIslandGazette,&JournalofCommerce),也通過刊物交換方式,收到了《叢報》。美國各報刊在宣布此類消息之后,通常也會摘登《叢報》的部分內容*“From theNationalGazetteof Friday Evening,”New-YorkSpectator,Jan.31,1833,p.2;“From China,”BostonDailyAdvertiser&Patriot,Mar.29,1833,p.1;“China,”NewarkDailyAdvertiser,Mar.30,1833,p.2;“Latest from Canton,”EveningPost,Aug.13,1833,p.2;“Gutzlaff’s Third Voyage,”New-HampshireObserver,Jan.3,1834,p.1;“By the Ship Julia from Canton,”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May 8,1834,p.2;“From Canton,”EveningPost,Oct.20,1834,p.2;“From Canton,”New-YorkSpectator,Nov.24,1834,p.3;“We Have,”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Jan.20,1835,p.2;“From Canton,”BostonRecorder,Mar.13,1835,p.2;“Later from China,”NewportMercury,Sept.10,1842,p.2;“Items of Chinese Intelligence,”DailyEveningTranscript,Mar.4,1844,p.2;“Decapitation in China,”VermontPhoenix,Aug.19,1847,p.2;“By the Griffon,”SandwichIslandGazetteandJournalofCommerce,Jul.15,1837,p.2;“Confound the Editors in China,”SandwichIslandGazette,andJournalofCommerce,Jul.28,1838,p.2.。

      同時進行的,是私人之間的贈送行為。美國傳教士衛(wèi)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來華之后,積極協(xié)助裨治文編輯《中國叢報》。對于擴大《叢報》在美國的讀者范圍和影響力,衛(wèi)三畏自然非常熱心。在1834年2月23日的家信中,他告訴父親,編印《叢報》非常辛苦,能否盈利暫不明朗,但該刊在基督教世界有望產生重要影響。所以,他給父親寄去三份《叢報》,希望父親在家鄉(xiāng)廣為傳閱,讓三分刊物收到三十份之效*Frederick Wells Williams,TheLifeandLettersofSamuelWellsWilliams,Ll.D.:Missionary,Diplomatist,Sinologue,New York:G.P.Putnam’s Sons,1889,pp.67—68.。雖然我們不清楚衛(wèi)氏父親是否照辦,但從衛(wèi)三畏在隨后的信件中屢次提及《叢報》來看,他無疑在堅持寄送。裨治文同樣在利用私人途徑,拓展《叢報》在美國的受眾面。他甚至把《叢報》寄給了美國眾議院議長。1840年3月19日,議長為說明中國局勢,向國會提交了“鴉片貿易的危機”和“廣州城市概況”兩本小冊子以及6期《中國叢報》。眾議院記錄表明,資料都是“由它們各自的作者從中國寄給他的”。查《叢報》總目錄得知,“鴉片貿易的危機”和“廣州城市概況”都出自裨治文之手*JournaloftheHouseofRepresentativesoftheUnitedStates:BeingtheFirstSessionoftheTwenty-SixthCongress,BegunandHeldattheCityofWashington,December2,1839,intheSixty-FourthYearoftheIndependenceoftheSaidStates,Washington:Blair and Rives,1840,p.639;GeneralIndexofSubjectsContainedintheTwentyVolumesoftheChineseRepository;WithanArrangedListoftheArticles,pp.xxix,xxx.。顯然,裨治文是把《叢報》連同單獨成冊的兩篇文章一起,寄給了眾議院議長。感興趣的國會議員能夠接觸到《叢報》傳遞的孔子信息。

      訂閱或購買是美國人獲取《中國叢報》及其孔子信息的第二大途徑。在華美國人訂閱或購買之后寄回國內的情形時而有之。婁禮華不僅自己是《中國叢報》的熱忱讀者,還積極向美國國內推薦。1843年11月20日,婁禮華致信普林斯頓神學院(Princeton Theological Seminary),詢問該院是否擁有一整套《中國叢報》,而不是一兩卷。婁禮華贊嘆道,“古今世界,尚沒有任何著作包含如此豐富的中國信息。”他進一步鼓動說,已經出版的12卷僅需42美元,今后每期3美元。只要神學院告知目前已有哪幾卷,他將幫助購買剩余卷冊*“Macao,November 20th,1843,” in Walter Lowrie,ed.,MemoirsoftheRev.WalterM.Lowrie,MissionarytoChina,New York:Board of Foreign Missions of the Presbyterian Church,1850,p.261.。神學院是否采納婁禮華的建議,筆者并不清楚。但這至少說明,婁禮華在熱心推動《叢報》傳回美國,而且神學院也已通過其他渠道(如贈送)獲得部分刊物。1846年12月31日,在從寧波寄出的家信中,婁禮華告訴父親,他把所有積蓄都用于購買書籍和《中國叢報》。其中部分甚至全部《叢報》應該定期寄回了美國。在1847年4月10日同樣寄自寧波的信件中,婁禮華提及上帝譯名之爭時,就建議父親,查看1846和1847年的《中國叢報》*“Ningpo,Dec.31st,1836” and “Ningpo,April 10th,1847,” inMemoirsoftheRev.WalterM.Lowrie,pp.375,421.。

      羅伯特·貝內特·福布斯(Robert Bennet Forbes)是波士頓商人,1838—1840年間居住在廣州。他與妻子的通信數次提及《中國叢報》,并請妻子向他人傳閱。1839年1月8日,福布斯告訴妻子,他已通過“約克”號(York)商船,寄回“最近幾期的《中國叢報》”。福布斯表示,妻子可以把雜志借給其他感興趣的人,并承諾,將在另一時間寄回1837和1838年的合訂本。3月7日,福布斯告訴妻子,已經寄來最近一期的《中國叢報》。7月8日的信件提醒說,5月份的《叢報》已經寄出。1840年2月16日,福布斯再次提及寄送《中國叢報》之事。3月7日的信件告訴妻子,當年1月的《叢報》已經寄給名叫約翰的朋友,并請約翰閱讀之后轉交給她,而最近一期的雜志有望直接寄給妻子*Phyllis Forbes Kerr,comp.and ed.,LettersfromChina:TheCanton-BostonCorrespondenceofRobertBennetForbes,1838-1840,Mystic,Conn.:Mystic Seaport Museum,1996,pp.84—85,101,142,213,217.。福布斯積極鼓勵妻子閱讀《叢報》,并在家鄉(xiāng)傳閱,與婁禮華給父親的囑咐一樣,能為該刊擴大在美影響力發(fā)揮一定作用。

      婁禮華和福布斯均為普通在華美國人,他們購買和寄送《中國叢報》的行為因此具有某種程度的代表性。美國國內的熱心人士也在積極引導人們訂閱《叢報》。1835年,紐約商人傳道會(New York Merchants’ Missionary Association)發(fā)起一場范圍廣泛的訂閱活動,力爭讓《叢報》“擁有更大的美國讀者群”。為此,該會授權蒂莫西·愛德華茲船長(Capt.Timothy Edwards),接觸“美國不同城市、小鎮(zhèn)和文化機構”的潛在訂閱者,“促進宗教和科學事業(yè)”。為吸引讀者,傳道會承諾,訂戶將在收到一半期刊時交納訂費*“Chinese Repository,”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Mar.12,1835,p.1.?!恫ㄊ款D紀事報》(BostonRecorder)同樣在為增加《叢報》的訂閱數量而努力。其廣告保證,鑒于該刊“有用而有趣的信息”,訂戶絕對會發(fā)現物有所值,并能因此幫助美國的在華傳教事業(yè)。所以,“我們鄭重而熱切地建議”,有經濟能力之人聯(lián)系《叢報》在波士頓的代理商,訂閱這份“在中國廣州出版的英文月刊”*“Chinese Repository,”BostonRecorder,Apr.10,1835,p.2.。《基督教守衛(wèi)者報》(ChristianWatchman)刊登的一封在華傳教士來信雖然不以推銷《叢報》為重點,卻也包含鼓勵之意。圣公會牧師H·洛克伍德(H.Lockwood)聲稱,對于所有中國之外的人,《叢報》都是“極有價值的刊物”,適合那些“希望獲取既饒有趣味,又公正客觀的中國信息之人”閱讀*“Canton,”ChristianWatchman,Apr.1,1836,p.2.。

      免費贈送和正常訂購,這是《中國叢報》及其中國和孔子觀進入美國社會的主要渠道。根據裨治文的統(tǒng)計,截止到1836年第5卷,《叢報》每期寄出515冊,其中寄往美國154冊,五分之一的刊物為免費寄送*“European Periodicals beyond the Ganges,”TheChineseRepository,Vol.5 (Aug.1836),p.160.。所以,每月通過贈送和交換的方式傳到美國的《叢報》大概為30冊,其余120冊均為個人和機構訂購。當然,這154冊應該不包括美國人在中國購買和訂閱、然后寄回美國的卷冊。由此看來,每月真正進入美國的《中國叢報》必然多于154冊。

      《中國叢報》進入美國以后,成為民眾了解中國和孔子的重要媒介。公共知識體系的介入,實現了《叢報》信息更為廣泛的傳播。一方面,由于各類圖書館紛紛收藏,更多沒有訂閱《叢報》的美國人有機會接觸該刊建構的孔子形象。費城的美國哲學會(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圖書館乃本杰明·富蘭克林創(chuàng)辦,是美國早期最負盛名的公共圖書館之一。1841年,長期擔任該館館長的約翰·沃恩(John Vaughan),將私人收藏的1832—1834年2卷《叢報》捐給圖書館*“To the Library,”ProceedingsoftheAmericanPhilosophicalSociety,Vol.2 (Mar.& Apr.1841),p.30.。1852年6月1日,費城自然科學院(Academy of Natural Sciences of Philadelphia)圖書館收到《中國叢報》的第5—6和13—16卷,捐贈者為J·L·伯特(J.L.Burtt)*“Donations to Library,in May and June,1852,”ProceedingsoftheAcademyofNaturalSciencesofPhiladelphia,Vol.6 (1852—1853),p.xxii.。1855年,后來充任美國駐汕頭領事的巴力烈(Chas.W.Bradley)向美國東方學會(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圖書館贈送《叢報》第11—13、15—18卷和衛(wèi)三畏編撰的20卷總索引*“Additions,etc.,”AdditionstotheLibraryandCabinetoftheAmericanOrientalSociety,September,1855-October,1856,p.xxvi.。捐贈的刊物都是美國人私自訂購或免費收到的,是《中國叢報》傳播入美過程的延伸。

      另一方面,傳入美國的《中國叢報》被各類出版物引用。這既擴大了刊物的知名度,又加深了編者和讀者的中國和孔子認識。1836年,波士頓出版有關在華葡萄牙人和天主教的書籍,內容就是轉自《中國叢報》*“Miscellaneous,”NorthAmericanReview,Vol.42 (Apr.1836),p.554.。1833年,H·S·坦納(H.S.Tanner)的第7號全球地圖集面世,對中國本土地圖作了“重要增補和修訂”,新增了五個省份,更正了其他省份的邊界和拼寫,明確了中國兼并的領土和部落。這些改進全賴“出色的地理學家(即坦納)利用了廣州出版的《中國叢報》所刊載的某些最新和權威信息”*“Mr.H.S.Tanner,”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Aug.20,1833,p.1.。盡管地圖集看似無關孔子,坦納接觸到《叢報》豐富的孔子信息則是肯定的。

      轉載和利用《叢報》更為頻繁的出版物當屬報刊雜志。除了傳遞其他方面的中國信息,美國報刊經常摘登《叢報》的孔子觀。例如,1835年11月的《傳教先驅》(MissionaryHerald)轉載了《叢報》當年1月刊登的“在中國傳播福音”,指出中國兒童必須學習歷代歌頌孔子的語句,把孔子當做世界上唯一的完人。摘登者稱贊說,原作者“可能擁有獲取信息并在這一問題上形成正確看法的最佳手段”*“Promulgation of the Gospel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3 (Jan.1835),pp.428—438;“Promulgation of the Gospel in China,”MissionaryHerald,Nov.1835,pp.426—429.。馬禮遜教育會第一次年度報告刻畫了中國學生坐在竹凳上,面朝老師,而老師旁邊則是孔子牌位的情形。這幅畫面出現在了1838年7月的《傳教先驅》上*“First Annual Report of the Morrison Education Society,”TheChineseRepository,Vol.6 (Sept.1837),p.236;“Primary Education in China,”MissionaryHerald,Jul.1838,p.270.?!秴矆蟆?833年10月刊登“廣州城市概況”,描述學童“被迫”向孔子牌位鞠躬、科舉考試考察四書五經之事,《國民報》(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完整轉載*“Description of the City of Canton,”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Oct.1833),pp.241—64;“Description of the City of Canton,”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Apr.4,1834,p.4.?!秴矆蟆吩?833年4月、1840年3月和1843年11月三次提及的孔廟數量和相關祭祀數據,也出現在眾多報刊上*“Worship of Confucius,” p.502;“A Peep at China,” p.586;“Ten Thousand Things,” p.578;“The Chinese Church,”New-YorkMirror,Jan.16,1836,p.232;“The Chinese Church,”AlexandriaGazette,Feb.11,1836,p.3;“Religious Summary,”ReligiousIntelligencer,May 21,1836,p.816;“Chinese Idolatry,”SouthernPatriot,Sept.12,1845,p.2;“Chinese Idolatry,”Friends’WeeklyIntelligencer,Sept.20,1845,p.200;“Chinese Idolatry,”DailyPicayune,Sept.21,1845,p.4;“Chinese Superstition,”EpiscopalRecorder,Sept.16,1848,p.106;“Chinese Superstition,”EvangelicalMagazineandGospelAdvocate,Sept.29,1848,p.312;“Chinese Superstition,”EmancipatorandFreeSoilPress,Oct.4,1848,p.4.。

      《叢報》耗費大量筆墨,描繪孔子壓制中國的上帝信仰,這在美國出版物上雖然轉載不多,依然有所體現。1833年9月,《叢報》發(fā)表“論佛教”,斥責孔子把中國社會的偶像崇拜抬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窒息了中國人原有的上帝情結?!秱鹘滔闰尅吩?834年6月轉載,贊賞文章“寫的很好……道出了中國人的很多風俗和法律”*“Remarks on Budhism,”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Sept.1833),p.215;“Budhism in China,”MissionaryHerald,Jun.1834,pp.234,235.。1832年6月的《叢報》文章指出,孔子和其他儒家思想家為中國人制定的交友準則,因為沒有上帝信仰,“不但不配稱為美德,反而落入道德敗壞之列?!泵绹鴪罂嘤腥霓D載*“Friendship,”TheChineseRepository,Vol.1 (Jun.1832),pp.66—67;“Friendship,”NationalGazetteandLiteraryRegister,Feb.12,1833,p.4;“Friendship,”LiteraryInquirer,May 21,1833,p.85.。

      在孔子留給中國人的負面影響方面,《中國叢報》的刻畫也見于美國的多種媒體。如在1842年9月,《叢報》評論中國人的國民性時說,中國人從小傾聽孔子的教導,只能成為沒有任何創(chuàng)造思維的自動機器,在已經畫好的圓圈內行動。1843年5月,美國雜志登載此文*“Observations on Traits of Chinese National Character,”TheChineseRepository,Vol.11 (Sept.1842),p.482;“Observations on Traits of Chinese National Character,”Campbell’sForeignMonthlyMagazine,May-Aug.1843,p.56.??鬃訜o故休妻,其追隨者爭相效仿,這則軼事在美國國內媒體上廣為流傳。其來源就是1833年11月的《中國叢報》*“Remarks,Concerning the Condition of Females in China,”TheChineseRepository,Vol.2 (Nov.1833),p.314;“Condition of Females in China,”ReligiousIntelligencer,Apr.19,1834,p.736;“Chinese Females,”FamilyMagazine,Apr.1835,p.111.。

      誠然,美國出版物沒有轉載《中國叢報》涉及孔子的所有內容,而是選擇能夠吸引大眾閱讀興趣、較為通俗的話題,回避了更為深奧的神學爭論等文章。但是在總體上,轉載文獻反映了《中國叢報》孔子觀的全貌,即他深受中國人崇拜,沒有上帝信仰,留給后世眾多負面影響等。通過這種最為直接的方式,《中國叢報》建構的孔子形象便進入到了美國的公共話語體系。還有更多的美國人接觸和閱讀《中國叢報》,認識了該刊所刻畫的孔子。這一傳播過程雖然未在媒體上表現出來,但卻實實在在地發(fā)生著,在更為隱性的層面上影響著美國社會的孔子觀和中國觀。

      結束語

      筆者曾經撰文,從宏觀角度論述了孔子及其思想傳入美國的四大原始途徑,即耶穌會、新教傳教士、美歐商人以及西方外交官的譯介、著述、刊物、演講和信函等。作為新教傳教士在華出版并傳回美國的重要雜志,《中國叢報》位列四大原始途徑的范疇之內*參見張濤:《孔子入美的初始途徑》,《孔子研究》2014年第1期。。具體而言,該刊對于我們認識美國孔子觀的早期發(fā)展,具有以下特殊意義。

      首先,《中國叢報》由美國在華傳教士創(chuàng)辦,吸引了大量西方傳教士和部分商人撰稿,激發(fā)美國社會特別的信任感。多家報紙轉載的《紐約商報》報道就毫不隱晦地表示,《叢報》由美國人利用美國設備編輯和印刷,“對于我們具有額外的價值”*“The Chinese,”MassachusettsSpy,Dec.19,1832,p.1.。當報紙把一位英國人誤認為裨治文時,《紐瓦克每日商報》(NewarkDailyAdvertiser)頗顯氣憤。它更正說,裨治文是《中國叢報》的編輯,是美國人,“一位著名的學者”*“The Chinese Mission,”NewarkDailyAdvertiser,Jul.18,1848,p.3.。媒體的表現說明,美國社會特別看重美國人在詮釋中國過程中的作用,《叢報》恰恰就是美國人所辦,因而影響較廣。

      其次,在19世紀中期以前西人在華出版的報刊中,《中國叢報》應該在美流傳最久、傳入量最大。其對美國孔子觀和中國觀的影響自然勝于其他期刊。根據上文所引的數據,《叢報》每期有154冊寄往美國。照此計算,20年間,至少有36,000冊流入美國,擁有和閱讀《叢報》的機構和個人當不在少數。報刊的轉載和圖書館的收藏進一步擴大了《叢報》的讀者面。每一冊刊物都載有大量的孔子信息,美國人認識傳教士建構的孔子實乃容易之舉。

      第三,《中國叢報》是美國孔子觀持續(xù)惡化的重要推手。18世紀末期以后,隨著越來越多的美國人親自前往中國,中國的落后和孔子思想的保守逐漸暴露。美國人發(fā)回國內的各類文字材料,隨同歐洲人對于中國的負面刻畫,讓源于耶穌會和啟蒙思想家的正面孔子形象消失殆盡,孔子的負面色彩更加濃厚。19世紀前半期出現的《叢報》,通過披露孔子及其思想的眾多“缺陷”,發(fā)揮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第四,《中國叢報》建構的孔子觀與美國在華傳教策略的變化存在關聯(lián)性。一方面,在鴉片戰(zhàn)爭前后,西方在華勢力急劇膨脹和強硬的背景下,《叢報》花費大量篇幅,刻畫孔子在中國社會根深蒂固的

      綜上所述,研究《中國叢報》的孔子觀,并不僅僅是針對一本傳教雜志的分析,而是涉及到中美文化關系史的一個重要媒介和重要階段。我們從中既能看到傳教士從基督教角度描繪的孔子,又能發(fā)現美國孔子觀的重要起源,還能瞥見美國傳教士變換宣教策略的最初靈感。因此《中國叢報》孔子信息的存在意義遠遠超過了該雜志本身。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孔子思想傳入美國的淵源研究”(14BZS083)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方英

      Image of Confucius in The Chinese Repository and Its Transmission to America

      ZHANG Tao

      (American Studies Center,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1,China)

      Abstract:A China-based English-language monthly edited by American missionaries,TheChineseRepositoryassumed the task of decod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ristian superiority Confucius and his thought,both deemed the biggest obstacles for Americans’ proselytizing endeavors in China.Under the pens of theRepositoryauthors,Confucius turned into a rigid promoter of rituals,using ambiguous diction and refusing to acknowledge the existence of God.China,devoted to the cult of Confucius,was lifeless,with its people being ignorant of world developments and lacking any motive for creation.Such depictions of Confucius crossed the Pacific and reached ordinary American readership through donations,subscriptions,library collections,and press excerpts of the magazine,composing an important origin of America’s negative image of Confucius and foretelling to a certain extent the more practical turn of Americans’ preaching strategies in China at the turn of the 20thcentury.

      Key words:The Chinese Repository;image of Confucius;transmission channel;impact on America

      作者簡介:張濤(1971-),男,四川岳池人,四川外國語大學美國研究所所長、教授、博士生導師,歷史學博士。

      中圖分類號:K20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605X(2016)01-0134-10

      ·中西文化交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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