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樂++袁芃
【摘要】作為美國主流媒體的代表,《華盛頓郵報》在報道中國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閱兵式時,通過報道框架的選擇和語言策略的使用等慣用路徑,對中國閱兵的目的、裁軍的動機、大陸的抗戰(zhàn)史觀及閱兵準備活動等進行非議,消解了中國本應當傳達的和平信息。
【關鍵詞】華盛頓郵報;報道框架;語言策略;消解
2015年9月3日,為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我國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儀式。這一符號盛宴喚起了海內外華人的集體記憶,增強了對祖國的認同感和民族自豪感。這一全球媒介事件吸引了包括美媒在內的世界各大媒體的目光。然而,當“一個事件,多種敘事”成為對華報道的常態(tài)時,美媒對中國這個“他者”的閱兵式的差異化解讀甚至弱化呈現(xiàn)再次展現(xiàn)了美媒思維的固化。
無論從報紙的發(fā)行量還是行業(yè)聲譽來看,有“東部精英報紙”之稱的《華盛頓郵報》在9月3日由Emily Rauhala撰寫的兩篇報道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美國主流媒體對中國閱兵的新聞建構。由于囿于熟悉的對華報道框架和媒體的自動價值過濾功能,《華盛頓郵報》雖表面上遵循了“報喜亦報憂”的平衡報道模式,但其基于意識形態(tài)的偏見,字里行間隱含的映射,遮蔽了目標受眾對閱兵的整體性認知。
妄談中國閱兵的目的
《華盛頓郵報》在報道中國閱兵的主要敘事框架下,或明或暗地內嵌上其他敘事框架。中國舉行閱兵式是為了銘記歷史、緬懷先烈,捍衛(wèi)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成果?!度A盛頓郵報》也認為閱兵可以增強政治忠誠性和民族自豪感,有利于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但同時,該報臆測閱兵可顯示習近平已經(jīng)大權在握(a man in control)。此外,該報在議題建構時,還將閱兵與我國當前的政治生態(tài)和經(jīng)濟環(huán)境聯(lián)系了起來,從而進一步引導受眾得出如下結論,即在席卷中共黨內和解放軍高層的反腐進行得如火如荼,中國經(jīng)濟略顯疲態(tài),中國股市行情急轉直下之際,閱兵可以很好地分散公眾的注意力(a welcome distraction)且讓人民意識到中國至今所取得的成績離不開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這些敘事框架也暗指中國閱兵的目的并不那么單純。
在消息來源方面,文章傾向于選擇與本土的意識形態(tài)或報紙本身立場較為一致的消息源。如果出現(xiàn)了不一致甚至相悖的情況,作者也會盡量進行新聞話語的包裝,使之服從于自身所持立場。文章中對復旦大學沈丁立教授話語的片段式理解,將中國閱兵的目標直指日本,并間接地突出了中美兩國的軍事對立。其中一篇文章更是用“既炫耀武力又紀念抗戰(zhàn)( part mili-tarism,part memorial)”來形容此次閱兵。給美國讀者留下了中國人很好斗,中國是美國潛在的敵人的印象。
妄評中國裁軍的動機
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宣布中國將裁軍30萬。這一舉動無疑顯示了中國堅定維護世界和平的決心。而文章認為,這是中國將重心轉移到空軍和海軍發(fā)展,加速軍事現(xiàn)代化的一步。文章轉而提到了中國軍費的增長和亞洲國家和世界對中國海島主權的聲索和軍事力量的關注,并由此認為閱兵會讓中國的鄰居投入到美國的懷抱,裁軍的舉動效果實在有限(a tough sell),甚至認為中國傳達的信息有點復雜(complicated)。
文章也引用了習主席的講話,“無論發(fā)展到哪一步,中國都永遠不稱霸、永遠不搞擴張,永遠不會把自身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悲慘遭遇強加給其他民族。”但緊接著作者就評論道,此舉不太可能緩解其他國家的緊張的神經(jīng)( unlikely to calmnerve outside the country)。不管該評論還是此前對中國裁軍動機的臆測其實都是對中國追求和平這一主題的消解。
妄論中國大陸的抗戰(zhàn)史觀
任何對于世界的摹寫都基于一定的意識形態(tài),因此報道中意識形態(tài)的植入已屢見不鮮。被污名化了的“共產(chǎn)主義”一詞無疑會喚起西方世界民眾內心的恐懼與偏見。而作者卻“以黨代國”數(shù)次使用communist -詞代指中國政府,并認為中共肆意歪曲歷史( takes liberties with his-tory),歷史觀矛盾重重(conflicted),甚至搶了國民黨的戰(zhàn)功。該文章還揪住了二戰(zhàn)題材影片《開羅宣言》公布的海報中毛澤東形象一事不放,刻意突出電影的官方制作背景,以此來佐證中國共產(chǎn)黨的“自我美化”和“不可信”。這些語言策略的使用會逐步涵化美國公眾對中共以及中國政府的錯誤認知,也在客觀上解構了大陸傳統(tǒng)的抗戰(zhàn)史觀。
妄議中國閱兵準備活動
作者貌似漫不經(jīng)心的報道話語卻可能有著固定的意義指向,隱含著對中國政治制度的語言偏見。如文章指出,經(jīng)過國有媒體數(shù)月的準備,在公共假期期間,娛樂節(jié)目讓位于戰(zhàn)爭題材的電影。僅“國有”(state-controlled)一詞就足以讓美國公眾認識到中國媒體對政府的依附性和中國政府對媒體的控制。另外,涉及閱兵安保的議題時,作者描寫了因為嚴密的安保而無法親臨現(xiàn)場的民眾以及為飛行表演而對北京上空飛鳥的驅逐。這些充滿想象力的符號化的描述看似客觀真實,卻體現(xiàn)了作者的價值判斷,也迎合了美國民眾對中國“集權(政治不民主)”固有的認知期待。
中國此次閱兵式為了捍衛(wèi)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成果,從而為人類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然而,正如蓋伊·塔奇曼(Gaye Tuchman)所言,“新聞是在其信源素材基礎上構建出來版本。它既是一種敘事,也是一種媒體再現(xiàn),還是一種對原有事件、言辭和行為的選擇性描述。正如所有的公共性記錄一樣,新聞是一種被構建出來的現(xiàn)實?!弊髡咴趯χ袊啽膱蟮纼热荨蟮婪绞?、消息來源的選擇上肯定被固有的價值觀這個“締造的共識”所宰制,從而通過多重敘事框架、語言策略的使用等方式解構中國這個“他者”意圖傳達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