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連洲

2013年以來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研究綜述

陶連洲※

命運共同體是人類社會一直追求的價值理念。經(jīng)過不同學科、不同時代背景的學者的研究和發(fā)展，命運共同體的內(nèi)容更加充實，并逐漸成為人們的未來愿景和生活實踐。2013年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印度尼西亞國會發(fā)表演講，首次提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倡議。三年來，國內(nèi)外學者對這一倡議進行了廣泛、深入的研究。綜合分析近三年來國內(nèi)外學者對這一課題的研究成果，有助于我們進一步加深對這一課題的認識，推動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研究和發(fā)展。

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研究綜述

一、關于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概念和視角的研究

學者們在研究這一課題時，首先面對的是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概念及其相互關系問題。廣西大學教授趙鐵、助理研究員林昆勇、研究生何玉珍等在《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共同體詮釋》一文中對“共同體”“命運共同體”“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三個概念進行了分析①趙鐵、林昆勇、何玉珍：《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共同體詮釋》，《廣西民族研究》2016年第1期，第150～155頁。。他們指出，從學理意義上探討，“共同體”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亞里士多德的《政治學》，但這一概念指的是當時希臘特定的政治生活單位或者古希臘城邦，“共同體”是城邦成員追求共同目標及共有共享的政治實體。后來，“共同體”走出了政治學的范疇并逐漸被社會學等其他學科廣泛運用，德國社會學家滕尼斯是其杰出代表。經(jīng)過不同學科背景、不同時代學者的研究，“共同體”被賦予了相應的時代內(nèi)涵，而其核心特征是“公共性”，具有共存性、共生性、共意性、共變性等4種表現(xiàn)形式?！懊\共同體”與滕尼斯的“精神共同體”、麥基弗的“共同體意識”、鮑曼的“溫馨共同體”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在新的時代條件下，國家間的相互依存和依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地區(qū)性的區(qū)域合作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共同體或者共同體雛形，“命運共同體”的內(nèi)容更趨廣泛，包括共同利益、共同責任、共同發(fā)展和共同理解等4個方面?！爸袊獤|盟命運共同體”與“命運共同體”之間是一種個性與共性的辯證統(tǒng)一關系，“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是“命運共同體”的物質載體和時代表現(xiàn)形式。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由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3年10月在印度尼西亞國會發(fā)表演講時首次提出?；谥袊c東盟國家山水相連、血脈相親、文化相通、文化背景上的親緣、經(jīng)濟結構上的互補性、社會發(fā)展上的同質性，文章指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特有之意在于其“交融性”。同時，文章還指出了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基本內(nèi)容：堅持和平發(fā)展的基本原則、奉行“親誠惠容”的近鄰外交理念、構建“一帶一路”合作新格局等。

站在唯物史觀的立場上，石云霞在《馬克思社會共同體思想及其發(fā)展》一文中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共同體思想進行了分析①石云霞：《馬克思社會共同體思想及其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研究》2016年第1期，第23～28頁。。文章對社會共同體的范疇、本質、社會共同體是人與基本存在方式、資本主義社會共同體的發(fā)展和虛假性質、馬克思主義的人類社會真正的共同體及中國共產(chǎn)黨人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fā)展等方面以及馬克思社會共同體思想及其發(fā)展情況進行了闡述。文章指出，中國共產(chǎn)黨提出的人類社會命運共同體理念是對馬克思恩格斯社會共同體思想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和發(fā)展。習近平同志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全面系統(tǒng)地提出和回答了兩大關鍵問題：1.當今世界需要構建一個什么樣的新型國際關系、國際秩序和國際體系以及如何進行構建的問題；2.如何完善全球治理結構，推動國際關系民主化和治理體系現(xiàn)代化，推動國際秩序和國際體系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fā)展的重大問題。

任思奇、鄧若玉在《習近平“命運共同體”思想探源》一文分析了中國新一屆黨和國家領導人提出的人類社會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理論和思想來源問題②任思奇、鄧若玉：《習近平“命運共同體”思想探源》，《人民論壇》2016年第5期，第44～46頁。。他們認為，習近平“命運共同體”思想有三大源流，即是馬克思恩格斯的文明發(fā)展理論的時代新詮釋；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增添了新層面；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血脈的新光輝。杜正艾的《這是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世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命運共同體思想評述》③杜正艾：《這是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世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命運共同體思想評述》，《人民論壇》2014年第10期，第30～33頁。，張希中的《習近平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形成維度、內(nèi)涵及價值意蘊探析》④張希中：《習近平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形成維度、內(nèi)涵及價值意蘊探析》，《行政與法》2016年第2期，第1～6頁。等對此也進行了解讀與評述。石源華《亞洲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內(nèi)涵》⑤石源華：《亞洲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內(nèi)涵》，《世界知識》2015年第2期，第18～19頁。從文化的角度對習近平主席提出的亞洲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內(nèi)涵進行了闡釋。文章從5個方面闡述了亞洲命運共同體的文化內(nèi)涵，包括以儒家思想為主要特征的文化觀，不接受西方范式的價值觀，歡迎“搭便車”的義利觀，親、誠、惠、容的近鄰觀和反對“國強必霸”的和平觀。

陳邦瑜《國際共同體視角下構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一文分析了國際命運共同體建立的動因和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構建的可行性和不確定性⑥陳邦瑜：《國際共同體視角下構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領導科學論壇》2015年第19期，第30～32頁。。文章認為，國際命運共同體建立有4個動因，即：1.追逐物質利益；2.精神利益；3.集體認同感；4.共同生存和發(fā)展觀念。共同生存和發(fā)展的核心價值觀、“合作共贏、守望相助”社會發(fā)展觀提供物質基礎，“平等互信、睦鄰友好”的政治發(fā)展觀為中國和東盟構建命運共同體提供了可行性。

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外交創(chuàng)新的重要表現(xiàn)。清華大學閻學通教授在《打造中國外交改革創(chuàng)新的機制》一文中分析道⑦閻學通：《打造中國外交改革創(chuàng)新的機制》，《國際政治科學》2014年第4期，第36～63頁。，由于歷史原因，“改革”的概念長期未能明確進入外交領域，因而面對新情況，中國外交需要改革創(chuàng)新。文章從中國外交改革創(chuàng)新的必要性，如何進行外交的思想觀念創(chuàng)新、策略創(chuàng)新和制度改革等4個方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提出中國外交要實現(xiàn)從堅持不結盟向建設“命運共同體”轉變的策略創(chuàng)新。李海龍的《中國外交新思路：對“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分析》①李海龍：《中國外交新思路：對“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分析》，《燕山大學學報》2014年第4期，第26～30頁。、《構建命運共同體—中國外交的新思維》②李海龍：《構建命運共同體——中國外交的新思維》，《鄭州輕工業(yè)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3期，第48～53頁。《中國外交新理念：倡導“命運共同體”的建設》③李海龍：《中國外交新理念：倡導“命運共同體”的建設》，《四川行政學院學報》2014年第3期，第73～76頁。《中國外交新思路：塑造“命運共同體”推動世界和平發(fā)展》④李海龍：《中國外交新思路：塑造“命運共同體”推動世界和平發(fā)展》，《西南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5期，第67～72頁。陳向陽的《中國外交“命運共同體”新理念》⑤陳向陽：《中國外交“命運共同體”新理念》，《決策與信息旬刊》2015年第19期，第51～54頁。等文章直接把“命運共同體”作為中國外交的新理念進行了分析。

楊智勇、林春逸《21世紀中國外交的國際發(fā)展倫理抉擇》一文從國際發(fā)展倫理方面分析了中國提出“命運共同體”的理念，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認知視角⑥楊智勇、林春逸：《21世紀中國外交的國際發(fā)展倫理抉擇》，《黨政研究》2016年第1期，第77～84頁。。作為對基于國強必霸的權力政治邏輯的“中國威脅論”的回應，命運共同體理念是中國政府在復雜的國際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形勢下做出的明智的戰(zhàn)略抉擇。對于中國來說，這一新理念正確區(qū)分了“能夠做什么”和“應該做什么”這一關鍵問題，并把“應該做什么”作為中國外交政策的基礎。這一新理念體現(xiàn)了中國堅持能力與責任辯證統(tǒng)一發(fā)展原則，體現(xiàn)了中國道路致力于建立和維護國內(nèi)國際社會公平正義的價值追求。中國堅持“應當做什么”的國際發(fā)展倫理，包括應當與世界和諧共生、應當主動分享發(fā)展成果、應當自覺承擔發(fā)展責任等方面。

二、關于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構建的研究

中國現(xiàn)代國際關系研究院駱永昆教授在《構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一文中認為⑦駱永昆：《構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瞭望》2015年第46期，第54頁。，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并不是一個新概念，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利益共同體是指深化中國與東盟國家間的經(jīng)濟合作，將彼此的經(jīng)濟利益捆綁，因為經(jīng)濟是雙方合作的主要驅動力和基礎；責任共同體是指雙方維護地區(qū)穩(wěn)定和繁榮的責任。曹云華《新型的中國—東盟關系：利益共同體與命運共同體》一文從現(xiàn)實主義角度分析了中國—東盟關系的目標⑧曹云華：《新型的中國—東盟關系：利益共同體與命運共同體》，《當代世界》2015年第3期，第26～28頁。。文章認為，東南亞地區(qū)原有的美國主導的單極結構，正因為中國的崛起處于權力交替階段。盡管美國不斷強化自身在亞太地區(qū)的力量存在，中國與東南亞國家之間也存在各種問題和矛盾，但東南亞總體穩(wěn)定和和平的局面不會改變。因此，新時期中國處理與東南亞國家關系的總目標是：繼續(xù)營造和平穩(wěn)定的周邊環(huán)境，促進區(qū)域一體化，最大限度維持本國國家利益，努力促進東南亞地區(qū)的和平穩(wěn)定與繁榮，從而與東南亞國家一起打造一個利益共同體和命運共同體。

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構建主體的地位、作用和責任問題是學者們研究的重要方向。林昆勇《積極推進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⑨林昆勇：《積極推進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東南亞縱橫》2015年第7期，第35～39頁。，趙鐵、林昆永、陳林《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問題探析》⑩趙鐵、林昆永、陳林：《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問題探析》，《廣西社會科學》2015年第2期，第38～42頁。等文章都站在中國立場上對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構建進行了分析。

東盟對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態(tài)度和認知是研究的重要視角。劉軍、柯玉萍在《論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構建》一文，從東盟認同的發(fā)展現(xiàn)狀分析“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認同意識以及如何從不同層面推進命運共同體的建設的問題?劉軍、柯玉萍：《論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學術探索》2016年第1期，第34～42頁。。文章認為，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從本質上來講是中國提出的倡議，只有東盟國家認同和合作才能真正實現(xiàn)這一命運共同體。為此，文章對東盟的認同現(xiàn)狀、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發(fā)展等進行了分析，以此為基礎對不斷推進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構建提出了建議：第一，堅持戰(zhàn)略互信和變革創(chuàng)新，凸顯東盟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支點地位；第二，以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為平臺，強化基礎設施領域合作；第三，加強文化交流，深化語言的相互學習；第四，踐行文化血脈相親，強化共同體意識培養(yǎng)；第五，國家層面加速推進，地方政府積極參與等。

李文在《“一帶一路”與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一文①李文：《“一帶一路”與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東南亞縱橫》2015年第10期，第9～14頁。中以“一帶一路”為分析視角從五個方面進行了分析：1.“一帶一路”理念和倡議展示了中國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的決心。中國一直秉承“兼容并包”“和而不同”的外交理念，向來尊重其他國家自主選擇的發(fā)展道路和社會制度，從來沒有借助經(jīng)濟和軍事力量向東南亞國家推廣自己的價值理念、社會制度和發(fā)展模式；2.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與東亞共同體息息相關，通過“一帶一路”，有助于推動東亞地區(qū)既存的合作機制向更高層次發(fā)展；3.“一帶一路”有助于以經(jīng)濟促發(fā)展和經(jīng)濟合作，從小范圍到大規(guī)模、從易到難、從低水平到高水平形成新的合作安全新機制；4.促進包括交通安全、能源安全和金融安全在內(nèi)的發(fā)展安全；5.增進可持續(xù)發(fā)展等。陸建人《“一帶一路”倡議與中國—同盟命運共同體建設》一文也從“一帶一路”視角對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進行了分析②陸建人：《“一帶一路”倡議與中國—同盟命運共同體建設》，《創(chuàng)新》2015年第5期，第44～50頁。。

孫茹在《亞太“命運共同體”蓄勢待發(fā)》一文中③孫茹：《亞太“命運共同體”蓄勢待發(fā)》，《世界知識》2015年第2期，第34～36頁。，對亞太地區(qū)存在涵蓋政治、經(jīng)濟、安全合作的綜合性“共同體”構想進行了分析，包括有美國的“新太平洋共同體”，日本的“東亞共同體”和澳大利亞的“亞太共同體”等。中國共產(chǎn)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以來，中國領導人提出了一系列符合時代潮流和中國特色的新理念和新倡議，在構建亞太“命運共同體”過程中邁出了堅實的步伐。

張彪的《構建命運共同體的國際政治經(jīng)濟意義》從政治經(jīng)濟學的角度對命運共同體的政治經(jīng)濟意義進行了分析④張彪：《構建命運共同體的國際政治經(jīng)濟意義》，《學術界》2015年第11期，第167～173頁。。文章首先分析了命運共同體的現(xiàn)代內(nèi)涵，總結了歐洲共同體建設實踐經(jīng)驗，認為命運共同體的核心要義是分享、合作、共贏、包容。其次，分析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3年訪問印度尼西亞時提出了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倡議。文章對命運共同的政治經(jīng)濟意義進行了分析，認為命運共同體體現(xiàn)了嶄新的全球治理觀，中國提出構建互惠互利的和諧世界與全球共同價值觀念有異曲同工之妙，構建命運共同體有利于實現(xiàn)全球可持續(xù)發(fā)展。

張家壽等著《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研究》一書是近年來關注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的代表性著作⑤張家壽等：《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研究》，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2014版。。作為一本論文集，本書收錄了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黨校、廣西行政學院經(jīng)濟學教研部近年來在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方面的研究成果。主要內(nèi)容有：廣西參與海上絲綢之路建設對策研究、廣西建設西南中南地區(qū)開放發(fā)展的新的戰(zhàn)略支點對策研究、CAFTA框架下區(qū)域性金融監(jiān)管合作機制研究、廣西與東盟金融合作研究、中越環(huán)北部灣次區(qū)域經(jīng)濟合作研究、中國企業(yè)投資東盟問題研究、廣西與東盟農(nóng)業(yè)合作研究、廣西口岸建設研究和中國東盟經(jīng)貿(mào)對策研究等方面。黃志勇在《廣西服務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新方略》一文中分析了廣西在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中地位和作用問題⑥黃志勇：《廣西服務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新方略》，《東南亞縱橫》2014年第6期，第3～8頁。。

三、關于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過程中存在的不利因素研究

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建設是一個宏大而緩慢的過程，不可避免地面臨一系列理論和現(xiàn)實上的不利因素。賀圣達在《東南亞地區(qū)戰(zhàn)略格局與中國—東盟關系》一文⑦賀圣達：《東南亞地區(qū)戰(zhàn)略格局與中國—東盟關系》，《東南亞南亞研究》2014年第1期，第1～10頁。，對當前中國—東盟關系中存在的主要問題進行了敘述，主要有：1.東盟一些國家對中國實力尤其是軍事實力的增強心存安全疑慮；2.南海爭端升溫，東盟一些國家力圖使南海問題國際化、東盟化；3.區(qū)域外大國帶來的影響尤其是負面影響；4.非傳統(tǒng)安全領域存在的問題；5.東盟內(nèi)部的國家間關系。崔宏偉《構建亞洲利益共同體：理念、方式及挑戰(zhàn)》一文從亞洲共同體的角度分析了面臨的問題，這些問題同樣也存在于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過程之中⑧崔宏偉：《構建亞洲利益共同體：理念、方式及挑戰(zhàn)》，《國際關系研究》2015年第2期，第32～35頁。。主要包括，1.亞洲國家缺乏“共同體”意識傳統(tǒng)，同時主權觀念又根深蒂固，兩者之間存在矛盾；2.亞洲地區(qū)已經(jīng)建立了高度相互依存的經(jīng)貿(mào)關系，同時存在產(chǎn)業(yè)同構和競爭關系，對合作中相對收益的重視不僅阻滯互利合作順利進行，而且會削弱安全合作的基礎；3.亞洲地區(qū)國家感受的外部壓力來源及壓力程度存在較大差異；4.亞洲共同體形成所必需的地區(qū)規(guī)范和規(guī)則不可避免地逐步觸及各國內(nèi)部社會經(jīng)濟生活具體領域，這與既有的“不干涉內(nèi)政”原則發(fā)生矛盾。

有些研究者在研究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時，也部分提到了現(xiàn)實存在的問題，但沒有全面的展開。如孫茹的《亞太“命運共同體”蓄勢待發(fā)》一文點出了亞太命運共同體、周邊命運共同體、亞洲命運共同體等概念分別用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機制，造成概念的散亂現(xiàn)象①孫茹：《亞太“命運共同體”蓄勢待發(fā)》，《世界知識》2015年第2期，第34～36頁。。雖然東盟國家與中國在地緣、文化、經(jīng)濟等方面存在緊密的聯(lián)系，但是東盟國家內(nèi)部是否在文化、思想上認同中國的倡議也直接影響著中國—東盟共同體的建設。劉軍、柯玉萍在《論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構建》一文中給予簡要分析②劉軍、柯玉萍：《論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學術探索》2016年第1期，第34～42頁。。

四、總結與啟示

從總體來看，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已經(jīng)成為中國對外政策的新理念，在一系列外交實踐中貫徹實施，并得到周邊國家和世界大國的響應和認可。這一新理念既有著深刻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基礎，也符合中國和世界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趨勢。中國采取諸多措施，如成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絲路基金等積極推進中國—東盟共同體建設工作，但還是存在諸多不足，為今后的進一步研究提供了空間。

目前研究中存在的不足主要有以下表現(xiàn)：

1.研究宏觀問題多，微觀問題分析少。正如有學者所指出的那樣，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有著豐富的內(nèi)容，涉及到中國與東盟國家之間政治、經(jīng)濟、文化、教育、軍事、人員往來等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這些都是構成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利益的重要組成部分。經(jīng)濟是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深入發(fā)展和實現(xiàn)的主要驅動力，有助于提升彼此的相互依賴性，從而帶動其他領域的發(fā)展。政治互信的構建、溝通機制的建設、人員文化方面的交流等一些問題的微觀層面也需要我們給予更多的關注。

2.立足中國自身多，研究東盟及東盟國家少。從目前的研究狀況來看，中國學者對這一課題的分析更多地是站在中國的角度進行的分析和闡述，這不利于全面理解和認識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豐富的內(nèi)涵。中國無疑在推動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的過程中發(fā)揮著更為重要的角色，東盟國家的作用同樣不能忽視。對于這一課題，東盟國家內(nèi)部并不是統(tǒng)一的，有些國家對中國的這一倡議存在疑問。因此，對于東盟及東盟國家，我們既要從東盟整體的角度來分析和研究，同時也要研究東盟內(nèi)部國家之間和不同層次民眾的態(tài)度、看法等。

對于中國來說，無論是在政治影響、文化經(jīng)濟聯(lián)系，還是周邊外交、地區(qū)和平穩(wěn)定等所有國家間關系領域，東盟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目前，我們對東盟的全面認識還需要進一步提升，既要從戰(zhàn)略層面規(guī)劃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指明未來的發(fā)展方向，還要從微觀層面分析和研究基層民眾的現(xiàn)實需求，為構建穩(wěn)定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奠定堅實的群眾基礎；既要不斷加強各方面合作機制的構建，又要直面彼此存在的現(xiàn)實問題并有效解決。正如李克強總理在第十屆中國—東盟博覽會、中國—東盟商務與投資峰會開幕式上所說，中國與東盟合作已經(jīng)收獲了“黃金十年”，也有能力創(chuàng)造“鉆石十年”。

注：本文為湖南省教育廳2015年科研一般項目：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與南海地緣政治安全問題研究（15C0343）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梁 薇）

The Summary on the China ASEAN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since 2013

Tao Lianzhou

The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is always a value that has been pursued by human beings.After 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by different scholars in different discipline and time backgrounds，the concept of the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has become more and more substance，and gradually become the future vision and life practice of the human.In October 2013，the president Xi jinping proposed the concept of the China ASEAN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at first time when he delivered a speech at parliament of the Indonesia Parliament. Thus，domestic and foreign scholars have been conducted comprehensive and deepened research on this initiative in recent three years，this article comprehensively analyzes those study achievements that will be beneficial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is concept and promote more study on China-ASEAN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China；ASEAN；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Research Summary

D814.1

A

1003-2479（2016）03-0076-05

※湖南工程學院研究生處教師、湘潭大學中共黨史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