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保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論主要建立在對個體的心理分析的基礎之上，所以人們往往把他的無意識概念稱為個人無意識。個體的童年經(jīng)歷、個體在成長過程中與父母的關系是其關注重點。而弗洛姆的精神分析理論主要建立在對群體、對社會的心理分析的基礎之上，關注群體性的心理取向，以及社會生活方式與心理活動的關系。弗洛姆的社會批判理論經(jīng)常以復雜的心理分析的形式出現(xiàn)，社會群體精神層面上的“生產(chǎn)性”與“非生產(chǎn)性”是其關注的重點。正是以這種思路為基礎，弗洛姆對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批判與反思，而美國則被選作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的代表。

一、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異化現(xiàn)象

與傳統(tǒng)的資本主義社會相比，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社會在很多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工人階級的生活得到了較大的改善，工人與老板的關系、孩子與家長的關系也更加平等，社會民主也得到進一步發(fā)展。但這種社會結構仍然導致了各種異化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只是這種異化現(xiàn)象與馬克思所說的異化有所不同。馬克思所說的異化包含的矛盾非常尖銳。而弗洛姆所理解的異化主要是指心理體驗上的一種陌生感：“所謂‘異化，就是一種經(jīng)驗方式，在這種方式中，人像一個外人（analien）體驗自身?？梢哉f，他疏遠了他自己……異化了的人同自己失去了聯(lián)系，就像他同他人失去了聯(lián)系一樣。他感到自己同他人都像物一樣被感受；他雖然有各種感覺和常識，但是同時卻與其自身、與外部世界失去了生產(chǎn)性的聯(lián)系。”[1]這種異化表現(xiàn)在偶像崇拜（idolatry）中。所有的屈從性崇拜（submissiveworship）都屬于偶像崇拜，無論這個被崇拜的對象是金錢還是某個具體的他人。在這種崇拜中，由于崇拜者不把自己視為愛和理性的生產(chǎn)者，導致他自己以及他崇拜的對象都變成了“物”（thing）。人本來應該具有生產(chǎn)性人格，具有創(chuàng)造性，但是在偶像崇拜中，他必須依賴于某種外在的力量才能獲得生存的意義，他不但使自己變得極度空虛，而且把具有豐富人性的他人也簡化為某種品質(zhì)的象征物。正是因為弗洛姆是這樣理解異化的，所以他認為異化也不僅僅是資本主義社會中特有的現(xiàn)象，以往的社會形態(tài)中也有異化。只是在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異化的“廣度”（thoroughness）與“深度”（completeness）進一步發(fā)展了，異化更加全面。在生產(chǎn)與消費的過程中，在人與自身、人與他人、人與社會的關系中，在休閑娛樂中，異化無處不在。

現(xiàn)代社會中的異化與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的“數(shù)量化”（quantification）和“抽象化”（abstractification）的不斷發(fā)展有著密切的關系。當然，數(shù)量化與抽象化不全是壞事，現(xiàn)代化的生產(chǎn)也離不開具體的量化指標。但數(shù)量化與抽象化也帶來了很多問題，它們的影響也不僅僅停留在經(jīng)濟領域，而且影響到了人們看待人與事物的方式。在日常生活語言中，抽象化和數(shù)量化遮蔽了物的實際價值和人的具體經(jīng)驗。當人們遠離具體經(jīng)驗時，他們的破壞性行為也很難引起他們良心的不安，因為他們可能完全看不到其行為的結果。“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一個人能夠造成數(shù)十萬的男人、女人和兒童的死亡。他只要按一下按鈕就做到這一點；他可能感覺不到他的所作所為在情感上有什么影響，因為他沒有看見，并不認識那些被他殺害的人，就好像他按下按鈕的行為與那些人的死亡幾乎不存在任何聯(lián)系。同樣是這個人，他可能不忍心打一個無助的人，更不用說去殺人了。在后一種情況下，具體的情境會在他身上喚起一種良心中的不安，這是普通人所共同具有的；而在前一種情況中，就沒有這種反應，因為他的行為和目標與動作的發(fā)出者分離了，他的行為不再是他的了，也就是說，行動本身有自己的生命和責任。”[2]弗洛姆批判異化的意圖可以理解，但在這一段論述當中，他的論述似乎過于簡單。具體經(jīng)驗是否有利于減少一些人的罪惡行為恐怕還很難說。堅持正義的善良的人肯定會拒絕使用現(xiàn)代殺人機器，普通人在使用現(xiàn)代殺人機器時照樣會受到良心的譴責，邪惡的人即便是面對面地殺人也會毫不手軟。

社會異化也導致現(xiàn)代社會性格出現(xiàn)了一些新的跡象。公開的權威被削弱，但是無名的權威的作用得到了加強。“無名的權威的運行機制是求同（conformity）。我應該做每個人所做的事，所以我必須求同，不要不同，不要‘出位（stickout）；我必須隨時準備和愿意隨著模式的改變而改變；我不允許問我是對還是錯，而應當問我是否適應了，是否不‘特殊，不是不同的。對我來說唯一永恒不變的事情就是隨時準備著適應任何變動。除了我居于其中的、必須屈從的群體之外，沒有誰具有支配我的力量?！盵3]弗洛姆以伊利諾伊州（Illinois）的森林公園（ParkForest）社區(qū)的生活為例探討了居民的求同性格取向。這個社區(qū)表面上充滿友愛，但實際上也是一種異化的表現(xiàn)。居民們不僅用“精神病”（neurotic）這樣攻擊性的語言懲罰不求同的行為，還用“放逐”（ostracism）的方式懲罰違反求同規(guī)則的個人。他認為，“這種妥協(xié)的生活”，“開朗”（outgoing）的生活，是禁錮的、“無我性”（selflessness）的、絕望的生活。[4]

現(xiàn)代社會需要不斷地刺激大眾消費，這一經(jīng)濟特征導致現(xiàn)代社會性格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特點：“每一種欲望都必須立刻被滿足，任何希望都不能受挫?！备ヂ迥穼⑵浞Q為“不受挫原則”（the principleofnonfrustration）。[5]這種社會性格使得美國社會中人們的欲望很少得到節(jié)制。弗洛姆認為這一現(xiàn)象同樣是異化的表現(xiàn)：“欲望之無節(jié)制，與缺少公開的權威一樣，都會導致同樣的結果———自我的癱瘓，以及最終的毀滅……大多數(shù)欲望都是合成的（synthetic）；甚至性欲也遠遠不是本該那樣‘自然。在某種程度上，性欲也受到了人為的刺激?！盵6]如果人們總是生活在欲望和欲望的滿足之中，那么他們就像永遠也長不大的嬰兒，總是期待著從外界得到滿足。缺乏生產(chǎn)性的人格總是很容易陷入焦慮之中，但是現(xiàn)代人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根源是他們?nèi)狈ιa(chǎn)性，他們采用“自由聯(lián)想”（freeassociation）和“自由交談”（freetalk）形式來克服心理焦慮，殊不知這種方式仍然是非生產(chǎn)性的。在弗洛姆看來，如果我們把想法埋藏在心中，可能會給我們帶來一些困擾，但在我們深思熟慮之后也會產(chǎn)生新的思想。自由聯(lián)想與自由交談固然能夠讓我們免去一時的苦惱，但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心理問題：“你有什么就說什么，你不讓你的想法和感覺形成壓力，那么你的想法就決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益處。這簡直如同無節(jié)制的消費。你形成了一個系統(tǒng)，系統(tǒng)內(nèi)的事情一直在進進出出———而體系里什么也沒有，沒有緊張、沒有消化、沒有自我。”[7]

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理性也在不斷退化。為了表明自己的意思，弗洛姆對理性（reason）與智慧（intelligence）進行了區(qū)分。“智慧就是根據(jù)事物的本來面目去看事物，把事物加以綜合，從而更有助于使用它們。智慧被認為是生物生存的需要?！薄袄硇缘哪康膭t在于理解，找出表面現(xiàn)象背后的東西，認識我們周圍的現(xiàn)實世界的核心和本質(zhì)。理性并非沒有功能，但是其功能并不是促進肉體的生存，而是推動思想和精神的存在?！盵8]現(xiàn)代人的智慧確實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人們的生存條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在理性層面上，情況卻恰恰相反：“從19世紀至今，人類的愚昧程度日漸加深?！盵9]

發(fā)達資本主義社會中工人的工作環(huán)境得到了改善，但這種工作仍然是一種異化勞動。這種異化主要表現(xiàn)在工人與機器的關系上：“不是機器代替人力，而是人成了機器的代用品。他的工作可以被定義為完成機器還不能完成的工作?！盵10]這種理念沒有把工作視為展示個人潛能的舞臺，而是把勞動者視為工作程序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連商人的工作也是一種異化勞動，他與員工、顧客、競爭者之間的關系經(jīng)常是對立的。異化的工作環(huán)境讓社會中的很多人都渴望一種懶惰、消極的生活?，F(xiàn)代社會中的民主選舉制度與商品的營銷方式也越來越相似：“重要的是銷售和選舉的效果，而不是銷售或選舉呈現(xiàn)的理性和有用性。”[11]一個全面異化的社會不是健康的社會。

弗洛姆所說的“異化”跟他在《為自己的人》中提出的“非生產(chǎn)性人格”表達的意思非常接近。異化的社會不能培育人們的生產(chǎn)性人格，而異化的人則不具有生產(chǎn)性和創(chuàng)造性。

二、通向健全社會之路

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異化現(xiàn)象呢？弗洛姆總結了歷史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三種解決方案：極權主義理論，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中“刺激性管理”（incentivemanagement）的方法和社會主義理論。但極權主義是一條不歸路，它加深了社會的異化程度。“刺激性管理”只能激勵工人的工作積極性，對社會的普遍性異化無能為力。弗洛姆所說的“社會主義”包括空想社會主義、無政府主義和馬克思主義，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是他關注的重點。弗洛姆對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總體上持肯定態(tài)度，不過他認為馬克思的理論中也存在一些問題：第一，馬克思忽略了建立一套新的道德觀念的復雜性，過于重視經(jīng)濟轉變的重要性。第二，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主義的發(fā)展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如德國的法西斯主義）缺乏預見性，對未來過于樂觀。第三，馬克思、恩格斯對人性的復雜性缺乏認識，忽視了人性中非理性的、破壞性的因素。[12]在此基礎上，他提出了自己對社會主義的看法：“民主社會主義（DemocraticSocialism）必須回歸到關注社會問題中的人性因素，必須從資本主義對人性品質(zhì)、對人的靈魂和精神的影響的角度來批判資本主義，必須用人性的術語來思考一種社會主義觀念，追問社會主義社會將以何種方式為消除人的異化以及經(jīng)濟和國家中的偶像崇拜做出貢獻。”[13]為了建立這種新型的、健全的社會主義社會，整個社會必須在經(jīng)濟、政治、精神與人格結構、文化等層面上同時發(fā)生變化。如果只是其中的某一個方面發(fā)生了變革，而其余的方面被忽略，那么整個變革就不可能成功。在此，弗洛姆對“激進主義”（radicalism）與“改良”（reform）兩個概念的關系進行了辨析：“改良可以是激進的，即觸及了根本的改良，也可以是表面的，只是試圖去修補一些癥狀而不去觸動病因。在這個意義上，不激進的改革決不能達到其目的，最終事與愿違。另一方面，相信可以通過強力來解決問題的‘激進主義，在需要觀察、耐心、不停地努力的時候，如同膚淺的改革一樣，是不切實際的、虛幻的東西?！盵14]比如說，俄國的革命是激進的，整個社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斯大林主義體制與革命者的初衷是背道而馳的。20世紀30年代初的德國，在各種誘人的口號的欺騙下進行社會改良，希特勒借機上臺，但這一結果與當初人們的期待南轅北轍。因此，激進與改良這一組二元對立有時是虛假的：激進可能是虛假的，改良也可能是徹底的。

弗洛姆認為：“社會主義指的是一種新的生活形式，一種充滿團結和信任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中，個人能找到他的自我，擺脫了在資本主義制度中所固有的異化。”[15]這樣的社會主義社會才是健全的社會。而蘇聯(lián)的社會主義制度和英國工黨的社會主義經(jīng)濟政策都未能建立一個健全的社會。健全的社會在經(jīng)濟上也不應該迷信自動化的作用，不應該迷信金錢、地位等外在因素的激勵作用，而要關注勞動者的心理感受。當然，現(xiàn)代社會的組織形式需要細致的社會分工，現(xiàn)代科技成果的應用也需要細致的分工。分工就意味著每個環(huán)節(jié)中的工作可能是單調(diào)的。如何才能使勞動者對這種單調(diào)的工作產(chǎn)生興趣呢？弗洛姆認為，每一種工作都有兩個層面：技術層面和社會層面?！吧鐣粤钊藵M意的話，各種類型的工作都是富有吸引力的；工作的技術方面沒有趣味的，它的社會性也能夠使它富有意味和吸引力?！盵16]他覺得，人們的興趣千差萬別，所以不必擔心人們會厭棄某種工作；任何一種工作，只要能夠消除工作環(huán)境、社會評價方面的不利因素，就一定會有人對這種工作產(chǎn)生興趣。在理論上，弗洛姆這一觀點可能具有合理性，但在現(xiàn)實層面上，一些工作的“不利因素”不可能被徹底消除，勞動者不可能單靠興趣就會樂意去做這些工作。因此，異化在現(xiàn)實生活中很難被徹底消除。不過，人們還是應該積極探索能夠減少異化的新型社會關系。在美國和歐洲的一些國家，很多勞動公社（CommunityofWork）在改善工作、管理中的人際關系方面進行了非常有益的探索。這些探索可能沒有完全成功，但弗洛姆認為這些探索仍然是人類的創(chuàng)造性的表現(xiàn)，而否定、懷疑這些探索則“反映了人們的懶惰心理和固有的信念，那就是過去未實現(xiàn)的東西，現(xiàn)在不能、將來也不能實現(xiàn)”。[17]他還以這些勞動公社所積累的經(jīng)驗為基礎，提出了在整個社會中進行改良的建議，其核心觀念是培訓工人并讓工人參與管理，讓工人與管理層共同決策。弗洛姆為工人設立的培訓目標既有知識方面的，也有道德方面的，讓很多人都達到這一目標無疑是非常艱難的。雖然弗洛姆的這些建議未必能夠解決問題，但探索健全社會的模式仍然應該得到鼓勵。

在通往健全的社會的道路上，現(xiàn)代社會不僅需要經(jīng)濟轉型，也需要政治轉型和文化轉型。弗洛姆認為必須對現(xiàn)有的資本主義民主制度進行改良：“必須得承認，真正的決策不可能在大眾選舉的氣氛中做出，而只能在比較小的團體中制定，這種小團體大概與過去的市民會議的規(guī)模相當，不超過500人。在這樣的小團體中，重要的問題才能得到全面的討論，每個成員才能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并理性地聽取、討論其他觀點。人們相互間均有個人聯(lián)系，這就使煽動性的及非理性的影響很難對人們的思想起作用?！盵18]此外還需要一個政治上獨立的文化機構公開真實的信息資料。在弗洛姆看來，人類歷史上出現(xiàn)的各種文化的核心理念都是一致的，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讓這種核心價值觀念以其本來的、真正的面目在人們的心中生根發(fā)芽：“心靈的革命并不需要新的智慧（new wisdom）———而是需要新型的嚴肅認真的態(tài)度和獻身（newseriousnessand dedication）。”[19]文化轉型首先要求對教育進行改革?，F(xiàn)有的教育只是讓學生掌握一些實踐性的知識，培育學生的市場取向的人格，但健全的社會需要培養(yǎng)具有批判思考能力的健全人格?，F(xiàn)有的教育主要關注青少年的教育，但健全的社會還需要成人教育，使一個30歲或40歲的人能夠“有機會進行重新的學習”，能夠“自由地改變他的職業(yè)”。[20]文化轉型的第二方面是倡導“集體藝術”（collectiveart）與“儀式”（ritual）。弗洛姆所說的集體藝術與儀式的意思是一樣的，只是因為儀式這個詞“帶有宗教的意味”，而他想要表達的是更具普遍意義的文化內(nèi)涵，所以他才使用了集體藝術這個詞。集體藝術的意思是指“利用我們的種種感覺，以一種有意義的、熟練的、創(chuàng)造性的、積極的、與人共享的方式，對世界做出反應”?！芭c人共享”這一特點使集體藝術與“現(xiàn)代意義上的藝術概念區(qū)別開來”，“現(xiàn)代意義上的藝術，在創(chuàng)作和消費上都是個人化的”。集體藝術“使一個人感到與其他人聯(lián)系起來”，它不是“附加于生活”之上的個人消遣，“而是生活的組成部分”。[21]集體藝術是一般人發(fā)展其生產(chǎn)性取向人格的重要途徑。雖然弗洛姆提出了集體藝術的概念，提到了一些建立集體藝術的嘗試，但這些嘗試從未獲得人類早期儀式的那種凝聚力。現(xiàn)代儀式無論是“在質(zhì)量上或者是在數(shù)量上”都“不能滿足人們對集體藝術和儀式的需要”。集體藝術肯定不同于現(xiàn)代社會中大眾文化，集體藝術也不可能被“人為地創(chuàng)造出來”。[22]全面復興集體藝術只是一個美好的藍圖，只有在社會改革全面推進時才可能真正產(chǎn)生。文化轉型的第三方面是新宗教的出現(xiàn)。這種新型宗教的普遍性特點“與這個時代所出現(xiàn)的人類的統(tǒng)一相適應”，“包容了東方和西方所有重要宗教所共有的人道主義學說”。[23]新宗教也是屬于未來的宗教。

弗洛姆提出的通向健全的社會的道路只是一種理論設想，但這種理論設想的某些特征是可以被現(xiàn)實生活“分享”的。如果現(xiàn)代社會能夠?qū)⑵渲械哪承┰O想（如發(fā)展集體藝術）有選擇地實施于現(xiàn)實生活之中，還是有可能取得一些積極的社會效應的。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馬克思主義美學中的悲劇理論研究”（12CZW002）的階段性成果。]

注釋

[1]弗洛姆：《健全的社會》，王大慶、蔣重躍等譯，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03年版，第104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 Paul，2002）第117頁改動了引文。

[2]同[1]，第103—104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Paul，2002）第116頁改動了引文。

[3]同[1]，第133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Paul，2002）第149頁改動了引文。

[4]同[1]，第141頁。

[5]同[1]，第142頁。

[6]同[1]，第144頁。

[7]同[1]，第145—146頁。

[8]同[1]，第147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Paul，2002）第165頁改動了引文。

[9]同[1]，第149頁。

[10]同[1]，第157頁。

[11]同[1]，第161頁。

[12]ErichFromm，TheSaneSociety，LondonandNewYork：Routledge，2002，pp. 257—258.前文中參閱的中文譯本在此漏譯了很多頁。

[13]同[12]，第261—262頁。前文中參閱的中文譯本在此漏譯了。

[14]同[1]，第228頁。

[15]同[1]，第235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Paul，2002）第273頁改動了引文。

[16]同[1]，第252頁。

[17]同[1]，第273頁。

[18]同[1]，第291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Paul，2002）第333頁改動了引文。

[19]同[1]，第294頁。

[20]同[1]，第295頁。

[21]同[1]，第297頁。

[22]同[1]，第299頁。參照英文版（Routledge&KeganPaul，2002）第341頁改動了引文。

[23]同[1]，第30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