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欣
摘 要 鄉(xiāng)村治理是解決“三農”問題的一項重要環(huán)節(jié),而農村合作社又為鄉(xiāng)村治理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基礎,不斷推動農村的長足進步。從政治、文化和經濟三個方面對合作社作用下農村的變化進行分析,旨在對合作社作用下的鄉(xiāng)村治理提出相應的指導建議。
關鍵詞 合作社;農民;鄉(xiāng)村治理
中圖分類號:F321.42 文獻標志碼:C 文章編號:1673-890X(2016)01--02
農村合作社不僅為鄉(xiāng)村治理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基礎,也在不斷推動著鄉(xiāng)村治理的長足進步。盡管黨和國家對于農村合作社的建設,采取了許多鼓勵扶持的政策,但中國農村的特色專業(yè)合作社還是出現社員合作意識不強,小農意識明顯;管理階層松散素質不高;合作社所需資金遠遠超過政府支持等問題。農村在合作社的作用加速下,是否會逐漸失去它原有的經濟、政治和文化意義,成為一個全新的存在?在合作社的作用下,如何進行相應的鄉(xiāng)村治理,使農村能夠良性發(fā)展,是需要探討的問題。
1 合作社作用下的鄉(xiāng)村變化
1.1 政治上:由認同關聯轉向利益關聯
農民是一種社會的力量,推動歷史進步的力量,農民的政治認同也在這個過程中確認。公社體制過分依賴政治權力和政治運動來動員農民,單純依靠行政強制來治理鄉(xiāng)村,將導致國家對于鄉(xiāng)村治理的成本不斷增加,鄉(xiāng)村自身的發(fā)展能力日益弱化,不利于合作社的發(fā)展[1]。我國建立合作社的初衷在于通過農民自愿聯合起來進行合作生產、合作經營。但在實際情況中,農民的自我意愿在政府接管和企業(yè)經營的過程中被極大弱化了。對他們來說,合作社正在將認同關聯逐步轉化為利益關聯。
現代國家建設在具有長久小農經濟傳統(tǒng)的中國農村應著重于組織化,即農業(yè)的合作化。但這過程中的著重點應放在使農民有自覺去組織的熱情,這是一種文化的自我覺醒,自我反省和自我創(chuàng)建[2]。合作社應尊重和引導農民在新時代的需求和意愿,協助其產生文化自覺,而非通過行政強制或者利益誘導來實現合作化。
1.2 文化上:對“公私群己”的新界定
合作社可以從多角度使他們與農民的關系超越經濟領域,深入到文化精神層面,使農民在合作社中找到區(qū)別于以往體制下的歸屬感。以往農民對外部世界的排斥心理加強了其對內部世界的認同感[3],農業(yè)合作社的發(fā)展則打破了差序格局,使農民與政府的聯系不再由一級一級的行政區(qū)域向外推去,在經濟上打破了舊的生產消費模式[4]。
加入一個合作社,就是一個群體中的一員,農民在其中有較大的主觀能動性,并且群體中都是“熟人”社會的成員。合作社所負責的事情不僅涉及經濟領域,還包括構筑關系網,每一個成員能夠從里面找到在一定生活范疇內所需要的勞務,這種情況長期重復,就構成了老主顧與受雇者結成的關系網。這樣的關系網也是農村“私”文化的來源之一。合作社所建立關系網與農民過去的關系網實際上差別不大,但其強制性和組織性卻不是舊時代農民所能適應的。
一些建構在傳統(tǒng)經濟文化環(huán)境下的農村娛樂體系,被合作社組織的具有文化產業(yè)意義的新娛樂形式代替。農民基于對時代發(fā)展的認識及周遭環(huán)境的影響,會強迫自己改變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之前關系網規(guī)則的消失,使農民對自身社會定位不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里不適應,使得以前的“公私”不再明了。
1.3 經濟上:基層市場體系的解體
在施堅雅筆下,中國傳統(tǒng)農耕社會本身就具有自發(fā)的市場性質,是一個“市場社區(qū)”。農民身處同一社區(qū)的特征是他們都定時參與同一個周期性的集市。它的運行并不依賴于成文法律,而是自身發(fā)展過程中形成的規(guī)則?;鶎邮袌錾鐓^(qū)是與中國農村的經濟政治文化傳統(tǒng)相契合的存在,它與中國農村的傳統(tǒng)本身就是一體的[5]。
土地改革前,共產黨建立了國營貿易公司和供銷合作社兩種形式。1955-1956年,小商販被迫成為供銷合作社的買賣代理商,從前的私商把資本作為保證金寄放在合作社,在合作社的指導下代理經營。農業(yè)合作化運動,使基層市場社區(qū)的概念淡出了中國農村的社會歷史。
中國傳統(tǒng)小農的行為包涵理性與非理性兩種邏輯:一方面,人口壓力迫使小農為滿足家庭生存,不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是保證最低的產出;另一方面,隨著商品化和市場化的深入,小農同樣會為追求家庭發(fā)展和更多的利潤而采用市場化的經營方式[6]。在經濟理性形成后,農民只有明確與他人合作的項目能夠帶來利益,而且風險較小時才會行動。對于合作化運動來說,農民相信與少數精英的交往能夠在現實社會環(huán)境下獲取更大利益,因此農民對組織和經營的“信任”是維系合作社存在的關鍵之一。
2 合作社作用下鄉(xiāng)村治理出路
隨著農業(yè)產業(yè)化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來臨,專業(yè)合作社的作用在農業(yè)產業(yè)化背景下顯得尤為突出。農業(yè)合作社的作用可通過以下進行總結:通過合作能夠提高農民進入市場的組織化程度,改善農民在市場談判中的弱勢地位;合作社還可以為組織成員提供市場或公共部門不愿提供的服務和要素;合作社可以使農業(yè)生產更好地適應市場化需求,增強農民抵御風險的能力,從而更好地應對由生物特性所導致農業(yè)生產的風險;農民的合作還能夠對合作成員及社區(qū)的就業(yè)與收入增長發(fā)揮積極的作用[7]。
合作社是注重家庭生活,缺乏團體生活的中國農民的必然選擇。鄉(xiāng)村合作運動是外界力量的推動,并不是由農民自覺發(fā)動。但鄉(xiāng)村問題的解決,一定要農民自身去進行。合作的政策需要政府去制定和執(zhí)行,而合作運動則需要廣大農民的參與。中國的合作事業(yè)要相互分工,政府和農民各有側重,緊密合作,來共同推進,這樣合作社才能夠更好地發(fā)展。農民應是建設的主體、主力,政府處在協調輔助的地位,為建設做副手,而知識分子主導的非政府組織則發(fā)揮智囊、計劃、教育與啟發(fā)的作用。針對于此,關于合作社作用下的鄉(xiāng)村治理提出幾點建議。
2.1 加強農民文化認同,提高自主合作意識
農業(yè)合作化的關鍵在于合作社形成過程中農民是否達成了一種文化認同或者精神共識。而這種認同是在對現實狀況有明確的了解后所達成的共識,因此應先培養(yǎng)農民對合作社的認識,從而再提升農民參與的自主性。
2.2 豐富農民精神生活,加強農村文化建設
農民精神生活的豐富,使合作社不僅僅停留在經濟上的合作聯盟,而逐漸轉化深入到精神文化層面。好的組織不應該是一部沒有生命的機器,而應該是生機勃勃的集體。在基礎設施相對落后的農村地區(qū),農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受制于條件難以實現。
以家庭為單位的農戶之間建立起彼此的連結,在精神上形成一種較為親密的關系。這樣有利于形成一片村莊的共有精神文化氛圍,使農民自愿加入到這種聯盟中,從而推動合作社工作的展開。
2.3 提升農民的主觀能動性和經濟話語權,確保農村經濟健康發(fā)展
農民只看到合作社表面的利益所得,但并不清楚其具體運營方式以及自身再加入合作社后所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而合作社的任務,則是將農民以互惠的方式納入整個社會的市場體系,為農民謀求當今經濟形勢下的最大利益,在農民和企業(yè)之間尋求平衡的支點,保證農村經濟良好運行,并與社會良性接軌。
因此,要加強農民的主觀能動性成為合作社日后發(fā)展的必須。首先,要讓農民明白建立合作社的根本目的、組織架構、運營方式以及可能帶來的收益和風險,并且通過民主推選的方式選出農民負責人。這個過程農民應當全程參與,自主掌控,而不是全憑政府扶持,由龍頭企業(yè)管理。只有農民自己建立起了當家作主的意識,農民合作社才能真正成為幫助農民致富的形式。
2.4 調整合作社股權分配,放權于民
現在的農民合作社正逐步具備了現代企業(yè)的條件,致使農村演變成了一個大工廠。根本原因在于農民并非以合作者的身份參與合作社這個組織,而是以“工人”的身份。因此,可嘗試將合作社的部分股權交給農民,農民以群體的形式參與到整個市場體系中。龍頭企業(yè)、供銷商以及農戶組成的群體共同持有股份,農民按每戶種植面積再分配股份。政府在此過程中僅提供政策和專業(yè)技術的支持,不持有股權。這一舉措可以使農民切實參與到合作社的日常事務中,增加他們的積極性和自主性,使合作社逐漸成為農民自己經營的經濟組織。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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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