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軒
這天早晨,我躺在床上研究棋譜,窗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好棋!”我聽到這個聲音,從床上下來,沖到樓下。
我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小區(qū)里的大理石圓桌旁圍了三個人。我跑過去一看,他們正在下象棋——嘿!紅方還是我的鄰居王大伯!
在我眼里,王大伯可是一位高人,讓我崇拜又敬佩。我曾和他過招,他走棋出人意料,計謀多得嚇人,讓人眼花繚亂、猝不及防。我有個夢想,就是有朝一日打敗他。
眼前,高手正在過招,像我這樣的“棋渣”只有虛心觀戰(zhàn)。
聲東擊西
只見王大伯刷刷兩下,放“馬”過去。那“馬”像一只禿鷹,在敵方陣營的上空盤旋著。很明顯,他是要攻黑方右邊。果不其然,王大伯大喝一聲:“呀——呀——呀——!”他舉起棋子,重重地砸向右邊中間的一個小“卒”。
黑方揮揮手,瞄了一眼紅“馬”說:“你這‘馬也是一頭黔驢技窮的‘馬。”
連我都知道,右邊明擺著攻不進(jìn)——看著王大伯深深的皺紋和焦黃的皮膚,我更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
那“馬”在“炮”和“象”之間靈活穿梭,盤旋到了“將軍”面前。黑方實在不耐煩了,派了一個大將——“車”前來迎戰(zhàn),這駕“車”是從左邊調(diào)來的。王大伯瞅準(zhǔn)時機(jī),一“炮”下去,大喊一聲:“將軍!”
“好棋!”我驚呆了,情不自禁叫出了聲。
我這才知道,平時王大伯對付我只用了不到三成功力。
苦肉計
拼了好幾個回合,黑方才緩過神來。
可黑方畢竟是能和王大伯一分高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開始用我最看不慣的戰(zhàn)術(shù)——“狼群戰(zhàn)術(shù)”,好像要來一場“陣地戰(zhàn)”。他用了兩“馬”一“炮”大舉進(jìn)攻,企圖突破紅方防守。王大伯一會兒掂量這個子,一會兒瞅瞅那邊的局,把放出去的“大將”一個個都撤了回來,只剩一個“車”還呆在敵方陣營,看來,王大伯要轉(zhuǎn)攻為防了。
我抬頭一看,黑方在笑。這時,只見兩個黑“馬”,一個黑“炮”分散向后撤,橫在江邊——黑方竟在“楚河—漢界”那兒造了一條“封鎖線”。這下,紅“車”可就成了籠中之鳥,插翅難逃。
我嘆了口氣,心想,王大伯倒是來點兒勁兒,快沖上去打呀!黑方這一招,太狠了!很快,紅“車”喪身于黑“軍”的鐵輪之下。
“哎呀——”我大嘆一聲,王大伯朝我看一眼,笑說:“要你看棋的急什么?”
調(diào)虎離山
事情開始便變得不可思議了。
損一員“大將”,王大伯不但沒有愁眉苦臉,竟然還笑——不會吧,王大伯您怎么了?又在布局嗎?我認(rèn)真觀棋,想看清王大伯的計謀。
紅“車”死在黑方右邊,在此之前,黑方主力自然也在右邊。紅“車”一歸西,王大伯開始強(qiáng)攻黑方左邊。一“車”,一“炮”,一“馬”,兩小“兵”浩浩蕩蕩殺過去,一點兒也不費勁兒地干掉了黑方左邊鎮(zhèn)守的兩個小“卒”和一個“馬”,占了這塊領(lǐng)地。王大伯迅速調(diào)整陣營,成了一個一時半會兒趕不走的“殖民者”。這個地方,就像一處軍事基地,是紅方大舉進(jìn)攻的根據(jù)地。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苦肉計和調(diào)虎離山?
我在王大伯這“老謀深算”的高手面前,果真還是太嫩了。
拋磚引玉
王大伯又折一“炮”。
兩分鐘前,紅方正在黑方的地盤上進(jìn)攻。特別是紅“炮”,上躥下跳,讓黑方左右為難。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用“炮”的,進(jìn)攻前紅方放“炮”,等“車”呀“馬”呀殺出來時,仍在放“炮”。等黑方防守成功,紅方向后撤時,瞅準(zhǔn)機(jī)會,又來一“炮”,讓黑方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著——我想,黑方對紅“炮”已恨之入骨,這種類似無賴的打法足以把人逼瘋。
再看黑方,也不愧是高手,游刃有余地來回防守,一時半會兒紅方攻不下來。
紅方又換成“車”進(jìn)攻了,紅“炮”安靜下來,停在旁邊一動不動。我正在看啞了的紅“炮”,忽然一個黑“象”暴露在它的射程之內(nèi),而且毫無保護(hù)。王大伯微微笑著,懶洋洋地把“炮”轟過去:“吃!”黑方那個大叔又笑了,這次是哈哈大笑,笑罷,隨便就調(diào)來兩個棋,又封上了。
渾水摸魚
又來回較量了一陣,王大伯很生氣,凡是可以過河的棋子都前仆后繼地沖了過去,浩浩蕩蕩地殺向黑方。黑方也迎上了,就這樣,雙方混戰(zhàn)起來。
廝殺中,一會兒紅方的“車”追來殺去,一會兒黑方的“馬”橫沖直撞,可謂是“日月無光”啊!黑方陣營被攪得天翻地覆,先后有一“車”一“炮”犧牲。
混亂中,一匹紅“馬”飛到黑方“將軍”面前。黑方大叔面上閃過一絲不安。我也高興起來,心想,激動人心的時刻要到了!果然,王大伯把“炮”往后一架,成了令黑方必死無疑的“馬后炮”!
一局棋結(jié)束了,我看著殘局,意猶未盡。今天能看見這樣的高手對決,也算是過了把棋癮,大開眼界。
看來,我想打敗王大伯,還遠(yuǎn)著呢!
指導(dǎo)老師:孫 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