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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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不是等紅的

●張海青

那年暑假，我到山東煙臺學習。傍晚時分，一個人呆在賓館里無聊，于是，乘電梯而下，出了賓館大門，徑直左拐。一路上，人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窄，一眨眼，我溜達到了郊區(qū)。

不遠處，落日的余暉掩映著一大片郁郁蔥蔥的樹木，我頂著桔黃的光暈，加快了腳步。林邊，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漢正躬身林間勞作，看著裹在厚厚夕陽下的老人古銅色的臉龐，我腦海里下意識流淌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憂傷。走近老人，我用一種近乎憐憫的口氣詢問老人：“這是什么樹？快天黑了，您老人家也不回家?！蹦抢蠞h抬頭用濃濃的齊魯口音對我說：“您是南方人吧！蘋果吃過沒，這就是蘋果樹！是的，天快要黑了，可是您知道，蘋果是怎樣變紅的嗎！”我略帶羞怯而又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么啊，只要到了季節(jié)，蘋果不就自然變紅了嗎！”老漢用右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直起腰往前走了幾步，指著一棵樹說：“您看看，這棵樹跟園子里別的樹相比，有什么不同！”

我順著老人的目光，認真比對這棵樹的與眾不同之處，不過盡管我將近視的眼睛睜到了最大，還是看不出所以然。突然，靈光一閃，哦，樹種是一樣，但樹身、葉片、果子都不同。我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老人認真說：“您剛才不是說只要到了季節(jié)，蘋果自然就會變紅嗎？那您看看，為什么園子里的蘋果又大又紅，而這棵樹上的蘋果又小又青呢！來，您嘗嘗?！崩先寺槔胤謩e從兩棵不同的樹上摘下一大一小兩個蘋果遞到我面前。

我拿起大蘋果就咬，老人連忙制止：還是先吃小的吧！我乖乖地將小蘋果用手巾擦了幾下放入口中，哇！我連忙吐了出來。這什么味??！又苦又澀。我抬頭迷茫地望著老人，只聽他溫和地說，現在嘗嘗大蘋果吧！我將擦過的大蘋果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伴隨著一聲清脆、輕微的果皮破裂聲，一股甘甜的汁液讓剛才因為苦澀而萎縮的味蕾一下子舒展開來，為了沖淡原來的苦澀，我下意識地又咬了兩口。

老人憨憨地問：“同樣的樹種，蘋果味道怎么樣?。俊蔽逸p輕搖了下頭。“您剛才不是說蘋果只要到了季節(jié)，自然就又大又紅又甜嗎！其實，您可知道，蘋果不是等紅的。您剛才不是問我天黑了，還忙碌什么嗎！年輕人，有一份耕耘，才有一份收獲。園子的蘋果都是浸泡了我的汗水，所以才又大又紅，而這棵蘋果樹，因為前些日子我生病了沒有及時打理，所以結出的蘋果又青又澀?！?/p>

多么樸實的果農！多么樸實的語言！我不由自主地站在老人面前認真地鞠了三個躬，望著他說：“老人家，能送給我兩個蘋果嗎？”“沒關系，您自己去摘吧?！蔽因\地來到那兩棵樹下，小心地摘下一小一大兩個青紅不同的蘋果，和老人道過別后，徑直回到了賓館。

晩飯后，一起學習的同伴相約去看煙臺的夜景，我憨憨地笑道：“已看過了。”目視同伴不解地離開賓館，我一個人離開餐廳，坐電梯直接回到房間，洗漱完畢，關上房門，從床頭柜拿出那兩個蘋果，慢慢陷入了對生命的沉思。

很快學習結束了，在結業(yè)典禮上，我動情地說：感謝這次學習，讓我知道了生命的禪機，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會用行動去實現自己的教育夢想，盡力去做一個真正的老師！一起學習的同伴一個個驚訝地張開嘴巴，好像我的發(fā)言故意夸張，言過其實。

當年的那兩個蘋果早已爛掉，可“蘋果，不是等紅的”哲思，卻一直伴隨著我的教育夢想。

每天，我都懷揣教育夢想與太陽賽跑，用辛勤的汗水澆灌屬于自己的廣闊蘋果園，在收獲一茬又一茬又大又紅又甜的蘋果時，也收獲了屬于自己的教育輝煌與教育幸福。

（作者單位：大冶市教學研究室）

責任編輯劉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