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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瞞天過海

      2016-09-23 08:12:08
      東方劍 2016年2期
      關(guān)鍵詞:燭臺張小龍旅館

      ◆ 昆 金

      瞞天過海

      ◆ 昆 金

      (一)

      依據(jù)種種跡象,周小紅判斷丈夫張小龍在外面有個相好??墒撬伺说母杏X,并無證據(jù),所以也只能使使性子、發(fā)發(fā)脾氣而已。

      事實上張小龍確實有個相好。那個女人多次催促張小龍去跟妻子離婚,但他卻不好直接提離婚,因為這樣他會失去一大筆財產(chǎn),因此必須另謀良策。

      于是這次普陀山旅游便應(yīng)運而生。

      看到丈夫如此有心,周小紅挺高興,覺得丈夫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喜怒哀樂?;蛟S確實如丈夫所言,自己真是多心了。

      他們是松江人,這次計劃趕去普陀山燒頭香??墒侨绻麖募依镏苯尤プ绨啻?,時間上會有些困難,因此兩人在前一天傍晚就來到市區(qū),住進(jìn)了一家挺不錯的旅館里,準(zhǔn)備一大早再趕往碼頭登船。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夫妻倆開始收拾。

      房間里有一對裝飾用的燭臺,張小龍一進(jìn)房間就注意到了?,F(xiàn)在那根沉沉的燭臺正被張小龍捏在手里,慢慢朝妻子小紅走去。

      周小紅此時正背對著張小龍,邊收拾邊輕聲說著什么,但張小龍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只顧著把燭臺重重砸向妻子的后腦勺。

      就在周小紅回過頭來的一剎那,被張小龍手里的燭臺擊中腦殼。周小紅哼了一聲,隨即倒地。張小龍蹲下身,試探了一下,確認(rèn)妻子已經(jīng)咽氣。

      這只是第一步。

      張小龍稍稍緩了口氣,走到陽臺,用燭臺把陽臺門上的玻璃敲碎,偽裝成是有人趁黑爬上陽臺,然后敲碎陽臺門玻璃,再伸手進(jìn)來打開門鎖、闖進(jìn)房間的模樣。

      隨后張小龍走進(jìn)房間,開始翻箱倒柜,意圖是偽裝出一幅入室盜竊,被周小紅發(fā)現(xiàn)后又行兇殺人的現(xiàn)場。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張小龍嚇了一跳。這個敲門聲也來得太是時候了。他看了看表,走到房門口:“誰呀?”

      “是我?!遍T外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張小龍放周怡進(jìn)來,關(guān)門后一把抱住周怡,直接就把她摁在墻壁上親吻。但此時周怡興致全無,推開張小龍:“事情怎么樣了?”

      張小龍只好作罷,拉著她走過幾步。周怡一眼看清倒在地上的周小紅時,渾身就戰(zhàn)栗起來。

      “別怕,這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你又不是不知道?!睆埿↓埿π?。

      周怡緊張:“小龍,我們這樣是不是過分了?”

      “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張小龍壓抑著對周怡如此懦弱的不滿,直奔主題,“進(jìn)旅館時,有人注意到你了嗎?”

      周怡想了想,搖頭:“沒有?!?/p>

      張小龍拿出一個假發(fā)套、一件周小紅的連衣裙、一雙皮鞋,交給周怡:“馬上去化裝穿戴好。別碰房間里的任何東西,半小時后我們?nèi)ゴa頭坐船。”

      周怡拿著東西到房間去。張小龍看著側(cè)躺在地上的周小紅,發(fā)愣。

      這就是跟自己過了兩年半的妻子。她一直愛著他,可他卻厭倦婚姻,他是個愛自由的人,不想被任何羈絆限制自己。他希望擺脫,卻也不想失去那份豐厚資產(chǎn)。但如果是意外身亡,那么這些就會落入張小龍手里。

      隨后他發(fā)現(xiàn)燭臺底部已經(jīng)有新鮮敲擊產(chǎn)生的凹坑,馬上就警覺起來。因為既然燭臺原本就在室內(nèi),又怎么會被盜竊犯拿到手,從外面敲碎玻璃的?這些細(xì)節(jié)一點都不能馬虎。

      想到這些他暗暗僥幸,順手就把燭臺放進(jìn)其中一個行李箱子里。

      這個時候周怡穿戴完畢。張小龍打量了一下,滿意:嗯,挺像她的。

      周怡擔(dān)憂:“再像也是冒充的。我擔(dān)心會被人認(rèn)出來?!?/p>

      “現(xiàn)在是半夜,你戴著跟小紅發(fā)型類似的假發(fā)套,還有她的帽子和眼鏡,她的裙子鞋子。你倆身材胖瘦又相似,再加上這里是市區(qū),我們兩個松江人怎么會有熟人?”張小龍安慰。

      周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紅,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再有顧慮,也唯有勇往直前了。

      時間所剩無幾,兩人收拾行李,準(zhǔn)備去碼頭坐船。張小龍讓周怡站在門口,自己逐一檢查房間里的各項細(xì)節(jié),不讓現(xiàn)場留下一絲一毫的破綻,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小紅,神色復(fù)雜,隨即關(guān)了電燈,走出房間。

      站在房門口鎖門時,有人從走廊里經(jīng)過。周怡下意識有些驚慌,張小龍一把抱住她。他感覺周怡的身體正在顫抖。

      “害怕了?”那人走遠(yuǎn)后, 張小龍問。

      “我說不怕你信嗎?”周怡盯著他。

      “多想想我們的未來,你或許就會好很多。”張小龍微笑。

      在這之前,張小龍已經(jīng)給足了周怡有關(guān)他們倆未來的承諾。周怡聽罷,似乎安靜了好多。

      “放心,這件事不會有人看穿?!睆埿↓埿判臐M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周怡總是在不恰當(dāng)?shù)臅r候說些不恰當(dāng)?shù)脑挕?/p>

      張小龍有些惱怒,但看著周怡的緊張勁,便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人家是女人,一旦承受不住這份壓力和恐懼,或許就會壞了大事。

      周怡裝扮成周小紅的模樣,被張小龍挽著胳膊,走進(jìn)碼頭售票窗口。那個酷似周小紅發(fā)型的假發(fā)套遮住了周怡的大半個臉頰,一頂帽子遮住了她的頭型,一副淺色墨鏡更是遮住了她的鼻眼部位。

      “我要兩張頭等艙的票。”張小龍對著售票窗口喊。

      “先生,頭等艙的票子,都是需要預(yù)約的。”售票員解釋,同時看了周怡一眼。在夜里戴墨鏡,總是會引起一些注目。

      “預(yù)約?我們急匆匆趕過來,哪有時間預(yù)約呀。直接買不也一樣嗎?”張小龍裝出一副蠻橫相。

      “可是先生,我們所有的頭等艙票已經(jīng)全部賣完了?!笔燮眴T解釋。

      張小龍憤怒,但也沒辦法:“那算了,給我兩張一等艙的好了?!?/p>

      售票員點點頭,點清鈔票后,撕下兩張船票交給張小龍。還沒等張小龍接過船票,周怡伸手就把兩張船票推開:“我就要坐頭等艙。不然我就不去了?!?/p>

      售票員一愣。張小龍趕緊解釋:“哎呀姑奶奶,你沒聽見人家說嗎?頭等艙已經(jīng)沒票了?!?/p>

      周怡翻臉:“不行。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卻要我跟人家擠在一起,你好意思么你?”

      “問題不是我不肯出錢,這情況你也看到了?!?/p>

      “我不要。不要不要!”周怡使性子。

      張小龍無奈。售票員:“先生你這票子還要不要?”

      張小龍請求:“好啦好啦。你就將就一下好了。一等艙也不錯的,好不好?”

      周怡不情愿。張小龍摟了摟她,見她沒有反應(yīng),便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一等艙,兩張。”

      說著接過票子,挽著不情愿的周怡,踏上了登船的懸梯過道。

      售票員看了看兩人背影,搖搖頭。

      就在通過登船通道時,有幾個年輕人從后面相互追逐著沖了過來,不留神就撞在了張小龍身上。張小龍左手提的行李箱子被他們掀起,加上他捏得也不緊,箱子瞬間脫手,一個翻身就落入過道下面的江水里。

      張小龍驚叫一聲,幾個年輕人早就不見影蹤。再去看江水里的箱子,也已沉入江底。

      “倒霉?!睆埿↓埼ㄓ兄淞R幾句,便也作罷。這次行程本來就是做做樣子的,箱子里除了那個燭臺,并沒要緊東西。而且這樣更好,等于是把燭臺也處理掉了。

      一等艙雖說也比較干凈,可卻也是個大間。周怡和張小龍進(jìn)去時,里面已經(jīng)坐了六七個人。周怡見狀,一臉不快,整個人變得拖拖拉拉起來。

      “你怎么回事呀?”張小龍找到位子,兩人坐下,有些不耐煩起來。

      周怡一臉不滿意:“這么多人,一股酸酸的味道?!?/p>

      有人扭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周怡。周怡無所謂。

      “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怎么還跟我來勁?”張小龍暗聲呵斥。

      周怡不干了,站起身來:“好,是我來勁,我無理取鬧,這次普陀山你一個人去吧?!?/p>

      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張小龍拉住她:“哎呀你干什么呀?都已經(jīng)上船了你還回什么回?趕緊給我坐下?!?/p>

      “我就不去了。反正你也沒把我放眼里?!敝茆f著,拔腿就朝一等艙門口走去。

      所有人都看到聽到了夫婦倆的爭吵,紛紛側(cè)目。張小龍紅著臉趕到門口,周怡正在讓服務(wù)員開門。

      “船馬上就要開了,不知道舷梯撤了沒有?!狈?wù)員跟周怡解釋。

      “不管怎么樣,我一定要下船?!?/p>

      “那好吧,我?guī)闳タ纯?。”服?wù)員說著,就要帶周怡出去。張小龍趕到,卻被周怡把一等艙房門從外面關(guān)死,隨后跟著服務(wù)員匆匆離開。

      張小龍重新開門時,看到周怡已經(jīng)沿舷梯走下了船。這個時候汽笛響,懸梯撤,船也開始動了。張小龍只好沖著周怡喊:“房間還沒退掉。你回去睡一覺,我燒完頭香就趕回來。”

      周怡頭也不回,瞬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一側(cè)船舷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張小龍無奈搖搖頭,跟大家苦笑了一下,走進(jìn)船艙。

      而周怡走出碼頭后,很快就步行到了所在旅館。她在門外站了一會,一直看到大廳里服務(wù)員趴在桌上睡著,便飛快閃進(jìn)大門,悄悄地上了樓。

      阿彌陀佛,沿途沒有遇見一個人。

      周小紅的尸體依舊躺在客廳里,整個房子透著一股死亡的陰森和冰冷。周怡知道,接下去的動作將是整個計劃的關(guān)鍵。她深深呼吸,摸黑脫下身上的裙子、帽子、眼鏡以及鞋子,把它們?nèi)釉诟鱾€地方,然后換上自己的衣服,再次走出房間。

      臨出房間時,周怡突然停下腳步。此時此刻她很想打開電燈,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周小紅。這個女人看上去跟自己年齡相仿,外貌也不輸給自己,她們愛著同一個男人,難道就必定要這樣你死我活?

      一剎那間無數(shù)念頭從周怡心底涌起。周怡很害怕自己會失了分寸,做出一些令自己陷入危險的傻事。她不敢逗留下去,朝著黑暗中的尸體看了一眼后,奪門而走。

      張小龍燒完香回到旅館,是在第二天下午兩點。

      開門后,張小龍直接走向客廳靠近陽臺的位置。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驚。

      原本躺在地上的周小紅尸體不見了。

      這個意外令他不知所措。尸體哪去了?周怡回來后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難道已經(jīng)敗露?

      張小龍的襯衣頓時就有些濕潤。

      環(huán)視整個房間,張小龍發(fā)現(xiàn)整個已經(jīng)變了個樣子。原本他偽裝翻亂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歸攏??隙ㄊ怯腥耸帐斑^了。

      誰干的?為了逼真,這個房間他訂了三天,這樣更能凸顯出周小紅之死的意外性。房間目前還沒退訂,應(yīng)該不會有人進(jìn)來。他和周怡離開前,也已經(jīng)把請勿打掃的牌子掛出去,服務(wù)員不應(yīng)該進(jìn)來。剛才進(jìn)門時,那塊牌子還在門把手上掛著呢。

      他原本也可以讓服務(wù)員第二天早上進(jìn)來打掃,然后發(fā)現(xiàn)尸體。但他不打算這么做,而是選擇自己回來后發(fā)現(xiàn)尸體,然后報巡捕房。這樣他似乎就一直掌控著整件事。而如果讓服務(wù)員來發(fā)現(xiàn)尸體,報警,這樣他看不到全局,總感覺有些不踏實。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之所以要等自己回來后才讓這件事公布于眾,是因為死亡時間。周小紅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在從碼頭回到旅館后,那么跟她實際死亡時間就會有個時間差。弄得不好,就會被看穿。而如果讓尸體在房間里多停留一些時間,隔得久了,那么在確定死亡時間時,就會更容易把這個時間差模糊過去。

      那么尸體到底哪去了?

      張小龍正在苦思冥想,突然從室內(nèi)走出一個男人。張小龍就跟見了鬼似的,差點沒喊出聲來。

      那個男人顯然也很驚訝。

      “你是誰呀?”張小龍終于鎮(zhèn)靜下來,疑惑地問。

      對方看了看他,微笑:“我叫周鳳岐,是租界巡捕房的探長。你是……”

      “我叫張小龍,這個房間我訂了三天,你怎么會進(jìn)來的?”張小龍聞聽對方的身份后,有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

      “哦。你就是張小龍先生,我們正等你回來呢。”周鳳岐打量著眼前著男人,說。

      “等我干什么?我太太呢?”

      周鳳岐頓了一頓:“張先生,我要遺憾地告訴你,這個房間發(fā)生了入室盜竊,你太太身受重傷,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p>

      張小龍的臉色抽搐了一下,頓時就變得驚慌起來。這種驚慌是發(fā)自他心底的,而不僅僅是在演戲。

      “入室盜竊?身受重傷?”

      “是的?!?/p>

      “傷勢怎么樣?”張小龍最關(guān)心這個。

      “挺嚴(yán)重的,不過還有救?!?/p>

      原來周小紅沒有死!想起這個,張小龍的襯衣再次被濕潤。

      他想起他用燭臺擊中周小紅的一剎那,周小紅剛剛回過頭來,且分明看清了自己舉起燭臺朝她擊去的瞬間。假如,假如她沒有死的話,那這事可就不妙了。

      她怎么可能沒有死呢?自己明明已經(jīng)探不到她的脈搏了。

      “她被歹徒擊中后腦,引起休克。傷口很深,能夠撿回一條命,真算是奇跡了?!敝茗P岐在說著。張小龍看到這個巡捕打量自己的眼神帶著一些憐憫和同情。

      張小龍在心中暗暗痛罵自己。為什么當(dāng)時沒有再補上一記呢?想到這里,他一陣焦急,焦急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周鳳岐看到張小龍流淚,默默站在一邊,沒有打攪。他哪里知道,張小龍的淚腺有些特別,一著急就會流淚。這個奇怪的特性眼下倒是幫了他一把。

      “周探長,我想見見我妻子?!睆埿↓埖牡谝环磻?yīng),應(yīng)該說還是符合常理的。

      周鳳岐:“可以。不過她現(xiàn)在還昏迷著,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問題?!?/p>

      “她在哪?我馬上想見到她。”張小龍真的一刻也等不了了。

      “我開車帶你去醫(yī)院吧?!敝茗P岐說,“順便你把事情經(jīng)過跟我說一下?!?/p>

      “剛才你怎么一個人在房間里?”張小龍突然想起。

      “現(xiàn)場,我有些地方還沒看周全,所以一個人又過來了。我正在內(nèi)室,就聽見你開門聲,我還以為是我助手回來了呢?!敝茗P岐打量著張小龍,大大方方地說。

      “那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太太的?”張小龍繼續(xù)問。

      “說來也巧。昨天早上旅館內(nèi)突然斷電。檢查后判斷可能是某個客人使用電器不當(dāng),引起電路過載,跳閘所致。因此服務(wù)員敲開了每一個房間,逐一詢問,檢查。有客人外出的房間,就用備用鑰匙打開。這樣才發(fā)現(xiàn)你太太躺在客廳里。”

      張小龍擦淚,將信將疑,不再說話,跟在周鳳岐身后朝門口走去。

      趁著周鳳岐不備,他又回過頭去,望了望周小紅倒地的那個位置,突然哆嗦了一下。

      (四)

      剛剛趕到醫(yī)院病房門口,有個守衛(wèi)在門口的制服巡捕站起來:“周探長,你來了?!?/p>

      “病人情況怎么樣?”周鳳岐問。

      張小龍站在周鳳岐身邊,屏住呼吸,緊張聆聽。

      看守笑笑:“病人剛剛蘇醒過來。現(xiàn)在醫(yī)生正在里面。”

      周鳳岐雙目放光:“哦,那可太好了。是吧,張先生?”

      說著回過頭朝張小龍望望。

      此時的張小龍,臉色灰青中帶點慘白,一股股眼淚泉涌一般從眼眶里流出。這一幕在周鳳岐看來,分明是因為激動,但張小龍實在是因為太緊張了。

      周小紅醒過來了。那自己也就徹底完蛋了。

      “張先生,別激動。我們進(jìn)去看看吧。”周鳳岐催促。

      張小龍的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渾身開始顫栗。這一道病房門,對他而言,就是一道鬼門關(guān)。今天只要他進(jìn)去了,周小紅馬上就會說出實情,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出實情了。

      張小龍現(xiàn)在真想變成一條飛龍,尾巴一甩,騰空而起,逃出這個令他心驚膽戰(zhàn)的地方。

      周鳳岐伸出手去,便要推門,不料從里面走出兩個醫(yī)生。

      “醫(yī)生,病人醒了嗎?”周鳳岐問。

      醫(yī)生點點頭:“五分鐘前她醒過來了?!?/p>

      張小龍聽到這里,嚇得魂飛魄散。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世了。她的傷勢實在嚴(yán)重,能夠蘇醒已經(jīng)算是奇跡?!贬t(yī)生說。

      張小龍體驗著從巔峰落到谷底,又從谷底被托到半空的滋味。他愣在門口,許久。

      周鳳岐說道:“張先生,節(jié)哀順變。”

      張小龍又開始落淚。但這一次他也不清楚這眼淚是代表著緊張,還是真的有些悲傷。

      周鳳岐:“醫(yī)生,病人蘇醒期間,有沒有說過什么話?”

      這句話令張小龍再次緊張起來。是呀,整整幾分鐘,如果周小紅想說什么,時間是足夠的。

      醫(yī)生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扭頭看了看張小龍,神色復(fù)雜。

      張小龍見狀,頓時如履薄冰,就像是等待判決的囚徒一般。

      “是的。病人蘇醒過來后,只說了三個字?!贬t(yī)生點頭。

      “什么話?”周鳳岐追問。

      張小龍站在一邊,恨不得腳下有個地洞。

      “她只是喊了一聲,張小龍,就又說不出話來了?!贬t(yī)生介紹。

      周鳳岐回過頭去,驚異地望著張小龍。而張小龍的襯衣也再次被冷汗浸透。

      “這位就是張小龍先生,他是死者的丈夫?!敝茗P岐向醫(yī)生介紹。

      醫(yī)生點點頭:“我估計到了。死者臨死前喊丈夫的名字,這個也比較常見?!?/p>

      醫(yī)生走了。張小龍依舊呆呆站在病房門口。他明白周小紅喊出自己名字,一定是想告訴別人傷害她的就是張小龍。可惜她沒有機(jī)會說明白。

      總算是虛驚一場。這也是天意!

      這個案子調(diào)查至今,周鳳岐基本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張小龍帶著妻子去普陀山游玩進(jìn)香。為了方便,他們在法租界一家旅館訂了三天房間,準(zhǔn)備進(jìn)香回來后再在市區(qū)玩幾天。第一個晚上他們到輪船上后,因瑣事吵了幾句,妻子周小紅一氣之下沒有去普陀山。憑借死亡時間判斷,她應(yīng)該是她在當(dāng)晚回到旅館后不久,就被一個入室盜竊的歹徒打成重傷,最后不治身亡。

      兇手應(yīng)該是從外墻攀進(jìn)陽臺,然后敲碎陽臺門玻璃后,打開門鎖,入室盜竊。但恰好被周小紅撞見,歹徒狗急跳墻,用鈍器擊中周小紅后腦勺,令其重傷。周鳳岐猜測或許是盜竊犯目睹夫婦倆半夜離開房間,又或許知道他們沒有退房,于是就想趁房間內(nèi)無人過來行竊,卻不料撞見了返回旅館的周小紅,釀成悲劇。

      而根據(jù)張小龍?zhí)峁┑那鍐?,歹徒拿走了周小紅隨身小包里的一筆錢,還有些她佩戴的首飾。被竊財物并不算多,遺憾的是周小紅不幸遇難。

      周鳳岐讓趙勤負(fù)責(zé)調(diào)查外圍,自己繼續(xù)在當(dāng)事人和案發(fā)現(xiàn)場深入調(diào)查。同時他還讓張小龍暫時留在市區(qū),隨叫隨到,協(xié)助調(diào)查。

      現(xiàn)場勘查后,周鳳岐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疑問。比如歹徒既然是從陽臺入室的,可是卻找不到任何攀爬過的痕跡。這一點不排除歹徒手段高明這個因素,可是其他地方就很難解釋。

      比如在這次丟失的物品清單中,還有一個用來裝飾客廳的燭臺,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這根燭臺當(dāng)天下午張小龍夫婦入住時,服務(wù)員還看到過??墒堑降诙焐衔绨l(fā)現(xiàn)尸體時,燭臺就不見了。對此周鳳岐非常在意,最后他判斷燭臺要么是被客人帶走,要么就是被歹徒帶走,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但問題是這只是個不值錢的裝飾物。小偷拿走他干什么呢?而如果是客人帶走的,那就更不可思議了。

      另外還有一點,當(dāng)時周鳳岐趕到現(xiàn)場時,看到周小紅躺在陽臺門附近。陽臺門的玻璃已經(jīng)被敲碎,碎玻璃飛濺到很遠(yuǎn)的位置。周鳳岐在對碎玻璃的分布仔細(xì)觀察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點。

      歹徒既然是敲碎玻璃后才入室盜竊、行兇的,那么理應(yīng)是敲碎玻璃在先,然后才是對周小紅下手??墒侵茗P岐卻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周小紅身上,有很多碎玻璃。這樣的狀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周小紅倒地在先,然后歹徒才敲碎玻璃,這樣碎玻璃才有可能掉在周小紅的身上。而這跟他們推斷的案情就互相矛盾了。

      最有意思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房間里的電燈。周鳳岐當(dāng)時來到現(xiàn)場后,旅館里的供電還沒有恢復(fù)。后來在勘察過程中,旅館修復(fù)了電路故障,恢復(fù)供電,但是周小紅所在的房間里卻沒有一盞燈亮起。周鳳岐詢問過所有進(jìn)入過房間的人員,都說沒有動過任何電燈開關(guān)。

      而從現(xiàn)場狀態(tài)來看,當(dāng)時周小紅剛剛換上睡衣,但卻還沒有上床。因為當(dāng)時床單平整,沒有任何坐過或者睡過的痕跡。那么也就是說,當(dāng)時周小紅還在活動,室內(nèi)是不可能不開燈的。

      這樣說來歹徒在慌張離開房間時,居然還不忘把室內(nèi)的電燈關(guān)掉。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按照這個線索再進(jìn)一步推斷,假如盜竊犯想要入室作案,如果室內(nèi)亮著燈,那么客人就有可能還沒睡,那么他也一定會謹(jǐn)慎作案。

      綜上所述,周鳳岐自然會對整個案情有所聯(lián)想。對張小龍的陳述內(nèi)容也開始留意起來。

      趙勤調(diào)查回來,向周鳳岐匯報了他在碼頭獲得的情況。

      “張小龍夫婦確實在船上吵了一架,很多人目睹,然后周小紅就下了船?!?/p>

      “當(dāng)時周小紅是什么穿戴?”周鳳岐追問。

      “紫色裙子,淺色帽子,大晚上的,還戴著一副墨鏡,不過是墨色很淺的那種。還有穿一雙咖啡色的皮鞋,拎著一個心形繡花布包。大致就這些。”

      或許當(dāng)時周小紅回到旅館后,就換上了睡衣褲,準(zhǔn)備睡覺。從身上換下來的裙子帽子等東西都在房間里,也都跟目擊者所說很吻合。

      “另外船上目擊者看到的周小紅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偏瘦,長頭發(fā)微微卷起,應(yīng)該是燙過的。膚色挺白,當(dāng)時還涂著唇膏,說話聲音比較尖細(xì)?!壁w勤繼續(xù)匯報。

      周鳳岐在心里核對了一下。這些特征也都跟他們所了解到的周小紅比較吻合。

      “張小龍夫婦準(zhǔn)備坐船去普陀山,這應(yīng)該是事實吧?!蹦┝粟w勤補充了一句。

      周鳳岐沉默了一會,又問:“張小龍夫婦的背景查了沒有?”

      趙勤點點頭:“兩人結(jié)婚兩年半,關(guān)系么,還可以。不過我們查實張小龍在外面有個女人?!?/p>

      這一點馬上就引起了周鳳岐關(guān)注。男人一旦在外面有了女人,那他就會變得深不可測。作為涉案者之一的張小龍,自然也不例外。周鳳岐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對張小龍多多關(guān)注一些。

      由此他結(jié)合本次案件的種種細(xì)節(jié),對案情又有了一些新的猜測。

      周小紅的死亡時間大致就在昨天凌晨前后。而根據(jù)目擊者的陳述,周小紅下船后,張小龍隨船去了普陀山。而周小紅在回到旅館后隨即被害,死亡時間和調(diào)查結(jié)果大抵相同。也就是說,當(dāng)周小紅遇害時,張小龍正在去往普陀山的船上,這是個事實,有很多證人,他便具備了不可能犯罪的事實。

      而這恰恰是周鳳岐所懷疑的。結(jié)合本案疑點,再加上張小龍在外有女人的背景,那么他同樣具備謀害周小紅,然后讓另一個女人取而代之的動機(jī)。

      那么會不會是張小龍施展了什么手段,讓他一下子脫離了嫌疑人的范圍呢?

      周鳳岐苦苦思索。

      當(dāng)周鳳岐和趙勤走出旅館大門時,無意間一抬頭,恰好看到街對面的巷子口,有個女人站在僻靜處,正直直朝著旅館大門張望。當(dāng)她看到周鳳岐抬起頭朝她張望時,馬上就把身子縮了回去。而周鳳岐卻早就注意到了她。

      “趙勤,街對面有個女人在偷窺我們。你繞過去……”周鳳岐小聲囑咐趙勤,同時做了個手勢。趙勤領(lǐng)會,離開旅館大門后七拐八拐,就繞到那個巷子背后,果然看到有個女人正在偷偷朝旅館大門張望,片刻離開。

      趙勤暗暗跟在她身后,最后跟她到了另一家旅館。當(dāng)這個女人準(zhǔn)備走進(jìn)某個房間時,趙勤出現(xiàn)了。

      周鳳岐和趙勤在周怡住的旅館房間里,跟周怡面對面坐下。

      “周小姐,剛才你站在那邊巷子口,在看什么?”周鳳岐詢問。

      周怡一陣驚慌,嘟噥了一陣,什么也沒說明白。

      “周小姐,你認(rèn)識張小龍嗎?”周鳳岐進(jìn)一步逼問。

      “不,不認(rèn)識?!?/p>

      周鳳岐拿出一沓文件:“這是我助手剛剛查獲的線索。你跟張小龍關(guān)系曖昧,這一點你別再隱瞞了?!?/p>

      周怡聽罷,馬上就軟了。

      周鳳岐站起身,上下打量著周怡。周怡有些心虛。

      “周小姐的臉型,身材,胖瘦,高矮,跟周小紅真的很相似呀?!敝茗P岐感嘆。

      周怡一陣驚慌。她努力把持著,閉口不言。

      “現(xiàn)在看來,張小龍對女人的審美品味,還是很執(zhí)著的呢?!敝茗P岐繼續(xù)說,“如果周小姐穿上周小紅的裙子,戴上她的帽子、眼鏡,還有皮鞋,很容易被當(dāng)成是周小紅的?!?/p>

      周怡一下子捂住臉。

      周鳳岐見狀,心里便已經(jīng)明白。那天晚上隨張小龍去碼頭上船的那個女人,應(yīng)該就是周怡。他們倆在船上演了一出戲,而那個時候,周小紅早就被害了。這一個替換,一下子就令張小龍擺脫了殺人嫌疑。船上所有的旅客,全都會成為他不可能犯罪的證人。

      周鳳岐單刀直入,把這個推斷告訴了周怡,準(zhǔn)備以此擊潰她的心理防線,令她就范。

      “周探長,你在說什么呢?”周怡突然一改剛才的懦弱,開始對抗起來。

      周鳳岐仔細(xì)打量著這個女人,感慨:“周小姐,看來你是不想承認(rèn)了?!?/p>

      “你根本就是在無中生有。我跟那個什么張小龍根本就不認(rèn)識。”周怡冷冷說道。

      “你家住哪里?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我是松江人。來市區(qū)是想玩幾天,買些東西。我剛才在外面只是迷路了,才東張西望了一會?!?/p>

      “周小姐,你不承認(rèn),我們同樣可以從別的地方證實你在說謊??墒堑侥莻€時候,你就被動了。我估計周小紅不一定是你殺的,所以你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犯什么大錯。可是如果你包庇張小龍,甚至替他說假話,那就會有大麻煩?!敝茗P岐循循善誘。

      周怡咬著嘴唇,看得出是在努力為自己鼓起勇氣。

      “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弊詈笏f。

      “周小姐,我真不理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想想周小紅吧,她其實是那么的無辜,又那么的悲慘。她離開家庭,去跟著一個男人結(jié)婚過生活,本以為可以甜甜蜜蜜、相親相愛地過著平凡日子,卻不料遭此橫禍。她有什么錯,要讓她承擔(dān)如此不公和悲慘的命運?而作為你,又憑什么要去替一個手段如此陰暗、殘忍的男人掩飾他的罪行呢?你跟周小紅都是女人,都希望獲得一份真真的愛情,都希望擁有一個善良、正直而又心疼自己的男人??墒菑埿↓埵沁@樣理想的男人嗎?”周鳳岐接連向周怡進(jìn)攻。

      看得出來,這些話對周怡的觸動還是很深的。就在周鳳岐連珠炮似的發(fā)問時,周怡的身體明顯在顫抖。

      “一個可以對自己結(jié)發(fā)妻子下死手的男人,真的值得你托付終身嗎?”周鳳岐意猶未盡。

      “別說了?!敝茆蠛耙宦?,幾近崩潰。

      “我不說,并不等于這件事不存在。周小姐,你可要三思呀?!?/p>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周怡吼。

      周鳳岐和趙勤不得已離開周怡的旅館。

      “師傅,你說周怡這個女人,為什么會那么頑固?我看她真有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p>

      “女人如果發(fā)瘋,要么有精神病,要么是因為愛?!敝茗P岐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趙勤疑惑望著他,不解。

      中午時分,張小龍被周鳳岐的一個電話,叫到了韻福旅社。原因出乎他的意料:周怡自殺了。

      張小龍趕到旅社門口時,周鳳岐已經(jīng)等在那里。

      “張先生,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你跟周怡的關(guān)系。這件事我們并不想干預(yù),可是因為周小紅的死,我就想找她了解一些情況。我們一時心急,給她施加了過大的壓力,她顯然是承受不住,所以才……哎,真是對不起?!?/p>

      周鳳岐無奈坦白。

      這個時候,張小龍遠(yuǎn)遠(yuǎn)看到有人正在把周怡的尸體裝進(jìn)袋子,然后運走。從顯露出來的頭臉看,真的就是周怡無疑。

      張小龍想過去看個仔細(xì),無奈車子已經(jīng)駛離。

      “為了表示我的遺憾和道歉,我請你去喝杯咖啡吧?!敝茗P岐說著,就把懵懵懂懂的張小龍帶到一家雅致的咖啡室內(nèi)。

      張小龍之前一直在擔(dān)憂周怡會承受不住,泄露秘密?,F(xiàn)在她既然自殺了,那就一了百了。想到這些,張小龍不免得意到有些狂妄起來。

      “張先生,其實對于周小紅的死,我們是有所懷疑的?!敝茗P岐開門見山,就把自己發(fā)現(xiàn)以及感悟到的所有疑點和猜測告訴了他。

      “可是我沒有證據(jù)?;蛘哒f,周怡小姐是唯一可以指證你的證人,但是現(xiàn)在她走了?!敝茗P岐最后遺憾地說。

      張小龍望著周鳳岐,目光中含有假裝出來的鎮(zhèn)靜,還有僥幸,以及逃過一劫后的極度興奮。

      “這個案件,是我多年辦案經(jīng)歷中最可惜的一個。因為是我親手把證人逼上絕路?!敝茗P岐如實相告,一臉黯然。

      此時此刻張小龍除了笑笑,還能做什么呢?

      這樣真的挺好。不是么?

      “另外周怡小姐的死,我也要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這樣我的神探形象就會毀于一旦,我將無法再在上海灘上立足,這個后果我實在是承受不起。所以我希望我們達(dá)成默契:我承諾永不追究你,請你也不要對外聲張。這個案子就讓它成為懸案好了。如果你答應(yīng),喝完這杯咖啡你就可以回家了?!?/p>

      張小龍聽到這里,內(nèi)心頓時涌起一股無以言表的滿足和膨脹。這件事變成現(xiàn)在這個狀況,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我還是要跟你道歉。畢竟你跟周怡小姐情投意合,可是最終你還是沒法獲得她。從今往后,你必定會孤獨一人,長期生活在對她的思念和懺悔之中……”

      “哈哈哈哈……”張小龍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好,我答應(yīng)你的建議。”

      兩人握手。

      “有一點你沒有猜對,周探長。”張小龍得意忘形,“其實我根本就不愛周怡,她只是我用來完成計劃的一枚棋子。因為她跟周小紅外形類似,適合我完成這個完美殺人的計劃。”

      “你這么坦率,就不怕我抓你歸案?”周鳳岐問。

      “你抓了我,自己也完蛋。你敢嗎?”張小龍狂妄。

      “可是周小姐是那么的愛你。她為了可以跟你在一起,也愿意為你做任何事,甚至愿意協(xié)助你去殺人,多么癡情的姑娘呀。”周鳳岐驚訝。

      “她為了可以跟我在一起,居然愿意幫助我去謀害另一個女人。這樣的女人,也是個蛇蝎心腸,根本不值得我去真心愛她。我需要的僅僅是女人,而不是束縛,更不是愚蠢的婚姻?!?/p>

      周鳳岐聽到這里,睜大眼睛:“張先生,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如果周小姐地下有知,該會有多么難過呀。”

      “她難過是因為她自己愚蠢。她自作自受。好了,后會有期,周探長。”張小龍瀟灑地朝著周鳳岐揮揮手,慢慢轉(zhuǎn)身。

      他一轉(zhuǎn)身,猛然看到門后面站著一個人,一個流淚滿面的女人。

      “啊……周怡,你,你不是死了嗎?”張小龍驚駭。

      周怡想說什么,卻哽咽得話不成語,隨后,號啕大哭。

      周鳳岐微笑著站到周怡跟前,輕聲細(xì)語:“周小姐,現(xiàn)在知道你在張小龍心目中的位置了吧?你還想為他隱瞞事實,協(xié)助他逃脫法律制裁嗎?”

      張小龍聽到這些話,兩腿發(fā)軟:“你……原來這是你設(shè)的圈套!”

      周鳳岐呵呵一笑:“為了說服周怡站出來作證,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周探長,我愿意作證。我就算被牽連進(jìn)去,也要把事實真相說出來?!敝茆鶓嵟?。

      “謝謝你?!敝茗P歧輕聲說著。周怡隨后就被趙勤帶走。

      “我以前一直以為,女人一旦變得瘋狂,要么是得了精神病,要么就是為了愛?,F(xiàn)在我依然同意這句話,并且還想再加上一句:女人一旦覺得有人辜負(fù)了她,就會變得非常危險。”周鳳岐注視著張小龍,微笑著說。

      發(fā)稿編輯/冉利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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