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鋮
20世紀50年代,我從電影《智取華山》中知道了“自古華山一條路”,又有英雄智取之壯舉,因此,華山在我的心中占據(jù)了一個位置。第一次登上華山那是在17年前的一次會議結(jié)束之后。
1999年7月12日一早,我與同事老毛乘中巴來到華山的上山索道站。此時人不算多,很快排上隊。據(jù)介紹,當時這段索道,是國內(nèi)登山索道高差、傾角最大的了。從纜車上眺望華山,群峰陡峭,灰白巨石裸露,更增添了險峻氣勢。
到了北峰下的索道站,明顯感到游人多了起來。路邊的紀念品攤點一位老太太向我推銷紅領(lǐng)帶,并虔誠地告訴我可以保佑我幸運。為了老人家的善意,也為了滿足我的紅領(lǐng)巾情結(jié),我買了一條,并立刻按紅領(lǐng)巾系法戴了起來。
過了天梯,遠眺蒼龍嶺,山脊窄而陡,蜿蜒上行,宛若蒼龍。兩側(cè)深淵,山體猶如一面巨墻聳立,沒有樹木遮掩。老毛身體狀態(tài)不如我,爬天梯時,他已勉為其難了,提出在此處等我。我看了看華山示意圖,鼓足勇氣,要爭取跑遍余下的四峰。于是,我留下背包,只帶上相機、一瓶水,輕裝上路了。
爬上蒼龍嶺,臺階不足一米寬,很陡,有些地方就像上面的人要踩著我的頭了。我遵循“看景不走路,走路不看景”的登山法則,不斷前進,爬過蒼龍嶺才停住下望,兩側(cè)千尺石壁,陡峭如刀劈,深不可測,令人心驚目眩。過天梯時有老毛做伴兒,此時孤身一人,心里沒底,有點兒發(fā)毛。想起蒼龍嶺上有個“韓退之投書”的景點,說的是唐代文學家韓愈在此被嚇得大哭,投書求助。由此體會到了華山的險峻,不是妄傳。
過了金鎖關(guān),就是海拔2037.8米的中峰。有兩位姑娘請我?guī)退齻兣恼?,說她們是大學生,初次出來旅游。還說,她們在金鎖關(guān)就看到我一人走走拍拍,挺有學問的,又是老人,能夠信賴。所以想和我搭伴兒。孩子們很坦誠,我很高興。于是,我們老少三人結(jié)伴兒而行。在去東峰的路上,遇上一座直立在面前高大陡壁,鑿有石階,三條鐵鏈隔出兩條山梯,旁邊字刻:“云梯”,是去東峰的捷徑。我和同行的姑娘也順利爬了上去。不過爬到陡處,身子懸空時,也曾閃過一個念頭:“已年過半百了,還和年輕人一樣冒這個險,何苦呢?”可是,很快便被成功的喜悅和輕松代替了!
此時已是15:07,按約定和老毛會合,還有一小時的時間。西峰海拔2082.6米,但我去不了了,只好在遠處拍張照片了。返回途中,沒費太多周折,便回到蒼龍嶺下,找到老毛。
我此次登華山,留下許多遺憾:沒到西峰;放棄了兩處著名險要之處“鷂子翻身”和“長空棧道”;上山的“古道”和“英雄道”沒走。
正如有人說:有時候完美固然是一種美,但殘缺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呢?有舍才有得。留下的缺憾,給了我再來華山的更多空間和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