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歡
【摘 要】熱內(nèi)以“白日夢”的戲劇題材及奇特、反常的戲劇敘事,實踐著對現(xiàn)實的疏離與反叛,其戲劇中的“鏡像語言”表達了熱內(nèi)戲劇的本質(zhì)。本文以熱內(nèi)的《陽臺》為例,從戲中戲、人物扮演、幻象三個方面出發(fā),來探討熱內(nèi)所建立起來的人物與“戲”中的“鏡像”兩者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鏡像語言;戲中戲;人物扮演;幻象
中圖分類號:J8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10-0059-01
熱內(nèi)的劇作《陽臺》,從房間內(nèi)到房間外的戲中戲,是通過情境的設置來表達荒誕;從身份扮演到游行再到真實身份,對戲劇本質(zhì)提出了挑戰(zhàn);運用鏡子等手段,通過幻象來表達荒誕,以上的三個方面體現(xiàn)的是人物與鏡像關系的構建,揭露了生活的虛假與謊言的本質(zhì)。
一、戲中戲的設置
《陽臺》講述的是一群社會地位卑賤的人,在幻覺的游戲中扮演達官貴人,在鴇母伊爾瑪夫人開設的一家妓院里盡情地做他們最隱秘的白日夢。他們不滿足于現(xiàn)實中扮演的角色,在鏡像中,認為虛擬的角色更重要。熱內(nèi)以戲中戲的結構在《陽臺》中制造幻覺,當他們一旦進入自己扮演的角色,都顯得如此真誠甚至神圣。
所謂“陽臺”,其實就是鴇母伊爾瑪夫人開設的一家妓院,在這38間各種類型的房間中,卑微到塵埃里的小人物在戲中戲里進行著自欺欺人的游戲。在這里,法官可以懲處小偷;將軍可以慷慨赴死;主教可以聽取罪人的懺悔。男人們可以扮演現(xiàn)實生活中向往而又不可能做到的各種角色,在戲中戲里達到忘我的狀態(tài),在虛幻的自我中流連忘返。
通過扮演象征著權利的警察局長,羅杰在戲中戲里過足了癮,最后他選擇自殘對警察局長進行報復,自閹而死。正如科爾萬所指出的那樣,熱內(nèi)的戲劇世界是一個顛倒過來的世界,熱內(nèi)不把戲劇當作反映現(xiàn)實的工具,反而從現(xiàn)實中提取戲劇性并將之投入某種喪禮儀式和魔術的空間,從而實現(xiàn)自己將“舞臺變?yōu)樗劳龅南噜徶亍钡哪康摹?/p>
二、人物扮演
《陽臺》中的人物不滿足于自己在現(xiàn)實中的角色,往往認為虛擬的角色更重要,對戲劇本質(zhì)(扮演)的挑戰(zhàn)達到荒誕。在鏡像中自我和角色分不清,達到了合二為一的地步。在這萬鏡之廳中,人們享受著扮演所帶來的尊嚴、地位及性欲的滿足?!爸鹘獭闭J為主教的地位最高,可以聽取罪人的懺悔,通過扮演這個角色達到自己在現(xiàn)實中達不到的優(yōu)越感;“法官”審訊小偷,可以決斷他人的罪行,通過扮演這個角色實現(xiàn)高高在上的權力欲望;“將軍”騎在由妓女扮演的馬匹上,實現(xiàn)了自己的英雄夢。在這鏡像之宮中,人們通過角色扮演達到心醉神迷的地步。
“陽臺”的保護人警察局長,經(jīng)常去妓院,希望成為名人堂的一員,他讓人制造了碩大無朋的陽具和陵園,以期讓大家頂禮膜拜,使自己的形象名垂千古,載入妓院史冊。革命失敗者羅杰最終選擇扮演警察局長喬治,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滿足喬治沒有實現(xiàn)的權力欲望。羅杰的扮演使喬治喜出望外,他終于成為名人堂的一員。最后羅杰為了報復,閹割了自己,他以傷敵的名義自傷,其實對敵人造不成傷害,扮演他人最終導致了自己的毀滅。在鏡像中,現(xiàn)實與虛幻交織在一起,展現(xiàn)了一個顛倒的世界,運用荒誕的手法,對人的處境及異化進行了深刻的解讀。
三、幻象
伊爾瑪夫人開設的這家妓院,其實就是一座鏡子大廳,一個黑白顛倒的世界,人們可以在這里實現(xiàn)自己的欲望。在鏡子之宮里設置了各種各樣的服裝、道具,人們來到這里就是進入了幻象,開始進行他們最隱秘的白日夢。無論是“主教”“法官”還是“將軍”,都讓觀眾體會到了真實的幻覺。在《陽臺》中,鏡子和幻象將現(xiàn)實世界化為烏有,人們覺得虛幻比現(xiàn)實更重要,成為人物的主宰。當戰(zhàn)爭爆發(fā)后,伊爾瑪夫人和嫖客打算假戲真做,將幻象進行到底時,警察局長粉碎了他們的幻象。警察局長喬治渴望成為人們崇拜的對象,在妓院中又為自己設立了幻象,羅杰的扮演實現(xiàn)了警察局長的愿望。
在這里幻象高于現(xiàn)實,羅杰扮演警察局長,一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革命失敗后對于權力的渴望,二是為了報復警察局長,最終自閹而死。警察局長把幻象當做了最高的理想,當他實現(xiàn)了自己的理想,成為妓院中名人堂的一員時,將自己關閉在室內(nèi),在自己的幻象中繼續(xù)做起了白日夢。在這一系列的鏡像中,嫖客在鏡像中看到他們自己,觀眾在戲劇中看到他們自己。
四、總結
本文以熱內(nèi)的《陽臺》為例,從戲中戲、人物扮演、幻象三個方面探討熱內(nèi)所建立起來的“鏡像語言”出發(fā),通過荒誕的手法對戲劇本質(zhì)提出了挑戰(zhàn)。在這部儀式性的戲劇中,人物與鏡像的交織其實就是現(xiàn)實與虛幻的交織,通過上面的三種手段,從而揭露了世界虛幻、現(xiàn)實虛假的本質(zhì)。
參考文獻:
[1]宮寶榮.貝克特之后:法國當代戲劇研究[M].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