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宗鋒
廣西大學外國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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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檔案,我的小伙伴
邱宗鋒
廣西大學外國語學院
作為70年代出生的人,聽到“檔案”二字,其情感應該說是最為復雜微妙的。因為出生在這個年代的人剛好經歷著國家檔案管理工作的大變遷過程,高中畢業(yè)前夕,小心翼翼卻又激動竊喜地填寫了各項信息,害怕出錯但又越怕越錯,老師一再強調一錯即成千古恨,甚至連墨水的顏色都不能出錯,藍黑、純藍、純黑、碳素,原則上都可以用,但隱隱約約感受到老師更偏愛純藍,于是純藍墨水一時緊俏,擁有純藍墨水的同班同學地位陡升。當時的我就因為沒有純藍墨水,自慚形穢至極,只好萬般無奈地用了藍黑墨水,一邊填寫一邊懊惱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一種叫做純藍的墨水!就這樣,我的人生就與檔案開始了聯(lián)系。然而,檔案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你一旦填好上交以后,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能看到它了!我至今為止就從來沒有見到過我此前填寫的各種檔案材料,以致于我填過什么內容都全忘了!檔案最最神奇的地方還在于盡管你再也見不到它,它卻在你的生活中無處不在!以前的老師或領導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這將記入你的檔案”,每次聽到這句話,我都會不由自主地設想那會記在檔案的什么地方?會是怎樣的一句話或一段話?用的是純藍墨水還是藍黑墨水?
很快,到我們大學畢業(yè)準備走進社會的時候,檔案又一次成為縈繞心頭的重磅話題了。規(guī)規(guī)矩矩服從分配的,拿著一紙派遣證,輕松悠然辦理轉檔事宜,還是無緣與檔案見面,它卻可能比你還先到達目的地。雄心勃勃下海創(chuàng)業(yè)的,需要把檔案轉到人才交流中心托管,終于有機會拿到自己的檔案,但卻是紅印封緘的,甚至被反復叮囑不得私自拆封。我當年是服從分配的,也就沒有拿過自己的檔案,但我時常會想象那些拿著自己的檔案卻又不能看見其內容的人會是什么樣的心情與感受,很是羨慕他們有過這么一段對我來說也許是一生的遺憾!
轉眼間,檔案的作用漸進式微了。經過三十多年改革開放的中國,正逐步邁向現(xiàn)代化網(wǎng)絡化的社會管理模式,檔案的管理模式也逐漸變成一種特定的信息管理模式而不再與每一個人息息相關了。如今要向一個外國人甚至一個中國的年輕人解釋曾經的檔案管理模式,恐怕很難三言兩語說得明白,只有同樣經歷過有檔案相伴的日子的人才會對視一笑,輕聲說句“你懂的”。正因如此,那些從事檔案管理工作的“檔案人”堪稱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最可愛的人”!當檔案必須伴隨每個人成長的時候,是他們默默地管理著別人的檔案為的是它能與它的主人共同成長、相伴永遠;當檔案作為一種保密信息需要保護的時候,是他們兢兢業(yè)業(yè)地恪守職責不讓任何信息無端泄露;當檔案退居社會管理模式的次要地位的時候,是他們悄悄地移至最不顯眼的角落安靜地等待需求的呼喚。誠然,時代變了,但是檔案沒變,至少70年代的人的與檔案一起成長的經歷沒變。我們與檔案就像一對從未謀面的戀人,彼此憧憬、彼此相伴、彼此映照。
中國的社會面貌日新月異,中國的發(fā)展迅速而持續(xù)。新事物、新模式、新觀念必然層出不窮,我們追憶過去,意在展望未來。曾經的小伙伴其實就是曾經的青春,逝去的青春必定留下純真的美好。我的檔案,我的小伙伴,相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