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之上 還有廚房
沁北
懷抱職業(yè)理想的媒體人,從青蔥歲月走向日暮。而今只有感慨,沒有擔當。
歲月一深,樹葉就黃了。帶著泉城濟南的些微寒意,以及北方土桃的甜味兒,我在月圓之前趕回珠海。吹著和風,在南海岸看紅月亮升空,賞心悅目事一樁。
南國無冬,草木依然蔥郁,就像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墒菍⒁獊砼R的超級滿月,搶了各大網(wǎng)站頭條。消息稱,這是70年來最大的胖月亮,如果錯過可能要等到2034年。數(shù)字概念模糊的我,用計算器比劃了一下,哇喔,要等18年……18的數(shù)字很吉祥,對于已被倡導(dǎo)“無齡感”生活的我輩,可以期待。
就在這個與圓月相約的當晚,我犯了迷糊。黃昏時分見樹梢無月,就順腳進了超市。本來也只是想取兩把青菜,最好是有機的,折扣忽略。追求無齡感的長者,如今需要富養(yǎng)了,不求奢華但求品質(zhì)。拿了蠻合意的青菜后,又想到買酸奶。為躲避添加劑,幾年來曾經(jīng)自制n次,而今也沒了興趣。通常就在超市購選,鮮乳酪的原味發(fā)酵,且要參考蛋白質(zhì)含量。選得酸奶,再光顧一號土豬和土雞,聞著看橫豎挑。接下來去找找金手指板栗薯,成袋的,價不菲。不能逐個挑,只能隔袋兒看大概,煩。
“南京到北京,買家沒有賣家精”。老話雖如此,卻照樣買買買。超市莫非有迷人之處?但凡入內(nèi)都要轉(zhuǎn)悠半天,計劃外的也樂購。直到有不能承受之重了,方罷手。如此排隊買單之后,想起家中已無大紅棗。為口腹之欲我之最愛,復(fù)又折返。
走出超市,天黑了,萬家璀璨。忽見路人駐足仰望,我想起了胖月亮!這么輕易地爽約了,不該啊。拍著自己的腦門兒,悔不迭。急急忙驅(qū)車往海邊趕,月兒已經(jīng)老高了。清亮亮,不夠胖,圓盤中似有桂花搖落。那海上初生的紅月亮呢,僅在微信的朋友圈跳躍,她面帶嬌羞地說我來過,不信你問天空。我揮揮衣袖與之作別,帶不走一絲云彩。
月亮與超市,不經(jīng)意間我選擇了后者。手忙腳亂購物時,我就在想一個女人如若愛上超市,基本上就是合格的主婦或者是煮婦了!主婦不易,好煮婦則更難。信否?
從月亮地回到廚房,廚房竟也明晃晃。尚且不能說我愛廚房,那是一種境界。只是離不開了,在有生之年。把超市購得的若干擺上來,廚房和內(nèi)心都充盈了,有成功后的小喜悅。但不會欣喜若狂,不等同于海灣賞月,心跳提速如中國高鐵。我曾不止一次對單身貴族女說,廚房里一定要備有好吃的,這樣就不會心慌慌,不會心惶惶。在廚房勞作,可以燴制出不乏味的生活。還有一個功效是微信提供的:用心烹煮三餐可防止老年癡呆。
最近有一本書,叫《廚房,治愈人生的避難所》,稱廚房有治愈功能,是人生避難所。只是這書名有些別扭,疑為病句,但一些觀點確有可取之處。一個自閉的女孩兒,身患抑郁癥,終日只與寵物相伴,為了養(yǎng)活小狗,她走進廚房。慢慢地,一切開始改變,直至不再厭食、厭世,廚房刷新了她的存在感。誠如一個攝影師所說:“每次回到廚房,我就能原諒一切?!?/p>
原諒城市里的混亂、擁擠;原諒人世間的無理、虛偽。更多的是原諒自己,原諒粗糙、懶散,以及任性……。享受鍋碗瓢盆交響,靜心感受“勞動最光榮”。
錯過了胖月亮,卻不會錯過廚房。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西邊牧馬,東邊放羊……月亮之上,還有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