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
(陜西師范大學大學文學院, 陜西西安 7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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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讀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新傳統(tǒng)”的“反傳統(tǒng)”
王佳佳
(陜西師范大學大學文學院, 陜西西安 710119)
對于五四“反傳統(tǒng)”的合法性以及是否造成“文化斷裂”的問題,學界始終眾說紛紜,理解五四的深層精神,需回到歷史文化語境中去考察,新時期對五四“新傳統(tǒng)”的傳承影響等分析,重審五四“新傳統(tǒng)”與五四“反傳統(tǒng)”問題。作為傳統(tǒng)文化史中的一個特殊階段,五四都不應該被看輕,或者回避,正確認識五四新傳統(tǒng),有利于重構(gòu)當代民族文化傳統(tǒng)的重任,且推動著五四研究往更深處發(fā)展。
五四;爭議;新傳統(tǒng);反傳統(tǒng)
PDF獲?。?http://sxxqsfxy.ijournal.cn/ch/index.aspx doi: 10.11995/j.issn.2095-770X.2016.12.026
自20世紀20年代初,現(xiàn)代文學誕生不久時,學界關于五四的批判與爭議就從未停止,焦點主要是五四反傳統(tǒng)的“合法性”問題。近年來,關于五四全盤西化的爭論很多,說五四造成中國思想危機,甚至于社會的種種道德問題也歸咎于反傳統(tǒng)的惡性膨脹。隨著“國學熱”以及文化保守主義思潮的興起,怎樣衡量五四也頗有爭議。顯然,這些觀點并沒有辯證認識到五四所產(chǎn)生的“新傳統(tǒng)”在文化解放、民族精神方面所具有的里程碑意義。五四“新傳統(tǒng)”一直有其深層的精神在波動,它就如同新舊文化的一座橋梁,使得我們中國文化現(xiàn)代性能夠更好地發(fā)展。
歷史的螺旋式上升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溫文爾雅的,新事物的注入必然會驚擾原本平靜的“死水”,打破原有的利益格局必然會遭受很多舊勢力的抵抗。新舊傳統(tǒng)之間的矛盾恰恰是推動歷史前進的強大動力。在新舊傳統(tǒng)交手之際理清二者之間的復雜關系可以讓人們更清晰地去審視歷史、民族和自我。五四運動的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與十月革命,民國初年社會激烈動蕩,且受到來自西方文化的強烈撞擊,先進知識分子的共同點是棄舊圖新,而棄舊圖新就是為了救國救民。語言、文學、思想、制度的僵死,在這些舊框框的籠罩下,中國是繼續(xù)保持現(xiàn)狀,停滯不前,亦或沖出束縛,大膽革新,歷史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案F則變,變則通”。沉重的危機與困惑下,在康有為強附在“圣人之道”上的溫和維新失敗后,政治上依然是“尊孔復古”大潮流下的專制主義橫行,禁錮著人們前進的腳步。這強烈地刺激了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先驅(qū)們思想解放、文學革命的愿望。他們熱切盼望在老中國興起一場思想啟蒙運動,將愚昧的人民從落后的社會解放出來。李零對于這場啟蒙運動持贊賞的態(tài)度,他對于有些人說中國人阻擋啟蒙道路反駁道:“啟蒙是為了鑿破混沌,但啟蒙本身也是混沌,我們和歐洲一樣,保守和激進同樣來自啟蒙,都是啟蒙的遺產(chǎn)。中國的啟蒙不止一次,‘文革’后的啟蒙也是如此,現(xiàn)在怎么樣,左右分化之局已定,劍拔弩張的氣氛又出現(xiàn),五四是個偉大的運動,缺點當然有,而且不少,它和西方的啟蒙一樣,同樣有陰暗面,但我還要說,五四運動,光芒萬丈?!痹谒磥?,五四運動這場啟蒙運動帶給中國的好處遠比其自身固有的缺點多得多。不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是需要的,“救亡圖存也是啟蒙,而且是很重要的啟蒙?!盵1]
早在1957年,胡適就任“中研院院長”,蔣介石當時大罵五四,說它導致了中國的赤化。胡適就反駁道:你錯了,五四是文化運動而非政治運動。至于它是否是純文化運動日后需要進一步商榷,說導致赤化也不是全錯的。但是五四的中心任務是棄舊圖新,救亡圖存,它所蘊含的愛國和自由精神是不能因為一些缺點去簡單否定的。它為了啟蒙所采取的一些激進的態(tài)度也有其相應的局部合理性。
關于五四啟蒙還有另一種說法,即80年代“文化熱”下李澤厚的《啟蒙與救亡的雙重變奏》,文中對五四新文化運動及現(xiàn)代中國歷史進行了重新闡釋。其中的“救亡壓倒啟蒙”[2]說影響很大。這話放在當時的年代,就讓人很不解了。中國面臨四分五裂的局勢,列強侵我國土,毀我家園,新文學運動者激烈的態(tài)度不妨看做是適應國情的需要,溫柔敦厚的系列傳統(tǒng)思想下人們的懦弱、奴性、麻木等劣根性是需要被敲打才會有所回音的。魯迅自有拆屋子的巧妙揭示,為何新文化人總被人們認為是“偏執(zhí)”或“不寬容”的?!爸袊说男郧槭强傁矚g調(diào)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diào)和,愿意開窗了。沒有更激烈的主張,他們總連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3]“新傳統(tǒng)”正是以這種決裂的態(tài)度誕生的,它是在對舊傳統(tǒng)的質(zhì)疑和批判中確立自己的地位的。為了“新民”,為了“啟蒙”,為了“新”社會的思想基礎的建立,正是中國無數(shù)有識之士采取的一種策略,他們看到所有成功的變革從來不是一蹴而就、溫文爾雅的。他們這種自覺承擔的勇氣,從梁啟超到魯迅,再到錢玄同和劉半農(nóng),以及支持文學革命的各種報刊、社團,革命先驅(qū)在這樣的歷史下,起而反抗,不應該簡單判定說是擋了啟蒙的道,應該回到歷史特定環(huán)境下進一步判定。中國新文化運動者,及中國新文學,也必然是帶著“國民性”的啟蒙話語的思考,他們對時代的憂患意識,致力于從社會層面切入國民心靈,剖析人們的劣根性及壓抑處,給當代文學也是一種啟示和思考。
五四在思想解放、民族精神方面具有重要的貢獻。它在當時采取的策略確實有激進處,但放在中國歷史大背景中去考量,它有其自身的合理性,并且中國當代社會至今仍享受著五四“新傳統(tǒng)”的果實,無論其精神還是文學實績。
人們對五四“新傳統(tǒng)”的指責和否認應該要作慎重思考。五四的“新傳統(tǒng)”和古代文學與文化的“大傳統(tǒng)”肯定是有所區(qū)別的,“新傳統(tǒng)”包括了民族思想、精神、新文學,對白話語言的貢獻、關于“人”的發(fā)現(xiàn),以及建立自由、科學、理性秩序的呼吁,都對中國古傳統(tǒng)產(chǎn)生著沖擊,但它們都是中華民族的共同產(chǎn)物,始終滲透、影響著后人的生活與創(chuàng)作。這種”新傳統(tǒng)”的豐碩成果至今猶然重要,比如現(xiàn)代文學語言就是以白話為基礎產(chǎn)生的,而白話文也是在古白話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新體白話也有它繼承古代白話和近代白話的部分。胡適曾論述過,白話文學運動的因子,其中就有一千多年的白話文學作品,譬如禪門語錄、理學語錄、白話詩調(diào)、白話曲子、白話小說等。我國五六百年前就出現(xiàn)與現(xiàn)白話文相似的白話文章《老乞大》。明清小說現(xiàn)在也很通行,因為和當代社會的語言相似,讀來也無多大的阻礙。且五四初期很多文章所用的語言仔細讀來與我們現(xiàn)在所用的也不大相同,寫詩、寫文雜糅的現(xiàn)象很普遍。所以這也說明了有些人把五四后的新體白話看做與傳統(tǒng)語言的斷裂是有失偏頗的。語言是思想的載體。新的思想新的事物的出現(xiàn)必然需要選擇適合其表達的語言,適應著時代的白話文可謂應運而生,繼而合理發(fā)展了中國語言,發(fā)展了中國文學。語言文學寫得為當下大多數(shù)人所共鳴,而不再僅僅被當做廟堂之上的供奉,才是應了胡適所提出的“國語的文學,文學的國語”,[4]才能隨著時間的流逝,繼續(xù)加以完善。在如今,不只語言,“新傳統(tǒng)”的很多觀念也如同一種無意識,無形的圍繞在中國當代文化中,或許身處其中并未明顯察覺,但它卻是存在的。新事物的出現(xiàn)必定帶來舊事物的滅亡,“新傳統(tǒng)”“反傳統(tǒng)”必然是違反與它所抵觸違背的舊傳統(tǒng),傳統(tǒng)文化并不等同于封建文化,“新傳統(tǒng)”反的對象就是統(tǒng)攝中國千年思想的以孔孟之道為代表的僵化的儒學。陳獨秀說:“道德之為物,……其必以社會組織生活狀態(tài)為變遷,非所謂一成而萬世不易者也?!薄胺饨〞r代之道德、禮教。生活、政治,所心營目注,其范圍不越少數(shù)君主貴族之權利與名譽,于多數(shù)國民之幸福無與焉?!盵5]如果現(xiàn)代中國繼續(xù)實行封建之道,而不作改進,就是違背20世紀的時代潮流。五四批判的焦點主要是集中在儒學中的“三綱說”和家族本位制度的倫理道德的批判上。況且儒學也并非代表中國整個傳統(tǒng)?!靶聜鹘y(tǒng)”反對的這些舊傳統(tǒng)中的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已成為可怕的牢籠,吃人的工具,它們束縛商業(yè)、手工業(yè)的發(fā)展,剝奪婦女、農(nóng)民的權利,牽制人們的思維個性,必須加以剔除。中國家族制度從古代到現(xiàn)代得以新的轉(zhuǎn)變,而五四對此貢獻巨大。所以“新傳統(tǒng)”并非是瘋狂、不合理地全面反傳統(tǒng),而是對固有的糟粕予以剔除。事實上“打倒孔家店”這么激烈的言論也是無中生有的,它只是胡適為《吳虞文錄》作序的夸張性說法,后人誤以為“口號”而已。五四新人士大都對包括孔教在內(nèi)的中國文化傳統(tǒng)是有清醒意識的,在對舊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方面采取了新的評判態(tài)度,即“重估一切價值”。怎樣去重估呢?就是充分發(fā)揚“新傳統(tǒng)”的理性精神,倡導民主與科學、人的文學,提倡人道主義及個性解放等。將舊傳統(tǒng)放到利于民族現(xiàn)代化的位置去重新評估,那些禁錮人性的綱常倫理自然就站不住腳了。李大釗、陳獨秀、胡適、魯迅等用現(xiàn)代的觀點、科學的方法去重新編寫古代文學史,也是說明他們在做革新,而不是推翻。
李大釗就特別聲明“余之抨擊孔子,并非抨擊孔子本身”而是抨擊“歷代君主所雕塑之偶像的權威”和“專制之靈魂”。[6]在陳獨秀揭起文學革命旗幟的《文學革命論》中,主張推倒陳腐的鋪張的古典文學,推論他全面推倒傳統(tǒng)文學也是不對的。首先他的“三大主義”[5]仔細一看是互為對仗的,他的推倒古典文學其實是古典主義文學,這樣就與寫實文學相對應了,就是推倒仿古文學。事實上在文中,他對國風、楚辭、漢魏后的五言詩、古文運動、元明戲曲、明清小說等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學是持贊美之詞的。所以作為發(fā)起人的陳獨秀也并沒有全盤反傳統(tǒng)。
革命先驅(qū)們“扎硬寨,打死戰(zhàn)”的不妥協(xié)的批判精神在這種特定的歷史中是很珍貴的,他們從舊傳統(tǒng)中走來,反對其中的糟粕,這種敢為人先的突破態(tài)度,在實際與舊傳統(tǒng)決裂的操作中,也是海納百川、自覺改正的過程。胡適在《文學改良芻議》中提到“八不”理論,最早向舊傳統(tǒng)發(fā)難。有人認為這個造成了文化的斷裂,斷言未免過于簡單化了。胡適后來也迅速調(diào)整了自己的理論,又發(fā)表《建設的文學革命論》,對文學革命做了更為詳實的理論介紹。周作人在《中國新文學的源流》中提出公安派、竟陵派與新文化運動的緊密聯(lián)系,他認為新文化運動是受其很大影響產(chǎn)生的。除了這些內(nèi)部逐漸深化的自我認識,早在五四之前,作為先驅(qū)人士的魯迅在西方思想的沖擊下,就有了對民族傳統(tǒng)的思考,“外之既不后與世界之思潮,內(nèi)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脈,取今復古,別立新宗,人生意義,致之深邃,則國人之自覺至,個性張,沙聚之邦,由是轉(zhuǎn)為人國?!盵7]這些先驅(qū)者心中深厚的傳統(tǒng)涵養(yǎng)促使他們對中西文化有自己的選擇意識,只是到了五四時期,為了現(xiàn)實所需,才出現(xiàn)了對舊傳統(tǒng)的猛烈批判的姿態(tài)。他們帶著對文學療救社會的自信與果敢,對青年一代的欣賞與培養(yǎng),將“新傳統(tǒng)”提高到相當?shù)母叨?,這是時代大轉(zhuǎn)折大反省中不可避免的現(xiàn)象。
在現(xiàn)代文學家看來,五四是一個人的覺醒的時代,注重建立人的文學,要求實現(xiàn)人的個性解放。五四時代的知識分子對國家、民間、自我的關注,倡導科學、知識、理性的力量,思想啟蒙,社會變革,各種流派、報刊的通行,以北大為首的教育精神的確立,新舊派之間的自由論爭等活動的開展,都屬于是一場場的思想大解放活動,這些思想活動中蘊育的五四“新傳統(tǒng)”理應得到它應有的重視。處在中外古今文化大碰撞的時代,中國文藝工作者不得不自覺扛起重構(gòu)新的民族文化的重任,重新評價五四“新傳統(tǒng)”這個意義。而把現(xiàn)今社會出現(xiàn)的系列文化、道德問題歸咎于五四,未免是把復雜問題簡單化了。比如有人說五四時期不講“孝道”,故造成這一美德的失落和斷裂,這種結(jié)論太斷然了。其一,思想的繼承并非系統(tǒng)性的,當時五四人宣傳的不是“不孝”乃至“不養(yǎng)”、毆打父母等,而是對家族制度、專制制度的批判,倡導沖破束縛,張揚個性,樹立獨立思想的正面作用。其二,這些問題的出現(xiàn)并不是五四帶來的,五四的影響當時并未如此深刻長久,如果一味的歸咎于此,而不從自身找原因,這種借口顯然是對自我探究的逃避,對時代弊病缺乏認知的錯誤行徑。李澤厚在《啟蒙與救亡的雙重變奏》中認為,將80年代視為“第二個五四時代”,以五四思想進行新的啟蒙。80年代以后的文學史、文學思潮被表述為以五四精神為主潮的新時期,將五四看做中國“現(xiàn)代”的開端。這種80年代對五四的復歸并非是對五四“新傳統(tǒng)”精神的抄襲與照搬,而是經(jīng)過漫長的現(xiàn)代化過程所逐漸篩選過來的。新時期的人道主義是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人道主義話語,延續(xù)五四“新傳統(tǒng)”關于“人”的批判邏輯,更多是對人性、自由、平等的反思,甚至于將新時期文學看做類似五四時代的“文學復興”。五四一直都在被重提,新時期與五四新傳統(tǒng)是一種扯不開的關系,何談斷裂?洪子誠說道,“50至70年代的中國文學發(fā)展中,也應將其置于五四、左翼、延安文學的歷史背景下予以考察”?!?0至70年代從總體性質(zhì)上來看仍屬于新文學的范疇。與五四新文學精神具有深層的延續(xù),所以看法稱與五四文學傳統(tǒng)發(fā)生斷裂并不存在?!盵8]五四“新傳統(tǒng)”一直有其深層的精神在波動,而它就如同新舊文化的一座橋梁,自覺接受著外來文化影響,但又自發(fā)地受了傳統(tǒng)文化的熏陶。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史中的一個特殊階段,五四所取得的“新傳統(tǒng)”意義都不應被看輕,或者回避。
陳平原在《走出五四》的專題導言中提到:“五四除了作為歷史事件本身的意義,很大程度成了20世紀中國人更新傳統(tǒng)、回應西方文化挑戰(zhàn)的象征。每代人在紀念五四、詮釋五四時,都不可避免地滲入了自己時代的課題和答案。但另一方面,以五四命名的新文化運動,又有其相對確定的歷史內(nèi)涵。其文化口號,其學術思路,萌芽于晚清,延續(xù)至今日——可以這么說,在思想文化領域,我們至今仍生活在五四的余蔭里?!盵9]對于人類歷史上的一些決定性時刻,需要放在那個時代去了解它承前啟后的意義,去體會在它那個時代的特殊含義,以及不能被掩蓋的歷史作用。理解五四“新傳統(tǒng)”在文化現(xiàn)代性發(fā)展中的鋪路作用,才能更好地實現(xiàn)我們中國文化現(xiàn)代性的大發(fā)展,才能更好地建立中華民族的新文化傳統(tǒng)。
[1] 李零.鳥兒歌唱:二十世紀猛回頭[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96-97.
[2] 李澤厚.李澤厚話語[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120-124.
[3] 魯迅.魯迅雜文全編[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38-51.
[4] 胡適.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N].1923年2月《申報》五十周年紀念刊《最近之五十年》:391.
[5] 陳獨秀.陳獨秀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202-204.
[6] 李大釗.李大釗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80-83.
[7] 魯迅.魯迅雜文精編[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270-272.
[8] 洪子誠.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導引[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6:55.
[9] 陳平原.學者的人間情懷[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5:69.
[責任編輯 朱毅然]
Re-reading the Characteristic of “Anti-tradition” and “New Tradition” about May Fourth New Culture Movement
WANGJia-jia
(CollegeofLiberalarts,ShaanxiNormalUniversity,Xi'an710062,China)
For the May Fourth Movement "anti-traditional" legitimacy which caused the "cultural break" issue, academia always has different opinions. In order to deeply understand the spirit of the May Fourth Movement,we need to come back to the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context to examine the relationship bdtween the "anti-tradition" and the heritage of May Fourth "new tradition". This paper reviews the characteristic of May Fourth Movement’s "against the traditional" and "new tradition". As the traditional cultural history of a particular stage, the May Fourth should not be forgot. The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 new Fourth legacy can help to reconstruct contemporary national culture traditional of responsibility, and promote research into deeper development.
May Fourth Movement; controversy; new tradition; anti-traditional
2016-05-12;
2016-06-30
王佳佳,女,陜西渭南人,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
■文學·藝術研究
G112
A
2095-770X(2016)12-011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