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鷗

僵尸圍城

◎沙 鷗

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期，南方奴隸主瘋狂反撲田納西州，田納西的約克鎮(zhèn)成為戰(zhàn)略重鎮(zhèn)。好在鎮(zhèn)長謝爾克整頓防務，身先士卒，力保城門不失。

這天，謝爾克正在房中辦公，副手萊昂納匆忙走進來說：“鎮(zhèn)長，不好了，城里有僵尸出沒?！?/p>

謝爾克卻不以為意：“光天化日怎么會有僵尸？我跟你去看看。”

約克鎮(zhèn)有個傳說，早期來這里的歐洲移民中有十字軍的余孽，來此地后夜晚幻化成僵尸，會吸干人血，后來本地教堂的主教出面才除掉此害，不過并沒多少人當真。

當晚，謝爾克親自在鎮(zhèn)上巡邏。巡查幾個街區(qū)后，突然傳來一聲大叫，一個婦女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后面還跟著幾個怪人。那怪人面色慘白，唇角還有血跡，走起路來一腳深一腳淺，真跟僵尸一樣！

萊昂納嚇得一動不動，謝爾克卻強定心神，掏出手槍瞄準了僵尸，槍響過后，子彈直中領(lǐng)頭僵尸的心臟。僵尸應聲倒地。誰知，那倒地的僵尸竟然沒死，反而又爬起來，逃走了。

僵尸神出鬼沒，鎮(zhèn)上莫名死了三個人，鬧得人心惶惶。謝爾克正頭痛，這時萊昂納卻上來通報，說有個士兵打死了一只僵尸。

謝爾克大喜，連忙招來立功的士兵，問他用了什么秘訣打死僵尸的。那士兵也是一頭霧水，說就是普通的瞄準射擊，并無什么秘訣。

謝爾克聽后，感到很奇怪，為什么他沒能打死那個僵尸，這個士兵卻能做到呢？

“這都是神的旨意?。　蓖蝗?，本地教堂的主教圣西尼神父走了進來。

圣西尼夸口說，幾十年前，僵尸在本鎮(zhèn)第一次出現(xiàn)，就多虧了前任主教解難，這一次也得靠他。正是因為士兵的武器有他圣水開光加持，才能有斬妖除魔的功效。

謝爾克從來不信鬼神，訕笑說：“我才不信上帝管這么寬，其中一定有什么緣由?！?/p>

圣西尼冷冷說道：“你出言不遜，主會懲罰你的?！?/p>

為打擊圣西尼的囂張氣焰，謝爾克決定主動驗尸，要親自瞧瞧那具所謂僵尸的尸體。

那只僵尸已經(jīng)躺在了解剖臺上，面容扭曲得不像人形，除此之外倒跟一般人沒什么兩樣。

驗尸報告很快就出來了，法醫(yī)匯報說，這個人除了長期吸食海洛因、嗎啡等毒品外，身體并無異常。死因是心臟被擊中，一擊致命。

謝爾克暗忖道，為什么別的僵尸打不死，而這個一下就被打死了呢？這仍是個不解之謎啊。

正在此時，萊昂納又出現(xiàn)了，他說道：“我們派到南方奴隸主隊伍中的間諜打聽到，敵人囤積了大量的武器，厲兵秣馬，準備展開第三輪攻勢?！?/p>

謝爾克已經(jīng)帶領(lǐng)全鎮(zhèn)軍民打退敵人的兩次進攻了，聽上去這次敵人的攻擊要比前兩次還兇猛。他再也顧不上查看僵尸的死因，只得急忙連夜趕往軍隊駐地，提醒他們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

路過醫(yī)院大廳時，廳中剛好放有一面碩大的鏡子，鏡子里反射出謝爾克的模樣。謝爾克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陡然一震，半晌沒有反應。

萊昂納關(guān)切地問：“有什么不對嗎？”

謝爾克這才回過神來，搖頭說沒有，又繼續(xù)趕路。但剛剛一剎那，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jīng)摸到了整個事情的關(guān)鍵。

來到軍隊屯兵所在，謝爾克連忙通知駐扎士兵點齊槍支武器，做好迎戰(zhàn)準備。值勤士兵卻心虛地連連應聲說是。但謝爾克卻從他貌似恭敬的表情中看出了蹊蹺。士兵這才承認，為了對付僵尸，主要的武器已經(jīng)拖到教堂去開光了。

謝爾克兩眼一黑，大叫不好。

他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教堂，卻發(fā)現(xiàn)教堂已經(jīng)人去樓空，軍隊的武器也不翼而飛了。他把教堂附近的居民盤問了個遍，才從一個流浪漢那里得知，20分鐘前，一輛馬車離開了教堂，不知是去哪兒了。謝爾克急忙策馬奔城門而去。

謝爾克趕到城門，果然發(fā)現(xiàn)圣西尼帶著手下的神父荷槍實彈，正要闖出城門。他心急如焚，連忙舉槍瞄準，對準了圣西尼的馬車車輪。他槍法精湛，這一槍一出，那輛馬車多半要失去行動能力。這時圣西尼也看到了他，舉槍便射。

謝爾克身子一伏，子彈擦著頭皮飛了過去，自己那槍卻打偏，射在了城墻上。再起身時，圣西尼等人已強行破門而出。謝爾克什么都顧不上了，單槍匹馬追了上去。

圣西尼押運的武器雖多，但人手卻較少。經(jīng)過鏖戰(zhàn)，兩名神父加上馬夫已經(jīng)被擊斃，圣西尼也顧不上開槍延阻，只能自己坐到馬夫位置上，瘋狂逃命。沒跑出幾公里，卻被抄近道阻截的萊昂納擋住了去路。

圣西尼只好下車投降：“我只不過是帶著武器去前面的圣湖開光，你這是動的什么肝火啊。”

謝爾克淡淡一笑：“我已經(jīng)看穿了你們的陰謀，你還嘴硬。你是南方奴隸主軍隊的奸細，你們派人潛入我鎮(zhèn)中偽裝僵尸。這些人長期服用毒品，行動自然像僵尸，你們興風作浪，只是想擾亂我們的防御。”

圣西尼反問：“如果是偽裝的，為何打不死？”

謝爾克說：“這就涉及醫(yī)學問題了。一般人的心臟在左邊，而有些人的心臟卻在右邊，這些人被稱為‘鏡像人’。你們特意挑選了軍中的鏡像人，又穿戴上簡單的防彈衣物，造成僵尸打不死的假相。但你們的鏡像人有限，不得不派出一些普通人，比如那個被打死的‘僵尸’。于是你們便假稱射死僵尸是因為你開光的法力，借機盜取軍事裝備，好運出城給敵軍?！?/p>

圣西尼眼神一冷：“可惜你漏算了第三計，把你這個防衛(wèi)統(tǒng)領(lǐng)騙出城解決掉。”

謝爾克一驚，發(fā)現(xiàn)萊昂納掉轉(zhuǎn)槍頭瞄準了他。

“你也是奸細？”謝爾克絕望地問道，但無情的子彈已經(jīng)穿過他左胸而出，他頓時摔倒在地。

萊昂納冷笑：“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笔ノ髂嵋矇男Φ溃骸昂秒U，雖然付出了三個手下的代價，但好在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麻煩?！?/p>

兩人收拾停當，正準備押送全城的軍械再次上路。謝爾克卻突然站了起來，萊昂納還來不及反應，已經(jīng)被擊斃。

圣西尼大驚失色：“你沒事？”謝爾克笑道：“差一點，你們也漏算了一件事，我也是鏡像人，心臟長在右邊。”

圣西尼被俘虜，謝爾克力保約克鎮(zhèn)不失，后來又在反攻中大破南方奴隸主大軍，獲得了軍功獎章。約克鎮(zhèn)從此再也沒有僵尸的傳說了。

（原載《小小說月刊》2015年第22期 湖北付瑩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