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佗
如何管住魯智深
憨佗
魯提轄拳打鎮(zhèn)關西鬧出人命案,不得不剃度五臺山,保薦他上山的是趙員外。
趙員外給五臺山寺捐過大錢,與寺院里的智真長老是兄弟。真長老要剃度魯提轄,寺里的首座等眾僧稟道:這個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惡,貌相兇頑,不可剃度他。長老道:他是趙員外的兄弟,如何駁他的面子?你等眾人且休疑心。
長老剃了魯達,賜名智深,并當眾與他摩頂受記:一要皈依三寶,二要皈奉佛法,三要皈敬師友,此是三皈。還有五戒:一不要殺生,二不要偷盜,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貪酒,五不要妄語。智深不曉得禪宗答應“是”“否”兩字,卻便道:灑家記得。眾僧都笑。
魯智深在五臺山寺中住了八九個月,兩度醉酒打人。智真長老只好與智深道:此間你決不可住了,我有一個師弟,現在東京大相國寺住持,喚作智清禪師。我與你修書一封,去投他那里,討個職事僧來做。
魯智深到東京大相國寺,呈上五臺山寺書信。智清長老看罷師兄書信,便令智深去僧堂暫歇,吃些齋飯。
清長老這邊開緊急會,召來兩班許多職事僧人:你們看我這師兄好沒分曉!這個來的僧人,原是軍官,為因打死了人,落發(fā)為僧,二次在彼鬧了僧堂,因此難留他,他那里安他不得,卻推來與我。不收,師兄如此萬千囑咐,不可推故;收,倘或亂了清規(guī),如何使得?
眾人開會便是如此,先是有人說看那僧人,全不似出家人模樣,終于有都寺說:弟子想起來了,酸棗門外咱們有個菜園,如今被些破落戶侵害,無人敢管,派他去或許有門兒。清長老忙喚來智深吩咐新工作:敝寺有個大菜園,你去那里做住持管領,每日教種地人納十擔菜蔬,余者都屬你用度。
沒想到魯智深還較真說:真長老派我來做職事,如何教灑家管菜園。首座勸:管菜園工作重要,也是個大職事人員了。智深不干。有知客勸:你管一年菜園,好,便升你做塔頭;又管一年菜園,好,升你做個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監(jiān)寺。魯智深道:既然如此,也有出身時,灑家明日便去。
魯智深果然通過倒拔垂楊柳,制服三二十個破落戶,菜園子從此無人侵害,后話不說。
智真、智清兩大長老是師兄弟,如何安置智深做法不同,結果不同。真長老對魯智深有三歸五戒嚴要求,卻不安排具體工作;清長老說只要交十擔菜蔬,一概不管,但那工作目標卻具體,又能發(fā)揮魯智深所長。真長老獨斷,眾僧人不服;清長老開大會,眾人獻策,等等。其中可圈可點之處,多多。
(摘自《特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