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俄國] 萊蒙托夫
翻譯| 飛白
帆
作者|[俄國] 萊蒙托夫
翻譯| 飛白
■詩歌不分國界,無論古今,都是靈魂所渴求的節(jié)奏。風(fēng)格多樣的中外詩歌與讀詩心得貫穿古今,讓世界變得詩意盎然,走入詩的領(lǐng)域,愛上詩歌,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
在大海的蒙蒙青霧中
一葉孤帆閃著白光……
它在遠(yuǎn)方尋求什么?
它把什么遺棄在故鄉(xiāng)?
風(fēng)聲急急,浪花涌起,
桅桿彎著腰聲聲喘息……
啊,——它既不是尋求幸福,
也不是在把幸福逃避!
帆下,水流比藍(lán)天清亮,
帆上,一線金色的陽光……
而叛逆的帆呼喚著風(fēng)暴,
仿佛唯有風(fēng)暴中才有安詳!
薦詩丨照朗
如果萊蒙托夫是一位當(dāng)代詩人,我想他一定會為乘坐飛機寫一首詩。一架在云端的飛機和一艘在汪洋中的帆船,實在相似。所以,當(dāng)我在一次航班上讀到這首著名的詩,不免想,如果把詩中的“一葉孤帆”換成“一雙機翼”,我想當(dāng)代人會更理解詩人的想法:帆與機翼,都是生活的方向舵。
文學(xué)批評家梅涅日科夫斯基把普希金比作俄國詩歌的太陽,而萊蒙托夫就是月亮,整個的俄國詩歌則在兩人之間擺動,不是理念,就是行動。在普希金那里,生活傾向于成為詩,從行動走向理念;而在萊蒙托夫那里,詩則傾向于成為生活,從一種理念走向行動。
在這首詩里,詩句中的帆,實則是指導(dǎo)生活的帆。帆向何處去,人就向何處去。
第一段是人不停奔波的狀態(tài),一直在遠(yuǎn)方,一直遠(yuǎn)離故鄉(xiāng)。第二段則指明了這種生活的目標(biāo),連“幸福”也不是人生的終極意義,“它既不是尋求幸福,也不是在把幸福逃避”。第三段有革命者的況味,帆好像要把舒適悠然的自己故意投進風(fēng)暴,一種狂野的、不可掌握的、苦行的生活。但在詩人看來,這種生活才是真實的,有力量的,那里對人生而言,有著更宏偉的意義。
既然帆的目標(biāo)是把握方向,那么在最不可把握方向之處,恰恰是帆最大限度完成自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