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泉
海派文化發(fā)展的主要特征及時代向度
徐清泉*
海派文化的歷史高峰出現在開埠后的20世紀二三十年代,而其生發(fā)則在上海歷史早期;今人追奉海派文化,根由在于對上海文化美好未來有期許。從助推上?;窘ǔ蓢H文化大都市的立意出發(fā),上海必須在推動海派文化創(chuàng)新超越方面確立以下時代向度:一是在主動應對創(chuàng)新轉型的時代變化挑戰(zhàn)中推動文化建設走向新的輝煌;二是在參與“一帶一路”戰(zhàn)略實施中爭取有較大作為;三是在助力上海世界城市建設過程中努力凸顯地域特色指標;四是在建設全國文化中心及建成國際文化大都市過程中創(chuàng)新超越;五是力爭成為整合凸顯世界第六大城市群文化核心魅力的重要載體。
海派文化 海派化 全球化 創(chuàng)新超越 一帶一路 時代向度
(一)海派文化已進入正名立身和創(chuàng)新超越發(fā)展階段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進程的不斷加快,作為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首善地區(qū)及先行者的上海,越來越成為世人關注的焦點,它的經濟走勢和文化發(fā)展,均成了業(yè)界人士熱議的話題。在此背景下,“海派文化”的概念及相關實踐也越來越流行起來?!昂E伞币徽f起源較早,唐代書畫理論家張懷瓘的《書斷·能品》就說到了“海派”。①參閱蔡邕等:《書品》,孟兆臣校釋,哈爾濱:北方文藝出版社,2000年,第168頁。近現代時期所指稱的“海派”,實際上是承續(xù)了唐人品畫論字的遺風,只不過逐漸由書畫界擴展到了戲劇界乃至家具器物等廣泛領域??傮w上來看,當時所說的“海派”,其指稱范圍是由窄向寬拓展,一度曾明顯地帶有批評諷喻某些所謂社會“流俗”的意味。②參閱張仲禮主編:《近代上海城市研究(1840—1949)》之第七章“‘海派’與近代市民文化”,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8年,第849-872頁。其具體矛頭主要針對文化及藝術領域出現的諸如不尊法度、標新立異、迎奉消費及北方正統風格在南方落地后發(fā)生的某些開化性流變等,即使是當時的一些文化名流也卷入相關的爭辯及分野之中。無疑,正是借助這些特殊“流俗”在上海開埠后七八十年間的推波助瀾,并實現了在書畫、戲劇、建筑、服飾、時尚等諸多領域的生根流布,③有論者指出:“同治光緒年間, 時局益壞, 畫風日漓,畫家多蟄居上海, 賣畫自給, 以生計所迫,不得不稍投時好, 以博潤資, 畫品遂不免日流于俗濁, 或柔媚華麗, 或劍拔弩張, 漸有海派之目?!保ㄓ釀θA:《中國繪畫史》下,上海:商務印書館,1937年,第196頁)才使得上海最終為自己“坐實了”所謂“海派”這一反傳統名號。①對此僅由戲劇領域可見一斑。有學者指出:京戲雖植根帝京,“京劇”一詞卻首出《申報》。“海派”與“京派”也是相對而言,其名之始均不在本地,而為彼此交匯后的指稱:“海派”一說系由京城所起,“京派”之謂則系上海所出,南北對峙,相映成趣。從京劇的發(fā)展史來看,“海派”(始稱“南派”)原是作為京劇的一個旁門流派而存在,統稱“外江派”。據徐珂《清稗類鈔》:“京伶呼外省之劇曰海派。海者,泛濫無范圍之謂,非專指上海也”;“海派以唱做力投時好,節(jié)外生枝,度越規(guī)矩,為京派所非笑”。后來,隨著京劇在上海的勃興,京劇之海派的“?!?,便從派別上的泛指轉為地域上的專指,遂更坐實了“海派”特有的浸染著現代城市商業(yè)文化的風格質素。京派對海派的種種奚落和貶斥,雖則源于京劇之正宗對旁系的排斥心理而暴露出文化傳統自身的封閉性,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以文化精粹自居的京派戲曲傳統對海派京劇注重感官刺激的商業(yè)化傾向的鄙夷(引自張煉紅:《“海派京劇”與近代中國城市文化娛樂空間的建構》,中國戲曲學院編:《京劇的歷史、現狀與未來》上冊,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2006年,第288頁)。當時的國門洞開、租界林立及列強“治外法權”的存在等,沒少讓上海遭受經濟文化上的掠奪和欺侮,不過這也在客觀上激發(fā)了上海多元文化包括紅色革命文化的發(fā)育成長,同時也讓上海成為了許多志士仁人借以求取新知新思、引領中國未來發(fā)展的動力場。應當看見,在豐富多彩、厚重飽滿的中華文化發(fā)展體系中,海派文化無疑是個既具有開放性特點,又具有鮮明地域特征的文化脈系,它是上海乃至長三角城市群,歷經人們經年累代的長期社會實踐,而逐漸發(fā)展成型并被世人所認識且感受到的物態(tài)化文明遺存成果和精神化文明遺存成果,前者如上海的石庫門建筑;后者如江南人文書畫以及上海開放多元和海納百川的城市精神等?!拔母铩逼陂g,海派文化基本上被極左勢力視作批判甚至打倒的對象。進入改革開放時代后,海派文化多元化、開放化及國際化的風格氣派,客觀上成為了上海謀劃城市文化個性化發(fā)展的主要比照對象。不過,為了不給公眾造成“全面復興海派文化”的誤會,政府文件用詞大多不采用海派文化這一術語。近年來,上海兩任主要領導,均站在推進上海國際文化大都市建設進程的高度,對弘揚海派文化中的正向精神氣派,以及確立海派文化創(chuàng)新超越的歷史新方位等,提出了指向性要求。②參閱新華社記者肖春飛等:《海派文化的歷史新方位》,《新華每日電訊》2011年12月10日;記者談燕:《抓住文化這個城市競爭力核心資源》,《解放日報》2016年7月15日。無疑,海派文化已進入正名立身和創(chuàng)新超越發(fā)展階段。
(二)獨特的水陸樞紐區(qū)位優(yōu)勢是推動海派文化發(fā)展的前提之一
文化地理學的常識告訴我們,文化是人類社會生活實踐行為及其成果,在特定地域空間不斷分布、擴散、積累、留存及傳承的產物。美國人文地理學家德伯里(Harm J. de Blij)指出:“一個城市的位置可能成為其發(fā)展的重要因素,因為位置反映著城市在區(qū)域中實際存在的自然條件?!薄皟?yōu)越的位置是導致許多城市起源和刺激城市早期發(fā)展的重要因素?!雹跦. J. 德伯里:《人文地理:文化社會與空間》,王民等譯,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8年,第202、204頁。長三角及其核心城市——上海,地處水陸交通最發(fā)達、移民人口最集中的長三角東向出??冢晨孔匀毁Y源和人力資源最豐裕的亞歐大陸腹地,西接長江黃浦江水上通道,東臨太平洋海上出??冢媳苯B京杭大運河……這讓上海當之無愧地既成為了世界上最有利用價值的海上陸上“絲綢之路”重要節(jié)點城市,同時也成為了西方資本主義列強對東方國家進行經濟文化掠奪的重要戰(zhàn)略支點,從而在客觀上起到了東西方海陸經貿交流的區(qū)位樞紐作用。有研究分析指出:“由于自然地理條件的優(yōu)越和江南地區(qū)經濟的發(fā)展,早在開埠前上海就已經迅速成長為我國主要的沿海貿易港和第二大外貿港口。”“1864—1904年間經上海轉運國內的洋貨占全國進口比重平均高達46%,這意味著每年中國進口的洋貨,一半左右是由上海進口,轉運至各主要通商口岸,再傳播到全國各地的。上海的進口商品轉運在全國對外貿易的中心地位是很明顯的。”①復旦大學歷史地理研究中心編:《港口—腹地和中國現代化進程》,濟南;齊魯書社,2005年,第110、112頁。有資料顯示:自19世紀后期到20世紀30年代,上海僅來自歐美亞太的外僑就十分多見?!靶涡紊耐鈨S,年復一年地在上海生活、工作、開廠、經商、辦學、行醫(yī)、傳教、出版報紙、讀書、跳舞、打獵、劃船、賽馬,當然還有走私、販毒、犯罪,他們有自己的俱樂部,有各自的活動圈子,將世界各國的生活方式、生產方式、風俗習慣帶到上海,將外國的物質文明、制度文明、精神文明帶到上?!羞@些,都對上海社會演變產生了極其廣泛、持久、深刻而復雜的影響?!雹谛茉轮?、徐濤、張生:《上海的美國文化地圖》,上海: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13年,第5頁。正是得益于這種先天的海陸區(qū)位樞紐條件稟賦優(yōu)勢,上海歷史上的海派文化得以伴隨著生活方式的嬗變而發(fā)生發(fā)展。英國學者邁克·克朗(Mike Krone)指出:“特定的空間和地理位置始終與文化的維持密切相關,這些文化內容不僅僅涉及表面的象征意義,而且包括人們的生活方式。”③邁克·克朗:《文化地理學》,楊淑華、宋惠敏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8頁??梢?,區(qū)位優(yōu)勢效應的充分釋放,一度成為了推動海派文化發(fā)展的前提條件之一。無疑,海派文化最為集中地匯聚在上海,以至于無以計數的親歷者和旁觀者,更認同或傾向于用“海派文化”來指稱上海文化。顯然,上海文化或說海派文化本身就帶有十分濃重的江南地域文化和區(qū)域文化特點。江南河江相連、水網密布、比鄰海濱,上海恰巧處于這一獨特地理空間區(qū)域節(jié)點上。絕佳的水陸樞紐區(qū)位優(yōu)勢,讓上海海派文化發(fā)展獲得了持久的環(huán)境條件依托。當處于這一空間節(jié)點的移民精英人群,特別是以大量來自全國及全世界各地的移民人口為主的人們,融入并用活了這一優(yōu)勢,海派文化就具備了鮮活的發(fā)展動力。不言而喻,即便到了21世紀的今天,這一優(yōu)勢依然還在發(fā)揮作用。
(三)海派文化歷史高峰出現于上海開埠后,而其生發(fā)則在歷史早期
我們認為有三點應該引起關注:首先,“海派文化”的稱謂固然起自20世紀二三十年代,然而海派文化的形態(tài)內涵體系很早就開始孕育發(fā)展了。換言之,盡管上海開埠于1843年,上海文化的“海派化”提速也自此開始,并于20世紀20—40年代達到了高峰,但是海派化的文化發(fā)展實踐卻在開埠前的很長一段時期就出現了。明代17世紀的名士、科學家徐光啟,就是一個中西兼通的海派文化發(fā)展推手,他在上海的活動于今可考。從中華文明發(fā)生和發(fā)展的歷史軌跡來看,在其5000年文明架構體系中,出現了兩個特別值得關注的文明發(fā)生場域——第一個是把中原儒家文化定為至尊、融合了佛家道家精神的“中原文化大一統場域”;第二個是把江南儒家文化定為至尊,同時又吸收了佛家、道家精神及重商思想乃至基督教精神的“江南文化大融合場域”。也可以這樣理解,自宋元時代開始,中華文明的發(fā)展重心由第一場域逐漸轉向了第二場域。這和長江流域及南北大運河區(qū)域的經濟逐漸崛起直接相關。如果借用雅斯貝爾斯在《歷史的起源與目標》一書中的“軸心時代”術語來描述,則可以說:“中原文化大一統場域”以內斂自重、自我循環(huán)為特點;“江南文化大融合場域”第二場域,則以交流交融、外向拓展為特點。其次,“海派文化”的發(fā)生發(fā)展,與歷史上以上海為中心的長三角區(qū)域——在經濟發(fā)展和社會實踐方面形成的“五重”特色及“一大”格局密切相關,即重商業(yè)、重貿易、重交流、重開放、重開新的跨地域跨國界“移民化動態(tài)社會大格局”。生活在上海的移民大多居無定所,人們大多將冒險發(fā)跡視為了首需。而都市經濟的去農耕化及偏工商化,又將一個開埠后的上海推向了世界,從而使本土全面海派化成為現實。再次,從歷史和發(fā)展的眼光審視,假如說1843年的開埠,象征著上海在屈辱、被動中拉開了上海經濟、社會及文化之海派化發(fā)展的第一道序幕的話,則起始自20世紀90年代、深化自21世紀近10余年來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就不啻是上海在自信、主動中拉開了海派化創(chuàng)新超越的第二道序幕。需要指出的是:歷史上的海派文化,盡管有鮮明的西化元素和國際化色彩,但是它絕非可以被簡單化地認定為“西化文化”和“國際化文化”,它其中蘊含并融入了許多帶有江南本土化色彩的中華傳統文化要素。正如一些學者指出的那樣,“仔細分析老上?!畺|方的巴黎’、‘西方的紐約’等稱呼,我們不難發(fā)現其中所包含的文化雜糅含義:這座城市是東西方文化碰撞而生成的,會聚著本來并不會相遇,甚至是互相抵牾的文化元素”。①呂超:《海上異托邦:西方文化視野中的上海形象》,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0年,第66頁。同樣,當下上海仍舊在深入推進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絕對不是在復興歷史上的海派文化,而是在為取其精華、推陳出新和創(chuàng)新超越,尋求并提供更多新的可能。
(四)今人追奉海派文化的根由在于對上海文化美好未來的期許
正像前文論述所顯現出的那樣——海派文化這個稱謂面世的初期,是背負著罵名讓越來越多的人逐漸了解的;20世紀二三十年代開始出現的迎合商業(yè)化、市場化、消費化乃至崇洋化傾向,完全成為了文化正統及主流價值捍衛(wèi)者們批判的靶子。顯然,舊上海在城市文化乃至城市生活等諸多方面形成的“海派化”風格氛圍,歷經了由“屢遭詬病”到“見怪不怪”再到“漸成潮流”三個階段。這是一個由負面評價到中性評價再到正面評價的演變過程。為何會出現這種狀況?具體在哪一個時間節(jié)點出現了正式翻轉?一下子很難說清楚,恐怕也只能從文化認同邏輯和某些歷史瞬間跡象上找到一些簡單的答案。美國人類學家莫菲(Marphy)指出:“任何新的文化項目,無論是外來的,還是自生的,必須是對文化傳統有意義時才能被接受,如果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與傳統不一致的事物,無論是思想、工藝品、信仰、還是時尚都會被立即拒絕的。另一個普遍的現象是,如果一個文化項目被接受的話,都是經過解釋、改造的,使其與接受文化結構相適應?!雹谀疲骸段幕蜕鐣祟悓W》,吳玫譯,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8年,第157頁。在傳統中國人的觀念中,“蠻夷”一詞通常用來貶稱發(fā)展落后的“外邦異族”。這個稱呼最初也用到了初抵上海灘的外僑及其文化上??墒俏催^若干年,國人漸漸棄用了這一說法。有論者指出:“開埠早期,上海人受傳統觀念的影響,將外人及其與外人有關的事物均以‘夷’字冠名。約在十九世紀五六十年代,這種‘華夷大防’的訓條開始變化……‘洋’字取代‘夷’字稱呼,洋人、洋房、洋場、洋貨等稱呼已為社會廣泛接受?!雹購堉颐裰骶帲骸督虾3鞘邪l(fā)展與城市綜合競爭力》,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 2005年,第119頁。事實上,單從經濟文化交流的正面影響來看,當時經由西洋東洋外國人帶給舊中國的不只是器物用度上的沖擊,最重要的是一種精神上、氣派上的當頭棒喝。它把那種開放化、國際化、多元化、包容化、時尚化、靈動化甚至冒險化的精神氣度帶進了中國。因為有了這些精神氣度,就使得上海的地域文化,顯現出了不同于既往皇朝帝都正統文化的別樣景象。也正因為存有涉外涉洋的經歷,更有過早期被污名化的遭遇,以至于即使是到了當代,人們在判定和使用海派文化這個概念時,也在較長一段時間里顯得相當的謹慎和矜持??蓺v史演進到了深度全球化的當下,我們最終才發(fā)現必須承認并確信:歷史上的海派文化,是國際國內融滲度最高,也是最具包容度、最有影響力的移民文化之一,②在筆者看來,近現代的上海,得益于其文化上的“無主導”和“多支脈”,才在無形中形成了多元文化相互角逐的競爭格局,從而為最具文化雜糅特點的海派文化能夠兼收并蓄及一度成型成勢,創(chuàng)造了必要條件。有學者指出:“開埠以后,西方事務和文化大規(guī)模融入上海。然而上海所以能夠對此表現得相當從容以至寬容,又有著多種原因。這既可以追溯到儒家文化的‘兼容’與‘中和’思想,又與上海移民人口的文化性格有著內在聯系——正是上海民眾的移民身份及他們的某種文化‘邊緣性’特點,弱化了不同文化之間的隔閡和對立,從而加強了不同文化之間的融合?!保ㄐ飚`民:《上海市民社會史論》,上海:文匯出版社,2007年,第53頁)它是以上海為核心的、歷經長期歷史發(fā)展的開放性地域文化,它始終處于變化發(fā)展狀態(tài),它并不是一個定格化、固化了的文化事項,因此不能將海派文化僅僅等同于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文化。人們今天反復呼吁的海派文化,絕不僅限于對其既往呈現出的開放、多元、包容等可貴風范的追憶和留戀,更有對未來上海地域文化樣態(tài)的諸多美好憧憬和期望。
(一)被動及主動融入和參與全球化是海派文化發(fā)展的重要驅動力
海派文化的發(fā)生發(fā)展,直接得益于全球化的歷史性持續(xù)。一些西方學者普遍認為:全球化并不像許多人以為的那樣——開始于冷戰(zhàn)結束后的20世紀80年代,而是自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及大航海時代(約14—17世紀)就開始了。③參閱托馬斯·弗里德曼:《世界是平的:21世紀簡史》,何帆等譯,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06年。明朝的鄭和及意大利的哥倫布等都是這一時期推進全球化的先行者。我們認為:表面上看,全球化似乎是在消解分化地域文化,但地域文化的頑強性往往會促使全球化對其實施一定程度的妥協及融合,這樣反倒成就了別具特色的地域文化。無疑,海派文化就是這一“妥協及融合”的產物。因為“全球化并不意味著地理地域的終結;地域性和超地域性以復雜的相互關聯方式并存”。④簡·阿特·斯圖爾特:《解析全球化》,王艷莉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10頁。在地域文化的權重地位中,海派文化具有顯見的不可替代的比較價值優(yōu)勢。上海很早就在參與和融入全球化。只不過早期的全球化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上海融入和參與全球化主要表現為以下幾方面特點:第一,在唐宋元明時期是主動的,在清朝時期是被動的。即便是被動受迫下參與全球化,也有其積極的一面。有論者指出:“雖然上海的開埠乃至開放都曾經是被動的,但是它們最終又在上海市民對于自身‘海外關系’的自主把握和定位中,發(fā)生轉變,表現出了主動性。這種主動性,相當程度地體現為上海市民區(qū)別于當時內地其他社會群體而真正具有的‘開眼看世界’的姿態(tài)。”①徐甡民:《上海市民社會史論》,第92頁。也有論者指出:“誰都必須承認,西方列強來到東方,不是為了幫助中國走向強大,而是為著自己的利益,而且,它們的所作所為,給中國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割地、賠款、喪權,并充滿著血腥氣。然而,人們又必須承認,比中國傳統的政治、經濟具有更加強盛的生命力的西方的政治、經濟,以及建立在此基礎之上的科學和文化,在這一過程中也同時進入中國,由此導致中國社會的巨大變遷?!保◤偷┐髮W歷史地理研究中心主編:《港口—腹地和中國現代化進程》前言部分)第二,新中國成立后的“文革”期間是閉關自守的,而改革開放后特別是鄧小平南方談話后,上海更表現為積極主動、努力作為。從主動的全球化到被動的全球化,再到積極的全球化,基本體現為螺旋式上升的過程。也可以這樣說:被動及主動地融入和參與全球化,是海派文化發(fā)展的重要驅動力。有學者指出:“城市的全球化主要表現為兩個相關聯的過程:一是城市中全球勢力不可避免地介入;二是城市自身在全球市場中的地位追求。經濟全球化導致了世界城市的形成,而世界城市又依靠其強大的經濟輻射和擴散能力推動這經濟全球化進一步發(fā)展?!雹谥苷袢A、陳向明、黃建富主編:《世界城市:國際經驗與上海發(fā)展》,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4年,第34頁。這一分析實際上非常契合上海的歷史和現實。
(二)海派文化把充分享受移民紅利及開放配置全球生產要素作為發(fā)展加速器
近代上海是非常典型的移民城市,幾乎85%的人口是來自移民。1843年上海開埠,以及此后的1853年至1864年10年間,由小刀會起義和太平軍戰(zhàn)亂所引發(fā)的兩次南下進滬難民潮,均在很大程度上激活并豐富了上海的人口結構。③參閱張仲禮主編:《中國近代城市:企業(yè)、社會、空間》,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8年。西方列強進駐上海后,先以“華洋分居”的形式,后以“華洋雜處”的方式,建造了不少移民飛地——如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等,同時也引入了大量海外移民。移民的涌入客觀上將社會關系和市場人脈等帶進了上海,形成了上海更廣泛配置全球生產要素的局面。新中國成立后持續(xù)近40年的計劃經濟時代,讓上海在繼續(xù)享受先期預設下的移民紅利的過程中,更加凸顯了其作為全國生產要素配置中心的作用。當時全國企事業(yè)單位標配的采購員制度,就是完全為赴北上廣等發(fā)達城市采購生產要素而設置的。而改革開放以來的30多年間,上海再次成為了全國乃至世界上最受移民人口青睞的目的地。如今上海依然是體量超大的移民城市,其開放度明顯要大大超過計劃經濟時代。根據上海市政府發(fā)布的統計數據:至2016年年末,全市常住人口總數為2419.70萬人,其中,戶籍常住人口1439.50萬人,外來常住人口980.20萬人。④上海市人民政府:《2016年上海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統計公報》,www.stats-sh.gov.cn/sjfb/201702/293816.html。由此數據可以算出,上海2016年的外來常住人口達到了40.5%。這表明上海的移民比例是非常高的,上海繼續(xù)在享受著移民人力資源帶來的發(fā)展紅利。與此同時,上海在配置全球生產要素方面的作用也越來越凸顯。有研究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下半年,外商在滬累計設立的跨國公司地區(qū)總部就達到了580家,其中亞太區(qū)總部為95家,投資性公司330家,研發(fā)中心則達到411家。①參閱郁中華:《上海新版鼓勵跨國公司設立地區(qū)總部規(guī)定發(fā)布》,www.shzw.eastday.com/shzw/G/20170215/ulal0339579. html。上海繼續(xù)保持“總部經濟”的穩(wěn)步增長。上海自貿區(qū)的啟動運營,更是增加了對跨國公司地區(qū)總部的吸引力。無疑,歷史上的“開埠”和“開化”,讓上海在五湖四海、南來北往、五方雜處、承接傳統、貫通中外的大規(guī)模移民人口交匯中,形成了養(yǎng)分極其富足的多元文化生態(tài),這在客觀上加速了海派文化在雜糅中快速發(fā)育壯大。②美國學者莫菲指出:“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在所有文化中90%以上的內容最先都是以文化滲透的形式出現的?!薄坝行┪幕蛩乇晃帐且驗樗鼈儊碜砸粋€被認為是高貴的文化。”(莫菲:《文化和社會人類學》,第155頁)海派書畫、海派京劇、海派文學、海派歌舞、海派電影等,均是這種文化生態(tài)的產物。而近40年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讓上海在享受新一輪的移民紅利及借全球化機遇配置國內外生產要素的過程中,邁上了創(chuàng)新海派文化發(fā)展的快車道。
(三)海派文化伴隨工商業(yè)繁榮、跨區(qū)域貿易發(fā)達及市場消費活躍等獲得發(fā)展
馬克思曾經說過:“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人們的想象、思維、精神交往在這里還是人們物質行動的直接產物,表現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學等的語言中的精神生產也是這樣。人們是自己的觀念、思想等等的生產者?!雹邸恶R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72頁。海派文化的發(fā)生發(fā)展,直接受制于上海的工商、經貿及消費的開放化發(fā)展。這恰巧印證了馬克思的判斷。上海在開埠后的19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取代廣州成為全國外貿中心,到抗日戰(zhàn)爭前,外國對華進出口貿易和商業(yè)總額有80%以上集中在上海,上海直接對外貿易總值占全國外貿總值的一半以上;近代中國最早的外資銀行和本國銀行都首先在上海開設,到20世紀30年代,外國對華銀行業(yè)投資的80%集中在上海,中國最主要的銀行總部都設在上海;上海是中國民族資本最為集中的地方,1933年民族工業(yè)資本占全國的40%,1948年工廠數、工人數都占全國一半以上。上海成為全國名副其實的多功能經濟中心。④張仲禮主編:《東南沿海城市與中國近代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40頁。正是得益于“多功能經濟中心”的突出作用,得益于工商業(yè)、跨境貿易及市場消費的發(fā)達和活躍,不經意間推動了海派文化的發(fā)展。僅就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海派文化來看,它最接市場地氣、最強調消費體驗、最注重收益回報。舊上海有許多和文化相關的行業(yè)和機構,如解放前僅僅是電影公司就有一兩百家,報紙、刊物及出版社更是不計其數,最初它們大多出于謀生發(fā)家目的而創(chuàng)辦。不過后來有不少卻成為了業(yè)界翹楚。香港武俠章回小說及電影的后來居上,均與上海文化精英的入港密切相關。
(四)開放包容、對標海外及信守契約是海派文化在社會實踐方面的充分體現
總體來看,海派文化就是在開放化、多元化、商業(yè)化、消費化的市場文化生態(tài)中生長起來的。也正因此,崇尚國際風范、謹守規(guī)則法度、注重契約精神等,也是海派文化區(qū)別于其他地域文化的主要特點。今天來看,舊上海由西方列強和民族工商業(yè)資本主義主導的自由市場經濟時代,雖然為成就獨具特色的海派文化預留下了很大的發(fā)展空間,但是它也同時衍生出大量城市病方面的惡疾亂象。當時有西方人士如此評價上海:“上海,世界大都市,令人驚異的悖論,難以置信的反差。漂亮、卑污、奢華;生活方式如此迥異,倫理道德那么不同;似一幅光彩奪目的巨形環(huán)狀全景壁畫,一切東方與西方,最好的與最壞的東西畢現其中?!雹佗趶堉俣Y、熊月之、沈祖煒主編:《中國近代城市發(fā)展與社會經濟》,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9年,第147、148頁。按照一些專家的看法:“歸納起來,外國人對上海的看法是:風格特別;不中不西;世界主義;貧富懸殊;美丑并存;地位重要;極富魅力?!雹诙摇霸诓簧儆⒚纼S民心目中,上海是個新世界,是個美麗的地方,是個容易施展才能的地方,所以,在19世紀后期到20世紀30年代,‘到上海淘金去’是許多西方青年的美好理想”。③熊月之、徐濤、張生:《上海的美國文化地圖》,第6頁。上海在社會實踐方面呈現出的上述特色氛圍,恰恰成為海派文化成長的特定生態(tài),即開放包容及對標海外等。從積極的角度來看,“開放包容”才容得下“好壞畢現”、“美丑并存”;“對標海外”方能造就“不中不西”和“世界主義”;而“信守契約”是上海成為經貿發(fā)達的“多功能經濟中心”的前置條件之一,還在近代時期上海就發(fā)育出了這一制度文化。④參閱鐘祥財:《近代上海的契約精神——鐘祥財研究員在上海市政協“學習茶座”的講演》,《文匯報》2012年3月5日“文匯學人·每周講演”。新中國成立后的新上海,盡管因為計劃經濟時期的極左偏差而制約了海派文化成長,但是改革開放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時代的來臨,卻讓海派文化步入了創(chuàng)新超越發(fā)展先進文化的正軌。
(一)在主動應對創(chuàng)新轉型的時代變化挑戰(zhàn)中推動文化建設走向新的輝煌
近一個半世紀以來,上海始終都是全球最具關注度和參與度的焦點城市,在近現代歷史上,代表不同文化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的江南三民文化、中西傳統文化、列國租界文化及紅色革命文化等,紛紛在這里登臺亮相、匯合角逐、碰撞交融,最終是紅色革命文化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這也給當時正處于生長推進中的海派文化,一度帶來了相應的時代變化挑戰(zhàn)。而“文革”時期極左思潮的泛濫,又在相當大的程度上使海派文化陷入了凋敝沉寂狀態(tài)。改革開放時代的來臨,讓海派文化中富有生命力的部分重見光明。如今海派文化面臨新的時代挑戰(zhàn),首先是來自城市發(fā)展模式轉型升級的挑戰(zhàn),如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之間的矛盾、新媒體新業(yè)態(tài)文化消費與本土文化原創(chuàng)之間的矛盾等;其次是來自價值觀的、社會的、法律的、交流的、生態(tài)的等方面的挑戰(zhàn),如文化訴求的多樣化及分散化,與國家文化主流價值的主導化及承續(xù)化之間的矛盾等。當然國家給上海確立的“改革開放先行者和排頭兵”的身份定位,以及中央授命上海首建自貿區(qū)、批準美國迪斯尼項目在上海落地運營等,都無疑為上海推動海派文化發(fā)展走向新的輝煌,提供了十分廣闊的發(fā)展前景和生長空間。當今的上海正在努力向世界文明城市不斷邁進?!皟蓚€一百年”是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這為海派文化再創(chuàng)輝煌提供了多種可能。
(二)在參與“一帶一路”戰(zhàn)略實施中力爭在文化方面有大的作為
在全球化發(fā)展趨勢不斷演進的過程中,國家間、區(qū)域間的合作變得越來越重要。諸如區(qū)域間發(fā)展不協調問題、氣候變化及環(huán)境污染問題乃至恐怖主義擴散蔓延等問題,均非憑借一國之力和一個地區(qū)之力就可以徹底解決。正是因為認識到了這一點,我國作為一個肯擔當、負責任的世界大國,首先身體力行地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提出了“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的主張,①參閱吳綺敏、杜尚澤、趙成、杜一菲:《讓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照亮未來——寫在習近平主席2017年首次出訪之際》,《人民日報》2017年1月15日。之后國務院又授權國家發(fā)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于2015年3月28日聯合發(fā)布了《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該文件其實是對上述倡導的一種重大實踐轉化。應當說,“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和推動“一帶一路”發(fā)展建設的倡議,是當下最有世界響應度、認同度甚至參與度的全球發(fā)展戰(zhàn)略。②參閱劉峣、盧澤華:《人類命運共同體載入聯合國多項決議》,《人民日報·海外版》2017年3月27日。根據諸多權威媒體報道顯示:有10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已經參與或表示愿意參與“一帶一路”建設。截至2017年3月,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AIIB)成員已達70個。應當看到,“一帶一路”戰(zhàn)略,不僅在方便中國周邊國家搭乘中國經濟發(fā)展快車、分享中國改革創(chuàng)新紅利方面價值重大,而且在推動全球化更新升級、促進不同國家間和不同文明間溝通包容方面意義深遠。上海作為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先行者和排頭兵,除了可以在經濟發(fā)展方式轉型升級、科技創(chuàng)新效益不斷提升及城市社會精細化治理等方面,對“一帶一路”產生積極影響外,作為具有深厚海派文化傳統的“一帶一路”重要節(jié)點城市,也將會在文化國際交流合作方面享有更多的發(fā)展機遇,同時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城市傳播更多的上海聲音。
(三)在助力上海世界城市建設過程中努力凸顯地域特色指標
盡管近現代的上海,曾經因為其海派文化消費的繁榮發(fā)達,而一度被人們譽為巴黎和紐約的東方翻版,而且如今許多學者在拿上海和紐約、巴黎、倫敦等作對比分析時,也習慣于用許多文化指標進行數量多寡的比較分析,但實際上對上海正在努力推進的現代化國際大都市建設及世界城市建設而言,其最有價值的改革開放實踐,絕對不是再克隆一個巴黎或紐約,而是要建成一個位居世界城市第一方陣的東方現代化國際文化大都市,一個獨一無二、無法取代的上海。為此,就特別需要把握并兌現其最具地域風格特色的核心指標,也即融入了江南三民文化精華、中華傳統文化精華、紅色革命文化精華、海外發(fā)達城市文化精華和上海改革開放文化精華的創(chuàng)新超越版海派文化。換言之,上海在最能凸顯其獨一無二的世界城市特色指標方面,除了應當在市民的精神層面體現“海納百川、追求卓越、開明睿智、大氣謙和”的城市精神,以及體現“公正,包容,誠信,責任”的城市價值取向外,還應當在文化的供給生產和消費服務等方面,力爭讓帶有鮮明海派特色的文化樣式和文化事項,煥發(fā)生機、更具活力。如推動滬劇、越劇、評彈、滑稽劇、書畫、影視、綜藝、演藝、書畫、舞蹈、音樂及建筑等行業(yè)領域更加聚焦挖掘開發(fā)本土原創(chuàng)文化要素意蘊,讓時尚締造和文化傳播打上更鮮明的上海印跡。
(四)在建設全國文化中心及建成國際文化大都市過程中創(chuàng)新超越
按照上海市2016年底正式發(fā)布的文化規(guī)劃目標,“未來五年,上海將努力建設全國文化中心,到2020年基本建成文化要素集聚、文化生態(tài)良好、文化事業(yè)繁榮、文化產業(yè)發(fā)達、文化創(chuàng)新活躍、文化英才薈萃、文化交流頻繁、文化生活多彩的國際文化大都市”。①引自《上海市“十三五”時期文化改革發(fā)展規(guī)劃》,www.shanghai.gov.cn/nw2/nw2314/nw2315/nw5827/u21aw1187223. html。如果從融合推進海派文化未來發(fā)展的視角來看,則可以對這一規(guī)劃作如下的解讀和領會:未來5年間,上海將努力建設的“全國文化中心”,其題中應有之義之一就應當包括——成為全國獨一無二的“海派文化中心”;到2020年基本建成的國際文化大都市,起碼應當呈現出這樣一種特色凸顯、亮點迭出的景象,即在文化的要素、生態(tài)、事業(yè)、產業(yè)、創(chuàng)新、英才、交流及生活等方面,既足以體現和展露出中國氣派和國際風范,又足能彰顯出蘊含上海本土文化價值的海派文化特色。無疑,海派文化實現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前提就在于:它必須具備不斷實現自我更新、自我升華的文化創(chuàng)新能力,真正做到不斷推陳出新、超越自身。
(五)力爭成為整合凸顯世界第六大城市群文化核心魅力的重要載體
長江經濟帶是我國最具發(fā)展活力的地區(qū),其覆蓋上海、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慶、四川、云南、貴州等11省市,面積約205萬平方公里,占全國的21%,人口和經濟總量均超過全國的40%,生態(tài)地位重要、綜合實力較強、發(fā)展?jié)摿薮蟆?016年10月,國家發(fā)展和改革委員會發(fā)布了《長江經濟帶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其中提出要創(chuàng)建“一軸、兩翼、三極、多點”格局、“打造長江經濟帶三大增長極”。②國家發(fā)展和改革委員會地區(qū)經濟司:《〈長江經濟帶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正式印發(fā)》,www.dqs.ndrc.gov.cn/qygh/201610/ t20161011_822276.html。這“一軸”中就重點是指上海、武漢及重慶,“三大增長極”又包括“長江三角洲城市群”這一極??梢娚虾W鳛檎诳焖籴绕鸬氖澜绲诹蟪鞘腥旱凝堫^城市,其地位和作用實在是十分重要。也正因此,上海必須具有擔當意識和擔當能力,要能夠在文化功能的整合、拓展、配置及運作等方面,努力發(fā)揮海派文化展示第六大城市群文化核心魅力的重要載體功能,既讓長三角豐富的地域文化資源成為助推海派文化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動力源,又讓更新升級版的海派文化成為第六大城市群的文化名片。
責任編輯:沈潔
*徐清泉,男,1963年生,新疆烏魯木齊市人。文學博士,經濟學博士后,上海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化理論、公共文化及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