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自由之莊子

于海東

自然而自由之莊子

于海東

中外文學史上，那些打動人心的作家，幾乎都有獨特的性情。他們用自己的性情和作品在世俗體系中，苦苦地掙扎，尋求心靈的超越。中國歷史上的莊子就是他們中的杰出代表。從自然到存在是一個遞進的關系，自然必定是存在的，而存在的未必是自然的。這是一個起點到又一個起點的關系，是人的主觀意志加入到自然中，相對與自然，必然產生的異化。這種異化被莊子無情的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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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莊子自由的實質

自然和自由好比打開這個世界的兩扇門。一扇門朝南，一扇門就朝北。莊子卻用作品告訴人們的一個理想，人可以同時進入這兩扇門，自然而得自由。從自然到存在是一個遞進的關系，自然必定是存在的，而存在的未必是自然的。這是一個起點到又一個起點的關系，是人的主觀意志，加入到自然中，必然產生的異化。這種異化被莊子無情的寫出來了。

莊子，名周，字子休，我國古代戰(zhàn)國時期的宋國人,先秦時期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和文學家，道家學說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之一。[1]

大自然的運化產生了人。但是人的一切所做所為，究竟是自然的還是不自然的呢？

莊子認為，“人為”，[2]就是虛偽，就是不自然的，所以要摒棄人性中那些“偽”的雜質，順從“天道”，從而與天地相通，這就是莊子所提倡的“德”。他認為自然的本性是最完善的，如果人為地加以改變，便會損害事物的本性，造成不幸和痛苦。

莊子的自由，實質上是一種主觀意識，有點像精神勝利法。逍遙游在一般世俗人眼里就是一個笑話，它好像一個不可能成為現實的笑話。可是可愛的莊子卻樂在其中，忘乎所以。用莊子的話說，這叫“坐忘”。[3]就是不把它當事兒，不放在心上，這樣就能實現逍遙游。

下面舉幾個例子，來說明這個問題。

不管什么人要想有所作為，有所成就，都需要一個長期的練習過程。練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不把方法當方法，不把知識當知識，不把技巧當技巧，讓這些東西統(tǒng)統(tǒng)成為“我”的一部分，成為“我”的心性、本真的一部分。表面上看“我”是把它忘了，其實它們已經和我融為一體。

比如：莊子在養(yǎng)生主《庖丁解?！菲忻鑼懙哪莻€通過多年的練習，達到一種非常高超的解牛技術的屠夫。他在解牛時的目遇神接，刀鋒若新的自信和瀟灑，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種神奇的技巧，都是多年用心練習的結果。

比如：教師就是要注意激發(fā)學生學習的興趣，在此基礎上，對一些技能性的關鍵部分進行過度學習法，讓學生反復地練習，反復地讀書，直到把這個技能練到學生的本能里去，練到無意識里去。

做到自然而然這一點很難哦。例如：我們主觀上追求自由，追求快樂，這本身的就會讓我們不自由、不快樂。因為我們違背了自然而然，沒有做到無欲無求，沒有做到苦樂皆受。什么是自然，我們對它的認識也是不同的，所以做起來很難。例如：我們按照客觀規(guī)律改造世界，這是自然的行為嗎？這種行為實質上是人為的行為。按照老莊哲學思想來說自然是大道。但是整個世界自然地產生了人類，卻因為人類的出現，人類社會的形成，出現各種團體和國家，各種智慧和智謀隨之而出，世界已經變的不自然了。在一個已經不自然的世界里強調自然，本身就是不自然。但是莊子的思想給我們一個很大的啟發(fā)。人類是大自然之子，在宇宙時間里，人類的歷史不過短暫一瞬，一切總歸自然。所以從這個層面來說，愛護自然，天人合一，尋求主客觀的和諧統(tǒng)一是多么重要和深刻。所以從無窮的大自然，從無限的宇宙時空來說，只有自然，才是真正的自由。但是這顆自由的心需要克服世俗重重壓力和誘惑，才能最終修煉成功。因為這很不容易，所以彌足珍貴。

德國美學家黑格爾在《美學》指出“性格是理想藝術表現的真正中心。”因此理想的藝術作品應該是自由的、美麗的、充滿人性的力量。它需要自由地想象、自由地創(chuàng)造。這種想象和創(chuàng)造需要作家擁有一顆自由的心。

比較中國歷史上兩位思想大家孔子和莊子的思想，可以更好理解莊子的自由。兩個人的思想有相似之處，也有本質上的不同。

孔子的核心主張克幾復禮為仁，把禮變?yōu)橹饔^的生成，從而實現人在社會上的自由，而莊子則把客觀世界的約束，其中也包括知識技藝等等一切，化為一種主觀生成，從而實現自由。但是他們是有本質的區(qū)別。孔子的自由是一種社會的自由，是一種自覺的自由，而莊子的是一種自然的自由。孔子強調了世界的體系性，強調的仁愛之心。莊子強調了世界的超越性，強調了世界的自然性。

一個人生活在這樣的一個世界，究竟是按照孔子的思想來做人、做事，還是按照莊子的思想做人、做事呢？我認為我們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這樣的人間社會，為人處世，可以按照孔子的思想去做。因為儒家主張的仁愛之心，禮貌待人，可以讓家庭和睦，社會和諧，可以減少社會的矛盾和沖突。我認為我們學習、創(chuàng)業(yè)、科研、養(yǎng)生之道，應該按照莊子的思想去做，順應天時地利，自然而然，借勢而為，保養(yǎng)精神。

二.人生本如是迷茫

戰(zhàn)國時代，各國之間互相攻打，老百姓的生命朝不保夕。他眼看著人世間的種種罪惡和不公，卻無法去消除，無法去改變，無法去處罰這些壞人。他夢想的逍遙之境，在現實中根本無法實現，對來世又沒有必然的把握。所以他的內心是十分的痛苦。

一天，莊子靠椅而坐，仰天而嘆，沮喪得如失魂落魄一樣。弟子侍立在旁，說：“先生為何噓嘆？人之形體真可以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嗎？今之靠椅而坐者，不是昔之靠椅而坐者嗎？”莊子道：“問得好。而今我喪失了自我，你可明白？”弟子道：“自我是什么？弟子愚鈍，實不明白。”莊子道：“天下萬物，都是彼此相對。故沒有彼就沒有此，沒有你就沒有我，這就是相反相成，可不知是誰使成這樣的？是冥冥之中的道嗎？道又是什么樣子？唉，人生一旦接受精氣，成就形體，不知不覺中精力就耗盡了。天天與外物爭斗摩擦，精神耗盡象馬飛奔一樣，而自己卻不能制止，不亦太可悲了？”[4]所以我們看莊子好像是很逍遙，其實他的內心是痛苦的。

三.選擇放棄

楚威王要請莊子出山，擔任楚國的相國。當面對可以擁有巨大的權力和金錢的機會時，莊子會有什么選擇呢?對一般人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此時莊子卻在河邊專心地釣魚，不管楚國的使者。莊子對官位態(tài)度就是這樣的。[5]

讓莊子拒絕這樣的誘惑的智慧是什么呢？其實很簡單，有得必有失，莊子明白一旦接受這些就會失去自由，甚至生命。莊子認為人活在世上，到處充滿危險，尤其是政治上的危險。莊子的祖先宋國的貴族就曾經遭受政治上迫害。對于政治黑暗與殘暴，莊子是有深刻的體會和認識的。他很明智地知道參與政治的后果，知道政治人物的無恥和無情，知道權利會帶來致命的誘惑，沒有自由、沒有感情，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爭斗，有的只是虛偽和無恥，有的只是為了各自的權位和利益的搶奪。因為政治的本質是以暴力為后盾的權利和利益的分配。人類為了這些權利和利益相互爭奪起來，發(fā)動的殺戮和戰(zhàn)爭，比起動物界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說莊子選擇放棄，不是因為他人格有多么的高貴，而是他的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一種自然而然的選擇。

莊子對人類是有深層的同情和大愛的，但是他的表現出來的，卻是很無情的。他把人類和人類社會的這種異化，無情地寫出來，揭露出來，觸發(fā)世人的警醒。他不肯參與治理國家，不去當官救國救民，而是選擇明哲保身。我深刻理解了他的自然之道，所以我能理解和體諒他。如果我們能夠部分實現自然之道，那么我們的社會就會美好、幸福很多。美國現代作家梭羅一個人獨居瓦爾登湖的思考，對大自然的愛，對自然環(huán)境的保護，和我國幾千年的莊子真有神似之處。

可惜我們當代社會的許多人都失去了這種本能的保護，過分追求金錢，導致違法犯罪，把自己送進監(jiān)獄和斷頭臺。國家和社會的許多人過分追求物質的繁榮和享受，把環(huán)境折騰地如此的差，導致人民呼吸不到好的空氣，喝不到干凈的水，糧食、水果、蔬菜過分的使用農藥化肥，食品里面過分添加各種添加劑，導致各種疾病多發(fā)，真是可悲、可憐啊！

莊子給我們指明了一條自然而得自由的大道。我是發(fā)之內心的認同他，喜歡他，愛他。期待人類早日覺醒。

[1]鐘泰.《莊子發(fā)微》.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1版

[2]張遠山.《莊子奧義》，江蘇文藝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3]莊周.《莊子全書》.中國長安出版社

2009年107頁

[4]劉海濤.論朱得之的《莊子通義》.海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5期

[5]錢穆之《莊子纂箋》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2010年4月

（作者介紹：于海東，鎮(zhèn)江高等職業(yè)技術學校教師，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