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實
在抗戰(zhàn)腥風血雨的歲月里,多少將士共赴國難馳騁疆場浴血奮戰(zhàn);在文化戰(zhàn)線上,同樣是殊死的較量,眾多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自覺凝聚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旗幟下出生入死維護國家文化遺產(chǎn),鄭振鐸、趙樸初先生就是這樣“如在戰(zhàn)場上作戰(zhàn)只有向前,決不逃避”的勇士。
狂轟濫炸與掠奪
1937年8月13日,日寇的鐵蹄直逼上海,連日的炮火和飛機的輪番轟炸,使上海北火車站陷入一片火海。寶山、吳淞、浦東、閘北到處都是逃難的人群。暨南大學文學院院長兼中文系主任鄭振鐸在《燒書記》中抱恨記下這令人心碎的日子:“我寄藏于虹口開明書店里的一百多箱古書,就在8月14日那一天被燒,燒得片紙不存?!?/p>
狂轟濫炸使許多著名的藏書樓在戰(zhàn)火中被毀,即便是僥幸留存下來的文獻,在這兵荒馬亂之時也朝不保夕,無力世守的藏書家只好紛紛變賣古籍以維持生計,許多稀若星鳳、難得一見的珍籍秘典頻頻現(xiàn)身街市,在上海漢口路、四馬路一帶的書肆,打包待運的圖籍,堆得像座小山。
是什么人這樣伺機搶購、掠奪呢?書肆的朋友告訴鄭教授,是敵偽的“華北交通公司”,“華北交通公司”大量搜尋各地的府志、縣志及相關(guān)史料,顯然是為日軍刺探情報。緊步其后塵的是“哈佛燕京學社”及英、德等外國人。
報上不時傳出西方列強搶購秘籍的消息:“中國珍貴圖書,現(xiàn)正源源流入美國,舉凡稀世孤本,珍藏秘稿,文史遺著,品類畢備,國會圖書館暨全國各大學圖書館中,均有發(fā)現(xiàn)。凡此善本,輸入美國者,月以千計,大都索價不昂——即以國會圖書館而論,所藏中國圖書,已有20萬冊。為數(shù)且與日俱增?!?“美國哈佛曾以美金六萬金,囑托燕京代購古書,此亦一勁敵也。”
拯 救 典 籍
嗜書如命、數(shù)十年“淘書”不輟的鄭振鐸教授豈能忍見國寶如此大量流失?他在給中央圖書館籌備處主任蔣復璁的信中說:“為子孫百世留些讀書余地,乃我輩之素志。誠不愿將來研究國故朝章者,非赴國外留學不可?!彼J為“史在他邦,文歸海外”是“奇恥大辱,百世莫滌”。他竭盡全力搜救這些古籍,把能夠賣掉的東西全都變賣了,還四處借錢收購典籍,“得之,往往大喜數(shù)日,如大將之克名城。失之,則每形之夢寐,耿耿不忘”。到了1939年,市面上散佚流出的宋元舊槧、珍本名抄越來越多,鄭振鐸終究財力不濟,力不從心的他在《劫中得書記》中感嘆:“精衛(wèi)填海,中夜彷徨,每不知涕之何從!”他連做夢都在想著怎樣拯救這一大批珍籍。
鄭振鐸找到了商務印書館董事長張元濟、光華大學校長張詠霓、暨南大學校長何柏丞和中法大學教授張鳳舉商議此事。
1939年底,由鄭振鐸起草,五人聯(lián)名致函國民政府,1940年1月5日又拍了一個電報到重慶,痛陳江南文獻遭劫的危急狀態(tài)及嚴重后果,強烈要求當局撥款予以搶救?!耙哉牧α縼碜柚惯@個趨勢,要以國家的力量來‘搶救民族的文獻。”
1940年1月10日,暨南大學校長何柏丞收到國民黨中宣部部長兼中英庚款董事會董事長朱家驊和國民政府教育部部長陳立夫來自重慶的復電:“歌(即5日)電敬悉。關(guān)心文獻,無任欽佩,現(xiàn)正遵囑籌商進行。謹此奉復。”并且密令中央圖書館館長蔣復璁立即啟程到上海和鄭振鐸具體商議。
蔣復璁在《珍帚齋文集》中記載此事:“滬上有識之士乃聯(lián)名函電陪都教育部及管理中英庚款董事會,請迅予設(shè)法搶購。管理中英庚款董事會董事長朱家驊先生以機不可失,力主收購,并主張動用該會補助國立中央圖書館南京建館經(jīng)費而尚留存之法幣壹百數(shù)十萬元,以充購書經(jīng)費。教育部代理部務之顧毓琇次長亦極贊成,陳立夫部長欣然同意,且表示在經(jīng)費方面,愿全力支持。以避敵偽耳目?!?/p>
l月13日,蔣復驄化裝成商人秘密抵滬,來到暨南大學,找到何柏丞。1月19日,在張元濟家,秘密成立地下組織“文獻保存同志會”,刻不容緩地進行搶救。
卓有成效的工作使中國珍本古籍外流的嚴重局面迅速得以扭轉(zhuǎn),從鄭振鐸的《求書日錄》中,我們可以看到:“以我的力量和熱忱吸引住南北的書賈們,救全了北自山西、平津,南至廣東,西至漢口的許多古書與文獻。沒有一部重要的東西會逃過我的注意。我所必須求得的,我都能得到。那時,偽滿的人在購書,敵人在購書,陳群、梁鴻志在購書,但我所要的東西決不會跑到他們那里去。我所揀剩下來的,他們才可以有機會揀選?!?/p>
鄭振鐸等不僅跑遍上海的書肆,還馬不停蹄地跑常熟瞿氏“鐵琴銅劍樓”、江寧鄧氏“群碧樓”、嘉興沈氏“海日樓”、廬江劉氏“遠碧樓”、順德李氏“泰華樓”和鄧氏“風雨樓”、吳興劉氏“嘉業(yè)堂”和張氏“適園”等著名私家藏書樓,這些典籍中,僅“善本”就達4000余種,是當時北平圖書館(今國家圖書館)入藏善本數(shù)十年的總和;今天臺灣“中央圖書館”所藏善本,幾乎都是“文獻保存同志會”那時收購的。
像鄭振鐸這樣的文化人,當年留在上海是極其危險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劫持、被暗殺,“時時刻刻都有危險,時時刻刻都在恐怖中,時時刻刻都在敵人的魔手的巨影里生活著”,鄭說:“我不能走。許多朋友們都走了,許多人都勸我走,我心里也想走,而想走不止一次,然而我不能走。我不能逃避我的責任。”在1940年1月5日的日記中,鄭振鐸記下了他同暨南大學史地系主任周予同說的話:“我輩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卻有一團浩然之氣在。一旦橫逆臨頭,當知如何自處!”
鄭振鐸改名陳世訓、化名“犀”,以文具店店員的身份作掩護從事秘密活動,“我竭力地在做這件事,幾乎把別的什么全都放下了”。他說:“為國家保存文化,如在戰(zhàn)場上作戰(zhàn)只有向前,決不逃避?!?/p>
潛赴上海協(xié)助此事的徐森玉在給重慶當局的信中極高地評價了鄭振鐸:“心專志一,手足胼胝,日無暇晷,確為人所不能,且操守堅正,一絲不茍,凡車船及聯(lián)絡等費,從未動用公款一錢。”他建議重慶方面給一點車馬費。鄭振鐸知道后,馬上嚴詞謝絕,在致蔣復璁的函中,他寫道:“弟之所以號呼,廢寢忘餐以從事于搶救文物者,純是一番為國效勞之心。若一談及報酬,則前功盡棄,大類居功邀賞矣……書生報國,僅能收拾殘余,已有慚于前后方人士之喋血殺敵者矣。若竟復以此自詡,而貿(mào)然居功取酬,尚能自稱為‘人乎?望吾公以‘人視我,不提報酬之事,實為私幸!”
這么多的文獻古籍,藏在何處,才能保其安全?“此間環(huán)境日非,無人能擔保安全?!币坏┍蝗湛懿槌?,將前功盡棄。鄭振鐸在給張詠霓的信中多次提到覺園:“‘法寶處房間最好能商借二間,一作臨時書庫,一作辦公室,似比較可以謹慎些?!睍r風日緊,“現(xiàn)最急者為辦事處,以許多書須送去堆藏或裝箱也。”信中的“法寶處”指的就是上海覺園的“法寶館”,出于安全,故意隱秘稱之。
“鬼子兵絕不敢亂闖佛門圣地。不妨盡快把文獻古籍轉(zhuǎn)移到我們覺園佛教凈業(yè)社的‘法寶館來?!闭斷嵳耔I焦炙至極,“星二聚餐會”“常邀君家”的老友、佛教界著名人士,時任“佛教凈業(yè)教養(yǎng)院”副院長兼總干事的趙樸初在關(guān)鍵時刻當機立斷。
“星二聚餐會”是一個有上海各界進步人士參加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組織,每星期二晚上聚餐,聚會地點不固定,有時在八仙橋青年會,有時在新新公司蕭先生家,有時就在高郵路5弄25號鄭振鐸家。他們積極宣傳抗日主張,開展秘密斗爭。
趙樸初此時將“文獻保存同志會”秘密轉(zhuǎn)移到“覺園”,正是敵偽勢力橫行且無孔不入之際,這無異于引火燒身。為安全計,“‘法寶館的三層樓房,既作為‘文獻保存同志會的辦公地點,又作為存放與藏匿古籍的秘密書庫。”趙樸初還安排了一個叫李云章的小青年,幫助搬書,李是在佛教凈業(yè)社長大的孤兒,為人可靠。
用“巨款三百二十萬”劫中救書,這是抗戰(zhàn)史上的壯舉!是“一場文化戰(zhàn)線上的反對帝國主義侵略的偉大戰(zhàn)役”,這個戰(zhàn)役拯救出來的大量文獻,就密藏在佛門圣地——“覺園”。
庋藏圖書秘密轉(zhuǎn)移
1940年12月17日,故宮博物院古物館館長徐森玉受朱家驊的指派秘密從渝潛滬,協(xié)助上海進行古籍搜救。
徐森玉是著名的版本學家,比鄭振鐸大18歲,他們一起去“嘉業(yè)堂”揀選,從劉氏龐大的藏書中挑選出1200多部明刊本,以25萬元巨款收購下來;南潯“適園”的藏書1000余部,精品極多,僅黃蕘圃校跋過的書就不下100種;還有劉氏“回海堂”、陶氏“涉園”、鄧氏“鳳西樓”等所藏珍貴版本,也都竭盡全力搶救。閱歷豐富的徐森玉在搶救古籍的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鄭振鐸和年已六旬的徐森玉輾轉(zhuǎn)于各大藏書樓之間,“幾于無日不聚”, “每事請益”,“奇書共賞,疑難共析”。收購到的圖書裝箱后,均由二人共同簽字、貼封,連續(xù)七個月,辛苦、勞累自不在話下,而令他們最為揪心的是“法寶館”庋藏的秘密和安全,最為理想的措施就是將這些古籍運至大后方重慶,可鑒于險惡的時局和當時的交通條件,這并不容易辦到。切實可行的辦法就是將書先運到香港,再經(jīng)由緬甸仰光轉(zhuǎn)道滇緬公路運至重慶。至6月,一部分珍本已分批郵寄到香港,其中最精要的82部宋元善本兩大箱502冊郵寄還是不放心,決定由徐森玉親自攜帶隨行,此舉雖說是風險極大,畢竟是人在書在,他于7月24日乘船離滬赴港。
鄭振鐸在《求書日錄》中記載:“國際形勢,一天天的緊張起來。上海的局面更一天天的變壞下去。我們實在不敢擔保我們所收得的圖書能夠安全的庋藏。不能不作遷地為良之計。首先把可列入‘國寶之林的最珍貴古書八十多種,托徐森玉先生帶到香港,再由香港用飛機運載到重慶去。這事,費盡了森玉先生的心與力,好容易才能安全地到了目的地?!?/p>
國立中央圖書館接到這批書后,隆重地開了一次展覽會,“頗為聳動一時”,轟動了整個山城。
懊惱中的慶幸
從上?!坝X園”陸續(xù)寄抵香港大學圖書館的線裝書已積存了3200多部,三萬余冊,負責接收的就是鄭振鐸的老熟人許地山,此時他是香港大學的中文系主任,而許地山的親密同事陳君葆是港大馮平山圖書館館長兼中文系講師,他們還請了葉恭綽、徐信符、冼玉清等十多位文化精英負責整理,這些書都是用金錢難以衡量的民族文化的瑰寶,十分珍貴。
正當預定的運送計劃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不幸的事卻接二連三地發(fā)生了:負責接收和整理這批古籍的重要人物許地山先生突于1941年8月4日心臟病復發(fā),英年早逝。重任自然就落在陳君葆的身上。此時,經(jīng)香港運往仰光的水路已被日本鬼子截斷,經(jīng)云南到重慶的運書計劃已成泡影,只得改變計劃,將這批書先行運往美國暫時寄存似比較穩(wěn)妥。
陳君葆著手將書籍運往美國,他在111箱的箱面上寫著:“郵 華盛頓中國駐美大使胡適博士,中英文化協(xié)會香港分會秘書陳君葆 寄”這樣的英文字樣,急切的等待著美國郵輪的到來。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1941年12月6日,美國“格蘭總統(tǒng)號”郵輪到港,可是由于戰(zhàn)事吃緊,該輪在香港停靠碼頭的時間非常急促,只有兩三個小時,甚至來不及裝載貨物就起錨遠去,錯過了這樣一次大好的運書機會,實在令人扼腕嘆息,這111箱書就這樣擱置下來。
兩天以后,1941年12月8日,日寇偷襲珍珠港,對美不宣而戰(zhàn),接著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美國“格蘭總統(tǒng)號”在馬尼拉港外被日機炸沉。這多少使夢牽魂懷,系念不已、“最為疚心”、“最為抱憾、不安”的鄭振鐸有點安慰,這些古籍避過了戰(zhàn)火的焚燒和海水淹沒的厄運。真乃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不幸中的萬幸
1941年12月25日,香港淪陷,沒有幾天,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就被日軍封閉。
1942年1月底,陳君葆眼睜睜地看著這111箱三萬冊善本古籍被日軍搬離香港大學。他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這以后,陳君葆到處追尋這批書的下落,香港各個可能藏書的地方他都跑遍了,仍未發(fā)現(xiàn)這批書的下落,他確信這批古籍是被日本鬼子劫往日本了,留給他的只能是望洋興嘆。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中國人民終于贏來了勝利。陳君葆想著的,是如何追回這批書。1946年1月,陳君葆得知外國友人博薩爾將隨遠東委員會到日本審查日本戰(zhàn)爭罪行,于是請他留意那111箱書的下落。終于傳來了好消息,在博薩爾1946年6月16日給太太馬提的信中,明確說到這111箱古籍:“我又在上野公園的帝國圖書館發(fā)現(xiàn)自香港移來的中國政府的書籍。我立報告東京的中國大使館,把陳君葆信內(nèi)對這事的紀〔記〕述告訴了他們,因此我希望中國政府不久將會得回那整部圖書。但最好陳君葆也寫信到東京的英國或中國大使館交涉取回,把詳細內(nèi)容舉出,說明什么書曾從港大搬出,則當然能全部取回無疑。”
陳君葆立即將這好消息寫信給當時的國民政府教育部,并同時寫信告知鄭振鐸。
1946年4月1日,中國駐日代表團初達東京,精通日、英語的“文獻保存同志會”的成員張鳳舉此時成為駐日代表,他很快取得駐日美軍總部的支持,4月8日,在東京文部省上野帝國圖書館地下室,張鳳舉目睹了這批善本古籍,10日左右,美軍下令日方,將這批古籍歸還中國代表團。
這批古籍戲劇性地繞了個大圈子、終于在六年后又回歸到上海,“保存在上海愛文義路覺園的法寶館?!?/p>
“國民黨敗退臺灣時,這批書中的精品又被國民黨當局運往臺灣。后來,胡適在臺灣參觀了那些書后,寫了一封信給在美國的楊聯(lián)升教授,激動地說,中央圖書館在抗戰(zhàn)時期所買之書,都是寶貝?,F(xiàn)在,臺灣‘國家圖書館(李登輝當政時蓄意將中央圖書館改名“國家圖書館”)里的善本書庫,最重要的就是鄭振鐸他們買下來的?!?img alt=""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3/03/banc201702banc20170213-2-l.jpg" style="">
回 歸 人 民
1948年,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zhàn)役打響,鄭振鐸指示“法寶館”放慢整理古籍的速度,“南京的圖書館幾次來電催促,鄭振鐸先是故意讓助手們放慢整理的進度,后來對南京的催促,鄭先生都淡淡地跟助手說:‘不睬他就是了。后來他們就是整理好了,鄭振鐸也不叫運了。”
趙樸初建議:干脆停止整理工作,把鐵門鎖掉。鄭振鐸隨即將鐵門鎖上,還貼上了自己親筆寫的封條。
“這剩余的幾百種則始終集中保存在上海愛文義路覺園的‘法寶館,由西諦先生委托孫家晉同志等負責保管,遲遲未向南京移交,一直拖延到上海解放?!敝钡?949年12月12日,董必武率接收工作委員會華東工作團到上海,秘密收藏的近百箱古籍才最終交給了人民政府。
鄭振鐸、趙樸初做了一件永垂史冊的大事,這堪稱“絕世國寶”的文獻“不下于敦煌千佛洞鈔本”。新中國成立后任中央文化部文物局局長的鄭振鐸從未居功自炫,位居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全國佛教協(xié)會會長的趙樸初也只是輕描淡寫:“覺園佛教凈業(yè)社在歷史上對佛教、對國家均曾有貢獻?!比舨皇菙?shù)十年后陳??到淌谠诒本﹫D書館特藏部鉆研題為《木音》的五大冊信札且公諸世人,恐怕沒有多少人知曉“文獻保存同志會”和覺園“法寶館”的“秘密”。
接踵而至的諸多學者的研究也印證了陳??到淌诘挠^點:“這實在可說是文化方面的一條愛國統(tǒng)一戰(zhàn)線,而其中堅,無疑是鄭振鐸先生。這是民國史上最大的一次購書行為,有關(guān)資料表明,不僅教育部、庚款會、中央圖書館等單位參與其事,而且還涉及財政部、國防部和行政院。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內(nèi),共撥巨款300多萬,搶救收購了大量價值連城的珍本、孤本、善本,而且有許多是完整的、承傳有序的專藏?!?/p>
這是一樁惠及子孫萬代的千秋偉業(yè),是每個中華兒女不容磨滅的記憶,這場硬仗、惡戰(zhàn)的主將就是鄭振鐸,而被袁鷹和夏衍稱為“紅色和尚”的趙樸初在決戰(zhàn)時刻起到了關(guān)鍵性作用。
(編輯 葉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