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梅
(揭陽職業(yè)技術學院 師范教育系,廣東 揭陽 522000)
郭篤士題畫詩的藝術內(nèi)涵探析
黃春梅
(揭陽職業(yè)技術學院 師范教育系,廣東 揭陽 522000)
郭篤士是粵東著名詩人,同時又是嶺東畫派的著名畫家,他的題畫詩結合了詩人的情懷與畫家的審美而獨具一格。郭篤士的題畫詩在創(chuàng)作上既不脫離畫境,又結合詩人主觀的人生經(jīng)歷和感悟,借題發(fā)揮,既有詩境又有畫境,極大擴展了畫作的意境和內(nèi)涵,具有很高的藝術造詣,是詩與畫相得益彰的典范。
題畫詩;郭篤士;內(nèi)涵;特色
郭篤士(1906-1990),廣東揭陽人,字介子,號敦,別署寒個、個翁,齋名草草廬,當代粵東名士,早年于中山大學師從吳梅、顧頡剛等名師,以詩、書、畫名世,時人有“嶺東三絕”之譽。郭篤士一生飽經(jīng)風霜,青年時期積極投身革命,中年奔波求索、羈旅萍蹤,“文革”中蒙冤,困頓壓抑,80年代初期獲得平反。在滄桑變幻的人生經(jīng)歷中,詩人選擇用詩詞書畫寄托其家國之憂、身世之感。郭篤士在其“詩書畫”三絕中于詩詞尤精,存世作品有《草草廬詩詞鈔》,共計收錄詩作366篇,詞作189篇,詩論11則。
20世紀90年代以來,學術界對郭篤士詩詞的研究已比較全面,既有綜合研究,也有個案解讀①。然而,梳理后發(fā)現(xiàn),目前對于郭篤士詩詞的研究忽略了一個重要專題——題畫詩。郭篤士是一位詩人,同時也是一名畫家,作為“潮汕現(xiàn)代畫史上一位具有代表性的畫家”[1],他的繪畫作品帶有濃厚的文人情趣,是典型的文人畫。詩人身份與畫家身份的重疊,使其所作題畫詩結合了詩人的情懷與畫家的審美而獨具一格,既有詩境又有畫境,或精悍短小,或率意長題,皆與畫作遙相呼應、相得益彰,韻味無盡,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和研究價值。本文即以《草草廬詩詞鈔》中的題畫詩為對象,探討郭篤士先生題畫詩的思想內(nèi)涵和藝術特色。
題畫詩就其范圍而言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題畫詩包括因繪畫作品而寫的詩歌;狹義的題畫詩則是指畫家本人或他人在繪畫作品的空白處所題的詩,詩的內(nèi)容或抒發(fā)作者的感情,或談論藝術的見地,或詠嘆畫面的意境等。題畫詩通常是詩畫互補,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既能取繪畫之長又能得詩歌之妙,將詩歌與繪畫兩種藝術形式完美地結合起來,使詩、畫意境更加深遠。題畫詩是中國特有的一種文學形式,也是中國畫特有的藝術形式,它的起源一直眾說紛紜,有說其起于戰(zhàn)國,有說其起于漢代,然而可以明確的是,宋代是狹義的題畫詩最為興盛和成熟的時期。主要是因為有宋一代重視文化藝術,文人士大夫們對繪畫情有獨鐘,學畫、作畫、賞畫成為一種社會風尚。文人畫在宋代蓬勃發(fā)展,風靡一時,涌現(xiàn)出如蘇軾、黃庭堅、米芾等震爍古今的書畫大家。隨著北宋文人畫的勃興,強調詩書畫有機融合的文人畫為題畫詩的繁盛提供了良好的契機。[2]目前所見最早的狹義的題畫詩可能是宋徽宗趙佶《臘梅山禽圖》上的題詩:“山禽矜逸態(tài),梅粉弄輕柔。已有丹青約,千秋指白頭?!贝水嬵}材不算新穎,但是因為有了題詩,馬上拓寬了畫作的意境和內(nèi)涵,給觀者提供了更大的解讀空間,極大增強了畫作的藝術效果。詩與畫的結合,正如清代詩論家葉燮在《赤霞樓詩集序》中所論述的:“乃知畫者,形也,形依情則深。詩者,情也,情附形則顯?!边@種詩畫結合后所產(chǎn)生的相得益彰的藝術效果,使題畫詩成為文人畫的一個重要部分,受到后世文人和畫家的喜愛。
《草草廬詩詞鈔》收錄郭篤士題畫詩共141首(其中“題畫詩”一欄收共100首,散落于“瓜熟詩殘稿”甲乙丙稿、“壬戍雜詩”、“瓜熟詩箋”、“集外詩”的題畫詩共41首),占了郭篤士現(xiàn)存詩歌總量的38%。這些題畫詩有詩人的自題詩,也有為他人畫作所題的詩,所題畫作內(nèi)容豐富,包含了山水、人物、花卉、風物、禽魚、瓜果等。郭篤士既是詩人又是畫家,他的題畫詩將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及人生感慨融入詩中,有時通過畫家獨特的眼光揭示畫作獨特的意境,有時又以超越的心態(tài)和詩人的情懷審視畫作,有時又二者融合,使詩歌與畫作互相映襯,內(nèi)涵更加豐富,取得了一般文人題畫詩所達不到的高度。
(一)以詩襯畫,動靜相生
題畫詩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補充繪畫作品傳達不出來的意境。我們通常聽到“詩是無形畫,畫是有形詩”、“詩畫一體”的論斷,但是,詩與畫還是有區(qū)別的:詩歌主要訴諸于思維想象,而繪畫訴諸于視覺形之于具體的物象,二者各有所長也各有極限,有些意境是繪畫所不能傳達的,也有些物象是詩歌所無法表現(xiàn)的。繪畫作品中的題畫詩就是借詩句襯出畫中的意境,補充了畫面所無法傳達的精神。正如宋代陳著在《代跋汪文卿梅畫詞》中所言:“梅之至難狀者,莫如‘疏影’,而于‘暗香’來往,尤難也。豈直難而已,竟不可!逋仙得于心,手不能狀,乃形之言。”繪畫作品所無法描繪的精神境界,必須經(jīng)借詩歌來傳達,這是題畫詩的使命,也是判別題畫詩水平高低的標準。
郭篤士的題畫詩在創(chuàng)作中度之以畫家的眼光,出之以詩人的情懷,不僅恰切地傳達出畫作所要傳達的意境,而且還提升了畫作的審美意境。關于題畫詩與畫的關系,宋晁補之在《和蘇翰林題李甲畫雁》中說:“畫寫物外形,要物形不改。詩傳畫外意,貴有畫中態(tài)。我今豈見畫,觀詩雁真在?!秉c明了題畫詩是因畫而生,不能離開畫面,但又要傳達出畫面不能體現(xiàn)的意思。郭篤士的題畫詩創(chuàng)作深諳此道,如《黔行》:“路遇獨山北,貴陽竹叢群。江澄山照影,樹密砧藏云。鷓鴣在深林,相呼聲可聞?!痹娭械谝?、二聯(lián)是對畫面的生動再現(xiàn),“獨山”、“貴陽”點出畫作描繪對象“黔行”,“江澄”“照影”、“樹密”“砧云”是對畫面山水景物的生動描繪,而最后一聯(lián)“鷓鴣在深林,相呼聲可聞”則是揭示畫作“畫外意”的傳神之筆。鷓鴣聲是畫作所無法描繪的,甚至鷓鴣也可以是畫面中沒有出現(xiàn)的,但是因為有山、有密林,因此這二者又是畫境中可以存在的,詩人巧妙地利用鷓鴣的叫聲,使得原本靜止的無聲的畫面變得生動空靈起來。
(二)詩畫合一,書寫性情
繪畫作品是畫家通過繪畫語言傳達其對客觀世界的主觀感受,清代畫竹名家鄭板橋曾用“院中之竹—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形象地說明畫作中的物象是畫家對生活的感受,是畫家試圖在有限的畫面上去追求無限的意境,正如北宋畫家李公麟所說:“吾為畫,如騷人賦詩,吟詠性情而已?!盵3]因此詩人在題詩時,既可因循畫家原意,也可超越畫作原意,通過畫家創(chuàng)造的意境抒發(fā)自己的性情。在郭篤士的題畫詩中,作者經(jīng)常超越畫作的意境,傳神寫意,借助畫中物象發(fā)表議論、表達理想與追求,抒發(fā)自己的人生感悟。
1.以畫寫意,發(fā)表議論。郭篤士常在關于古跡、花卉的題畫詩中進行議論,發(fā)表他對事物的看法。如《題侶云寺圖》:“為羨黛眉書張敞,翻教薄命伴朝云。鐘聲無際緣難斷,墓草吹春作舊芬?!碑嬜髦械膫H云寺創(chuàng)建于明末崇禎二年(1629),位于榕城風景秀麗的黃岐山上,系頗有政績的揭陽縣令馮元飚祭祀其愛妾黃月容之所,如今是揭陽市著名的旅游景點。傳說黃月容貌美聰明,常助夫斷案,深得馮縣令寵愛和揭陽百姓的愛戴,然為正室蘇氏所不容,遂被蘇氏毒死,死后馮縣令在黃岐山建寺鑄鐘以為悼念。郭篤士的題畫詩第一、二句借用張敞畫眉、朝云伴蘇軾的典故評價馮元飚和黃月容的事跡;最后兩句一反馮元飚《侶云庵鐘銘》中“情比鉄堅,緣隨響斷”所表達的悲觀情緒,取“離離原上草,春風吹又生”的意象,用月容墓旁青草遇春而發(fā),綿綿不絕,象征馮縣令和月容雖已逝去,但他們勤政愛民、夫唱婦隨的優(yōu)秀品德在百姓口中世代流傳。這幅《侶云寺圖》本來只是一幅山水畫作,在樹木蔥翠、雄偉壯麗的黃岐山中,侶云寺只是作為山川秀麗的一個陪襯,但是詩人卻沒有受限于自然圖景,而是超越了畫作的畫面意境的限制,別出新意,針對與畫作有關的歷史事件、歷史人物進行議論評價,表達自己的觀點。又如《水墨葡萄憶青藤有閑拋閑擲語》,詩人概括了葡萄來之不易的傳入經(jīng)歷,然后針對人們只取葡萄果實用于釀酒但對有藥用價值的葡萄藤卻棄之不用,而對葡萄藤的懷才不遇表示同情。《牡丹叢竹立軸》則借牡丹花對“紅顏禍水”的封建思想進行批判。
2.超越畫意,抒發(fā)人生思考與追求。清人沈德潛在《說詩眸語》中說:“又如題畫山水,有地名可按者,必寫出登臨憑吊之意;題畫人物,有事實可拈者,必發(fā)出知人論世之意。”[4]郭篤士的題畫詩充分發(fā)揮了將畫意與現(xiàn)實相結合的做法,借題發(fā)揮,有所寄托?!恫莶輳]詩詞鈔》中所選的題畫詩,是郭篤士所有詩作中唯一有標明創(chuàng)作年份的作品。其題畫詩創(chuàng)作集中于20世紀70年代,此時詩人正被下放農(nóng)村,物質貧匱,身心備受折磨,但是詩人的人格與精神并沒有受到現(xiàn)實的打擊,反而在書畫創(chuàng)作中獲得一種精神的曠達與超越。一是表明自己的人生態(tài)度。如《題菊花》:“幽花托跡榛莽中,面目猶能借酒紅。白發(fā)如霜殘勁在,隨君冠劍戰(zhàn)西風?!薄对兕}謙翁合寫梅竹》:“離婦機聲遲蟋蟀,高人水滸伴蒹葭。不因占取先春發(fā),留待寒冬殿百花。”借對畫作中菊花、梅花的歌頌,表現(xiàn)自己不為現(xiàn)實所折服的錚錚傲骨。《山水冊頁》:“不寫珠簾不瑤闕,疏林瓦屋愛吾廬”、《白蓮》“毫端尚有酒滋味,幾度微醺臥后湖”、《為茁庵畫》“檢點此心無所往,晚山相對不須愁”,抒寫自己不羨富貴、瀟灑自適的個性。二是抒發(fā)對人生社會的哲理性思考。在經(jīng)歷了種種苦難之后,年屆古稀的詩人以一種超越現(xiàn)實的精神辯證地看待社會人生。如《江流萬里圖》:“空庭一葉落知秋,滄海桑田萬古愁。不是云山連復斷,安得江河入海流?!薄额}荷花》:“七月余殘暑,芙蕖蓋綠天。一心無掛礙,何處不清涼?!边@類題畫詩體現(xiàn)了詩人對人生苦難的辯證思考,充滿了哲理的意味。
3.以畫表情,抒發(fā)對自然山川的熱愛。在郭篤士的山水題畫詩中,詩人更多地是通過畫作抒發(fā)其對祖國山河的熱愛之情。如《遼寧千山》:“沈連遠在榆關外,烽火當年百戰(zhàn)酣。乍喜河山還我后,千山煙雨似江南?!痹娙擞僧嬜鞯纳剿磉_其對曾經(jīng)歷戰(zhàn)火洗劫的河山如今經(jīng)過休養(yǎng)生息之后得以恢復的欣喜之情。又如《題精耀陽朔山水》:“謫逐蠻鄉(xiāng)傷子厚,天教山水效靈奇”,通過桂林山水對柳宗元心靈的慰藉,表達對桂林山水的贊美。對生于斯長于斯的故鄉(xiāng)榕城,詩人更是充滿了熱愛與眷戀。如《榕城小景》:“瓜棚豆架綠陰饒,到處春潮到處橋。好是清明寒食際,木棉未絮柳棉飄?!蓖瑫r代著名潮劇大師張華云先生評價此詩:“這是一幅有聲的畫!何等清新,何等優(yōu)雅……可作詩讀,可作畫看?!盵5]290正是因為對家鄉(xiāng)的熱愛,詩人才能在極小的篇幅中概括出故鄉(xiāng)最具特色的風景。又如《題南溪圖》:“東門渡頭春水漲,沽船漁艭萬點輕。一世酸寒無畫稿,故鄉(xiāng)風物任關情?!薄缎【啊罚骸皷|畔桃花西畔柳,吾鄉(xiāng)何處不春風。”這些題畫詩無不流露出詩人對家鄉(xiāng)風物的熱愛。
(三)以詩評畫,自出機杼
題畫詩的創(chuàng)作對象是繪畫作品,因此在畫作的品評中闡釋畫論畫理也是題中之義。宋以來許多擅長書畫的詩人經(jīng)常在題畫詩中闡述自己的繪畫理論與藝術主張,他們闡釋畫論的題畫詩也成為傳統(tǒng)繪畫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如蘇軾在《書鄢陵王主簿所畫折枝二首》中所提出來的“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已成為論畫的名句。
郭篤士是詩人,也是畫家。因此,他也經(jīng)常在描繪、品評畫作意境的同時,借題畫詩表達自己的繪畫理論和藝術觀念,而其中不乏獨到的見解。如《滸齋屬寫竹》:“聽取高山清鳳音,一枝數(shù)葉自成林?!痹娭械摹耙恢?shù)葉自成林”正是他對作畫技法的主張。詩人曾在《舊詩淺語》其六中說:“畫家對作畫技法,有疏密之分,要點為‘密不透風,疏可走馬’”、“疏密各有所宜,是畫法的通則?!盵5]275而《讀園丁畫冊》:“名家董巨與黃徐,驅遣天然無異途。比似杜康能作醉,清醇第一好功夫”,則以酒為喻提出了詩人的美學追求——“清醇”?!肚迕鞅硨懴葔派缴罚骸笆惨坏で嗍簿盘摚n黃松柏接平蕪。”提出了繪畫創(chuàng)作中關于“虛、實”處理的方法,即以虛寫實,留下藝術空白以供讀者發(fā)揮想象與聯(lián)想。詩畫同理,郭篤士的這種藝術留白的繪畫理論與其詩歌創(chuàng)作觀念是一致的[6]。
郭篤士曾說:“倪云林、鄭板橋、吳昌碩題畫都有好詩。詩畫并茂,方見精妙?!盵5]290詩人從前人詩畫中得此深刻體會,不僅用以教導學生,同時也身體力行,以豐厚的學養(yǎng)和人生經(jīng)歷在題畫詩中或議論或抒情,極大擴展了畫作的意境與思想內(nèi)涵,使詩與畫在相互輝映中藝術效果更加突出。郭篤士詩書畫俱佳,且文學修養(yǎng)深厚,學識淵博,這為其詩、畫創(chuàng)作提供了豐富的營養(yǎng),也使他的題畫詩具有很高的藝術造詣,成為詩畫結合、相得益彰的典范。
注釋:
① 在詩詞的綜合研究方面,林漢順、歐俊勇的《蘭風梅韻雅人知——試論郭篤士詩詞的藝術成就》,認為郭篤士的詩詞從體制到藝術風格皆體現(xiàn)了文人詞與學者詞的結合;在詩歌理論研究方面,黃春梅的《郭篤士詩詞創(chuàng)作觀念探賾》,認為郭篤士在詩歌創(chuàng)作取向上追求真善美,主張用質樸自然的語言和宛轉的方式寫景抒情;在生平研究方面,陳惠國《郭篤士先生及其詩藝初探》,結合郭篤士生平研究其詩詞創(chuàng)作,認為郭篤士一生坎坷然情操高尚,其詩詞師法唐宋,取意高遠;在師承研究方面,有楊祈文的《郭篤士對吳梅詞的傳承》,認為郭篤士詞繼承了癯安詞的審美取向并有所創(chuàng)新;在單篇作品賞析方面,有黃揚的《詩中有畫,風骨凜然——郭篤士先生詞〈齊天樂·蜻蜓〉賞析》,認為郭篤士詠物詞在藝術上采取工筆描摹與潑墨寫意相濟的手法,使其詠物詞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1]云雪梅.潮汕中國畫紀略[C]//廣東與二十世紀中國美術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廣州:廣東與二十世紀中國美術國際學術研討會組織委員,2003:313.
[2]岳振國.晁補之題畫詩研究 [J],太原大學學報,2014,15(1):51.
[3]無名氏.宣和畫譜[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1999:157.
[4]沈德潛.說詩悴語[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245.
[5]郭篤士.草草廬詩詞鈔 [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5.
[6]黃春梅.郭篤士詩歌創(chuàng)作觀念探賾[J].五邑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18(3):27-29.
[責任編輯 文 俊]
2016-07-11
本文為揭陽職業(yè)技術學院科研重點課題“郭篤士詩詞研究”(批準號: JYCKZ1310)的階段性成果。
黃春梅(1978-),女,廣東揭陽人,碩士,副教授,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地方文化研究。
I207.22
A
1009-1513(2017)01-004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