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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姚合郡齋詩與武功體的突破

      2017-03-12 16:09:59
      洛陽師范學院學報 2017年4期

      周 衡

      (江蘇大學 文學院, 江蘇 鎮(zhèn)江 212013)

      論姚合郡齋詩與武功體的突破

      周 衡

      (江蘇大學 文學院, 江蘇 鎮(zhèn)江 212013)

      姚合詩風素來被稱為“武功體”, 武功體作為姚合詩歌風格的標志, 其并非處于一種凝固靜化狀態(tài), 必因姚合社會地位的轉遷、 人生情志的嬗變和文學內部需求而變化。 從姚合人生和詩風嬗變的角度去思考其武功體的突破, 主要體現在思想意境、 內容類型和語言風格方面。 姚合郡齋時期的吏治思想漸從仕隱沖突向仕隱融合轉變, 無為吏治也逐漸顯現, 其詩的主體精神呈現適意從容的心境, 也成為武功體突破的第一個重要體現。 郡齋詩的內容類型從單一的縣居詠懷向送別酬寄、 園林題詠等內容擴展; 詩歌空間逐漸開闊, 詩歌意象更趨多元, 詩歌語言風格也具有剛健化的趨勢, 這些都構成了姚合武功體的內在發(fā)展。 關鍵詞: 姚合; 郡齋詩; 武功體; 大和文學

      縣居、 郡齋和臺閣不僅是中國傳統(tǒng)文人重要的政治生活空間, 也是其心理嬗變和文學創(chuàng)作的主要世界。 郡齋詩作為一種詩歌類型, 是傳統(tǒng)政治文人出任地方郡守、 觀察等職務時所作, 其必然承載著詩人的政治思想、 社會交游、 審美趣味和文學特征, 成為我們探索郡齋文人精神和文學成長的重要窗口。 姚合作為中晚唐之際重要的詩人, 其先后在大和四年出任金州刺史、 大和八年出任杭州刺史、 開成四年出任陜虢觀察使等職, 創(chuàng)作了大量圍繞郡齋生活和行為的詩歌。 這些郡齋詩也就成為我們觀察姚合吏治心理、 詩歌主題、 藝術風格等問題的重要媒介。

      姚合詩風素來被稱為“武功體”。 “武功體”一詞最初由紀昀明確提出, 《四庫全書總目》卷一五一《姚少監(jiān)詩集》條:“詩家皆謂之姚武功, 其詩派亦稱武功體。 以其早作《武功縣詩》三十首, 為世傳誦, 故相習而不能改也?!盵1]1297又卷一六五《云泉詩》條:“四靈名為晚唐, 其所宗實止姚合一家, 所謂武功體者是也。 其法以新切為宗, 而寫景細瑣, 邊幅太狹, 遂為宋末江湖之濫觴?!盵1]1410在紀昀的評述中, “武功體”初得名于姚合任武功主簿時所作之《武功縣中作》三十首(按: 本文所引姚合詩皆出自吳河清《姚合詩集校注》[2]), 但因“為世傳誦, 故相習而不能改”, 意謂“武功體”。

      在后世文人看來, 武功體并不僅指《武功縣中作》三十首等縣居詩, 應擴展到姚合縣居以后的詩歌創(chuàng)作, 從而成為姚合詩歌創(chuàng)作的整體風格。 因此, 作為具有成長性質的武功體, 也就必然承載著姚合在不同人生時期的政治思想、 社會情懷、 人生觀念和審美趣味, 我們可以從姚合人生和詩風嬗變的角度去思考其武功體的突破。

      一、 姚合郡齋詩中的吏治思想與武功體的突破

      在進入郡齋政治階段之前, 姚合先后出任武功主簿、 萬年尉、 富平尉等地方縣吏。 在其縣居生涯中, 姚合的政治姿態(tài)更多呈現出疏懶之風, 內在思想的儒道矛盾導致其仕隱沖突, 從而創(chuàng)作出冷淡幽僻的縣居詩, 這成為武功體的最初狀態(tài), 也是作為姚合整體詩風的武功體的第一層風格。 但隨著姚合從縣居生涯向郡齋階段過渡發(fā)展, 隨著個人的政治素養(yǎng)、 個體思想與外部世界的磨合對話, 姚合的心靈世界出現了一個趨向寧靜平和的沉淀狀態(tài), 從而導致他對仕途與隱逸、 個性與吏治等多元具有對立性關系的認識發(fā)生了一定變化, 也促進了武功體在主體精神層面的突破。

      第一, 姚合在處理仕隱出處的過程中逐漸從沖突向融合轉化。 姚合在其早期從政時期有源自元和儒家復興、 吳興姚氏家族文化的影響而生成的儒家經世務實的思想, 同時也有源自個體疏樸孤直的本性而衍生的道家自由玄遠的精神, 這兩種思想來源最終導致姚合在其縣居時期形成儒道矛盾的精神結構, 促成仕隱沖突的心理狀態(tài)。 爰及郡齋時期, 姚合對自身的心理和行為作了一定的調諧。 從姚合郡齋詩可以看到, 姚合此時依舊有歸隱意識, 《杭州郡齋南亭》詩云:“符印懸腰下, 東山不得歸。 獨行南北近, 漸老往還稀。 迸筍侵窗長, 驚蟬出樹飛。 田田池上葉, 嘗是使君衣?!痹诖嗽娭?, 姚合的“東山”之思一方面源自“獨行”的孤寂、 “漸老”的頹唐等內在心理的推動, 另一方面也是眼前“迸筍”“驚蟬”的生命狀態(tài)的誘發(fā), 從而產生“符印”與“東山”的矛盾意識。 但通觀姚合郡齋詩, 這種表達仕隱矛盾的聲音在此時的創(chuàng)作空間中并不常見, 也不強大。 姚合更多地反映出一個沉浸當下生活而試圖消弭內心矛盾的文人思想。 在《題杭州南亭》詩中, 詩人寫道:“舊隱即云林, 思歸日日深。 如今來此地, 無復有前心。 古石生靈草, 長松棲異禽。 暮潮檐下過, 濺浪濕衣襟?!痹娙朔Q其原來的精神是“舊隱即云林, 思歸日日深”, 這是對過去仕隱矛盾的總結。 然而眼前“古石生靈草, 長松棲異禽”, 在這一具有象征意味的圖像中, 原本應高蹈隱逸的“靈草”和“異禽”如今悠然從容于“古石”和“長松”中, 似乎這些具有精神符號象征的生靈開始接受平常社會, 從而衍生出“如今來此地, 無復有前心”的灑脫從容的心靈。 這也正代表著姚合真正超越以前仕隱沖突的矛盾狀態(tài), 基于眼前生存而走向適意。 又如《金州書事寄山中舊交》詩中云:“舊山期已失, 芳草思何窮。 林下無相笑, 男兒五馬雄?!痹娙艘呀浨逍训匾庾R到“舊山期已失”的現狀, 從而以“男兒五馬雄”的政治功名來強化文人功名追求的意義。 從這些詩歌中, 我們清楚地看到姚合內心隱逸聲音漸漸隱沒, 從政的現實意義逐漸突顯, 從而塑造出仕隱無間的心靈結構。

      第二, 作為地方郡守的責任意識和無為吏治逐漸顯現。 在姚合縣居詩中, 姚合常以荒城僻縣評其縣吏環(huán)境, 以卑官俗務論其縣吏身份, 從而展露其對政治管理的游離和否定。 但隨著多年的政治歷練和思想錘煉, 尤其是身為地方郡守所擁有的政治自由, 姚合在郡齋時期更多表現出在從政過程中的責任意識。 姚合《金州書事寄山中舊交》云:“自知為政拙, 眾亦覺心公。 親事星河在, 憂人骨肉同?!边@是姚合直接以“親事”“憂人”的吏治行為對其管理政務的詩歌表述, 這種表述在其縣居詩中從未出現過, 也說明姚合在郡齋時期已經自覺地接受了其政治身份, 并坦然認同其從政的意義。 不僅如此, 在郡齋時期, 姚合多次在詩歌中表達他的政治觀念, 認為地方郡守的管理姿態(tài)應服從于道家無為思想, 以無為自理的精神進行治理。 如在《杭州官舍偶書》中, 姚合說:“錢塘刺史漫題詩, 貧褊無恩懦少威。”他認為自己貧褊懦弱, 并不以恩威作為政治管理的目標, 這種精神其實與老子所提倡的處下守柔相契合。 姚合在詩結句云:“無術理人人自理, 朝朝漸覺簿書稀?!币显诳h居時期經常苦悶于簿書繁雜、 俗務沉重, 而此時姚合卻認為“朝朝漸覺簿書稀”, 其原因就在于“無術理人人自理”, 所謂“術”, 即政治管理的外在策略或手段, 其與代表主體內在德性的“道”有本質區(qū)別。 姚合認為只有去除煩苛政令, 不刻意建立治理之方略, 不主動干預民生運作, 民眾才能自然發(fā)展、 和諧自理, 這種觀念其實是根植于道家精神。 《老子》三章云:“以圣人之治, 虛其心, 實其腹, 弱其志, 強其骨。 常使民無知無欲。 使夫智者不敢為也。 為無為, 則無不治。”[3]71又五十七章云:“故圣人云:我無為, 而民自化; 我好靜, 而民自正; 我無事, 而民自富; 我無欲, 而民自樸。”[3]284在這里老子針對“有為”或“妄為”的統(tǒng)治策略提出圣人無為從而生民自然的社會政治管理模式, 這正是姚合郡齋時期乃至政治生涯后期政治思想的直接來源。 在這種無為自理的觀念下, 姚合才真正突破了縣居時期的仕隱沖突, 以從容透徹的人生姿態(tài)去接受、 認同眼前的政治身份和社會責任, 才能有“官散有閑情, 登樓步稍輕”(《早夏郡樓宴集》)、 “臨江府署清, 閑坐復閑行”(《杭州官舍即事》)的寧靜悠遠的生活心境。

      總之, 姚合武功體不應僅限于姚合詩歌風格這一視野, 也應與創(chuàng)作武功體這一詩歌范式的主體精神相關聯。 因此, 姚合超越仕隱沖突的困局, 呈現適意從容的心境也就成為武功體突破的第一個重要體現。

      二、 姚合郡齋詩的內容類型與武功體的突破

      姚合在郡齋時期的精神突破成為其人生升華的重要推動力, 也成為其詩歌創(chuàng)作嬗變的主要源泉。 在姚合縣居時期, 其縣居詩的內容多停留于山邑荒僻、 官況蕭條的敘述和呈現, 其詩歌類型多以詠懷為主。 這一點可以從姚合詩集《姚少監(jiān)詩集》的體例得到證明, 《姚少監(jiān)詩集》無論是蜀刻本、 浙刻本還是汲古閣本, 其體例都是“分類編次”[1]1297。 姚合可考定的五十八首縣居詩中最為著名的《武功縣中作》三十首、 《閑居遣懷》十首和《游春》十二首都被列入卷五“閑適”類和卷六“閑適時序風月”類中, 可見其縣居詩在內容類型上較為狹窄。 與之相比, 姚合可考定的四十二首郡齋詩散見于卷一和卷二“送別”類、 卷三“寄贈”類、 卷六“閑適時序風月”類、 卷七“題詠”類、 卷八“游覽宴集”類、 卷九“和答酬謝”類和卷十“花木鳥獸器用哀挽雜詠”類, 很明顯能看到姚合在郡齋時期詩歌內容的發(fā)展和擴大。

      在姚合郡齋詩中, 有兩類內容較為常見。 其一是送別酬寄。 在姚合四十二首郡齋詩中, 有九首可歸入此類。 這些送別酬寄詩部分是直接以送別、 酬答形式出現的, 也有以書事詠懷形式出現的, 如《郡中書事寄默然上人》《金州書事寄山中舊交》。 也就是說, 姚合郡齋詩逐漸從早期縣居詩單純以詠懷形式的創(chuàng)作模式轉向以社會交際為載體的創(chuàng)作模式。 從中可以清楚看到姚合在社會交游上的改變。 在姚合縣居詩中, 只有《寄汴州令狐楚相公》一詩涉及當時政治名流, 與其交往的人物多為應試舉子、 地方僧道和下層官員。 與此相比, 姚合在郡齋時期, 一方面延續(xù)了縣居時期與地方僧道、 下層官員的來往, 另一方面其交游層次逐漸上升, 一些地方郡守和國家部門中層官員出現在其郡齋詩中, 如《送裴大夫赴亳州》中的前任杭州刺史裴弘泰, 《送薛二十三郎中赴婺州》中的吏部郎中、 婺州刺史薛膺等。 交游層次的上升一方面說明了姚合政治地位的升遷, 另一方面也意味著姚合人生視野和政治平臺的嬗變。 正是這種視野和平臺的發(fā)展, 才能支撐姚合政治精神的遷徙, 帶動了其詩歌創(chuàng)作的變化, 從而促使武功體的內在更新。

      除了送別酬寄詩歌類型, 園林題詠類型也是這個時期值得我們關注的新動向。 在姚合縣居詩中, 也存在描寫園林的內容, 如《武功縣中作》其一的“繞舍唯藤架, 侵階是藥畦”, 其二十一的“移山入縣宅, 種竹上城墻”等。 但這些園林意象的出現賦予姚合縣居詩一種清寒幽僻之氣, 是姚合縣居詩幽僻風格的主要來源。 而在郡齋時期, 姚合的園林題詠一方面不再依附其他類型詩歌, 直接以園林題詠的組詩形式獨立出現, 如《題金州西園九首》《陜下厲玄侍御宅五題》等。 姚合通過塑造傳統(tǒng)古典園林建筑的整體結構、 呈現園林環(huán)境調協郡齋生活的人文功能, 宏觀地呈現園林的建筑美學和人文精神。 另一方面姚合借助這些園林題詠表現的情感也超越了縣居詩中的孤寂狀態(tài), 而更顯現出郡齋生活的優(yōu)游從容, 甚至表達出吏隱的政治觀念。 如在《陜下厲玄侍御宅五題》之《濯纓溪》中說:“舊山寧要去, 此有濯纓泉。 ……寂寂幽棲處, 無妨請俸錢。”正是傳統(tǒng)文人“既歡懷祿情, 復協滄洲趣”(謝朓《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橋》)的亦仕亦隱從政思想的直接體現。 因此, 姚合園林題詠詩的大量出現也反映了其政治精神的發(fā)展, 推動其武功體在精神內涵上的升華。

      三、 姚合郡齋詩的風格與武功體的突破

      姚合的詩歌風格在傳統(tǒng)學術評論中多有批評之音, 如方回《瀛奎律髓》卷一○稱其“格卑于島, 細巧則或過之”[4]340, 《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八十六“《極玄集》”條認為其“刻畫太甚, 流于纖仄”[1]1689, 翁方綱認為其詩“恬淡近人, 而太清弱, 抑又太盡”[5]。 即使是處在觀念多元的當代社會, 姚合的詩風也多被界定為清淡幽僻之風。 然而, 無論是傳統(tǒng)評論還是當下研究, 我們對姚合詩風的認識過于依賴《武功縣中作》三十首這類所謂代表作, 而未能將姚合詩歌創(chuàng)作視作一個創(chuàng)作整體來觀察, 從而也就未能更為全面準確地認識到姚合詩風內部的變遷, 也就未能注意到武功體內部的發(fā)展。 如果我們將姚合縣居詩和郡齋詩進行比較, 或許可以看到其詩風在諸多角度上的改變。

      首先, 姚合郡齋詩在空間塑造上更具開闊性。 方回《瀛奎律髓》卷一○云:“予謂詩家有大判斷, 有小結裹。 姚之詩專在小結裹?!盵4]340所謂“小結裹”, 方回評陳子昂《晚次樂鄉(xiāng)縣》中云:“盛唐律詩體渾大, 格高語壯。 晚唐下細工夫, 作小結裹, 所以異也?!盵4]529可見方回認為姚合詩專注于小景刻畫, 缺乏開闊渾成之氣。 又紀昀評《游春》曰:“武功詩欲求詭僻, 故多瑣屑之景, 以避前任蹊徑。 佳處雖有, 而小樣處太多。”[4]339亦是認為姚合詩工于點綴小景, 從而氣象褊狹。 這些評論無疑尖銳地指出了姚合詩歌創(chuàng)作的弊病, 但同樣, 這些評論多數是以《武功縣中作》三十首、 《游春》十二首等縣居詩或其早期創(chuàng)作而言, 并非涵蓋姚合所有的詩歌創(chuàng)作。 姚合郡齋詩在空間塑造上常比縣居詩更加開闊, 從而建構山水、 天地、 遠近等空間世界, 以承載詩人高遠雄闊之情。 如《送李秀才赴舉》中云:“羅剎樓頭醉, 送君西入京。 秦吳無限地, 山水半分程。 海上煙霞濕, 關中日月明。 登科舊鄉(xiāng)里, 當為改嘉名?!币显诖耸姿蛣e詩中沒有突出離別的氛圍, 而是以地方郡守和文學長者的身份給予后輩以無限的希望和祝愿, 詩人的視線從“羅剎樓頭”一直向帝京延伸, 將千里秦吳的雄渾、 千山萬水的跌宕挫于筆端, 并以“海上”和“關中”這兩個相互呼應的空間并峙, 從而塑造出空間張力。 正是這種開闊的空間呈現, 賦予此詩俊逸高遠之風, 已非所謂“小結裹”。 又如《寒食》其一中的“江深青草岸, 花滿白云城”。 詩人以質樸的語言勾勒出江生青草、 花滿杭州這一蓬勃盎然的春日世界。 又如《霽后登樓》中的“雨洗青山凈, 春蒸大野融”。 青山的高峻, 大野的平遠, 構成天地間極為壯闊而又和諧的景象。 因此, 姚合武功體在詩風上的第一個改變就是突破了縣居詩的狹境僻景, 詩人以開闊高華的視野塑造出雄渾遒麗的詩歌空間。

      其次, 姚合郡齋詩在意象運用上更具多元化。 方回認為姚合詩歌在“用料”上“不過花、 竹、 鶴、 僧、 琴、 藥、 茶、 酒, 于此幾物, 一步不可離, 而氣象小矣。 是故學詩者必以老杜為祖, 乃無偏僻之病云”[4]340。李光垣評姚合《武功縣中作》詩云:“凡用馬、 雞、 藥、 酒、 琴、 竹、 花、 石、 詩、 書、 風、 雨、 山、 水、 病、 貧字樣, 多復?!盵4]247確實, 在姚合縣居詩中, 其意象運用具有重復性和程式化的特點, 這種狹化單一的意象運用特征正是姚合在其從政早期社會交往圈狹窄、 日常生活寂寥的詩歌體現。 但隨著姚合從下層官員向中層官員甚至高級官員轉遷時, 其社會生活逐漸豐富、 交游人物逐漸多元, 隨之而變的就是人生情懷和社會視野逐漸開闊, 從而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體現出意象選擇和使用的多元化趨向。 姚合先后在金州、 杭州和陜州為官, 其所歷地域遠較當年縣居時期的京畿縣地豐富復雜, 其寫景造境也就必然契合地域風物、 人文環(huán)境而呈現出多樣化。 如大量出現的江南意象, 在姚合杭州時期的郡齋詩中, 多次出現“潮”意象, 如《送清敬阇梨歸浙西》:“夏盡灘聲出, 潮來日色微?!薄额}杭州南亭》:“暮潮檐下過, 濺浪濕衣襟。”《杭州官舍偶書》:“春盡酒杯花影在, 潮回畫檻水聲微?!痹娙顺浞诌\用“潮”這一杭州地域景物來塑造其詩歌意境和人物情懷, 使詩歌天然具有一種壯闊而跌宕之氣。 尤其是《杭州觀潮》, 詩中寫道:“樓有章亭號, 濤來自古今。 勢連滄海闊, 色比白云深。 怒雪驅寒氣, 狂雷散大音?!逼涔P下錢塘江潮, 蒼茫壯闊, 氣象萬千, 意境雄奇闊大。 又如《題河上亭》:“杯里移檣影, 琴中有浪聲。 岸莎連砌靜, 漁火入窗明?!逼鋵懢凹扔形⒂^性景物細節(jié)的描繪, 又有整體宏觀景象的呈現, 詩風細致之間不失高逸之氣。 可見, 在姚合郡齋詩中, 意象結合地域色彩, 追求自然景象與人文環(huán)境的融合描寫, 從而塑造多元變化的詩歌意境。

      除此之外, 姚合郡齋詩在語言上也具有剛健化的趨向。 姚合縣居詩囿于主體情志和個體視野, 其語言或求新僻, 或主平易, 故方回、 紀昀等人在評價姚合縣居詩時多譏之“太易”“太俚”等。 但這種淺易細僻的語言風格并非武功體的全面呈現, 武功體在語言層面也具有一定層次, 從縣居詩向郡齋詩發(fā)展, 姚合語言風格也出現了剛健化的趨向。 如《題金州西園》之《垣竹》云:“種竹愛庭際, 亦以資玩賞。 窮秋雨蕭條, 但見墻垣長。 宣尼高數仞, 固應非土壤?!闭Z言依舊具有質樸之風, 但質樸之中又非清弱之姿, 略有一種瀟灑高華之氣。 又如《陜城即事》:“左右分京闕, 黃河與宅連。 何功來此地, 竊位已經年。 天下才彌小, 關中鎮(zhèn)最先。 隴山望可見, 惆悵是窮邊?!贝嗽姛o論是空間建構還是情懷表現, 都具有一股蒼勁之氣, 實非其縣居詩所能及的。

      總之, 姚合武功體并非處于一種凝固狀態(tài), 亦隨著姚合人生情志的嬗變、 社會地位的轉遷和政治思想的因革發(fā)生一定的變化。 同時, 姚合詩風流變也契合于時代文學發(fā)展的內在趨勢。 唐詩發(fā)展至元和間, 天地精華盡為發(fā)泄, 或平奇, 或雄直, 旗鼓相當, 各成壁壘。 爰及大和時期, 韓孟詩人群體成員凋謝殆盡, 元白詩人群體雖白居易尚在, 然其詩歌創(chuàng)作的生命力趨于暗淡, 其文學精神也逐漸衰退。 同時, 晚唐文學的大家如杜牧、 李商隱等人此時雖已踏入詩壇, 然風骨未成。 因此, 從整個中晚唐詩歌流變來看, 大和詩壇正處于中晚唐交替之際, 也是唐代詩史上具有低谷性質的階段。 此時的姚合作為姚賈詩人群體的領袖, 同時也是大和詩壇的中堅力量。 因此, 姚合武功體的內在發(fā)展不僅是姚合作為大和詩壇主要成員的詩歌使命, 也是這個低谷文學階段的必然趨勢。 無論如何, 姚合詩歌的內部發(fā)展貫穿著姚合整個中晚年的生命世界, 唯有以變化觀和系統(tǒng)觀的思維去觀察傳統(tǒng)文人的文學創(chuàng)作, 才能較為準確地認識文人文學的原生態(tài), 從而構建更為合理完整的文人創(chuàng)作圖景。

      [1] 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M].北京:中華書局, 1965.

      [2] 姚合.姚合詩集校注[M].吳河清,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2.

      [3] 陳鼓應.老子注譯及評介[M].北京:中華書局, 1984.

      [4] 方回.瀛奎律髓匯評[M].李慶甲,集評校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5] 翁方綱.石洲詩話[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1981:69.

      [責任編輯 尹 番 楊 倩]

      On the Breakthrough of Yao He’s Offical Residence Poetry and Wugong Style

      ZHOU Heng
      (CollegeofLiberalArts,JiangsuUniversity,Zhenjiang212013,China)

      Yao He’s poetic style is called Wugong Style, which is the mark of Yao He’s poetry and is not a static pattern but a dynamic style that evolved with the changes of Yao He’s social status, his views on life and the inherent literary demands. The breakthrough of Wugong Style is discuss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development of Yao He’s poetic style and his life, mainly in relation to the depth of thoughts, the types of content and language style. Yao’s political thoughts gradually evolved from seclusion to privacy conflict fusion. His poetry content types evolved from expressing emotion in his official residence to expressing farewell sentiments and poems about gardens and so on. Yao’s poetry creation gradually expanded, poetic images became more diverse. His poetry language also has vigorous trend. All these constitute the inner development of the Wugong style, thus shaping Yao poetry for the creation of rich and real picture.

      Yao He; official residence poetry; Wugong style; the literature of Da He Year

      2016-11-17

      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2016 SJB750005)

      周衡(1975— ), 男, 江西吉安人, 講師。

      I2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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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9-4970(2017)04-00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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