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駐荷蘭特約記者 張亮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夸張的銀灰色大背頭、充滿戾氣的排外言論、對政壇“建制派”的嗤之以鼻……15日，荷蘭將迎來眾議院大選，而該國民粹派勢力代表——被西方輿論冠以“荷蘭特朗普”之名的自由黨領(lǐng)導(dǎo)人基爾特·威爾德斯，因其高支持率和極端“反穆”言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guān)注。據(jù)媒體起底，威爾德斯的成長、工作經(jīng)歷十分獨特，其內(nèi)心對于穆斯林和外來移民的強烈抵觸和憎惡情緒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生根，并不斷“被激進化”。

“巫師的門徒”

德國《明鏡周刊》稱，現(xiàn)年53歲的威爾德斯1963年出生于荷蘭邊陲城市芬洛，上世紀90年代初期加入自由民主人民黨。自民黨時任領(lǐng)袖博爾克斯泰因是該國首位深入研究移民群體同社會關(guān)系的政客，他的理念中充滿了對穆斯林移民的尖銳批評。威爾德斯在擔任博爾克斯泰因助手期間，他的講稿撰寫才能深得后者賞識，黨派講稿、發(fā)言基本由威爾德斯執(zhí)筆。幾年下來，威爾德斯不僅繼承了“導(dǎo)師”的政治理念，還“復(fù)制”了他那種咄咄逼人的語言表達方式——曾有政治評論人士將威爾德斯稱為“巫師的門徒”。

不同于歐洲其他極右翼代表人物，威爾德斯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種族主義者”，他對阿拉伯世界的排斥情緒既有“理論依據(jù)”、又有豐富的“實地考察經(jīng)驗”：整個90年代，威爾德斯頻繁訪問中東國家，感慨當?shù)厣鐣笆只靵y”。在他看來，整個中東地區(qū)只有以色列堪稱“典范”。

1996年，威爾德斯當選荷蘭第四大城市——烏德勒支市議員，居住在廉租房社區(qū)密集的郊區(qū)地帶，少不了和外來移民近距離接觸。知情人透露，威爾德斯對當?shù)氐闹伟矤顩r深惡痛絕——即便身為市議員，他也親身遭遇過搶劫事件。有輿論認為，這段不愉快的回憶對他的“政治轉(zhuǎn)型”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使他和少數(shù)穆斯林極端分子同步完成了“被激進化”的過程。當時，威爾德斯曾放狠話稱：“冥頑不靈的伊斯蘭教再過1000年也得不到改良。”

“拿生命反穆”

在2002年擔任自民黨國會發(fā)言人后，威爾德斯對伊斯蘭極端勢力積攢數(shù)年的“宿怨”猶如火山噴發(fā)、一發(fā)不可收拾。在自民黨內(nèi)，威爾德斯甚至開始挑戰(zhàn)黨派基本路線，站得比大多數(shù)右翼成員更“靠右”，因此很快被踢出局。2004年，威爾德斯自行創(chuàng)立了荷蘭自由黨，并拋出了一系列趨于極端化的政見。

當時，威爾德斯儼然已經(jīng)成為荷蘭最富爭議的政治人物之一，他對穆斯林社區(qū)的極度不友好曾多次“引火燒身”。2004年11月，荷蘭警方逮捕了兩名伊斯蘭極端分子，二人持有3顆手榴彈，密謀要炸死威爾德斯和他的一位同事。2010年，活躍于澳大利亞的伊斯蘭激進傳教士菲茲·穆罕穆德呼吁信徒將其“斬首示眾”；2011年，“基地”組織將他列入暗殺名單。

對荷蘭穆斯林群體、乃至整個伊斯蘭世界的仇恨，使威爾德斯徹底與普通人的生活“脫節(jié)”。隨著威脅事件頻發(fā)，他走到哪都要受到大批保鏢的簇擁，其日常隨行隊伍由6名便衣警察組成。平時，他居住在政府提供的防彈安全屋內(nèi)，周邊有“重兵”把守；上班時，他需要乘坐一部特別配備的防彈警車、時刻穿著防彈背心；他的辦公室位于國會大廈“最孤立的角落”——房間只有一邊靠近走廊，便于防御外部攻擊。此外，會晤威爾德斯不僅要提前預(yù)約，還要接受全面搜身。據(jù)了解，威爾德斯1992年和匈牙利裔女子克里斯蒂娜完婚，妻子是外交官出身。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夫婦二人常年分居，每周至多見一面。

“荷蘭特朗普”

從外形到政見，威爾德斯和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有諸多相似之處,如“大背頭”被諷刺是戴了“假發(fā)”，和特朗普的造型異曲同工。再比如，二人對穆斯林移民的敵視，特朗普簽署“限穆令”，而威爾德斯則走得更遠，其反穆口號包括叫停穆斯林移民、付費讓已定居的移民回國等。然而兩者最大的相似之處還在于，本國民眾對他們的看法呈現(xiàn)兩極態(tài)勢。

荷蘭民眾對威爾德斯的分歧極大，支持者和反對者幾乎“五五開”。威爾德斯的“去穆斯林”綱領(lǐng)在以民族融合為目標的北方地區(qū)沒有什么市場，然而卻得到南方一些地區(qū)的支持。支持威爾德斯的選民認為，執(zhí)政黨不能有效地處理穆斯林移民問題，因此寄希望于威爾德斯。在12日荷蘭RTL電視臺論壇會上，荷蘭南部選民帕特里克·瑞吉馬克思表示，荷蘭需要一些新鮮空氣，因此可能會投自由黨一票。而反對者認為，威爾德斯是一個“夸夸其談的瘋子”，不可能兌現(xiàn)其競選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