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 黃紹文
導語
長大以后,越來越常被別人問:“這有什么用?”才忽然領悟很多人,是隨著這個問題一起長大的。然而,人生并不是拿來用的。愛情,光榮,正義,尊嚴,文明,這些一再在灰黯時刻拯救我、安慰我的力量,對很多人來講“沒有用”,我卻堅持相信這都是人生的珍寶,才禁得起反復追求。
無用與有用,這是永恒的命題,也似乎是無解的話題。但盧玥同學用典型的事例通過層層分析告訴我們:有些看似有用的實質無用,而看似無用的卻大有其用。文章所舉例子以一當十,馬可所創(chuàng)“無用”品牌真真實實地證明了無用之用,讓世人不僅看到了服飾本身之優(yōu)點,更彰顯了東方古國之追求。三毛的例子對馬可的例子進行了必要的補充。
謝寶琰同學選材得當,用了不愿學棋的小女孩兒、耍牙的女孩兒、哲學課三個例子,正反對比,有力地論證了文章的觀點,否定了世俗的風氣,呼吁人們回歸本真。文章立意深遠,論證精簡有力。
演練題目:別問“這有什么用”(選自《作文與考試》高中版2016年第9期)
演練學校:江蘇梅村高級中學 指導教師:陳瑾
江西南康中學 指導教師:黃紹文
別問這有什么用
江蘇梅村高級中學 盧玥
還記得三年前,彭麗媛作為第一夫人首次亮相時,身著的那件深藍色的束腰大衣和手拿的線條利落的手袋嗎?它們均來自國產品牌“無用”。
無用是設計師馬可創(chuàng)立的品牌,其所有產品均是純手工制作。也因此,其作品簡樸無華,更沒有現(xiàn)代工藝制造為了向外界“炫耀或建立某一種形象”的氣息。
而這一點,在現(xiàn)代年輕人的眼中恰恰是無用的,因為它無法達到吸晴的目的。但馬可卻偏偏認為無用才是有用,因而用無用去實現(xiàn)她倡導國人“過自求簡樸的生活”的理想。
確實,“無用”品牌的衣飾沒有鮮艷的顏色,沒有奇特的圖案,沒有現(xiàn)代的布料,它只有暗色系,只有傳統(tǒng)花紋,只有絲綢棉麻。但無用嗎?捫心自問,這已不僅是一件單純的衣服,更是工藝品,是那些手工藝人一針一線的結晶。
無用與有用,這是永恒的命題,也似乎是無解的話題。我想,人們衡量“有用”與“無用”兩者的標準,往往是模糊的,甚至是片面的。海外逃犯,曾經(jīng)也是一路升遷,在別人看來“真是一個有用的人”,自己看來也是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殊不知,“有用”背后則是無休止的流亡,躲在某個國家某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惶惶不可終日,真是無用之極!道理有時也很簡單,想想揠苗助長的農夫,做的是有用之事?
而馬可,通過“無用”,卻讓全世界看到了一個“真實而美好的東方古國”,看到了堅守自我、堅守內心的平靜之道。在彭麗媛亮相莫斯科的第二天,中國A股市場有關服飾的股票大幅增長,這無疑從一個側面說明了“無用”之用。
流浪于撒哈拉沙漠的三毛,一次又一次地教育當?shù)匚撮_化的黑人,在有些人看來,簡直是“無用之功”。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失去荷西后絕望的三毛重返小屋,那些“不通情理”的鄰居們竟會細語安慰她。這,無用?
未來是一間黑暗的屋子,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有用”不見得一定“有用”,而“無用”也不見得就一點兒用都沒有,有時甚至還大有其用。前人之訓,告訴我們“有用之功”雖然立見成效,卻因其太功利而往往只是曇花一現(xiàn);而“無用之功”則需后世之人慢慢品味,但因其不求功利而更經(jīng)得起時光的推敲。
無用?有用!
有用乎?無用乎?
江西南康中學 謝寶琰
我曾看過這樣一篇文章,作者建議女兒去學下棋,但女兒張口就說:“學棋有什么用?”然后便滔滔不絕,“爸爸,你OUT了?,F(xiàn)在學下棋已經(jīng)沒有什么價值了,應該學鋼琴,鋼琴才是有用的東西呢,能彈一手好鋼琴才是體面的呢……”作者驚訝地看著女兒,小小年紀竟懂了這些?,F(xiàn)在的一些所謂“有用論”“無用論”已深入某些人的大腦中,可那些“有用”的東西,就真的有用了嗎?那些“無用”的東西,就真的一無是處?或者說,凡事真的需要以“用處”來衡量嗎?
我想起一次在電視上看到的畫面?!俺霾手袊恕钡奈枧_上,那位二十出頭的女孩薛巧萍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剪著平劉海,頭發(fā)齊肩,長得很清秀??伤硌莸膬热輩s讓人目瞪口呆——八顆青綠色的獠牙在她的口中上下翻飛,模擬出鬼怪的猙獰。她說,這叫做“耍牙”,是一種民間技藝,現(xiàn)在已接近失傳。她學了五年,曾經(jīng)將整個牙床都磨出了泡。在場的人都很疑惑,為什么這個女孩要去學這門技藝?女孩說,曾經(jīng)也有人勸她放棄,這項技藝前景慘淡、獲利不豐,她才二十出頭,還有許多事可以做呀!但是她十分堅定。她說,她只是喜歡,只是出于對這項技藝的熱愛,出于想把它傳承下去的愿望。
如此單純的心意,叫人聽了怎不動容?相比之下,那些看似“高明”的“有用”“無用”論,顯得那樣鄙俗丑陋,所謂“有用”“無用”,其實也就是按利益的標準給一些事情貼上標簽,這或許也是對社會的一種變相的諂媚。那些將“有用”“無用”論奉為圭臬的人們,終會成為世俗的奴隸。對事物的選擇,出發(fā)點應是自己的內心和正義的愿望,像那位耍牙的女孩一樣,堅持自己熱愛和認為有意義的事物,不被所謂的“有用”“無用”干擾,才是最純粹的心境。
哲學家的一堂課上,有一位聽課者問道:“哲學有什么用?”哲學家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給了他幾塊錢,并說:“這位先生要從學問中撈好處?。俊?/p>
“這位先生要從學問中撈好處???”我想把這句話送給那位說“學棋有什么用?”的女孩,也送給所有被“有用”“無用”論迷惑著的人們。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