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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樹書寫與儒道精神

      2017-05-30 11:37:32陳燦彬
      閱江學(xué)刊 2017年1期

      陳燦彬

      摘要:在榕樹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中,榕樹與儒道精神的結(jié)合形成一個基本書寫模式。李綱是現(xiàn)存文獻首個對榕樹“材與不材”的特點進行文學(xué)書寫的人,他的《榕木賦》基本借鑒了《莊子》的觀點,把榕樹與道家思想相結(jié)合,并有意突出榕樹之“材”;薛季宣的《大榕賦》則在李綱的基礎(chǔ)之上,進一步賦予了榕樹之“材”的德義性質(zhì),完成了儒家精神內(nèi)涵的注入。榕樹儒道化的觀照方式在榕樹書寫史上影響深遠,它的文化意義不但使榕樹成為保身和獨善的象征符號,而且也變成士人學(xué)習(xí)效仿其仁德精神的對象。后者可以在“居官者所宜取則”的箴言中得到很好的體現(xiàn),他們所要達到的是榕樹所代表的儒道互補、獨善與兼濟相成的境界。

      關(guān)鍵詞:榕樹文化;書寫傳統(tǒng);儒道精神;象征符號

      中圖分類號:I2062文獻標(biāo)識碼:A文章分類號:1674-7089(2017)01-0134-09

      一、引言:榕樹的效用與士人的選擇

      關(guān)于榕樹,現(xiàn)存文獻中最早的記載可以追溯到三國吳震的《南州異物志》:“榕木,初生少時,緣榑他樹,如外方扶芳藤形,不能自立根本,緣繞他木,傍作連結(jié),如羅網(wǎng)相絡(luò),然彼理連合,郁茂扶疏,高六七丈?!辟Z思勰撰,繆啟愉校釋:《齊民要術(shù)校釋》(第二版),北京:中國農(nóng)業(yè)出版社,1998年,第853頁。但必須強調(diào)的是,由于吳震所描述的榕木,初生時無法自立,是附生在別的樹上,并有攀援、纏繞、絞殺的現(xiàn)象,所以,繆啟愉認為這種榕木是榕屬無花果亞屬(Subgen. Ficus)的某些種,并非我們通常所說的榕樹(Ficus microcarpa),這一點也常為榕樹文化研究者所忽視。實際上,閩粵地區(qū)常見的榕樹是大喬木,冠幅廣展,蔭庇范圍大,枝干生有氣根,多而下垂,著地復(fù)生成支柱根,其果實成熟時呈黃或微紅色,味甜,魚鳥喜食。樹皮纖維可制魚網(wǎng)和人造棉;氣根、樹皮和葉芽作清熱解表藥;樹皮可提栲膠等等實用價值。唐宋以降,文獻對榕樹的著錄始多,但有關(guān)實用價值的認識大多不夠全面。這固然是古代科學(xué)知識的限制,但仔細尋繹歷史和文學(xué)文獻,卻發(fā)現(xiàn)事實遠非如此簡單。

      明末清初的屈大均(1630—1696)曾云:“榕,離之木也,外臃腫而中虛,離之大腹也。其中常產(chǎn)香木,炎精所結(jié),往往有伽焉。粵人以其香可來鶴子,可肥魚,多植于水際。又以其細枝曝干為火枝,雖風(fēng)雨不滅。故今州縣有榕須之征。其脂乳可以貼金接物,與漆相似,亦未盡為不材也?!?屈大均:《廣東新語》卷25木語,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617頁。屈氏對榕樹的認識和總結(jié)比前人(范成大、周去非等)前進了一大步,這也體現(xiàn)出當(dāng)時的認識水平。袁翼以此認識為基礎(chǔ),敷衍而成《榕說》,以主客對話的形式進行。袁氏作為嶺外人士,對榕的理解只停留在李綱“材與不材之間”的水平——散木和榕陰的傳統(tǒng)認識,但作為嶺南人的廝役則重新詳述了榕樹更為豐富的價值,他指出,榕樹既“上可以為巢,下可以為門”,又能結(jié)出奇特名貴的迦南香。貧賤者、富貴者、不足于竹木之器者、病者、器皿者、蓄魚者、夜行者都能從中獲取一定的價值。同樣以《榕說》為名的文章,元代朱思本(1273—1333)的認識水平就遠遠低于袁翼,這其中當(dāng)然可以推斷為社會認識水平的提高。但有趣的是,榕樹文學(xué)書寫史中并沒有很好地反映出這種科學(xué)的認識水準(zhǔn),榕樹書寫者似乎有意遺貌取神,只取傳統(tǒng)最直觀的印象。袁翼的《榕說》雖然有更加全面的認識,但卒章之旨仍是“無用之用”的道家思想,并把廝役的這番話稱為“類于有道者之托物以諷也”。換言之,人們對榕樹的認識雖然不斷提高,但觀照方式仍是“無用之用”。這一傳統(tǒng)的形成源于榕樹與儒道精神的結(jié)合,儒道化的結(jié)果使它成為了后代士人價值取向和審美理想的象征符號。那么,我們不禁要問:這種書寫傳統(tǒng)是如何形成和延續(xù)的?

      二、“材與不材”:榕樹儒道化的生成

      在榕樹的文學(xué)書寫史上,真正對榕樹的效用及其所蘊含的思想價值進行抉發(fā)的是宋代李綱(1083—1140)的《榕木賦》。此前有關(guān)榕樹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雖然有柳宗元、蘇軾等大作家的參與,但由于抒情詩的局限,榕樹大多只是作者起興的媒介,因此,對榕樹的觀照遠遠不夠全面,如柳宗元《柳州二月榕葉落盡偶題》雖第一次把它納進文學(xué)視野,卻只是注意到榕葉。李綱則重新選擇一種表現(xiàn)力更強的文體——賦,來對榕樹進行全面的鋪陳描寫?!霸娋壡槎_靡,賦體物而瀏亮”,由于賦體的內(nèi)在體制要求,李綱的《榕木賦》也與此前的榕樹書寫大異其趣。

      閩廣之間多榕木,其材大而無用。然枝葉扶疏,芘蔭數(shù)畝,清陰人實賴之,故得不為斧斤之所翦伐。蓋所謂無用之用也。感而為之賦其辭曰:

      南有巨木,其名曰榕。下蟠據(jù)于厚地,上蕩摩于高穹。雨露之所霶潤,雷霆之所震聳,日月之所照燭,乾坤之所含容,與眾木均。

      夫何賦形稟氣之獨不同也?

      爾其擢干敷條,輪囷離奇,結(jié)根植本,拳曲臃腫??诒前賴[穴,龍蛇千尺而飛動。仰視俯察,何規(guī)矩繩墨之不中也!高明之麗,非棟梁之資;斲削之工,非俎豆之奉。以為舟楫則速沈,以為棺槨則速腐,以為門戶則液,以為楹柱則蠹。薪之弗焰,無爨鼎之功;燎之弗明,無爝火之用。蓋枵然之散木,徒萬牛之嗟重。宜匠石之不顧,同櫟社而見夢。

      然而修枝翼布,密葉云濃。芘結(jié)駟之千乘,象青蓋之童童。夏日方永,畏景馳空,垂一方之美蔭,來萬里之清風(fēng)。靚如帷幄,肅如房櫳。為行人之所依歸,咸休影乎其中。故能不夭斧斤,掊擊是免。雖不材而無用,乃用大而效顯。異文木之必折,類甘棠之弗翦。立乎無何有之鄉(xiāng),配靈椿而獨遠。不然則雁以不鳴而烹,漆以有用而割,犀象以齒角而斃,樗櫟以惡木而伐。處夫材與不材之間,殆未易議其優(yōu)劣也。 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169冊,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第26頁。

      在李綱之前,榕陰庇人早已得到文人的關(guān)注,如北宋程師孟“榕陰落處宜千客”(《臥龍山》),程氏出任福州郡守時曾命本地人多植榕樹,正是注意到榕樹這個顯而易見的優(yōu)點。他離開時有詩曰:“三樓相望枕城隅,臨去重栽木萬株。試問國人行往處,不知還憶使君無?!保ā吨矘煛罚皣诵凶√帯闭侵搁抨帯A砣绻檎袄祥沤魂幉煌溉?,客袂生寒冰雪洗”(《石屏臺致酒呈蔣帥待制》)、“榕陰缺處見西山,步遍墻陰落照間”(《城東延福禪院避暑五首(其一)》)、“深沈榕葉遮煩日,浩蕩風(fēng)頭駕晚潮”(《城東延福禪院避暑五首(其五)》)等等,都是關(guān)于榕陰精彩的描寫。李綱同樣也注意到榕樹這個優(yōu)點,而且在行文的處理上首先突出了“材大而無用”的缺點。他在賦序中明確表明《榕木賦》所要闡發(fā)的中心思想是榕樹的無用之用。整篇賦正是圍繞這一點進行鋪張。必須強調(diào)的是,他是現(xiàn)存文獻首個對榕樹“無用之用”特征進行文學(xué)書寫的人。在題為西晉嵇含(263—306)的《南方草木狀》“榕樹”條云:“樹干拳曲,是不可以為器也。其本棱理而深,是不可以為材也。燒之無焰,是不可以為薪也。以其不材,故能久而無傷。其蔭十畝,故人以為息焉?!憋龋骸赌显轿逯鱾骷捌渌叻N》,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62-63頁。但現(xiàn)存的《南方草木狀》已被學(xué)者多方質(zhì)疑,繆啟愉認為它是由后人根據(jù)類書和其他文獻編造,其時間當(dāng)在南宋, 參見繆啟愉:《〈南方草木狀〉的諸偽跡》,《中國農(nóng)史》,1984年第3期,第1-12頁。筆者是同意這種看法的。在此之前,文獻上關(guān)于榕樹的著錄,如唐代劉恂《嶺表錄異》,都沒有關(guān)于榕樹“無用之用”的審視。而且從唐代到北宋,榕樹這個特征也沒有如實反映在文學(xué)書寫上,所以,有理由相信對于榕樹“無用之用”的關(guān)注是在南宋,與今本《南方草木狀》的記載時間剛好較為一致。至于南宋是不是李綱的榕樹書寫影響了今本《南方草木狀》的記載,筆者不敢斷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李綱此賦在當(dāng)時的影響要遠遠超過今本《南方草木狀》的記載,比如薛季宣的《大榕賦》就是對李綱的摹仿,無論是構(gòu)思還是遣詞,都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所以,筆者認為,李綱《榕木賦》是榕樹書寫與儒道精神相結(jié)合的先聲,也奠定了榕樹文學(xué)書寫的基本模式。

      無用而能全身遠害是鮮明的道家思想,《莊子·逍遙游》:“惠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guī)矩,立之涂,匠者不顧?!惫鶓c藩:《莊子集釋》,北京:中華書局,2013年,第41頁。 又《莊子·人間世》中有三組樹木的寓言:第一則舉櫟樹云:“散木也。以為舟則沉,以為棺槨則腐,以為器則速毀,以為門戶則液樠,以為柱則蠹。是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壽。”郭慶藩:《莊子集釋》,第158頁。 第二則舉商丘之木云:“仰而視其細枝,則拳曲而不可以為棟梁;俯而見其大根,則軸解而不可以為棺?。粏F其葉,則口爛而為傷;嗅之,則使人狂酲,三日而不已?!惫鶓c藩:《莊子集釋》,第162頁。 正因是不材之木,才能“以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以此不材”。第三則則舉“楸柏?!比N有材之木“未終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郭慶藩:《莊子集釋》,第163頁。 作為反證?!肚f子》所舉樗、櫟、商丘之木的特征都與榕樹非常相似。李綱正是從《莊子》這幾則寓言中得到啟發(fā),其詞匯的運用也多有雷同,所以可以說,《榕木賦》深受道家思想的影響。明代王世懋稱榕樹“其自處暗與道合者”。王世懋:《閩部疏》,明萬歷紀(jì)錄匯編本。 美國學(xué)者薛愛華曾評李綱《榕木賦》道:“《莊子》中并沒有提到榕樹,但它與里面的不材之木有很大的共同點,這使它成為體現(xiàn)道家思想的絕佳對象?!币虼耍Q此賦就是“一篇押韻的道家寓言”。Schafer, Edward H. “Li Kang: A Rhapsody on the Banyan Tree.”O(jiān)riens vol. 6, no. 2 (1953), pp. 345.

      與上舉《莊子·內(nèi)篇》幾則寓言的結(jié)構(gòu)有所不同的是,李綱雖然描寫榕樹“宜匠石之不顧,同櫟社而見夢”,但并不僅僅停留于此,而是轉(zhuǎn)進一層,突出榕樹“為行人之所依歸,咸休影乎其中”的特征,這種“用大而效顯”的優(yōu)點才是它少掊擊之害和斧斤之傷的真正原因。因此,所謂無用之用的“用”不僅僅體現(xiàn)在榕樹能夠“若是之壽”“終其天年”,還在于其自我價值的釋放,能夠為他人服務(wù)。李綱這個結(jié)構(gòu)的處理及其觀點顯然也是受到《莊子》的影響,《外篇·山木》記莊子與弟子的對話:“弟子問于莊子曰:‘昨日山中之木以不材得終其天年,今主人之雁,以不材死,先生將何處?莊子笑曰:‘周將處乎材與不材之間?!?郭慶藩:《莊子集釋》,第592頁。在這里,“材與不材之間”顯然比一味“不材”更加高明,這一點恰恰不是《莊子·內(nèi)篇》中幾則寓言強調(diào)的重點。李綱吸取《莊子·外篇》的觀點,通過文章結(jié)構(gòu)的安排突出榕樹之“材”,使它處于“材與不材之間”。雖然從文本淵源來看,李綱的書寫基本是得益于《莊子》一書,也就是體現(xiàn)道家思想的,但對于榕樹之材的強調(diào)顯然為榕樹與儒家思想的結(jié)合開了方便法門。稍后的薛季宣(1134—1173)對榕樹之材又有進一步的鋪陳發(fā)揮,在其《大榕賦》中云:“若夫景升之牛,主人之雁,不善其鳴,服箱孔鈍,以不才而烹者何哉?”同樣是不才,何以榕樹能夠生存下來,而景升牛和不鳴雁就慘遭橫禍?其原因就是它們不但沒有給人類帶來直接利益,而且還需要人類的飼養(yǎng)。榕樹則不然。它“承天之施,得生于地,不假乎人,不離乎類。不以直節(jié)為高,不以孤生為異,凌寒而不改其操,連理而不稱其瑞。無庸而庸無尚焉,為其全虛愚之義也。《全宋文》此句“無庸而庸無尚,焉為其全虛愚之義也”應(yīng)點為“無庸而庸無尚焉,為其全虛愚之義也”。這樣才能與下文“不才而才無似焉,斯其為大通之德也”相對。 至于交柯旁薄,分根合枝,異生同命,縈繚相維,倚天成蓋,蔽野成帷。迷云而零雨不下,畏日而炎天改色。邑人之依,行人之得,不才而才無似焉,斯其為大通之德也?!闭情艠溆小叭撚拗x”“為大通之德”,德義兼?zhèn)?,所以能夠“守不才之位,處無庸之地,為物而物莫之陵,比人而人適當(dāng)其意,其事也無施,其生乃克遂。是生乎通邑大都之間,尚亦躐千齡而幾萬歲也。”曾棗莊、劉琳主編:《全宋文》第257冊,第86-87頁。 薛季宣雖然是摹仿李綱的《榕木賦》,但他對榕樹的思想內(nèi)涵有明顯的擴展。李綱還只著重于榕樹與道家的關(guān)系,薛季宣則把榕樹之材用與德義聯(lián)系起來,認為它德義兼?zhèn)?,這就用儒家思想豐富了榕樹所代表的思想內(nèi)涵。由此,榕樹的儒道化也就正式形成,“不材”附麗道家思想,“材”則牽合儒家思想,兩者之間相互交融。

      榕樹與儒道思想相結(jié)合在后世演化為文學(xué)書寫的基本模式,其中用榕樹來表現(xiàn)道家思想更是如條件反射的常識一般,較早的有南宋劉克莊《門前榕樹》,其詩云:

      木壽尤推櫟與樗,觀榕可信漆園書。絕無翡翠來巢此,曾有蚍蜉欲撼渠。五鳳修成安用汝,萬牛力挽竟何如。山頭旦旦尋斤斧,擁腫全生計未疏。(《全宋詩》第58冊,第36444頁)

      “漆園書”就是《莊子》。所謂“觀榕可信漆園書”,從上文可知,這種觀照方式在南宋之前尚未出現(xiàn),到了李綱的《榕木賦》才被推上前臺,成為后來文人進行榕樹書寫的前意識。

      綜上,李綱是現(xiàn)存文獻首個對榕樹“材與不材”的特點進行文學(xué)書寫的人,他的《榕木賦》基本借鑒了《莊子》的觀點,把榕樹與道家思想相結(jié)合,并有意突出榕樹之“材”;薛季宣的《大榕賦》則有意模仿李綱之賦,進一步賦予了榕樹之“材”的德義性質(zhì),把榕樹與儒家思想結(jié)合。榕樹與儒道思想相結(jié)合的書寫模式也成為一個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影響深遠。

      三、“自處暗與道合”:保身和獨善的象征符號

      榕樹與儒道思想的結(jié)合為榕樹文化注入豐富的精神資源,使它逐漸演變?yōu)榫窈鸵庾R的象征符號。文人的榕樹書寫也有意利用榕樹來表現(xiàn)自己的價值取向和審美理想。這也就是另一問題——傳統(tǒng)形成之后如何延續(xù)?

      在榕樹文化研究中,有的學(xué)者曾指出一個現(xiàn)象,即不少文人的字號、室名、文集名以榕來命名,但文章只是簡單地把榕樹作為故鄉(xiāng)的象征或是抒發(fā)鄉(xiāng)情的載體。潘婷婷:《論榕樹作為審美客體的內(nèi)涵流變及其文化意義》,《閱江學(xué)刊》,2016年第1期,第135-141頁。 而據(jù)筆者所掌握的材料來看,文人以榕為字號的就有榕巢、榕村、榕壇、榕江、榕門、榕庵、榕龕、榕齋、榕塢、榕坉、榕皋、榕園、榕門、榕莊、榕塘、榕堂等等。其中有一些人并非出生于閩粵地區(qū)的,如比較著名的查榕巢查禮就是順天(今屬北京)人,潘汝誠潘榕堂就是歸安(今屬浙江湖州)人等等。這些嶺外人士大多是因為仕宦的機會來到閩粵地區(qū),與榕樹有所接觸,所以才產(chǎn)生了這些字號。當(dāng)然,以榕為號的文人大部分是生于斯、長于斯的本地人。他們對榕樹的感情誠然是對故鄉(xiāng)風(fēng)物的熱愛,但無論是來自嶺內(nèi)還是嶺外,對榕樹的親近其實還是對榕樹儒道內(nèi)涵的體認。以榕為名,無疑是他們審美旨趣和生活理想的間接體現(xiàn)。元初文人袁桷(1266—1327)的《榕軒賦》最后寫道:

      客有踵門而言曰:“議物產(chǎn)者必以良。舍所用而求無用,將安所向?”先生曰:“多謀者神泣,多才者形傷。維彼阻窮,百虐備嘗。蔚然以休,充然以光。四海立賢,勿云其方。窮發(fā)之北,殆將駭兮。榕兮榕兮,吾以為楷兮?!崩钚奚骶帲骸度摹返?3冊,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7頁。

      袁桷是鄞縣(今屬浙江)人,他之所以以榕命名自己軒室,就在于他對榕樹“明哲保身”的精神非常認同。在這里,榕樹就是道家思想的化身。以榕為名,即以榕為楷,在袁桷的語境里就是以道家思想來指導(dǎo)自己的人生出處。有趣的是,同時代的朱思本《榕說》則表現(xiàn)出完全相反的傾向,嶺南本地的樵夫?qū)λf:“是木也,其大蔽天,鳳凰不棲焉。其深徹泉,虬龍不親焉。妖狐鬼魅之所憑依,毒虺之所穴藏,人莫敢睥睨者。今也幸而為雷所震,為材則脆廆而速橈,為薪則涾洽而含洳,無適可用。斯亦控于地,與糞土俱腐而已耳?!庇谑撬懈卸唬骸安蝗识诟呶?,豪猾與游,逋逃與歸。上以罔其君,下以賊夫民。神怒而不知,人怨而不恤。其不為百粵之榕而踣于雷者幾希。吁!”李修生主編:《全元文》第31冊,南京:鳳凰出版社,2004年,第386頁。但是,這種看法在后世幾乎沒有反響,因為朱思本對榕樹的認識過于片面,而且背離了李綱所代表的傳統(tǒng)觀照和書寫模式。相反,后世如袁桷以榕為楷的則大有人在,他們延續(xù)了以李綱為代表的話語實踐,這不能不說是對榕樹“自處暗與道合”的認同。

      從榕樹書寫中延續(xù)李綱、袁桷等人的傳統(tǒng),把榕樹作為明哲保身和獨善其身的象征符號是以榕為楷的傾向之一。明代都穆《榕崗記》云:“松栢杉檜等皆以材而見伐,榕惟為人所棄,故得遂生息,以全其天。噫!此可以觀乎人以世之好自用者,逞其智謀,竭其心力,自謂人莫吾若,卒之貽譏笑,蹈災(zāi)患者,往往而是。此無他,自用者未見其能用也。處士蓄徳器,涉獵書傳,善為詩詞,然未嘗求人之知,今又得雄偉抱時望如戶部者為之子。榮名事業(yè),方隆未艾,若有類乎榕者。” 唐胄:《(正德)瓊臺志》卷24,明正德刻本?!疤幨俊本褪翘粕辛x,有《榕崗集》四卷;其子唐胄(1471—1539)曾官至戶部左侍郎,史稱其為“嶺南人士之冠”。都穆由榕聯(lián)想到“自用者而未見其用”,批評那些師心自用的人將會自食其果。相反,唐尚義能夠韜光養(yǎng)晦,厚積薄發(fā),最后培養(yǎng)出了唐胄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光宗耀祖?!叭粲蓄惡蹰拧闭c明了唐尚義行為與榕樹的相似性。唐氏始祖唐震為瓊州太守時,手植二榕于門,自宋代歷數(shù)百年而愈碩茂,其家族遂以榕樹名,號“榕樹世家”。可見,唐尚義以榕崗為號,一方面是對家族傳統(tǒng)的繼承,另一方面則是對榕樹思想內(nèi)涵的體認。后者在以榕為名的現(xiàn)象中更具普遍性,也是最值得注意的。他們對榕樹的認識并沒有隨著時代而有所豐富,只是延續(xù)傳統(tǒng)的書寫模式,取榕為用,以榕為楷,用傳統(tǒng)的話語,即以對儒道內(nèi)涵的體認來建構(gòu)價值取向和審美理想的象征符號。在上舉的例子中更多表現(xiàn)出明哲保身和獨善其身的傾向。

      另外,榕樹也被視作隱逸閑適的代表。曹學(xué)佺云:

      榕性喜水石,根抱石為刺繡文,每臨水則如虬舞狀,影冉冉與波俱逝。夫是物有幽人之貞矣。是宜以名從先之集也。曹學(xué)佺:《石倉文稿》卷1,明萬歷刻本。

      “幽人之貞”,語出《周易》:“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断蟆吩唬骸娜素懠胁蛔詠y也。”孔穎達疏云:“‘中不自亂者,釋‘幽人貞吉,以其居中,不以危險而自亂也。既能謙退幽居,何有危險自亂之事?!蓖蹂鲎?,孔穎達疏:《周易正義》,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0年,第76頁。榕樹喜歡高溫多雨、空氣濕度大的生長環(huán)境,多栽培在水邊是考慮到榕子能夠肥魚的實用價值。文人對這些特征進行雅化,稱其“性喜水石”“有幽人之貞”,則儼然一隱士。如果從謙退幽居,明哲保身,性喜水石等特征來看,榕樹的確無愧于“幽人”稱號。這也是“自處暗與道合”的另一股潮流。人們對榕樹這種隱逸之趣的抉發(fā)雖然異于傳統(tǒng)的“無用之用”,但歸根結(jié)底仍不出儒道兩家的思想園囿,所以,榕樹與隱逸閑適之趣的結(jié)合也不乏嗣響。清代沈大成《榕吟稿自序》談到詩稿緣起云:“余寓齋之北,有榕郁然,優(yōu)游少托,吟嘯其間。”沈大成:《學(xué)福齋集》文集卷6,清乾隆三十九年刻本。 榕樹助詩情,字里行間,悠然閑適之狀更是不可自掩。同樣是“榕樹世家”的唐誼方,史載其在永樂年間致仕之后“絕跡城府,榕根盤結(jié)如座者,公朝夕杖履,詩酒琴棋,其間鄉(xiāng)人呼為榕樹公”,唐冑:《(正德)瓊臺志》卷24,明正德刻本。 也是榕與隱逸之趣的結(jié)合。

      不難看出,“自處暗與道合”的榕樹所具有的儒道色彩(全身避害、隱逸之趣、無用之用)使它常常被文人拿來作為表示自己價值取向(保身、獨善)的象征符號,這也是榕樹經(jīng)過儒道化后,書寫傳統(tǒng)的延續(xù)和文化價值的體現(xiàn)。

      四、“居官者所宜取則”:蔭庇萬物與淑世精神

      如上所述,李綱所代表的書寫傳統(tǒng)并不僅僅在于強調(diào)榕樹的獨善其身,而更在于其自我價值的體現(xiàn)。對于“無用之用”的理解,一般表現(xiàn)在保身、獨善之上,這是它的“道”;另外還體現(xiàn)在它能夠蔭庇萬物上,這是它的“仁”。兩者都是榕樹賴以生存的法則,但顯然只有發(fā)揮了蔭庇萬物的大用才是其生存的關(guān)鍵。這一點,道家思想顯然強調(diào)不夠,而儒家思想的德義恩澤恰恰成為“格義”的淵源。那么,后世文人是如何觀照和延續(xù)這個傳統(tǒng)的呢?

      從榕樹的歷史發(fā)展來看,北宋三郡守(張伯玉、程師孟、黃裳)植榕為民的佳話就一直為人們所津津樂道。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4,《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明代葉春及出知惠安(今廣東惠州),也有植榕之舉。他說:

      邑當(dāng)南北之道,車轂擊,人肩摩矣。列亭少行,無所休息。予甚憫之。榕者容也。其陰大當(dāng)馳道,植自白水至洛陽。五丈而樹,田間恐妨谷,止。凡植幾本以報,嗚呼。遠者種德,近者種樹,吾無德且種樹。葉春及:《石洞集》卷9,《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植榕》)

      種樹其實就是種德。葉春及施政有方,等到要調(diào)職到別地時,百姓紛紛乞留。離開前,他還命令馳道再植榕四百二十一本。 葉春及:《止百姓乞留》,《石洞集》卷9,《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屈大均在《廣東新語》把他與吳廷舉、倉振、高芝、劉洵等人的植榕并舉,稱“此皆仁人之澤”。屈大均:《廣東新語》卷25,第618頁。 榕有大用,薛季宣把蔭庇萬物看作是大德的體現(xiàn)是為榕樹注入了儒家思想。但屈大均已從榕樹關(guān)注到榕樹背后的人,植榕當(dāng)然也是仁德的體現(xiàn)。鈕銹《補榕說》云:“唯容善蓄,則仁足庇物;唯容善防,則智足葆生……榕之德備矣,皆居官者所宜取則也?!扁o琇:《臨野堂詩文集》“文集”卷9,清康熙刻本。 榕樹有仁人之風(fēng),能容善蓄,足以蔭庇萬物。鈕銹認為這是居官者所宜取法學(xué)習(xí)的。這同樣是以榕為楷,但已經(jīng)傾向于學(xué)習(xí)榕樹儒家的一面,而不僅僅為了保身和獨善。榕樹與仁德結(jié)合既然為士人樹立了模范,那么,它的文學(xué)書寫就不僅僅只是獨善其身的獨奏曲,而是與兼濟天下相輔相成的交響樂。士人的淑世精神通過榕樹的儒道內(nèi)涵折射出來,這才是榕樹文化更為重要的價值。吳寬(1435—1504)《榕江記》曰:

      故雖不為宮室之用,而其功與宮室等。豈不猶鄉(xiāng)里巨人,厭爵祿,謝民社,而浮沉乎閭井之間,一旦里之人有急焉,投之無不周恤者,豈惟僅全其身以自足而已……孔誠或坐盤石,投竿而釣,悠然有會于心。因自號榕江……所謂榕江者,蓋孔誠托此以自譬者,意實有在,豈惟追涼風(fēng),弄明月,以為供賓友子弟之樂之計耶。吳寬:《家藏集》卷32,《四部叢刊》景明正德本。

      陳孔誠居室臨江,前有榕數(shù)十株,他與賓客經(jīng)常往游其間,彈琴賦詩,投竿垂釣,因自號榕江。首先,“榕性水石”與陳氏的幽居之趣相得益彰,但作記者吳寬知道榕樹并非僅僅是保全自足而已,所以,他通過榕樹之用勉勵作為隱士的陳孔誠,后面所謂“意實有在”實際上是吳寬對陳氏的期望。不管是否有微辭,由于陳氏是隱士,這種淑世精神在這里并沒有明顯的身體實踐,只能是純粹的用世之志而已。但也可看出,“榕”作為符號的表現(xiàn)意義以及它所體現(xiàn)的士人理想。

      如果上面只是“述愿”的話,那么,必定存在“述行”,也就是真正取法榕樹,為官有績的。這里可舉榕巢為例。榕巢即查禮(1716—1783)的號,他曾于乾隆丙子夏(1756)出任廣西太平府(今廣西崇左市)知府,榕巢就是在這個時候建的,有《榕巢記》述其始末。后來查禮又創(chuàng)作了《榕巢圖》,“舊巢宛在命圖畫,細書作記門生鈔。天都傳觀哦以詠,諸公險句牙須聱”,朱筠:《笥河詩集》卷4,清嘉慶九年朱珪椒華吟舫刻本。 此圖流傳京師,一時名士題詠甚多,如程晉芳《題查丈儉堂榕巢圖》、鄧顯鶴《榕巢圖為查儉堂郡守題》三首、顧光旭《查恂叔太守榕巢圖》、蔣士銓《查恂叔太守榕巢圖》、彭元瑞《為恂叔太守題榕巢圖即送之寧遠》三首、錢大昕《題查恂叔太守榕巢圖》、沈大成《榕巢歌為查恂叔太守作》、吳省欽《題榕巢圖為恂叔太守》、趙翼《題查恂叔太守榕巢圖》、鄭虎文《題查太守儉堂榕巢圖》、朱筠《書查儉堂太守榕巢圖后》等等——這些題詩大多是對查禮《榕巢記》的檃栝和引申,足見當(dāng)時影響之大??梢哉f,榕巢故實是榕樹文化史上最負盛名的,那么,為什么查禮的榕巢會引來如此之多的首肯呢?也就是說,查禮的榕巢有什么特殊性,以及它在什么地方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第一,榕巢與其它依榕而建的屋室有所不同。它作為一種人文景觀是充分運用了榕樹的特點,即“就其枒杈間架巢焉”,凌空結(jié)廬,達到了榕屋合一,而其優(yōu)點也是明顯的,“巢既成,幽蔭薈萃,翠蔓蒙絡(luò),天光云影,浮動于幾席間”,榕上架屋,且又居住在里面,非常像上古時代的巢居。查禮《題榕巢》詩云:“上古有民兼穴處,南天惟我獨巢居?!辈槎Y:《銅鼓書堂遺稿》卷14,清乾隆查淳刻本 巢居正是他自矜之處。

      第二,查禮建榕巢的理念。太平府衙的西面,地勢高峻,多古木池沼,但沒有很好開發(fā)。查禮出任知府時,數(shù)年之間,就建了十座亭館,其中以榕巢最有名。建造這些亭館的目的,用查禮的話來說,主要是“怡情適性,亦足以消瘴癘之懼,遣遠宦之思”。查禮:《銅鼓書堂遺稿》卷14,清乾隆查淳刻本。 (《西崗》)榕巢作為一個私人空間,則更具個人色彩。趙翼對榕巢的描述是:“明窗凈幾,掩映綠陰中,退食后,輒梯而上,品書畫,閱文史,頗為退閑勝地?!壁w翼:《檐曝雜記》卷4,清嘉慶湛貽堂刻本。 這固然是搭建榕巢的應(yīng)有之義,但作為一種他者的眼光,其實還無法全面體現(xiàn)查禮的理念。鄭虎文《題查太守儉堂榕巢圖》以對話的形式展開,先對查禮在《榕巢記》自比明末遺民冒辟疆提出疑問,然后以想象查禮的答語作結(jié),這個答語即是檃栝查文中先公后私的理念。先公后私、先儒后道、先有治績后優(yōu)游不迫正是榕巢引起士人的共鳴之處。

      總之,作為一個文化行為,榕巢的建造及其理念的實踐,都非常符合士人的價值觀念與審美理想。榕樹不材無用,能夠全身避害,這可以說閑逸生活的追求,而其“仁足庇物”“德之備矣”,又是居官者所宜取法。查禮可以說兼顧了二者,人們對榕巢的認同也是基于對儒道精神的理解,所以,在榕樹文化史上是值得注意的。榕樹舊時多栽培在府衙官廨周圍,這種說法最早見于唐代《嶺表錄異》:“榕樹,桂廣容南府郭之內(nèi)多栽此樹。”見劉恂:《嶺表錄異》卷中,《武英殿聚珍版叢書》本。 它所擁有的儒家特質(zhì)使它具有強烈的象征色彩。如張云璈《榕陰聽鶴圖記》描寫梁接山的閑居之樂同樣是以地方治平為基礎(chǔ),這是山林隱逸之流不可同日而語的,榕與鶴都是隱逸的象征和體現(xiàn),但榕樹的另一個文化屬性也與事功緊密結(jié)合在一起,兩者的交叉無疑是榕樹儒道內(nèi)涵的體現(xiàn)。在文學(xué)與文化的闡釋中,這種聯(lián)系首先是基于榕樹的地域性——南方才有,且多種在府衙官廨周圍;其次才是榕樹的文化屬性——儒道思想的滲透。所以榕樹不但是獨善其身的象征符號,也是士人居官處世所宜取則效仿的。榕巢景觀的意義就在于生動地呈現(xiàn)了上述價值。

      五、結(jié)語

      榕樹與儒道精神的契合是榕樹文化研究中不得不致意的問題。以往的研究尤其注重榕樹文化在民俗的應(yīng)用,雖然從其本身的特征可以或多或少地聯(lián)系到傳統(tǒng)的儒道精神,但其視角是由下往上看,這些研究忽視了古代士人豐富的書寫傳統(tǒng)。在傳統(tǒng)的書寫語境里,榕樹與儒道精神具有豐富的闡釋空間,它們之間的結(jié)合是如何形成和延續(xù)的,這一問題理應(yīng)引起我們的關(guān)注。士人對榕樹效用的認識雖然不斷提升,其選擇卻似乎有意遺貌取神,大處著眼的他們對榕樹“無用之用”的儒道化闡釋尤其用心,時常通過這個書寫傳統(tǒng)表達個人的價值取向。在這一點上,審美情感壓倒了“實用理性”,這也就是南京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程杰先生在《論花卉、花卉美和花卉文化》所指出的花卉審美文化中的“情意美”。 程杰:《論花卉、花卉美和花卉文化》,《閱江學(xué)刊》,2015年第1期,第109-122頁。

      榕樹儒道化的進程是由李綱《榕木賦》開啟的,并在薛季宣的《大榕賦》完成了儒家精神內(nèi)涵的注入,這也奠定了榕樹與儒道精神相結(jié)合的新模式,使其成為后世觀照和書寫的文化傳統(tǒng)。榕樹儒道化的文化意義既使它成為保身和獨善的象征符號,也變成士人學(xué)習(xí)或取法仁德精神的對象。后者可以在“居官者所宜取則”的箴言中得到很好的體現(xiàn)。值得注意的是,強調(diào)后者并非否定前者,相反卻是為前者即獨善其身提供一個更加完美的前提。他們所要達到的是榕樹所代表的儒道互補、獨善與兼濟相成的境界。這也是士人書寫傳統(tǒng)下榕樹文化的精神魅力和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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