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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后一無所有的寂靜(組詩)

      2017-06-30 10:42惠永臣
      北方文學(xué)·上旬 2017年6期
      關(guān)鍵詞:判詞沙石霧氣

      惠永臣

      響 動(dòng)

      風(fēng)暴眼里,隱藏的暴力

      有著難以自制的眩暈

      無垠的戈壁,擱不住一枚腳印

      沿著風(fēng)向走下去

      陌生的,包括陡峭的時(shí)空

      那掙扎著要擺脫自己的紅柳,都有一種

      不知所措的晃動(dòng)

      曾經(jīng)將自己放逐——

      一只蜥蜴朝著落日拜謁

      而我六神無主

      順著哪條走下去,都是迷失,錯(cuò)亂

      或者離經(jīng)叛道

      ……沙石的關(guān)節(jié)里

      有幽暗的響動(dòng)

      不是沒有來處,也不是沒有去處

      只是沒有誰上前,安撫一塊沙石

      同樣,沒有誰

      替一場(chǎng)風(fēng)暴過后的時(shí)空

      宣讀冗長的判詞

      唯我,茫然地替落日

      點(diǎn)燃狼煙,將手里的紅柳枝

      使勁地扇著,扇著

      自 恨

      山谷衰老。河流攜帶著時(shí)光的遺存

      緩慢流走。有條小路

      一直在打探深谷的消息

      霧氣氤氳。一座小廟

      遺漏了鐘聲,虛無里露出金頂?shù)拈W動(dòng)

      山下的牛羊啃食著籽實(shí)飽滿的草木

      牧羊人始終站在高處

      他手里的石頭

      呼嘯著落到了低處

      低處

      霧氣已經(jīng)稀薄。草木的嗓音里

      有固執(zhí)的托詞

      不能離開。即便無法,也要把根

      留在土里

      萎黃的落葉。安靜的陰影

      “我坐在它們之間 比它們低”

      這蕓蕓眾生的草木,它們平靜和自在

      讓我不再恨自己

      秋 末

      秋風(fēng)再也搬動(dòng)不了什么

      石頭仍舊在原野。溪水雖緩慢了很多

      但仍流向遠(yuǎn)方

      遠(yuǎn)方多么未知

      又是多么的虛無

      秋風(fēng)里,我身體的葉片

      已經(jīng)落光

      和身旁的山毛櫸毫無二致

      即便秋風(fēng)再猛一些

      “我們也不愿主動(dòng)放棄人間的悲歡”

      如果有誰經(jīng)過這里

      請(qǐng)留下來,我們一起面對(duì)蒼白的落日

      給秋天最后的挽留

      每次從外面回來,我都要帶一塊石頭

      顯然,比帶一股風(fēng)容易得多

      它們都置于案頭

      我分別標(biāo)記了它們。哪里曾有過邂逅的愛情

      哪里曾有過悔恨和傷心

      哪里,一輩子再也不愿去了

      哪里想再去一次

      會(huì)不會(huì)有人還在那里等我

      當(dāng)然也有例外

      就像今天,我沒有帶回一塊石頭

      只帶回了一只僵死的蝴蝶

      它像一座廢墟

      它有我更加迷戀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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